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几年的时候看过的一篇文章,名字好像是《我是一座岛》,谁有全文

作者&投稿:祢苇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我在念中学的时候学过一篇散文,题目好象是泰山日出。找不到这篇文章了,有人能帮我吗?谢谢~

徐志摩的《泰山日出》
振铎来信要我在《小说月报》的泰戈尔号上说几句话。我也曾答应了,但这一时
游济南游泰山游孔陵,太乐了,一时竟拉不拢心思来做整篇的文字,一直埃到现在期限
快到,只得勉强坐下来,把我想得到的话不整齐的写出。
我们在泰山顶上看出太阳。在航过海的人,看太阳从地平线下爬上来,本不是奇事;
而且我个人是曾饱饫过江海与印度洋无比的日彩的。但在高山顶上看日出,尤其在泰山
顶上,我们无餍的好奇心,当然盼望一种特异的境界,与平原或海上不同的。果然,我
们初起时,天还暗沉沉的,西方是一片的铁青,东方些微有些白意,宇宙只是——如用
旧词形容——一体莽莽苍苍的。但这是我一面感觉劲烈的晓寒,一面睡眼不曾十分醒豁
时约略的印象。等到留心回览时,我不由得大声的狂叫——因为眼前只是一个见所未见
的境界。原来昨夜整夜暴风的工程,却砌成一座普遍的云海。除了日观峰与我们所在的
玉皇顶以外,东西南北只是平铺着弥漫的云气,在朝旭未露前,宛似无量数厚毳长绒的
绵羊,交颈接背的眠着,卷耳与弯角都依稀辨认得出。那时候在这茫茫的云海中,我独
自站在雾霭溟蒙的小岛上,发生了奇异的幻想——
我躯体无限的长大,脚下的山峦比例我的身量,只是一块拳石;这巨人披着散发,
长发在风里像一面墨色的大旗,飒飒的在飘荡。这巨人竖立在大地的顶尖上,仰面向着
东方,平拓着一双长臂,在盼望,在迎接,在催促,在默默的叫唤;在崇拜,在祈祷,
在流泪——在流久慕未见而将见悲喜交互的热泪……
这泪不是空流的,这默祷不是不生显应的。
巨人的手,指向着东方——
东方有的,在展露的,是什么?
东方有的是瑰丽荣华的色彩,东方有的是伟大普照的光明出现了,到了,在这里了……
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霜枫叶——大量的染工,在层累的云底工作;
无数蜿蜒的鱼龙,爬进了苍白色的云堆。
一方的异彩,揭去了满天的睡意,唤醒了四隅的明霞——
光明的神驹,在热奋地驰骋……
云海也活了;眠熟了兽形的涛澜,又回复了伟大的呼啸,昂头摇尾的向着我们朝露
染青馒形的小岛冲洗,激起了四岸的水沫浪花,震荡着这生命的浮礁,似在报告光明与
欢欣之临莅……
再看东方——海句力士已经扫荡了他的阻碍,雀屏似的金霞,从无垠的肩上产生,
展开在大地的边沿。起……起……用力,用力。纯焰的圆颅,一探再探的跃出了地平,
翻登了云背,临照在天空……
歌唱呀,赞美呀,这是东方之复活,这是光明的胜利……
散发祷祝的巨人,他的身彩横亘在无边的云海上,已经渐渐的消翳在普遍的欢欣里;
现在他雄浑的颂美的歌声,也已在霞采变幻中,普彻了四方八隅……
听呀,这普彻的欢声;看呀,这普照的光明!
这是我此时回忆泰山日出时的幻想,亦是我想望泰戈尔来华的颂词。

(原刊1923年9月《小说月报》第十四卷第九号)

注① 振铎,即郑振铎(1898—1958),作家、编辑、文学活动家。他是文学研究会
发起人之一,当时正主编《小说月报》。


【赏析】

有才华的作家跟一般的作者相比,就是有点不一样,那怕是应命而作,那怕是匆促
成章,也总会显露出一些天才的麟爪来。

《泰山日出》是篇应命之作自不待言,这在文章的小序中已有说明(第一段即小序)。
更重要的是,泰戈尔作为东方文学的泰斗,不仅有“天竺圣人”之誉,还是获诺贝尔文
学奖的第一位世界性诗人。在他一九二四年来华访问前夕,“泰戈尔热”已来势汹涌。
为“泰戈尔专号”写颂词,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徐志摩以“泰山日出”来隐喻泰戈尔
的文学创作和来华访问,表达中国诗人对泰戈尔的敬仰的感情,真是一个卓越的比喻。
这是何等倾心的盼望、何等热烈的迎候,何等辉煌的莅临!诗人以他才华横溢的想象和
语言,描绘了一幅令人难忘的迎日图:

