闻一多《唐诗杂论》里关于“四杰”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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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杜甫对四杰的评价~

《戏为六绝句》对“四杰”的评价体现在第二首和第三首诗中:
其二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其三
纵使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饶。
龙文虎脊皆君驭,历块过都见尔曹。

闻一多先生在《唐诗杂论》中称:“四杰是唐诗开创期中负起了时代使命的四位作家,他们都年少而才高、官小而名大、行为都相当浪漫、遭遇尤其悲惨(四人中三人死于非命)――因为行为浪漫,所以受尽了人间的唾骂,因为遭遇悲惨,所以也赢得了不少的同情”,总之“四杰”一直以来是一个充满争议与矛盾的话题。首先是关于“四杰”的历史地位和作用问题,杜甫在第二首诗中以欲扬先抑的笔调来作答。一方面称他们的创作是“当时体”,即浸染着六朝骈偶文的遗风,所以招致了嗤点和嘲笑,另一方面,杜甫又笔锋一转,尖锐地指出“尔曹”笑话人不如人――随时间的流逝身名俱灭,而“不废江河”,万古流长的却是四杰的诗作。杜甫清清楚楚地道出了这样一个事实,有力地回击了一些不能正确地、历史地对待文学现象的人,指出在唐初的艺术改革方面,“四杰”是有他们的历史功绩和贡献的,应该给他们以公正的历史的评价,这个意见在当时无疑是很有识见的。因为杜甫能从当时四杰所处的特定的时代特定的环境出发,给予四杰诗作以特别的关爱,告诉我们文学批评不应脱离当时的历史条件。

在第三首诗中,杜甫进一步引用了时人哂笑四杰的话(诗中卢王,即概指四杰)“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饶”而加以驳斥,冠以“纵使”一词,引出后两句的意思,入情入理:指出四杰的作品即便不及汉魏文章近风饶,但却能以纵横的才气,驾驭"龙文虎脊"般瑰丽的文辞,光彩焕发,超轶绝群,他们的作品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历块过都”暗用王褒《圣主得贤臣颂》:“过都越国,蹶如历块”,意为历田野,过城市,长距离的奔驰。“历块过都见尔曹”全句意谓在历史的淘选下,四杰与“哂未休”的时人,孰高孰低,分明可见。

杜甫的对四杰的这种独到的观照又绝非出于一己的偏爱,而是一位大诗人宽容的视角、冷静的的目光使然。“四子之劣于汉、魏之近风格,杜甫非不知之;故不以是薄之者,则当时文体如是,非固四子这病也。当时文体如是,而四子独能杰出流俗,自侪不朽,则龙文虎脊,自有其不废江河者在。故非身与名俱灭之尔曹,所能望尘追及矣。此所以断言为‘才力应难跨数公’也;此又所以断言为‘未及前贤更勿疑’也”,根据上面的分析可见,在杜甫的文学批评中透露着相当强的辩证的思想,这无疑是其言论科学性和客观性的保证。“后贤兼旧制,历代各清规”(杜甫《偶题》)这是杜甫一贯的主张,既反对因袭守旧,也反对割裂历史,一概否定。杜甫认为,风格固然和作家追求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文学演进上自然的趋势,是非主观的时代规范,庾信和初唐四杰在当时历史条件下能取得那样的成就,已属不易,后人不应求全责备。

故杜甫在接下来的一首诗中作以小结,此首即承前三首之说,并将话题引向当代诗坛:

其四
才力应难跨数公,凡今谁是出群雄?
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

这里的“数公”即指庾信、四子。“尔曹好作嗤点,好哂人者,究竟谁是出群雄乎?才力薄弱,未能逮其凌云健笔之文,未能明其江河万古之故,未能步其龙文虎脊之尘,又安能不流为织小娟媚,而未掣鲸鱼碧海中乎!”杜甫再一次警醒世人应以宏观的历史的态度来观照文学现象。而且在第四首诗中,杜甫还明确这样一点:他所推崇的是“鲸鱼碧海”,不是“翡翠兰苕”;清词丽句的技巧可取,但纤弱小巧的风格不可取;正如朱东润先生在《杜甫叙论》中指出的那样:“他要求的是伟大,是壮丽,不是娇小、不是玲珑”,所以必须上攀屈、宋,自铸伟词,创造出“碧海鲸鱼”的壮美意境。

