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之战到底有多可怕

作者&投稿:凌侦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1934年11月28日,红军主力正从脚山铺至界首间30公里的湘江渡口渡江,“追剿”军第一路军司令刘建绪立即奉何键之命,率湘军4个师从全州倾巢出动。

其中以章亮基第16师、李觉第19师为前锋,陶广第62、陈光中第63师为预备队,向湘江猛扑过来,企图控制湘江各渡口,将红军拦腰截断。

相对粤军让路、桂军撤防而言,湘军追堵红军的行动积极主动得多。因为中央红军当时长征的第一个目的就是直奔湘西,和红二、六军团会合。

一想到湖南境内将有两股红军主力活动,何键这位杀害了杨开慧的反动军阀怎能不怕?

何键

就在一天前,11月27日,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政治委员聂荣臻、参谋长左权率军团部从大坪渡过了湘江,经二美滩赶到了脚山铺。

为掩护军委纵队及后续军团渡过湘江,中革军委于当日18时命令红一军团:坚决打击由全州向南前进之湘敌一路军。

此时,红一军团第1师主力第1、第3团还在潇水一线担负阻击任务;

第2师第4团在抢占界首渡口后,正与红三军团第4师交接防务;

第15师则在湘江东岸向北警戒全州之敌,担负直接保卫中央军委纵队的任务。

林彪手中只有红1师的第2团和红2师的第5、第6团,共3个团五千余人,要在脚山铺一带坚决阻击来自全州的湘军4个师。

与彭德怀的刚正率直的性格截然不同,林彪沉默寡言,看地图和沙盘是他唯一的爱好。

林彪打仗一向是“谋定而动”,可现在奉命阻截湘军,是个命题作文,给予他自由发挥的空间极其有限。

而且是在规定的地点,以3个团对4个师,还要坚守三到四天。

接到军委电令后,林彪顿感压力巨大,立即和聂荣臻、左权,带上红2师师长陈光、政委刘亚楼亲自勘察地形。

脚山铺,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北距全州县城15公里,南离军委纵队渡江的界首渡口只有25公里。

桂(林)黄(沙河)公路与湘江平行,自西南向东北穿村而过。

公路两旁夹峙着绵延不高的丘陵和山冈,东西绵延的几个小山头与南北走向的公路形成了一个“十字架”。

脚山铺

从东到西分别是:黄帝岭、尖峰岭、冲天凤凰岭、美女梳头岭、米花山、怀中抱子山。

黄帝岭、尖峰岭在公路东侧,冲天凤凰岭、美女梳头岭、米花山、怀中抱子山在公路西侧。

其中以南端的黄帝岭和怀中抱子山为最高,约有300米左右。

山上长满松树和灌木,乱石混杂,形成了几个高高低低的天然阵地,还算是一个比较理想的阻击阵地。

只要守住脚山铺,就卡住了敌人进入湘江西岸的咽喉。

可一旦脚山铺失守,湘军将沿着桂黄公路一路南下,与由南北上的桂军连成一片。中央红军将被蒋介石的30万大军彻底包围在湘江以东,生死存亡悬于一线。

红一军团首长决定以脚山铺作为阻击阵地,摆开迎战湘敌架势。

左权建议:脚山铺一带地形呈南高北低的走势,北来的湘军由北向南攻,必然步步仰攻。

因此,我军首先在北面较低矮的几个山头构起第一道阻击线,在南面较高的几个山头构筑第二道阻击线。

两道阻击线前后呼应,形成一个支撑点式的防御体系,以击溃从正面和左右三面来攻的敌人。

左权

林彪和聂荣臻都表示赞同,命令各部抓紧修筑战壕、交通壕。

同时还要修卧沟、跪沟,从山腰一直修到山顶,层层相通,向向相连,做到守有阵地,退有防线,既有效地打击敌人,又便于保存自己。

又以“十万火急”的电令,命红1师主力和红4团星夜兼程,火速赶到脚山铺。

林彪又强调:我们现在能在这里投入战斗的不过3个团五千人,要想守住这脚山铺周围方圆数十里的山山岭岭,力量显然是十分单薄,一定要精心组织,有序抗击,临阵不乱。

部队不要过早还击,把敌人放到阵地前沿,然后再以十分密集的火力猛击,争取以突发的猛烈火力给敌人以最大的杀伤,“让敌人在阵地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此战事关红军的生死存亡。林彪把自己的指挥部安放在最前沿——第一道阻击线的米花山上,实行近距离指挥作战。