我的躯体无限的长大,脚下的山峦比例我的身量,只是一块拳石;这巨人披着散发,
长发在风里像一面墨色的大旗,飒飒的在飘荡。这巨人竖立在大地的顶尖上,仰面向着
东方,平拓着一双长臂,在盼望,在迎接,在催促,在默默的叫唤;在崇拜,在祈祷,
在流泪——在流久慕未见而将见悲喜交互的热泪……
这泪不是空流的,这默祷不是不生显应的。
巨人的手,指向着东方——
东方有的,在展露的,是什么?
东方有的是瑰丽荣华的色彩,东方有的是伟大普照的光明——出现了,到了,在这
里了……

这里的想象和构图都是不同凡响的。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文章通篇描写的只是泰山
看日出的情景和幻想,欢迎泰戈尔来华只在结尾提到。诗人的潇洒,诗人的才华都体现
在这里:徐志摩并不把为泰戈尔来华写颂词的大事,当作一项精神负担,照样游山玩水,
乐而忘返。他不想为文苦吟,而是兴之所至,全凭灵感。但他能把切身的经验感受调动
起来,融入一种更有意味和张力的艺术创造,即使偷懒取巧,也表现出偷懒取巧的才气,
不失基本的艺术魅力和奇思妙笔。正因为此,这篇《泰山日出》仍比一般平庸的颂词要
高明十倍。这不仅体现在作者笔笔紧扣泰山日出的奇伟景观,却又每笔都蕴含着欢迎泰
戈尔的情思与赞美方面;而且反映在独特的个人经验与普遍情感的融合方面。特别是前
面长风散发的祷祝巨人的描写,以及临结尾时写这巨人消翳在普遍的欢欣里,叫人产生
许多想象和联想,最能体现徐志摩的才情和创造性。

然而,这究竟是匆促成篇之作,诗人的才气也未能遮掩艺术上的粗糙。首先是这篇
文章的文体感不强,前面一大段是散文的文笔,是细致的经验与感受的实写,而后面的
文字语气则明显是散文诗的,是抒情的、幻想的、暗示的。这两种文笔虽然各自都很美,
但放在一起则很不和谐。本来,传统的、经验的文体感不强也不要紧,伟大的作家往往
是新文体的创造家,只要自成一体,具有自身气脉、神韵的贯通和完整性。艺术创格是
好事。但问题在于这篇《泰山日出》恰恰气韵上前后不够贯通,没有浑融境界,不能自
成一格。艺术创造毕竟不是一种可以矜才使气的工作,它需要的不仅是才华,还有全神
贯注的精神投入和艰苦的艺术经营。完美的作品,总是才华与自觉艺术经营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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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故事如下 :

叶萋萋刚满10岁,聪明美丽已经在江南传遍。从15岁开始,门槛已被络绎不绝的媒人踏烂。如果你看到某一天江南的很多才子遍及大街小巷,那肯定是叶萋萋出外的日子。叶萋萋就象江南那青青小湖早上带着露水的荷花,娇娇羞羞带着清澈的美丽。


叶萋萋嫁给风的那一年18岁,花苞象要绽放。不用形容风的诸般好,因为他娶的是江南最美最有才气最巧的叶萋萋。嫁给风后,叶萋萋才成为一朵完全绽放的花朵,他们是当时最相爱的一对。“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风写下这些,画上叶萋萋的图象。叶萋萋常常配上江南的小调吟唱,在自己的画像旁加上风的模样。


“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有等到百年,甚至没有等到97岁,叶萋萋病倒了,自此一病不起。风奔走全国为她求医寻药,但仍然没有挽留住叶萋萋。叶萋萋走的那天,面容苍白。她叫:“风。”风含泪:“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叶萋萋接上:“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风,我等你。”风大叫一声:“萋萋!”叶萋萋含笑逝去,面容瞬间娇俏无比。