闻一多先生《唐诗杂论·四杰》对初唐四杰评价原话是:“他们都年少而才高,官小而名大,行为都相当浪漫,遭遇尤其悲惨。”初唐四杰所处时代正值唐朝风雨飘摇之际,初唐四杰虽空有一身才情,但迫于局势却无处施展。
初唐四杰简介:
旧唐书·杨炯传 记载:“炯与王勃、卢照邻、骆宾王以文诗齐名,海内称为王杨卢骆,亦号为四杰。”四杰活动于唐朝高宗、武后时期。他们在内容、风格等方面对宫体诗有较大突破,并将五言律诗发展成熟,勇于改革齐梁浮艳的诗风。
四杰的名次历来有多种排序,宋之问在《祭杜学士审言文》中第一次提出“复有王杨卢骆”,《旧唐书·杨炯传》也采用这个排序,但是杨炯本人对这个名次不同意,表示“愧在卢前,耻居王后”。与四杰同时代的张说在《赠太尉裴公神道碑》中称:“在选曹,见骆宾王、卢照邻、王勃、杨炯”。
此外,《旧唐书·裴行俭》也有“杨王卢骆”的排序,吏部侍郎李敬玄盛赞四人,但裴行俭见面后,便说:“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如勃等,虽有才,而浮躁炫露,岂享爵禄者哉?炯颇沉嘿,可至令长,余皆不得其死。
”四人中王勃被有些人认为是成就最高的,例如明代陆时雍的《诗镜总论》说:“王勃高华,杨炯雄厚,照邻清藻,宾王坦易,子安其最杰乎?调入初唐,时带六朝锦色。”

扩展资料:
初唐四杰作品风格
他们都是初唐中后期很有才华的诗文作家,四人才名早享,在青少年时代就获得“四杰”的美誉。他们都是官小而名大,年少而才高的诗人,他们在初唐诗坛的地位很重要,上承梁陈,下启沈宋,其中卢、骆长于歌行,王、杨长于五律。后人所说的声律风骨兼备的唐诗,从他们才开始定型。
他们开始把诗歌从宫廷移到了市井,从台阁移到了江山和塞漠,题材扩大,思想严肃,五言八句的律诗形式由他们开始了初步的定型。他们怀着变革文风的自觉意识,有一种十分明确的审美追求:反对纤巧绮靡,提倡刚健骨气。
他们的诗尽管未能摆脱南朝风气,但其诗风的转变和题材的扩大,预示了唐诗未来的发展方向,并起了积极进步的作用,他们是真正的唐诗的揭幕人。在唐诗史上,他们是勇于改革齐梁浮艳诗风的先驱。
唐太宗喜欢宫体诗,写的诗也多为风花雪月之作,有很明显的齐梁宫体诗的痕迹。大臣上官仪也秉承陈隋的遗风,其作风靡一时,士大夫们争相效法,世号“上官体”。
在齐梁的形式主义诗风仍在诗坛占有统治地位的时候,“四杰”挺身而出,王勃首先起来反对初唐诗坛出现的这种不正之风,接着其余三人也都起来响应,一起投入了反对“上官体”的创作活动之中。
他们力图冲破齐梁遗风和“上官体”的牢笼,把诗歌从狭隘的宫廷转到了广大的市井,从狭窄的台阁移向了广阔的江山和边塞,开拓了诗歌的题材,丰富了诗歌的内容,赋予了诗歌新的生命力,提高了当时诗歌的思想意义,展现了带有新气息诗风,推动初唐诗歌向着健康的道路发展。
四杰对唐诗发展所作出的贡献大致说来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表现在作品题材与内容上,其中包括有咏史诗和咏物诗,还有山水诗,像王勃的《滕王阁序》;或为抒发登临送别的感慨的,如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是千古传诵的名篇;以及骆宾王的《于易水送人》。
有歌唱征人赴边远戍的,描写征夫思妇的,与表达对不幸妇女的同情的。四人均才高而位卑,使他们比较接近社会现实,所以常用诗歌对某些社会现象加以揭露。四杰用自己的创作实践来改变齐梁时遗下的不正诗风,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其次,初唐四杰为五言律诗奠定了基础,并且使七言古诗发展成熟。五言律在“四杰”之前已有出现,唐初诗人王绩(王勃系王绩侄孙)曾作过一些努力,但作品不多。
到了“四杰”的时候,五律这一形式才得到充分的发挥,并在他们的作品中被逐渐的固定下来。“四杰”以多数量、高质量的诗篇为稍后于他们的沈佺期、宋之问的律诗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五言古诗在三国时期以后盛极一时,而七言古诗却是到了唐代才兴盛起来,四杰(杨炯无七言诗)又以大量的杰作把七言古诗推向了成熟阶段。
所以初唐四杰在发展诗歌形式上的成就,是值得充分肯定的。而四人之中又各有偏重,王、杨以五律见长,卢、骆擅长七古(七言)。他们在文学史上起到了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作用。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就对“四杰”十分敬佩。
参考资料:百度百科-初唐四杰

