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人生路上的一扇窗的散文

~ 　　人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在我走过的几十年人生路上应该是得到了验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我都不曾明确地知道自己的性格究竟是怎么样，时常会经历一番苦思冥想，但也终究不得其解。只是经过“社会”大熔炉的锤炼，比如在一些大大小小的聚会中模模糊糊地得知自己原来属于不善言辞、惧怕社交的一类人。正因为如此，也就有些固步自封而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性格也就画地为牢愈发地“喜怒无常”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我疯了，仅仅是思想与现实之间有了差距，心里开了一些窗，又关了一些窗。尽管这般，我也还是喜欢参加一部分聚会，一则是友人联络感情，二则也稍微修正一下自己偏颇的处世观点。

　　聚会，在我看来大抵分为两种，用文化人的说法一种是主题型的聚会，另一种是闲散型的聚会。这种分类可能与我从事的职业有关，十多年“八股文”式的行政材料撰写让自己下意识地就会做一些形式化的总结，以此来炫耀高深的“学问”。既然分了类出来，那么就一一谈谈置身于这些聚会中的切身感受，只代表个人认知，并无褒贬之意。

　　一般来说，主题型聚会都是大人物之间用于联系业务、解决问题或制造声势等等公共事务的，因为有很强很突出的目的性，所以就称之为“主题型聚会”。这样的聚会多发生于官场或者商场，原本像我这种小人物是无缘参与其中的，不过，作为行政单位的小职员也偶尔会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跟随领导混迹于高档聚会场所之中、列席于高层人物之间。可能是由于层次太低的缘故，常常以毕恭毕敬的卑微面目示人，不知道人家看到我是什么感觉，反正自己是如入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孙猴子一样火烧火燎，或者说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难受更为准确，要是蚂蚁或许还好一些，找个地缝钻进去就万事大吉、优哉游哉了，而我只能硬着头皮直到聚会结束。参加这种聚会要有一定眼力，悲哀的是“眼力”这个东西是我这辈子最缺乏的资源之一，这便直接导致了我的无所适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敬酒、该给谁先敬（忘了交代一下，我遭遇的这类聚会通常都是在酒桌上进行的）。这些还只是皮毛，更甚的是因我的执拗和无知而无法冷静面对大人物之间的对话，常常令自己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微妙的表情。他们的话语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深奥”，这样的深奥并不是语言本身表现出来的，而是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犹抱琵琶半遮面，言者往往眉飞色舞，听者大都低声附和，个别人也如同我——一头雾水。话说回来，就算我有千般万般的不舒服、不乐意，这种主题型的聚会却能解决很多办公桌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办成正规渠道办不成的事情，其中相当一部分是事关地方发展的好事和实事。我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国特色社交或公关”，而自己融入不了那样的聚会，也就注定了干不成大事的小人物命运。

　　虽然是小人物，也不习惯参加高层次的聚会，但是却十分看重新朋旧友的闲散型聚会。既名为“闲散型”，那肯定就是没有任何目的的聚会，抑或是没有一丁点儿功利性的聚会，说毫无目的好像也有些不恰当，应该也具有排遣烦忧、加强联络、相互交流的功用，形式和氛围变得轻松自由，场所更加是随遇而安，有酒、有茶、有碗、有筷即可。受个性的影响，自己平时很少参与外出应酬，除了上学时的同学之外，我的圈子里只剩下工作十多年熟识的一些同事朋友了。如有些友人开玩笑称我为“宅男”，我回敬说“宅老头更贴切一点”，除了工作和偶尔打打牌以外，大多业余时间都是在家里度过，这也造成了我木讷落伍、见识短浅、未老先衰的境况。在这样一种落寞的人生境遇下，能够被友人邀请参与聚会心里是存放着感激和欣喜的，自然也就会“一呼之下，欣然前往”！纵然是身体不适而不胜酒力，但却也喜欢推杯换盏与朋友们畅饮快乐。友人聚会最大的特点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从不强人所难，志同道合者居多。不管是大家集资，还是某人请客都无碍，集资是各出一份，请客为轮流坐庄，多多少少也从来无人计较，只要开心就好。大多时间在酒饮到尽兴处，在酒意朦胧的微醉状态之下，友人都会纷纷表态“下次我请！下次我请！”，让人感受到的不单单是一种豪情，也有浓浓的情谊汩汩流淌，一时间倍感温馨而忘却诸多烦恼。友人聚会最大的收获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杂乱无章、琐碎家常，细细聆听便会感悟到很多生活的真知灼见和生命爱情的真谛。一句笑话，一句烦恼，一些牢骚，一些笑骂，在此时此刻都无关人性好恶，只是排解心绪的方式，只是信任友情的倾诉。每每到聚会结束的`时候，大家也都有意犹未尽的不舍感觉，不为别的，只为人生最真诚的相遇、最真实的祝福，心底也会渐渐升起“酒尽盘空相约在明朝，曲终人散期待再相逢”的切切夙愿。

　　华灯初上，璀璨无比，一场聚会散了，必定有另一场聚会即将来临。记得前些日子与一友人谈论，他说，“他现在时常想到死，也可能是死前的预兆吧，一定要趁着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接道，“我每一天都在做着死亡的准备，把该处理的事情尽量处理好，把该惦记的人都安放在心里，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和责任”。诚然，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也是脆弱的，就如刚刚发生不久的四川雅安地震灾难，再多的悲伤和祝福都难以唤回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相信他们也曾经有过很多快乐无比的聚会，他们也许还有更多梦想参加的人生聚会，但一切都随着大地的一次震颤而消亡，一切都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活着的人心底久久不能愈合的伤痛。

　　人，有生老病死，聚会，却一直在路上，它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属于你们、我们或者他们，不管是喜欢也好、厌恶也罢，都不能置身事外，更无法逃离。我想，聚会本无好坏，但凭个人喜好，有收获、有快乐者皆可。经年过后，物是人非，无论有没有人还记得岁月长河里相遇相伴的足迹和熟悉温暖的声音，我依然坚定地相信，那一场场聚会定会成为你、我、他生命旅程中的一扇窗，它会在某一个晓月残星的清晨或者夕阳落红的傍晚在记忆的深处浮现，清晰地告诉灵魂——珍爱生命，释放真诚，相聚即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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