那时候社会流行续弦,但风拒绝接受任何一个女人。风迅速消瘦,不到三年时间,他便一病不起,且拒绝任何治疗。临去的时候,他对床边的家人说:“萋萋恐怕已等我太久。别为我伤心,我是极为快乐的。”风走的时候面容竟是幸福无比。那是江南传唱很久的故事。


奈何桥畔,阴风阵阵。美丽女子叶萋萋孤身等待。只愿见你,何惧一切险恶?风来的那天,叶萋萋单薄如纸的身体一下丰盈,奈何桥上那天下的是江南深情的雨,那是湖上荷花幸福的泪。风和叶萋萋转世的那一天,两人相约:“坚决不喝孟婆汤!”他们要做生生世世相爱的人。

但是他们当时是怎么也想不到,奈何桥上艰难地等待已把叶萋萋前世的灵气消磨完。他们仍是以为自己的来生仍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他们来到人世间的时候是公元1981年。叶萋萋出生在中原冬季的一天,风出生在东北秋季的一天。

叶萋萋出生的那一天,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到处寻找着,最后发现了一大群陌生的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今生。“我终于又要和风在一起了。”她禁不住笑了起来。产床边的人全部吓了一跳。她听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说:“一个长的象个丑八怪的丫头,还晦气地不哭却笑,是不是一个妖邪。”叶萋萋想起来了,刚出生的婴儿是要哭的,她开始张着嘴发出没有眼泪的干嚎。可是她又听到那个老太太说:“一哭更丑。”前世的绝代江南美女刚来到今生,没有受到任何欢迎。


今生的叶萋萋有一个奇怪的名字:桑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她也是不懂。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个名字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她上小学的时候,有调皮的男生叫她:”桑上,桑上,日本鬼子。呜呜~”所有的人都笑。桑上很伤心地回到家里,问给自己起名字的妈妈:“为什么我叫桑上?”妈妈答:“随便取的,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别致,普通的女孩要想出众只有在名字上巧了。”桑上伤心地第一次在镜前看自己的脸,不见记忆中惊人的美丽,只是普普通通,眼睛大大但是不见往日的灵气,平淡的五官平淡的气质。就是在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把自己当作桑上而不是叶萋萋。“她是江南不俗的荷花,我是中原平凡的草啊。”可是,风,你能认出我来的,是吗?


桑上资质极为普通,她学习很刻苦,但是成绩并不出众。初始,她适应不了,常常会想把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破坏掉。但是她常常在最孤苦的时候想到风,想到前生的种种幸福。“我要努力使自己做到最好,我要做风的叶萋萋。”她是一个勤奋的乖女孩。读书读书再读书,她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些,期间她也很想学一些其它方面的才艺,但是学了几天就遭到全家人的抗议,桑上无疑做什么都是没有天赋的。在太多的挫折面前,桑上学会了一笑来保护自己。她开始什么都不想,只有风是她单调梦境中一个带有一点点颜色的梦。她的成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荒唐的事情,她平平淡淡地长大了,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高中毕业后,她的成绩不好也不坏,因而她考的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医学院。桑上喜欢这个众树环绕下的学校,喜欢穿着白大褂的感觉。她在这里仍然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只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的塌实为她赢得了过硬的医学知识。桑上常常会想起风,很想很想知道那个男孩如今可过的好,是不是也象自己一样苦苦寻找着对方。和医学院相邻的是一个名牌大学,那里的学生很喜欢到医学院来,因为医学院有很好的体育场地。那些浑身冒着臭汗的男生,有时候会冲着那些文文静静地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喊:“ppmm,我受伤了,给我上一些药吧。”然后看着那些红了脸的女孩哈哈大笑。桑上从来就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因为她走过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实在空白。