四杰

继承北朝系统而立国的唐朝的最初五十年代,本是一个尚质的时期,王杨卢骆都是文章家,“四杰”这徽号,如果不是专为评文而设的,至少它的主要意义是指他们的赋和四六文。谈诗而称四杰,虽是很早的事,究竟只能算借用。是借用,就难免有“削足适履”和“挂一漏万”的毛病了。

按通常的了解,诗中的四杰是唐诗开创期中负起了时代使命的四位作家,他们都年少而才高,官小而名大,行为都相当浪漫,遭遇尤其悲惨,(四人中三人死於非命)——因为行为浪漫,所以受尽了人间的唾骂,因为遭遇悲惨,所以也赢得了不少的同情。依这样一个概括、简明,也就是肤廓的了解,“四杰”这徽号是满可以适用的,但这也就是它的适用性的最大限度。超过了这限度,假如我们还问到:这四人集团中每个单元的个别情形,和相互关系,尤其他们在唐诗发展的路线网裏,究竟代表著那一条,或数条线,和这线在网的整个体系中所担负的任务——假如问到这些方面,“四杰”这徽号的功用与适合性,马上就成问题了。因为诗中的四杰,并非一个单纯的、统一的宗派,而是一个大宗中包孕著两个小宗,而两小宗之间,同点恐怕还不如异点多,因之,在讨论问题时,“四杰”这名词所能给我们的方便,恐怕也不如纠葛多。数字是个很方便的东西,也是个很麻烦的东西。既在某一观点下凑成了一个数目,就不能由你在另一观点下随便拆开它。不能拆开,又不能废弃它,所以就麻烦了。“四杰”这徽号,我们不能,也不想废弃,可是我承认我是抱著“息事宁人”的苦衷来接受它的。