自从南昌起义中国共产党有了属于自己的军队后,在长期处于敌强我弱的劣势情况下,这支军队不仅没有被摧毁被击垮,反而不断发展壮大。

这与早期红军将领身先士卒、不怕牺牲的精神是分不开的。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当实力不及对手时,拼命往往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28日中午,湘军以一个前哨连向距全州十几公里的鲁板桥侦察前进。

担任警戒的红5团第1营见敌人不多,便悄悄放过他们。待到这股敌人进入尖峰岭脚下时,红5团政委易荡平指挥另两个营夹击包围,很快将其一举歼灭。

傍晚时分,湘军第16师再次向鲁板桥压过来。

在敌军优势炮火下,鲁板桥、锄头田、带子铺、勾牌山、马鞍山一带红军前沿阵地纷纷失守,红2师趁着夜色掩护,边打边撤,一步步退向脚山铺核心阵地。

入夜后,湘军不停地进行紧急调动、部署。从东北方向传来的军号声、汽车声、人喊马嘶声整整响了一夜……

一场殊死大战即将展开。谁也没有想到,此战竟会成为红军整个长征中最残酷的一次战斗,激烈的枪炮声持续响了4个昼夜,国共两党的千军万马混战在一起。

11月29日拂晓,红4团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在团长耿飚、政委杨成武的率领下,

红2师师长陈光连忙跑步迎上去,来不及问个寒暖饥饱,便把仍在喘着粗气的红4团官兵们带上公路两侧的怀中抱子岭阵地。

陈光

林彪、聂荣臻反复叮嘱耿飚和杨成武:这片山岭一定要守住,否则部队将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黎明时分,脚山铺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对垒备战了一整夜的两军仿佛一下子在地面上消失了。

作战经验丰富的耿飚和杨成武知道,敌人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

果然,天刚蒙蒙亮,湘军的4个师就开始轮番向脚山铺阵地猛攻。

迫击炮和德制新式卜福式山炮疯狂地向红军阵地轰击。隆隆的炮声打破了山野的寂静,呼啸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叫声雨点般落在小小的阻击阵地。

阵地上顿时土崩石裂、断枝横飞、尘土弥漫、硝烟四起。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浓黑的烟云笼罩住了整个阵地,半边天也被染得浑沌一片。

德制卜福斯75毫米山炮

猛烈的炮轰过后,敌人步兵越过缓坡矮岭,一直冲到红4团前沿阵地尖峰岭和美女梳头岭下的坡地结合部位,开始朝上仰攻。

坚守阵地的红军将士从尘土中钻出来,抖掉身上的断枝落叶,修复工事准备迎敌。

黑压压的敌人起初还弯着腰,边爬边盲目射击,后来见山上的红军毫无反应,他们都满以为被炸得差不多了,便一个个直起腰来,嚎叫着往山上冲锋。

当敌人距离前沿阵地只有三四十米时,从掩体工事中突然腾起的红军战士居高临下猛烈开火。与此同时,红军其他各团也同时向冲锋到半山腰的敌人发起了攻击。

敌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丢下数十具尸体后纷纷溃退下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敌人卷土重来,投入更多的兵力再次向山上冲来,又被红军打了下去。就这样,敌人一批被打退了,另一批又冲上来。他们轮番进攻,几乎不留一点空隙。

红一军团的对手是不怕死的湘军。湘人好勇,民风彪悍,士兵极能打仗,从湖南走出了太多的能征惯战的勇将。

早在清末镇压太平军时,湘军就以骁勇善战闻名全国,走出了曾国藩、左宗棠、刘长佑、曾国荃等优秀将领。

辛亥革命,武昌首义,湖南新军奉命援鄂,在汉口与北洋军大战半个月,更是大出风头,素有“湘老虎”之称。

当然,如今的湘军与过去的湘军不可同日而语,但血脉相连,风格相承,战斗力丝毫不亚于“中央军”的精锐。

湘军鼻祖曾国藩

尤其此次是在他们家门口作战,更是恶如狼虎。在官长的欺骗和煽动下,湘军士兵认为红军是来抢占他们地盘和财产的。

并不真正了解红军的湘军士兵,竟都有了一种保卫自己领土,保卫妻儿老小兄弟姐妹的悲壮感。

他们在官长的督战下,前赴后继,“嗷嗷”叫着向阵地猛冲,恨不能一口气把红军赶回湘江东岸。

其实,红军对湘军并不乏了解,在历次反“围剿”中屡屡谋面,早就熟知他们的顽强和凶猛。何况,红军中也有许多湘籍指战员。

这时,何键致电刘建绪:“督率主力务于全州、咸水间击灭共军为要。”