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桑上认识了那个大学的一个女孩。那是一个剪着短发,穿着一身男孩子衣服的女孩,有明亮的放肆的眼睛。她跳那个很高的栏杆的时候摔伤了。她仰着头,看那高高的栏杆,骂:“该死。”龇牙咧嘴。桑上走到她的旁边,将她扶起来,将她领到自己的宿舍,为她很快的处理的受伤的地方。在桑上默默地做这些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带有好奇地直直地看她。然后说:“你处理这些很有水平啊。”桑上笑了一下。那个女孩临走的时候,伸出手说:“我是兰。”“我是桑上。”就这么很简单的,桑上认识了那个叫兰的女孩。兰经常到医学院看桑上,还总是喜欢勾着桑上瘦小的肩招摇过市。她将桑上介绍给自己的同学的时候兴高采烈:“这是我的第10个老婆桑上。”桑上在别人大呼“兰你好花心”的时候安静地笑,平淡地笑,给人留不下什么特殊的印象。很多年以后,桑上回忆起她和兰的这段很明亮的友谊,仍然会止不住的感动。


桑上大四那年的圣诞节,兰来找她要她参加他们学校的圣诞舞会。桑上本是不热衷于这些的,但是因为兰,她勉强地去了。她本想一个人找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喝一杯苦苦的茶的,但是兰没有允许她做这些。她牵着她,到处为她介绍着:“这是我的大老婆,这是我的第十个老婆。”桑上见到了兰的前九个老婆,一个个都很漂亮。桑上不断地笑着,乏的要死,但是兰却拉着她到处骄傲地介绍:“有了桑上啊,我再也不娶别的小妾了。”当桑上终于忍不住向兰提出抗议“兰,我累了”的时候,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很拼命地挤:“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桑上只有无奈地摇头。“哈哈,桑上,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最后一个人。”桑上的目光突然呆滞,前尘往事在脑中清楚地出现。她仿佛看到了揭开红盖头看到风的那一瞬间风的温柔的目光。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帅气的男孩。“桑上,这是我们最厉害的mm杀手,宇。”兰的声音从遥远地地方穿来,似乎经历了一世又一世。“宇,这是我的好老婆桑上。”宇哦了一声,很淡地伸出手:“你好。”桑上的喉咙干涩,她听见自己低低但是热烈的声音:“我认识你的,你还记得我吗?”兰和宇都吃了一惊。宇转过头,揶揄地看兰,兰问:“桑上,你怎么了?”桑上仍然固执地看着宇:“我很早就认识你,你难道真的忘了?”远处跑来一个女孩,“宇,我们去跳舞啊。”宇看了看桑上:“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象风的男孩牵着那个漂亮的象前世的叶萋萋一样的女孩。兰在她的耳边说:“那是我们学校最漂亮最有才气的女孩洁,她和宇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桑上不说话,兰问:“桑上,你怎么了,你今天有一些怪。”桑上摇头:“不,不是的,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宇旁边的应该是我。”兰惊讶地看她泪流满面地离去。


从此以后桑上象换了一个人,她经常独自一个跑到宇经常去的地方,看宇打球,洁是宇的观众。桑上很多次勇敢地上去和宇搭话。“宇。”刚开始宇还很耐心地看她一眼,次数多了,他便不耐烦起来,他总是在桑上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叫洁:“洁,我们走。”把桑上独自抛下。但是桑上却是少有的固执,她象一个阴魂一样跟在宇和洁的后面,受着他们的侮辱。每一天晚上,桑上都对自己说:“坚持啊,想想奈何桥上等风的艰辛。”桑上开始引人注目,但是那是带有侮辱性的引人注目。兰无数次地骂桑上:“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道自重的人。”桑上沉默着。兰在一次次对桑上暴跳如雷后对桑上彻底失去了信心。她最后一次找到桑上说:“桑上,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桑上,你多保重。”桑上一直微笑着听兰讲完这些,但是当兰彻底在她的视线消失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哭了。


后来,桑上宇洁兰他们都毕业了,毕业没多久,宇和洁就结婚了。那一天,桑上第一次喝了酒,将自己灌的不醒人事。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刹那,她听到自己和风在奈何桥上郑重地说:“坚决不喝孟婆汤。”桑上再也没有涉足宇的生活,她进了一家很好的医院,象从前那样很本分地做自己的事.不是说很多出色的成绩都是先天条件很好的人做出来的。渐渐的,桑上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她的勤奋和她对世事的淡然,她开始在业务上慢慢露出头角,到她30多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很有名的大夫了。桑上仍然是不漂亮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在穿上白大褂的时候身上的谦和很强烈的表现出来。桑上不再考虑感情的问题,她的心就象沙漠。