四杰无论在人的方面,或诗的方面,都天然形成两组或两派。先从人的方面讲起。

将四人的姓氏排成“王杨卢骆”这特定的顺序,据说寓有品第文章的意义,这是我们熟知的事实。但除这人为的顺序外,好像还有一个自然的顺序,也常被人采用——那便是序齿的顺序。我们疑心张说〈裴公神道碑〉“在选曹见骆宾王、卢照邻、王勃、杨炯”,和郗云卿〈骆丞集序〉“与卢照邻、王勃、杨炯文词齐名”,乃至杜诗“纵使卢王操翰墨”等语中的顺序,都属於这一类。严格的序齿应该是卢骆王杨,其间卢骆一组,王杨一组,前者比后者平均大了十岁的光景。然则卢骆的顺序,在上揭张郗二文裏为什麼都颠倒了呢?郗序是为了行文的方便,不用讲。张碑,我想是为了心理的缘故,因为骆与裴(行俭)交情特别深,为裴作碑,自然首先想起骆来。也许骆赴选曹本在先,所以裴也先见到他。果然如此,则先骆后卢,是采用了另一事实作标准。但无论依哪个标准说,要紧的还是在张郗两文裏,前二人(骆卢)与后二人(王杨)之间的一道鸿沟(即平均十岁左右的差别)依然存在。所以即使张碑完全用的另一事实——赴选的先后作为标准,我们依然可以说,王杨赴选在卢骆之后,也正说明了他们年龄小了许多。实在,卢骆与王杨简直可算作两辈子人。据《唐会要》卷八二,“显庆二年,诏徵太白山人孙思邀人京,卢照邻、宋令文、孟诜皆执师贽之礼。”令文是宋之问的父亲,而之问是杨炯同寮的好友。卢与之问的父亲同辈,而杨与之问本人同辈,那麼卢与杨岂不是不能同辈了吗?明白了这一层,杨炯所谓“愧在卢前,耻居王后”,便有了确解。杨年纪比卢小得多,名字反在卢前,有愧不敢当之感,所以说“愧在卢前”,反之,他与王多分是同年,名字在王后,说“耻居王后”,正是不甘心的意思。

比年龄的距离更重要的一点,便是性格的差异。在性格上四杰也天然形成两种类型,卢骆一类,王杨一类。诚然,四人都是历史上著名的“浮躁浅露”不能“致远”的殷鉴,每人“丑行”的事例,都被谨慎的保存在史乘裏了,这裏也毋庸赞述。但所谓“浮躁浅露”者,也有程度深浅的不同。杨炯,相传据裴行俭说,比较“沉静”。其实王勃,除擅杀官奴那不幸事件外(杀奴在当时社会上并非一件太不平常的事),也不能算过分的“浮躁”。一个人在短短二十八年的生命裏,已经完成了这样多方面的一大堆著述:

《舟中纂序》五卷,《周易发挥》五卷,《次论语》十卷,《汉书指瑕》十卷,《大唐千岁历》若干卷,《黄帝八十一难经注》若干卷,《合论》十卷,《续文中子书序诗序》若干篇,《玄经传》若干卷,《文集》三十卷。

能够浮躁到哪里去呢?同王勃一样,杨炯也是文人而兼有学者倾向的,这满可以从他的〈天文大象赋〉和〈驳孙茂道苏知几冕服议〉中看出。由此看来,王杨的性格确乎相近。相应的,卢骆也同属於另一类型,一种在某项观点下真可目为“浮躁”的类型。久历边塞而屡次下狱的博徒革命家骆宾王不用讲了,看〈穷鱼赋〉和〈狱中学骚体〉,卢照邻也不像是一个安分的分子。骆宾王在〈艳情代郭氏答卢照邻〉裏,便控告过他的薄幸。然而按骆宾王自己的口供,

但使封侯龙頟贵,讵随中妇凤楼寒?