刘建绪


见数次进攻均无功而返,刘建绪急红了眼,请求空军出动飞机助战。

随着越来越近的轰鸣声,10多架机翼上涂着青天白日徽标的黑十字式意制飞机穿梭在硝烟里,不时俯冲下来肆虐地扫射投弹,浓黑的硝烟从红2师的阵地上四处升起。

飞机倾泻完炸弹,对面山上敌人的大炮又开始轰击,一排一排的炮弹把觉山阵地重新又覆盖了一遍。炸断的树木枝叶一层层地落在红军的掩体上,把人都埋住了……

炮击一过,红军便从树枝堆里钻出来,修复工事,准备迎敌。

敌人靠近了,黑鸦鸦的一大片,像蚂蚁搬家似的,向山坡上爬来,还砰砰叭叭的盲目射击着。



他们看看红军没有反应,便认为全被飞机大炮炸死了,督战指挥官先直起腰来,接着,士兵也停止了射击,肆无忌惮地向山上攀登。

敌人完全进入射程,耿飚扣动扳机,放倒一个敌兵,大喊一声:“打!”

各种武器吐出了愤怒的火舌,敌人丢下一大片死尸,滚下山去。

稍作调整后,敌人补充了更大的兵力向山上冲锋。这样三个回合后,红军乘胜发起反冲锋,把敌人赶得远远的,又从他们的死尸上排回弹药。

刘建绪孤注一掷,重新组织空袭和炮击。恶毒的敌人还借助风势火烧山林,企图烧死红军,熊熊大火中,双方只能在火海里激战。



到了黄昏,敌人的尸体越积越多。又一次羊群似的冲锋开始后,耿飚和杨成武估计敌人第一天的锐气该差不多了,便下令把敌人放近。

一阵手榴弹猛炸后,红军从左右两翼发起反冲击,把残敌彻底赶出防区。

事后,耿飚和杨成武才知道,那次他们阻击的实际上是整整15个团。

黄昏,湘军退回到进攻出发地后方的鲁板桥。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静谧,双方都在准备迎接第二天更大的恶战。

11月30日黎明前,红1师师长李聚奎、政委赖传珠率第1、第3团在完成潇水阻击任务后,赶到了脚山铺。

连续数日的激战,加上一夜的长途奔跑,红1师的将士们太疲惫了。

李聚奎

队伍刚一停下,许多战士行装未解,倒地便睡,还有的战士站在原地就睡着了。

以这样一支疲惫之师如何去抗击湘军的精锐?应该让他们歇息片刻。

但军情如火,林彪深知战争需要理智,不是感情,只有控制住脚山铺,才能保障界首渡口的安全。

于是立即命令李聚奎率部进入公路西侧阵地,以第3团协同第2团在米花山、怀中抱子岭一线设防,以第1团为预备队。

敌我双方都在投入兵力。就在红1师到达脚山铺时,湘军也作出调整。

湘军在原来的进攻部队中增加投入了一个师的兵力,企图迅速突破红军的防线,而后与兴安南来之桂军对接,最后封锁湘江渡口,消灭待渡之红军。



天亮了,激战继续。湘军犹如一个红了眼的赌徒,用孤注一掷的疯狂,要倾尽全力摧毁红一军团的抵抗。

湘军的炮火比头一天更加密集更加猛烈,红军的所有工事几乎在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

各团的基本指挥所在狂轰滥炸中几乎找不到合适的固定位置,只好不断地转移,在转移中指挥部队凭借有利地形死守,相机进行反击。

红1、红2师与强攻不舍的湘军拼杀得惊天动地,打退湘军数次进攻,予以重大杀伤。

阵地前,敌人的尸体越积越多。但在优势湘军连续的冲击下,红军伤亡惨重。



站在指挥所里的林彪目光冷峻地盯着前方硝烟四起的阵地。突然,他从望远镜里看到救护队冲上阵地去抢救伤员。

林彪转过身来对身边的参谋下令:“去,立即叫救护队撤下来,这时候前去抢救只能是无谓的牺牲。”

“那阵地上的伤员怎么办?时间一久,他们就会流血过多。”参谋小声提醒道。

“现在顾不得许多了,伤员留在阵地上也是战斗力。我们需要的是守住阵地。”

说完,林彪又举起望远镜,把注意力集中到血肉横飞的阵地上,他的脸上冷静得不带一丝表情。

对他来说,温情是平常人的事,讲温情的人永远成不了统帅。

50多年后,电影《大决战—辽沈战役》上映,里面林彪有一句精彩地台词:告诉程子华,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塔山。