桑上在28岁的时候曾经遇见一个25的男人,他从见桑上的第一面开始就约桑上喝茶送大把大把的玫瑰。桑上喜欢泡很苦很苦的茶,喝茶的姿势忧伤的凝滞,桑上不喜欢那鲜红欲滴的玫瑰,可是面对那个男人的固执她却不知道如何拒绝。男人在他28岁的时候要桑上嫁给他。正喝茶的桑上说了一句:“不可能。”转身离去。那天晚上桑上对着窗外的月光,整夜无眠,她想到了也是一个月光清冷的夜晚,风温柔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爱惜地说:“萋萋,注意身体啊。”有风在的夜晚,清冷的月光也变的温暖。再想起那个固执的男人,她苦笑:我的心是漫无边际的沙漠,点滴的水又怎么能湿润?


桑上以为那个男人会彻底地死心,但是她错了。他仍然还会邀请桑上去那个她最喜欢的地方喝她最喜欢喝的茶只是再也不送玫瑰。在桑上思念一个人坚持独身的时候,他也在爱着桑上坚持独身。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找一个很好的女孩做妻子是很容易的事情。桑上有时候会劝他:“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回答:“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把我的一生都考虑好了。”桑上无言。可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向他解释自己与风前世那深厚的爱情。


39岁那年,桑上遇见了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兰。兰带着自己的女儿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病。兰的变化很大,人有一些发福,曾经明亮放肆的眼睛被眼影遮盖,曾经短短的头发也留长烫的卷卷的。桑上刚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认出来她的。直到兰身边的小女孩叫:“妈妈,我不要打针。”倔强的声音给桑上熟悉的感觉,刚要离去的她回头,仔细看那个小女孩:短短的头发,明亮的放肆的眼睛。桑上问:是兰吗?话一出口,已是有泪流出。兰惊讶地看她:桑上。她清晰地叫了出来。和先前说话的世故的圆滑的语调已是不同。“是,我是桑上。”兰的眼睛顿时一亮,厚厚的眼影遮不住明亮和放肆。两个人站在当地,脸上都流着泪,却是一动不动。“妈妈,这就是你常说的桑上阿姨吗?”小女孩的声音让她们终于忍不住抱在一起哭泣。走出医院的时候,兰问:“桑上,去喝什么?”“妈妈,桑上阿姨应该还是喜欢喝苦苦的茶。”兰的女儿接口。兰和桑上相视一笑。兰过的很幸福,嫁了一个爱自己同时自己也爱的男人,然后又有一个很像自己的女儿。桑上看着幸福的兰,想起宇,想他也应该是很幸福,也有一个很象洁的女儿吧?

第一次邂逅兰的时候,桑上一直没有提宇,尽管看着那个象极了过去的兰的那个小女孩,她不停的想宇和洁的幸福的生活,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她记得大学和兰的分开就是因为宇,兰在很多的地方了解她,但是唯有在爱情方面兰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奈何桥上等宇的漫长的日子有谁能了解?宇呢?宇能了解吗?

桑上开始和兰恢复了以前的交往,但是兰不再是那个眼睛明亮放肆的女孩,她也再也不会在大庭之下勾着桑上的肩说:“这是我的老婆。”桑上喜欢兰的那个眼睛放肆的女儿,那个有着过去兰太多影子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叫:“桑上阿姨,陪我去......”她常常在放学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桑上平静地做着高难度的工作,然后在桑上下班的时候缠着桑上要她陪着自己做一些私人的事情。当她逐渐和桑上很熟悉的时候,她开始叫:“桑上,今天我们去........”兰听到这样的话总是批评女儿:“不懂事啊,桑上是你叫的吗?”而桑上却在听到这样的称呼的时候眼睛有潮湿的感觉。那个14岁的女孩喜欢在大街上很大人气地挽着桑上的胳膊,很平等地和桑上争吵着一些问题。

