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甫的最后训言(二)

作者&投稿:郴欢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        细节3:张灵甫率军突围。

        据邱维达的调查,张灵甫在15日黄昏率领一部分兵力做过突围攻击,只是没有成效,被打了回来。黄政,七十四师辎重团团长,据其自述,15日佛晓垛庄丢了后跑到孟良崮去了(陈嘘云说他在垛庄就被俘了),他也曾提到突围,但说的是阵地被突破后张灵甫下令各旅突围,没有说是张亲自挂帅,此时所谓的突围跟各自逃命就是一个意思。陈嘘云也提到了突围,在他自己所写的《整编第七十四师孟良崮就歼亲历记》(下称“《亲历记》”)中提到,16日黎明时分他奉命来到孟良崮山顶石洞,当面曾向张建议突围,向二十五师靠拢,但副师长蔡仁杰当即摇头否定了,原因是张灵甫左腿残废,在急速转进的突围中跟上部队有困难,蔡没有明说这一点,但在陈看来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但陈嘘云在对邱文质疑时,对于此细节是断然否认的。除了张灵甫行动不便,其权利中心成员对此顾忌很大之外,就是当时部队战斗三昼夜,人员疲困已极,损耗极大,各旅守护现有阵地都兵力都严重不足,已抽不出兵力突围。还有一点,就是当时七十四师的形势已经坏到极点,阵破、兵残、援绝、士气竭,围困万千重,就是突围结果怕也没什么不同,陈嘘云在《亲历记》中自己也说突围也逃不了被歼的命运,作为全师主官,久经沙场的张灵甫对这样的局势也应该看得很清楚。陈嘘云奉命来见张灵甫,该命令就是张下的,《亲历记》记载张当时在电话中对陈说了这么一句话:“嘘云,我们最后也要在一起。”这话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当事人应该很难忘记。这场战役的幸存者在事后的回忆中,无一不认为张个性极强,对这一点的描述与用词,会因事件、时间及关系厉害、爱恨情仇而有所差别,对这么一个个性,有一种相对中性的形容,就是骄傲。骄傲、顽固的张灵甫选择丧家之犬一样地逃命,还是故作姿态,保持最后的一点尊严,也许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还有一种说法。王克己,五十一旅一五一团副团长,在其所写的《整编第七十四师在孟良崮战役被歼情况》中记述了他听说的一件事,就是5月14日,张灵甫在电话中拒绝了黄伯韬要他突围向二十五师靠拢的建议,说自己骡马车辆重武器多,打出去损失大了,黄能负责吗?武之棻,黄伯韬下面的一个副旅长,在其所写的《黄伯韬在南京孟良崮检讨会上》一文中,转述黄伯韬自己的话,黄说他曾要张把后方向二十五师靠近,但张说自己占领孟良崮山头,阵型已成定局,转动不了。武的记述与王具体内容不同,但基本指向是一致的,一定程度上可以相互印证,就是张灵甫自进入孟良崮后就没打算过要突围。叙述者说到这些时,各有不同的出发点,如果张真是如此打算,以当时张的处境而言,其中有不愿的成分,但更多的怕是不能吧,这个怕不是一个简单的刚愎自用所能说得清的。

        细节4:张灵甫的最后训言。

        5月16日是整编七十四师的末日,其最后的时间定格在午后十五时。邱文写到了张在最后时刻的一些重要活动,其中一个是“延至十三时许......张一面急令参谋人员和警卫人员一律加入死守600高地指挥所”,“一面急叫几个亲信军官卢醒、蔡仁杰、明灿、李运良等到指挥所商议问题”,事后据其逃出的随从参谋透露张“怀着沉痛的心情对他们说:‘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兵骄必败,将骄必亡,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一死以报党国’”。

        根据陈嘘云的记载,16日他的活动时间是这样的,16日天未亮他就到孟良崮山顶石洞,就是邱说的600高地指挥所,说了一阵话,然后五十七旅的副旅长、团长、营长相继来到、请示,后来陈走出洞外,为流弹所伤,接着回洞包扎,又出洞,此时山顶异常混乱,解放军大批冲上来,陈就被俘了。理这么一个时间线索,就是说明陈当日被俘前一直围绕着张所在的石洞活动,张的活动基本就展开在他的面前。所以,陈对邱文有关的描述是有看法的,那“与当时我见到的上述事实不符”。有一点,陈证明邱文中没有说错,明灿来到了石洞,明灿是陈五十七旅副旅长,但陈没看到他开什么会,陈说明灿来后,“旋即”,对,陈就是这么说的,“到石洞顶上观望”,没有几分钟,明的卫士报告明为手榴弹所炸阵亡了。既然阵亡了,明灿怎么参加张灵甫最后的密会,邱说的有关情节自然“值得怀疑”。