导演和编剧很有才,这句台词居然和50多年前林彪所说“去,立即叫救护队撤下来,这时候前去抢救只能是无谓的牺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几次冲锋之后,湘军判断出红军兵力不足、弹药也不多,遂改变战术。

一面继续对红军正面阵地进行轮番攻击,一面以大部队迂回至红军阵地侧翼,将红军的战线拉长,以便寻找薄弱环节予以突破。

不久,红军前沿阵地的几个小山头就相继陷入湘军之手。敌人占领了这些小山头,也就取得了向脚山主峰发起进攻的桥头堡。

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红军阵地已被敌人冲得七零八落,阵地前后,到处是红军将士的遗体,米花山失守了。



湘军将更多的后续部队投入战斗,以米花山为跳板,向美女梳头岭以东各山头发起连续攻击。

为避免被包围和减少损失,红1师遂主动放弃美女梳头岭,向红2师据守的怀中抱子岭靠拢。

林彪和聂荣臻也只好将军团部转移到右侧的黄帝岭上。

这样,红2师第5团据守的右翼阵地尖峰岭便成为湘军下一个攻击的目标。一场血战又开始了。

一阵又一阵炮火猛轰,一轮接一轮冲锋突击,湘军大有三两下就把尖峰岭翻过来之势。

连续不断的攻势使红5团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渐渐抵挡不住了。

为保存力量,红5团只好放弃第一、第二道工事,退到了山顶上的最后一道工事拼死阻击。这时,团政委易荡平身边只剩下两个连的战士了。

湘军调整部署,从三面向尖峰岭阵地进攻。

林彪命令易荡平立即突围,向红4团阵地靠拢。但为时已晚,固守尖峰岭的两个连伤亡殆尽,易荡平身负重伤。

这时,敌人端着刺刀上来了。易荡平同志要求他的警卫员打他一枪,警卫员泪如泉涌,手直打颤,岂能忍心对自己的首长和同志下手。

易荡平夺过警卫员的枪,扣动了扳机,实现了他决不当俘虏的誓言。

尖峰岭得手后,湘军分成三路向红4团坚守的黄帝岭发起了猛烈进攻。

此时已是11月30日午后,红一军团在脚山铺的阻击战已经打到了最为艰难的时刻。

湘军若攻占黄帝岭,则可居高临下有效地攻击红1师据守的怀中抱子岭和周围三四百米内的好几个山头,红军在脚山铺所有阻击阵地将由此而全线崩溃。

红军若守住黄帝岭,既可阻止敌人向南面及侧翼阵地推进,又能扼住岭下一侧的公路,挡住敌人大举攻进的通道。

这时,耿飚的团指挥所已直接暴露在敌人进攻的最前沿,身边只有1营。3营则在1营的后面,而2营由杨成武指挥,正在公路右侧与敌激战。

湘军以7个团的兵力,分成左中右三路向黄帝岭发起了最猛烈的总攻击。战斗从一开始就打得格外残酷。

耿飚回忆道:尖峰岭失守,我们处于三面包围之中。敌人直接从我侧翼的公路上,以宽大正面展开突击。

耿飚晚年

我团一营与敌人厮杀成一团,本来正在阵地中间的团指挥所,成了前沿。

七八个敌兵利用一道土坎做掩体,直接窜到了指挥所前面,我组织团部人员猛甩手榴弹,打退一批又钻出一批。

警卫员杨力一边用身体护住我,一边向敌人射击,连声叫我快走。

我大喊一声:“拿马刀来!”率领他们扑过去格斗。收拾完这股敌人(约一个排)后,我的全身完全成了血浆,血腥味使我不停地干呕。

耿飚少时曾跟随父亲习武多年,体格健壮,身手不凡,但当时正患疟疾,身体虚弱,在这种情况下仍亲自参加战斗,可见战斗之激烈。

正在右侧阵地指挥作战的杨成武见1营渐渐不支,便组织2营赶去支援。

不料在穿越公路时,杨成武被一颗子弹打中右腿膝下,血流不止,倒在公路上。

幸好,红5团5连指导员陈坊仁带着几名战士从尖峰岭上撤下来,拼死阻击正在进攻的湘军,救出了杨成武。

战斗从午后一直打到夕阳西下。经过一场接一场的惨烈搏杀,红2师终于守住了黄帝岭。

这时,师长陈光亲自冲到前沿阵地上,指示耿飚放弃山下阵地,向黄帝岭收拢,以利更有效地拖住敌人。

耿飚马上把全团分成三批,且战且退,交替掩护,向后收拢到黄帝岭。这时,红5、红6团也撤到了黄帝岭。

经过两天的鏖战,各团伤亡很大,有的达到半数,建制也早已经打乱。但左翼的怀中抱子岭仍然在红1师手中,右翼的黄帝岭依旧在红2师手中。

夜幕降临了,激战一天的脚山铺渐渐地安静下来。被敌人占领的阵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如散落的幽灵从三面围绕着怀中抱子岭和黄帝岭。