兰常常很忙,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让她步履匆匆象一阵风,所以她是常常没有时间陪桑上说话喝茶。兰看着桑上很抱歉:“哦,桑上,对不起啊,太忙了。”桑上微笑着摇摇头。当兰看到自己的女儿大声很自然地叫:“桑上”的时候,她又抱歉地对桑上说:“桑上,她被我们宠坏了。”桑上又摇头笑,一脸的风清云淡。但是当她转身离开兰的时候脸上却挂了几滴泪。兰的女儿有一次问桑上:“桑上,为什么你不结婚?”桑上说:“没人要我啊。”女孩就很有些气愤的样子:“那些臭男人都没有眼光!”桑上看她明亮放肆的眼睛,看她明净的快乐和愤怒,有时候桑上面对那坦白的表情,会心疼的想:”这会不会是将来的兰呢?“


有一天,桑上正要和女孩出去喝茶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喜欢她的男人正好来找她喝茶,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去了。男人说话很少,桑上的话也不多,整个喝茶的过程中就剩下女孩的声音,她嘴巴很快地讲着她身边很多有趣的事情,桑上和那个男人就笑。但是在桑上和那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女孩就狡黠地看着他们,咧开嘴笑的很是诡秘。回去的时候女孩问桑上:“桑上,那个人是不是很爱你?”桑上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桑上突然抑制不住流泪。女孩拍了拍桑上的手:“桑上,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说:“妈妈曾经给我讲过故事,她大学的时候最爱两个人,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她名目张胆地爱那个女孩却不敢把自己对男孩的爱表现出来。可是有一天,她最爱的那个女孩却很坦率地追那个男孩,她说她太爱他们,她受不了。桑上,你知道这个故事吗?”桑上呆了,想起在那个舞会上,兰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挤,兰固执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兰说:“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自重的人。”兰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有很多的事情可以伤心,”兰没有理由不伤心。桑上,桑上,你在固执等待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伤害了多少在乎你的人?


再看到兰的时候,桑上突然不知道忙忙碌碌的兰是不是很幸福。兰总是很大声的开心地笑,喜欢说:“桑上,我最满意这样了。”桑上总是保持微微的笑。


有一天,桑上刚下班没有多长时间,兰给她打电话:“桑上,想见你。”可是,兰却不是在她们常常去的那个有舒缓音乐的茶馆,兰在一个充斥着喧嚣的音乐和浮躁的体味的夜总会等她。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性的白酒,没有讲任何理由。桑上看她,沉默。兰说:“桑上,你怎么不喝?”桑上仍是什么也不说。兰突然哭了:“为什么我仍然爱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该是我来爱那个不负责的男人?”桑上突然感觉心有一些紧缩的感觉,骨子里聚集的不祥急速地扩大着。她仍然没有说话,看着兰通红的眼睛。“桑上,宇得了绝症啊!桑上,桑上....”桑上的心瞬间变的苍白。“我一直爱他,很爱很爱,桑上你说你爱他,你有我爱吗?我的爱是穿越生生世世啊。所以你爱他我才生气。可是宇,宇呢?他和洁结婚后,我仍然爱他,不想要什么结果。可是可是,宇为什么总是结婚不到一年就要离婚呢?为什么宇喜欢的都是漂亮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在玩弄世间女人的感情?......”兰抓着桑上的手,说着,然后灌大杯大杯的酒。桑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任由她不停地说。桑上不知道怎么说,她只说着相同的一个字“风。”


兰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桑上搀着她,扶她走出夜总会的门。有一个绅士风度的男人说:“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桑上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喝醉了的兰很轻很轻。那天晚上,兰就睡在桑上那小小的家里。半夜的时候,兰吐了,却没有吐出脏的东西,很清很清的水,有淡淡的清香,桑上在整理兰吐出来的东西时,流泪了,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沉重地打在充满香气的空气里。兰后来睡的很香甜,桑上看着她褪去浓妆的脸,一夜无眠。第二天,兰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桑上,我说什么了吗?”桑上朝着她笑了笑,很恬淡地笑:“没有,你喝完酒就睡了。”兰嘘了一口气。