他原也是在英雄气概的烟幕下实行薄幸而已。看〈忆蜀地佳人〉一类诗,他并没有少给自己制造薄幸的机会。在这类事上,卢骆恐怕还是一丘之貉。最后,卢照邻那悲剧型的自杀,和骆宾王的慷慨就义,不也还是一样?同是用不平凡的方式自动的结束了不平凡的一生,只是一徘侧,一悲壮,各有各的姿态罢了。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发展;由年龄的两辈,和性格的两类型,到友谊的两个集团。果然,卢骆二人交情,可凭骆的〈艳情代郭氏答卢照邻〉诗来坐实,而王杨的契合,则有王的〈秋日饯别序〉和杨的〈王勃集序〉可证。反之,卢或骆与王或杨之间,就看不出这样紧凑的关系来。就现存各家集中所可考见的说,卢王有两首同题分韵的诗,卢杨有一首同题同韵的诗,可见他们两辈人确乎在文酒之会中常常见面。可是太深的交情,恐怕谈不到。他们绝少在作品裏互相提到彼此的名字,有之,只杨在〈王勃集序〉中说到一次“薛令公朝右文宗,托末契而推一变;卢照邻人间才杰,览清规而辍九攻”,这反足以证明卢骆与王杨属於两个壁垒,虽则是两个对立而仍不失为友军的壁垒。

於是,我们便可谈到他们——卢骆与王杨——另一方面的不同了。年龄的不同辈,性格的不同类型,友谊的不同集团,和作风的不同派,这些不也正是一贯的现象吗?其实,不待知道“人”方面的不同,我们早就应该发觉“诗”方面的不同了。假如不受传统名词的蒙蔽,我们早就该惊讶,为什麼还非维持这“四”字不可,而不仿“前七子”、“后七子”的例,称卢骆为“前二杰”,王杨为“后二杰”?难道那许多迹象,还不足以证明他们两派的不同吗?

首先,卢骆擅长七言歌行,王杨专工五律,这是两派选择形式的不同。当然卢骆也作五律,甚至大部分篇什还是五律,而王杨一派中至少王勃也有些歌行流传下来,但他们的长处决不在这些方面。像卢集中的

风摇十洲影,日乱九江文(〈赠李荣道士〉)
川光摇水箭,山气上云梯(〈山庄休沐〉),

和骆集中这样的发端

故人无与晤,安步涉山椒……(〈冬日野望〉),

在那贫乏的时代,何尝不是些夺目的珍宝?无奈这些有句无章的篇什,除声调的成功外,还是没有超过齐梁的水准。骆比较有些“完璧”,如〈在狱咏蝉〉之类,可是又略无警策。同样,王的歌行,除〈滕王阁歌〉外,也毫不足观。便说〈滕王阁歌〉,和他那典丽凝重,与凄情流动的五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麼呢!

杜甫〈戏为六绝句〉第三首说“纵使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这裏是以卢代表卢骆,王代表王杨,大概不成问题。至於“劣于汉魏近《风》《骚》”,假如可以解作王杨“劣於汉魏”,卢骆“近《风》《骚》”,倒也有它的妙处,因为卢骆那用赋的手法写成的粗线条的宫体诗,确乎是《风》《骚》的余响,而王杨的五言,虽不及汉魏,却越过齐梁,直接上晋宋了。这未必是杜诗的原意,但我们不妨借它的启示来阐明一个真理。

卢骆与王杨选择形式不同,是由於他们两派的使命不同。卢骆的歌行,是用铺张扬厉的赋法膨胀过了的乐府新曲,而乐府新曲又是宫体诗的一种新发展,所以卢骆实际上是宫体诗的改造者。他们都曾经是两京和成都市中的轻薄子,他们的使命是以市井的放纵改造宫庭的堕落,以大胆代替羞怯,以自由代替局缩,所以他们的歌声需要大开大阖的节奏,他们必需以赋为诗。正如宫体诗在卢骆手裏是由宫庭走到市井,五律到王杨的时代是从台阁移至江山与塞漠。台阁上只有仪式的应制,有“絺句绘章,揣合低昂”。到了江山与塞漠,才有低徊与怅惘,严肃与激昂,例如王的〈别薛升华〉、〈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和杨的〈从军行〉、〈紫骝马〉一类的抒情诗。抒情的形式,本无须太长,五言八句似乎恰到好处。前乎王杨,尤其应制的作品,五言长律用的还相当多。这是该注意的!五言八句的五律,到王杨才正式成为定型,同时完整的真正唐音的抒情诗也是这时才出现的。