湘军见正面进攻无法占便宜,动起了歪脑筋——穿插迂回。

在红军主力部队中,红一军团擅长穿插迂回、分割包抄。打运动战、伏击战是林彪的拿手好戏。不料,“游击司令”何健的湘军穿插迂回起来也是异常凶猛。

11月30日夜,湘军乘着漆黑夜幕,以浓密的树林作掩护,突然对坚守怀中抱子山的红1师进行迂回。

为避免被分割包围,红1师师长李聚奎指挥部队放弃怀中抱子山阵地,撤退到西南方向的水头、夏壁田一带,红军左翼的脚山铺西线山头阵地全部落入敌手。



这样,红2师更显得孤立无援,坚守孤悬半围状态中的黄帝岭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师长陈光只得率部撤退到红1师右侧的白沙一带,与红1师共同构成第二道阻击线。

这一带地形相当开阔,从湘江两岸直到西面一带大山,几十里内全是坡度很缓的起伏地,南低北高,高处满是幼松,低处尽是稻田。

稻田已经收割完毕,原野显得十分空旷。很显然,这种地形对于拥有飞机重炮、由北向南攻击的湘军更为有利。

红一军团过去应付过无数困难的局面和包围,但总能先敌自主地决定自己的意志,取得支配战局的地位。

现在眼见军团部队处于敌人迂回包抄之中,还需要像钉子一样坚守阵地,自己的野战机动性全部失去。如此窘境,林彪还是头一次遇到。

而此时,中央纵队仍然携带着几十个人才抬得动的山炮、制造枪弹的机床、出版报纸刊物的印刷机、成包成捆的图书文件、整担整担的苏区钞票……还在以每天十几公里的速度向湘江渡口缓慢前行。



面对红一军团历史上空前的严峻情况,在军团临时指挥所里,林彪、聂荣臻、左权彻夜未眠,冷静分析战场上的敌我态势。

在对着摇曳昏暗的马灯反复思考了几个小时后,给中革军委拍发了一封十万火急的电报:

朱主席:

……如敌人明日以优势猛进,我军在目前训练装备状况下,难有占领固守的绝对把握。军委须将湘水以东各军,星夜兼程过河。一、二师明天继续抗敌。

这就是那封著名的“星夜兼程过河”的电报。

这封电报给中革军委带来极大震惊。行军过程中前后左右不间断的枪炮声,使军委纵队的人们已经明白局面的险恶。但未料想险恶到如此程度。

12月1日凌晨1点半,朱德下达紧急作战令,命令“一军团全部无论如何,要将西进道路,保持在我们手中”。

两个小时后,为保证中革军委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中革军委副主席、红军总政委周恩来以中央局、中革军委、总政治部名义致电林彪、聂荣臻、彭德怀、杨尚昆。

电文中出现了“我们不为胜利者,即为战败者”的语句,语气之沉重,措辞之严厉,为历来所罕见。

考虑到界首渡口的安危,电文给红一军团还另外加了一个任务——“必要时派出部队掩护界首”。

最后又提醒林聂二人,“在1日整日应确时(实)保持与军委无线电联络”。

看完电文,红一军团的两位统帅都意识到红军已到了生死攸关之刻。一向沉稳的林彪下达了一道死命令:


攻克漳州后,林彪和聂荣臻在缴获的飞机前合影


“12月1日12时前,绝不允许敌人突破白沙铺!”命令最后还附带着一句战斗动员口号:要记住,我们是红一军团!