       但陈嘘云没有彻底否定这场密会的存在,因为中间他进进出出过几次,后来他被俘了,石洞最后的情况有所不明。明灿阵亡,可以令人怀疑这场密会,但不足以完全否定。这个疏漏,可以解释为记忆舛误,了解信息不周等等,但密会有可能是存在的,而且邱也是有证明人的,那就是张的随从参谋,就是说有人证。陈也说了,张所说的“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一死以报党国”,此说尚可做参考,因为当时张日暮途穷,也说不出别的,陈这么说估计也考虑了张往日的行事风格。因此,这个细节只能存疑。为什么不能肯定,邱不是有人证吗?邱未到过战场,他的那些信息基本上采访自他人,像李副司令官到孟良崮、汤司令官已在赶赴垛庄中途等,估计都是有人证的,但这些所谓人证的证言的荒谬已不需多言了。当然,不能因此就说随从参谋的说法有问题,可也不能因此就说随从所言毫无问题。

        陈对邱文所写张最后的训言的态度,很有味道。邱记述的张的训言有两部分,第一部分为痛心检讨,第二部分为矢志明心。陈对第二部分持肯定态度,但陈可不是说张矢志明心,而是张已无他法,唯有“听天由命而已”,他认为张就是在哀叹。同一句话,邱和陈听出的可是完全不同的味道。对照看陈所写《亲历记》和对邱的质疑文,会发现陈是个很有特点的人,叙事简略,显得意绪平平,不太经意,但实则不然,陈的话一旦出口,时间、地点、情形都很是清晰,而且陈极为坚持,质疑文与《亲历记》的说法几无二致。陈肯定了训言的第二部分,但对第一部分未发一言。不说话也是一种态度,起码是有所疑问。训言一显示张对自己及周边人兵骄将骄以致步入绝境是有痛彻心扉的认识,最后是近乎泣血地警示后人,闻之令人动容。然而陈对此连客气话也没说一句,像张最后若有这样的认识,也算是难得之类,揣测原因,以陈对张平日所见,这个所见可是差不多一直延伸到了张最后的时刻,陈没有看出张有所反思,要他相信张最后能说出这样责躬省过的话近乎要他脑袋倒过来想问题。从陈前后两篇文章看,他要是没这样的想法反倒令人奇怪。

      历史若隐若现,其细节近乎和光同尘,所谓的回忆很多时候如尘埃涂抹其上,要看清这样的细节是十分困难的。但某些东西是赫然在目的,就像我们并不清楚张三对自己有何想法,但张三是对自己和颜悦色还是厉言申斥,不需要去动脑筋,闭着眼睛也看得出来。在陈的回忆里与其质疑里,张刚愎自用、作风强横、任人唯亲、排斥异己、行事草率、狂妄、自私且有些阴沉,这里有不能说没有一点个人的怨愤在其中,但类似感受见之于很多与张有关的回忆,就不能说陈的这些描述没有一点道理。但是邱文的态度与之近乎完全相反,为什么它说12日在冯家庄开了军事会议?这不是一个会议那么简单的事,其所包含的意思,一是说军事形势判断问题,上自汤总司令,下至旅团长,张师长自然更不必说了,都已了解形势,明白形势严峻,但为了完成既定部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张师长回忆最后总结就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里有颇有壮士潇潇易水寒的悲壮,在邱文里,这种对张灵甫唱响的悲壮的基调从头一直唱道危。情报是清楚的,部署是既定的,行动是遵命的,勇气是充满的,总司令部、师部、旅部都是没问题的。这是其一,其二是说指挥是没问题的,一个会议自然不能说明全部问题,但作为一个证明是没问题的,为什么没问题,各主官都到场了,虽说是“争吵不休”,但也是各抒己见,张师长是听取了各位的发言才最后总结的,他尊重了下属,考虑了大局,说张师长“自用”,有点不好吧?其三,就是要表现张师长的悲壮,通过什么表现,张师长的话,对于刻画人物而言,这是个重要细节。这些意思可都是陈嘘云所否认的。

      类似关于张灵甫在危急时刻果断、坚决、临危不惧的处置的描写,在邱文中信手可拾。有一个比较生动的描写,写的16日天刚破晓,张师长一瘸一拐登上了600高地,四顾眺望,各旅官兵忍饥挨饿仍在顽抗,张顿时为之慨然,邱是这样描写的:“这个骄傲顽强的张灵甫,伸出他的大拇指说:‘好弟兄!死亦无愧!对得起领袖!’”这是何等的忠诚、豪气、悲壮和有情有义!若把这个形象作为邱全文对张师长的一个概括,不能说曲解了邱的原意。

      邱为五十一旅原旅长,其见其闻与陈应该有很多相似处,所感却与陈差异巨大。

      要是再次留意下邱文写作的时间,我们更会觉得邱及邱文都很有意思:该文写于1962年8月15日,邱此时已从从南京军事学院教员岗位转业,正担任江苏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这一时间也多少说明,邱心无旁骛,他不过是如实写出了他认为真实存在的史实。


张灵甫的最后训言(二)
据邱维达的调查,张灵甫在15日黄昏率领一部分兵力做过突围攻击,只是没有成效,被打了回来。黄政,七十四师辎重团团长,据其自述,15日佛晓垛庄丢了后跑到孟良崮去了(陈嘘云说他在垛庄就被俘了),他也曾提到突围,但说的是阵地被突破后张灵甫下令各旅突围,没有说是张亲自挂帅,此时所谓的突围跟各自逃命就是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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