将卢骆与王杨对照著看,真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我在旁处曾说明过从卢骆到刘(希夷)张(若虚)是一贯的发展,现在还要点醒,王杨与沈宋也是一脉相承。李商隐早无意的道著了秘密:

沈宋裁辞矜变律,王杨落笔得良朋。当时自谓宗师妙,今日惟观属对能。(〈漫成章〉)

以沈宋与王杨并举,实在是最自然,最合理的看法。“律”之“变”,本来在王杨手裏已经完成了,而沈宋也是“落笔得良朋”的妙手。并且我们已经提过,杨炯和宋之问是好朋友。如果我们再知道他们是好到如之问〈祭杨盈川文〉所说的那程度,我们便更能了然于王杨与沈宋所以是一脉相承之故。老实说,就奠定五律基础的观点看,王杨与沈宋未尝不可视为一个集团,因此也有资格承受“四杰”的徽号,而卢骆与刘张也同样有理由,在改良宫体诗的观点下,被称为另一组“四杰”。一定要墨守著先入为主的传统观点,只看见“王杨卢骆”之为四杰,而抹煞了一切其他的观点,那只是拘泥,顽冥,甘心上传统名词的当罢了。

将卢骆与王杨分别的划归了刘张与沈宋两个集团后,再比较一下刘张与沈宋在唐诗中的地位,便也更能了解卢骆与王杨的地位了。五律无疑是唐诗最主要的形式,在那时人心目中,五律才是诗的正宗。沈宋之被人推重,理由便在此。按时人安排的顺序,王杨的名字列在卢骆之上,也正因他们的贡献在五律,何况王杨的五律是完全成熟了的五律,而卢骆的歌行还不免於草率、粗俗的“轻薄为文”呢?论内在价值,当然王杨比卢骆高。然而,我们不要忘记卢骆曾用以毒攻毒的手段,凭他们那新式宫体诗,一举摧毁了旧式的“江左余风”的宫体诗,因而给歌行芟除了芜秽,开出一条坦途来。若没有卢骆,哪会有刘张,哪会有〈长恨歌〉、〈琵琶行〉、〈连昌宫词〉和〈秦妇吟〉,甚至於李杜高岑呢?看来,在文学史上,卢骆的功绩并不亚于王杨。后者是建设,前者是破坏,他们各有各的使命。负破坏使命的,本身就得牺牲,所以失败就是他们的成功。人们都以成败论事,我却愿向失败的英雄们多寄予点同情。

原载《世界学生》二卷七期

初唐四杰

这些天看闲书柏桦著的《原来唐诗可以这样读》,开篇就是初唐四杰中王勃、杨炯和骆宾王的诗,觉得自己又回到二十年前高中时代、语文考试前死背初唐四杰的名字的情景。

初唐四杰是唐朝高宗李治、武则天统治时期才华横溢的诗人。诗圣杜甫对四杰极为推崇,其《戏为六绝句》中的一首写道: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杜甫诗中的“王杨卢骆”的顺序,公认为四杰品第诗文的次序就该如此。“初唐四杰”的提法见于郗云卿《骆宾王文集序》:骆宾王“与卢照邻、杨炯、王勃文词齐名,海内称焉,号为四杰,亦云卢骆杨王四才子”以及“燕许大手笔”之一的张说在《裴公神道碑》也提到“在选曹见骆宾王、卢照邻、王勃、杨炯”,这应该是按年龄的排序。

对四杰,闻一多先生《唐诗杂论》中也专门列出一章作了很形象的描述:“年少而才高,官小而名大,行为都相当浪漫,遭遇尤其悲惨”。(闻先生把四杰当作揭开六朝面纱,结束“江左余风”、露出唐诗自家面目的先驱。但《四杰》通篇文章都在论述四杰分为两宗,无论年龄、性格还是诗歌形式,王杨和卢骆都是不同的阵营。)