拂晓,蒙蒙大雾翻卷着吞没了湘江。经过数日血战的脚山铺竟如死一般的沉寂。

但这种平静是短暂的,湘军因为大雾推迟了进攻的时间。

雾气淡了一些,太阳昏蒙地露出了光线。湘军开始零星地往阵地上试射着冷炮,阵地在颤抖。炮火的气浪使浓雾激荡起来,似被撕碎的布片,偶尔会露出一线被炮弹翻耕过的山头。

攻占脚山铺阵地的湘军更是猖狂至极,在大炮、飞机的助威下,采取正面攻击与迂回包围的战术发动猛烈进攻。

他们的指挥官也赤膊上阵,举着枪在后面督战。湘军好像是有刀枪不入的魔法,异常英勇无比,“敖敖”叫喊着向红军阵地冲上来。



一时间,湘江西岸红一军团10多公里的阻击线上,炮声隆隆,战火滚滚,喊杀震天。

前面的敌人被打倒了,后面的敌人踏着尸体继续往前冲,冲上阵地的敌人与红军战士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阵地上已经分不清敌我,两军人马扭成了一团,搏杀达到了白热化程度……

这是生死存亡的一战,这是意志的较量。

仗愈打愈烈,红军伤亡越来越多,各个阵地都在吃紧,特别是红1、红2师的结合部。

结合部左翼是林龙发率领的红1师第3团,右翼是耿飚率领的红2师第4团。

湘军先向位于左翼红3团阵地发起猛攻,接连攻了9次,都被击退。

这时,狡猾的湘军找到了红军防守的薄弱点,从红1师与红2师的接合部——长约5公里的朱塘铺楔入,试图完全隔断并孤立红1、红2师。



朱塘铺阵地一旦被突破,整个阻击线就会全线崩溃,湘军即可迂回到红一军团的后方,切断红一军团的后路。

林彪把死守朱塘铺的任务交给了红4团。

经过几天的血战,红4团已不足千人,团长耿飚带病指挥,政委杨成武身负重伤,弹药也早就消耗殆尽。

剩下的大都是土造的“再生子弹”,即是将发射出去的子弹壳收集起来,再装填弹药使用。这种子弹漂移不定,很难击中目标。

面对不断冲过来的强敌,红4团只好组织一队队突击队向敌群发起反冲锋,冲入敌群与之肉搏、拼刺刀,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阻住了强敌的推进。

正面阵地虽然守住了,却无法分兵去增援侧翼。湘军乘机以浓密的树林作掩护,从右翼迂回到红3团背后,包围了1营、2营。

红3团政委林龙发立即派参谋去洛口通知3营向团部靠拢,协助另两个营突围。

1、2营指战员在团长的率领下,全部枪上刺刀,排成散兵线,拼力向师部方向突围。

他们在树林中与强敌拼杀了3个多小时,反复冲杀了12次,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

两个营突出重围与红1、红2团会合,但另一营突错了方向,误入另一敌群,被敌分割成若干小股。

在班、排长和党的支委小组长带领下,两天以后多数人归回了自己的部队。

此时此刻,湘江渡口则是另一番惨烈景象。

渡江部队正冒着国民党飞机疯狂的轰炸扫射,跑步通过临时搭建的浮桥。红军将士的鲜血已经染红了碧绿的江水,湘江竟成了一条血河。



战至中午,一股敌人突然迂回到了位于脚山铺南面隐蔽山坡上的红一军团指挥部门口。

警卫员邱文熙跑进来大声喊:“敌人摸上来了!”正在吃饭的林彪和左权吃了一惊,连忙放下饭碗。

聂荣臻有些不相信:“你没看错吧?恐怕是我们的部队上来了吧…”

邱文熙急得直摇头:“你看嘛!”聂荣臻顺着他的手势向远处一望,果然是黑压压一片敌人,手端着清一色的奉天造刺刀,明晃晃地直逼过来。

林彪急了,霍地拔出了手枪,大声吼道:“凡有战斗力的,不管是炊事员、饲养员,全都上去!”

左权丢下饭碗,操起枪去指挥警卫部队。军团指挥所瞬间成了战斗最前沿,军团指挥员眨眼变成了普通战斗员。

聂荣臻也拔出了手枪,一面组织部队就地抗击,并让人赶紧撤收电台,向一个山隘口转移,一面命令警卫排长刘辉山到山坡下通知红2师刘亚楼的政治部向预定方向紧急转移。

关键时刻,警卫排一个冲锋,硬是把敌人堵住了,没让敌人抄了林彪的军团部。

军团部差点儿被敌人连窝端掉,这可是没有过的事。一向沉稳的林彪发火了,当即追问“这股敌人是从哪个缺口进来的?”

