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难忘雨天采蘑菇

~ 刘玉广

蘑菇越来越多，包括品种，真的是方便了生活，也有利于 健康 。多吃蘑菇对身体好，不知道和不清楚的人应该不多了。每每去超市，蘑菇摊前都会围满了人。自然，我也是积极和热衷者之一。

说来，我喜欢吃蘑菇，还有一些与蘑菇有关的经历和好玩的故事呢。

我出生的老家，北侧是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山上是茂密的松林，绿油油的。到了冬天，村里就会有“呜呜”的声音，那是风经过松林时发出的声音。儿时，那里是我们小伙伴“打游击”“捉迷藏”的好地方，只要有时间了，我们成群的男孩子，就会分成两派，在林子里“冲啊、杀的。”特别是夏天，大月亮地里，那可真的是别有情致。树林里草高没人，有蛇有蜂，小伙伴们被荆棘划破，被蛇咬和被蜂蛰是常事儿。有时在梦里“冲啊杀的”，能把一炕人惊醒。

最印象深的，是松林里长有很多蘑菇。从很小的时候，我们都知道，立秋前的蘑菇有毒不能吃，所以再多再好也不采。如果有人采了，乡亲们谁碰到，都会坚决制止或逼着扔掉。吃蘑菇中毒的现象时有发生，都害怕了。之所以立秋之后的蘑菇没毒而且是美味，那是老祖宗多少辈子的经验总结。

立秋了，只要时间允许，乡亲们就可以采蘑菇了。山村不止松林里有蘑菇，漫山遍野的树林中都有，只是松林中生长的蘑菇更集中些、更大些和质量、味道更好些，松林中的蘑菇大多是红色的，肉厚，肉感十足，做红蘑肉片，口感比肉片还美。所以至今，红蘑肉片一直是我的“保留菜品”。

立秋前后，老家的天气是特别爱下雨。雨天的蘑菇精神，相反草叶之类的不张扬，容易发现蘑菇。下雨了，生产队不安排劳动，时间充裕。尽管很近，也很熟悉，但一个人是不敢轻易进林子的，有野生动物。至于是什么野生动物，我一直没有亲自见过，都是传说。其中说得最多的是狼、獾、狐狸。野生动物敢袭击人，但人不能打它们，乡亲们都知道，那是“惹不起”。两个以上的人有伴，可以便于提防，相互照应，以免被伤害。

披着透明的雨衣，穿着高高的雨靴，拿着镰刀，背着篓子。用镰刀开路，先把草上的雨水打掉一些，同时往草的深处搜寻，发现蘑菇后用镰刀从根部把蘑菇割下来。穿着雨衣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雨水会从脖子、袖口等流入身体里，那可是真正的冰凉。不一会儿，整个人就会从里到外被湿透。

经常雨靴里被灌满水，衣服湿透后变得沉重，走起路来非常不方便。采蘑菇，可不像儿歌《采蘑菇的小姑娘》那样轻松、灵活与欢快，十足的一项苦差使。

采回来的蘑菇，要放到火炕的炕席底下烘干。要加大火把火炕烧热。有时木柴被淋湿了，根本点燃不了，蘑菇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烂掉。有时，乡亲们舍不得，就炒新鲜蘑菇吃。往往因为太多，很多人都是一次性吃够了，从此永远不再想吃蘑菇。有一位伙伴，去邻居家串门。不想，邻居家怕刚采来的蘑菇坏掉，就炒了一大锅。邻居婶子是做菜高手，什么菜到了她的手里也会“妙手回春”。这位伙伴，禁不住邻居一家人的热情邀请，也加入了蘑菇宴。非常好吃，所以就吃了个够。那次让他吃“伤”了，很长时间不能听到“蘑菇”两个字，更别提看到蘑菇了。直到30多年后，他才好不容易又喜欢上了吃蘑菇。

老家有一种“面包蘑”（小时我们叫它蜂窝蘑），大白馒头似的，洗净，掰开，在里面放上黄酱，然后包上多层的绿绿的南瓜叶子，埋进正在燃烧的灶膛的热灰中。半个小时左右，蘑菇熟了，我们兄弟争抢着分享了这种难得的美味。记忆里，我只吃过这么一次，那种喷香就再也忘记不了了。

有树有草就有蘑菇。可是，无论走到哪里，我还是感觉家乡的松树蘑不是一般的美味，那是真正的让人难以忘怀的山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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