提起王勃,大家不免就会想起他的《滕王阁序》中的名句“落霞与孤骛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其实脱胎于庾信《马射赋》中“落花与芝盖同飞,杨柳共春旗一色”,当然王勃句的意境要高于庾信。(我很喜欢庾信《枯树赋》中的名句: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杨炯自己说“愧在卢前,耻居王后”,似乎有些不谦虚,但张说对他的评价是:“杨盈川文思如悬河注水,酌之不竭。“翻译成周星驰的白话就是:杨先生文思如泉涌,对他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卢照邻年少得意,不知珍惜,每日海鲜配啤酒,而得痛风。病后随药王孙思邈学习并治疗,心态调整不正确,造成病情恶化手足残废,由于没有树立起张海迪一样的远大理想和抱负,忍受不了病魔的折磨,投颖水自尽。

现在幼儿的第一首诗的启蒙,不是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就是骆宾王七岁时做的“鹅,鹅,鹅,曲颈向天歌“,骆宾王还写过著名的《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即《讨武后檄文》),据说武则天看到“一杯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时,感叹道:“宰相安得失此人?”。及徐敬业兵败被杀,骆宾王下落不明,还有种说法是他流落到江苏南通,葬在狼山。以檄文名垂千古的只有三国的陈琳和唐时骆宾王。


闻一多作为学者的事例
1、写《唐诗杂论》1930年到1932年,闻一多从唐诗下手,目不窥园,足不下楼,兀兀穷年,沥尽心血。闻先生也总是头发凌乱,他是无暇及此的。饭,几乎忘记了吃,他贪的是精神食粮;夜间睡得很少,为了研究,他惜寸阴、分阴。不动不响,无声无闻。一个又一个大的四方竹纸本子,写满了密密麻麻的...

闻一多《唐诗杂论》里关于“四杰”的论述
超过了这限度,假如我们还问到:这四人集团中每个单元的个别情形,和相互关系,尤其他们在唐诗发展的路线网裏,究竟代表著那一条,或数条线,和这线在网的整个体系中所担负的任务——假如问到这些方面,“四杰”这徽号的功用与适合性,马上就成问题了。因为诗中的四杰,并非一个单纯的、统一的宗派,而是一个大宗中包孕著...

闻一多在《唐诗杂论·孟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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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杂论》的情况以及突出表现的内容。《唐诗杂论》是唐代文学家闻一多所著的一本文学批评书,全书分为七卷,主要论述唐代诗歌的艺术特点、发展规律以及诗人的创作方法等方面的内容。闻一多在《唐诗杂论》中运用了许多文学批评的方法,如比喻、对偶、对句、譬喻、论证、评点等,对唐代诗歌进行了全面深入...

闻一多生平事迹(两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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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先生的<<死水>>谢了!
人们看到这以“死水”命名的黑色诗集,心中就会浮起“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的诗句。这个时候,《死水》一诗和《死水》这一书,又有了另外一层寓意了。到这时候,在闻一多先生心目中,“死水”象征的是黑暗的中国现实,表达了诗人对这种现实激愤而又失望的情绪,也表现了他与反动统治者不合作的态度。

闻一多的代表作有那些???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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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有什么著名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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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先生还有另外一个方面,——作为革命家的方面。这个方面,情况就迥乎不同,而且一反既往了。作为争取民主的战士,青年运动的领导人,闻一多先生“说”了。起先,小声说,只有昆明的青年听得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他向全国人民呼喊,叫人民起来,反对独裁,争取民主!他在给我的信上说:“此身...

闻一多说和做的一两个事例
1、1925年夏,闻一多从美国留学归国。走下海轮,诗人难以抑制心头的兴奋,把西服和领带扔进江中,急切地扑向祖国怀抱。然而,等待他的,却是无边的黑暗和奇耻大辱,放眼家国故园,山河破碎,风雨如磐,豺狼当道,列强横行,祖国母亲被瓜分割占。诗人悲愤地写下了诗歌《发现》,并旋即在《现代评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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