“是西城。”作战参谋回答。“西城”是红1师第4团的代号。

林彪厉声命令军团政治保卫局局长罗瑞卿带人去红4团查明原因,若是临阵退缩或有意纵敌,就军法处置。

罗瑞卿提上枪,带着执行小组来到红4团阵地。

刚刚指挥战士们打退敌人一次猛烈进攻的耿飚,正裹着毯子,大口喘着粗气。见罗瑞卿到来,不由得心中一惊。

要知道在当时,谁在作战中稍有犹豫就会被认为是动摇而受到审查,轻则撤职,重则杀头。

在战场上,尤其是战斗失利的时候,保卫局长找上门来,大多是不妙的。

罗瑞卿大声问道:“怎么搞的?为什么丢了阵地?四团不应该有这样的事嘛!”

耿飚满肚子牢骚:“你看嘛!全团活人不到一半,杨政委重伤,我这个当团长的已经在拼刺刀。”


晚年耿飚


“可敌人兵力是我们是十倍啊,我们现在拿不到两个营去死顶敌人一个师,怎么打嘛,接合部失守,也是战士全部牺牲后才发生的!你以为是我主动放弃啊!”

听他这么说,罗瑞卿态度稍稍缓和,不过看到耿飚身上披着黄色的毛毯,脸又变得十分难看,误以为他要当逃兵:

“指挥打仗为什么要披毯子,这像什么样子?你是不是想走?”

耿飚的警卫员认识罗瑞卿,赶紧解释说:“团长正在打摆子,是我给他披上的。”

罗瑞卿这才把枪收起来,温和地说:“刚才有股敌人从你们这儿冲过去直插军团指挥部,军团长和政委险些当了俘虏。你们说危不危险?”

耿飚听后也惊出一身冷汗,立即亲自组织突击队,堵住被敌人打开的缺口,又用一个连的兵力兜击突进来的那股敌人,使防线很快恢复稳定。

这次战斗给林彪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1942年5月,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牺牲在抗日前线。许多年后,林彪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悼左权同志》:

多少次险恶的战斗,只差一点我们就要同归于尽,好多次我们的司令部投入了混战的旋涡。

不但我们的前方是敌人,在我们的左右后方也发现了敌人,我们曾各亲自拔出了手枪,向敌人连放,拦阻溃乱的队伍向敌人反扑。

子弹、炮弹、炸弹,在我们前后左右纵横乱落,杀声震彻着山谷和原野,炮弹、炸弹的尘土时常落在你我的身上,我们屡次从尘土浓烟里滚了出来。

文章落笔处,他眼前一定出现了湘江那场血战。

差点儿抄了林彪军团部的这股敌人是湘军第16师,而指挥该师的是何键的女婿李觉。

李觉,号云波,又名淑志。国民党陆军中将。1900年生于湖南长沙。1913年考入北京陆军第一预备学校。毕业后到山东边防军第2师当入伍生。

李觉和夫人何玫

不久,直皖战争爆发,段祺瑞战败倒台,这支新军也就随即解散。李觉回到长沙,入湘军第1师第2旅第3团当排长,深得团长唐生智的器重。

1921年,唐生智亲自选派李觉到保定军官学校第9期深造。1922年5月毕业后回原部队任连长。

据说李觉刚当连长时,年纪轻轻、嘴上没毛,整个一白面书生,手下十卒多是打过很多仗的兵油子,并不服这个学生官。

无奈之下,李觉竟然采纳了唐生智出的馊主意,拿烧热的老姜抹嘴唇,说是这样能快点长出胡子来,长出胡子就显得不那么嫩了,底下的兵好服你。

最后兵还是服了他,当然不是因为他有胡子,而是他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能和勇猛顽强的战斗意志。

李觉的伯乐唐生智

1924年,李觉调任第9旅第27团营长,归属何键部下。何键也非常喜爱李觉。

后经唐生智的从中撮合,何键将长女何玫嫁给了李觉。从此,李觉以唐生智的得意门生、何键的乘龙快婿的身份,步步高升,成为湘军主将。

与何键、刘建绪一样,李觉在湘江一役中异常勇猛。据国民党《陆军第十六师于全县各役战斗详报》记载:

本师各部与共军互冲锋肉搏,战斗至为惨烈。正激战间,李代司令率补充团赶到,遂派兵一营向共军右侧急袭(即偷袭林彪军团部)……

……我空军同时向共军轰炸,各部官兵虽伤亡甚众,而战益奋勇……

历史给李觉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15年后的1949年8月,林彪率领解放军第四野战军以雷霆万钧之势直逼湖南。


电影《血战湘江》中的李觉


时任湖南“绥靖”副司令的李觉却再也没有了当年在全州脚山铺包抄林彪军团部时的勇猛,转而积极协助程潜、陈明仁举行起义,湖南遂和平解放。

起义后,李觉先在湖南省人民政府任职,后调全国政协工作,当选为全国政协常委,与夫人何玫在长沙过着安静舒逸的生活,直至1987年逝世。

李觉在《何键部阻截红军纪实》一文中是这样写的:

当我率第十九师到达永州时。中央红军己通过广西全州向川黔边境前进。原来指定沿湘江设防的各部队,也才到达指定地点,尚未开始构筑工事。

这时,由薛岳、周浑元所指挥的几个跟追纵队的先头部队,已通过我们集中的地点,在红军后尾紧追。

因而湖南方面可说是松了一口气,就开始把各师在衡阳、郴州、宝庆一带分别集中,稍事休整。

同时派出一部分部队,对红军经过的地区作所谓“清扫战场”的工作。



永州距全州200余里。李觉说他率领的第19师是在200多里外眼看红军突过湘江防线的。

当时,第19师的确留在何键身边,没有赶到全州前线参战,但这并不能说明第19师师长李觉没有上前线。

实际上,李觉是在有意无意间极力回避他曾在全州指挥对红一军团实施攻击这一事实。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湘军在脚山铺给红一军团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要李觉以起义将领的身份讲出来,其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1934年12月1日,是湘江战役的最后一天,也是红军两翼掩护部队战斗最激烈、最残酷的一天。红一、红三军团在两侧死顶。红五军团在后面硬堵。



红军勇士们在“一切为了苏维埃新中国”的口号下,与强敌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决定生死存亡的拼杀战。

勇士们硬是用血肉之躯筑成钢铁长城,在狭窄的地域中堵住了20多万国民党军的围攻,保障中央领导机关安全渡过湘江。

几十公里的阵地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仗越打越激烈,红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多。

接近中午时分,渡过湘江的军委纵队已穿越桂黄公路进入越城岭山区,后续部队除红五军团第34师和红三军团第18团外,其野战部队基本过江完毕。

至此,红一军团在脚山铺的阻击任务基本完成,林彪、聂荣臻一直绷紧到极点的弦终于得以松弛,立即命令红1师边打边撤,朝着越城岭的西延大山转移。

就在部队开始向后撤退时,聂荣臻从后续部队那里得知彭绍辉和萧华率领的少共国际师还在湘江的东岸,顿时焦急万分。

少共国际师是1933年8月在中央苏区博生县(今宁都)成立的,下辖第43、第44、第45团,共1万余人,归红一方面军总部直接指挥。

全师平均年龄不到18岁,就连师政委萧华也只有17岁。还有许多年仅十四五岁的红小鬼,人都没有枪高。

起初战士们是用各自带来的红缨枪,后来才陆续开始练习射击、投弹、刺杀等技术。

1934年春,少共国际师改称第15师,归红五军团建制,6月转隶红一军团,彭绍辉接替陈光任师长。但人们仍习惯地称之为少共国际师。

第五次反围剿中,少共国际师经过大大小小数十次战斗,在石城保卫战后人数锐减至5000人。

少共国际师成立仪式

虽在长征出发前夕紧急补充了2600名新兵,但在途中不断有损失,到湘江战役前,全师只剩下5000余人。

很显然,在这种严峻关头,这支娃娃兵多、新兵多、战斗力不强的年轻部队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突破敌军封锁、渡过江的。

聂荣臻当即建议林彪派出一个团将少共国际师从湘江对岸接了过来,保住了这支新生力量。

同时,这也从敌人的魔爪下救出了多位勇冠三军的战将,其中五五上将2人,中将2人,少将13人。

从10月28日起,红一军团第1、第2师与湘军在脚山铺鏖战了近四天三夜,伤亡惨重。

觉山烈士陵园

红4团政委杨成武、红5团团长钟学高负伤,红5团政委易荡平等千余人牺牲,两个师损失近四千人。

红3团党总支书记萧锋在日记中写道:晚上一查点,全团折损一半,不少同志都痛哭流涕。炊事员挑着饭担子,看到香喷喷的米饭没人吃,边走边哭。

从中央苏区出征时,我团是两千七百多人,现在仅剩下八、九百人了。

红军撤走后,脚山铺山槽里牺牲的战士垒成了堆,仅一个米花山就有上千人,都来不及埋葬。

因为山上有太多尸骨,村里人好久都不敢上去。不久,山上不知为什么起了一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半边天都烧红了。

尽管如此,但红一军团还是完成了掩护军委纵队及后续军团抢渡湘江的任务,在历史的丰碑上写下了悲壮而又辉煌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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