宇住在桑上所在的医院,桑上去看他。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当穿着白大褂的桑上进来的时候,宇突然睁开了眼睛,但是脸上瞬间掠过的却是失望。宇明显的发福很多,而且脸上有很明显的喝酒过度的痕迹。但是站在宇的床边,桑上透过那发福的变形的脸看到的依然是以前的风,潇洒儒雅的风,风流倜傥的风。桑上静静地看他,宇睁开重新闭上的眼睛,看到桑上,很惊讶地问:“大夫,有什么事情吗?”桑上摇头:“只是看一看你的病情怎么样了?”宇笑:“又能怎么样呢?生死又怎么样呢?”桑上也笑:“是啊,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生生世世的问题。”桑上转身离开。“大夫。”是宇在叫。桑上回头,恬淡的笑,恬淡的眼睛看宇。“大夫,你能不能每天过来一下。”桑上仍然恬淡地笑,宇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些慌了:“你不要误会,我有很多事情想对人说可是找不到人。”“哦。”宇抬起头,神色竟又镇定:“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有一种想倾诉的感觉。”桑上看着宇的脸,病态在他的脸上蔓延,她匆匆地点头,然后快步离开。那天站在自己小小屋子的窗前,桑上的思绪里只有那熟悉的小调:“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但是一周内,桑上没有去看宇。


兰的女儿来找桑上的时候,很神秘地附在桑上的耳朵旁边说:“桑上,你知道吗?妈妈爱的那个人得了绝症了。”桑上问:“你妈妈最近做什么?”女孩鼓着嘴:“妈妈好狠心,和平时竟然一点改变都没有。”说完自己突然改口说:“不,也许妈妈很伤心,但是妈妈有苦说不出来。”桑上很吃惊地看那个小女孩充满灵气的脸,她的明亮放肆的眼睛。女孩笑:“桑上,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桑上随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孩子,知道什么啊。”


距离桑上看宇一周后吧,桑上刚要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桑上。”是宇的主治医师。桑上的心一下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放干。“桑上,我的一个病人宇说你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想让你有时间陪他说说话。”桑上点头:“知道了。”第二天的时候桑上去看宇,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她看到宇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温柔地喂宇东西吃。桑上转身走了,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宇的主治医师见了她仍是说:“桑上,你怎么不去呢?”桑上说:“他应该有他的家人多陪伴一下。”“哎呀,说起他的家人,这个男人可真不得了。被他帅的漂亮女人都不恨他,在他生病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回来看他。做男人做到这份上......”桑上突然想听宇讲他的故事了。淡淡的夕阳斜斜地照进白色的病房里,一抹残破的金黄色在宇的脸上投下了明亮的凄凉。踏进病房的那一瞬间,桑上似乎看见穿着白长衫的风微笑地回头,看轿帘掀开处萋萋的笑脸。桑上站在病房门口,不想移动自己的脚步。宇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桑上,笑着说:“大夫,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桑上一笑:“你刚才睡的很好,不想吵醒你。”宇的脸上却有惊讶的神色,他皱眉,然后说:“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搞不清楚。算了,我这一生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宇问:“大夫,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吗?”桑上答:“一点。”宇看着桑上问:“哪一点呢?”眼睛里有揶揄的神色。桑上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宇轻轻地叹口气:“不知道我这一生是不是一个错误。”“大夫,你相信有生生世世的问题吗?”桑上一下呆了,宇,你相信生生世世的问题吗?但是她却是笑的:“相信吧。”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相信,又有多少事情是不可以相信的呢?宇说:“假如我说我和我前世的爱人约定了今生相爱,你会不会吃惊?”桑上只说:“你讲吧。”


宇讲起那个前世的故事,那个桑上在心里温习了很多次的故事。宇说:“约定了今生还相亲相爱,可是,我寻找了一生,却没有找到她。”桑上问了一句:“你不是结了很多次的婚吗?”“那是因为她们都有象她的地方,但结婚以后我发现她们都不是她。”病房一片沉默。桑上说:“我想我该走了。”宇说:“谢谢你大夫。以后能不能常常过来。”桑上温和的一笑:“好好休息,不要乱七八糟地想很多。”走出医院的后,桑上去了兰的家里。兰的女儿嘟着嘴迎接桑上:“桑上,我等你很长时间,你去哪里去了。”桑上摸了一下她的头“桑上去陪一个叔叔聊天了。”“是那个给你送花的叔叔吗?”女孩的两眼开始发光。桑上不禁笑了。后来桑上没有去看宇,一直没有,尽管宇一直捎信要她去,桑上却总是以走不开为理由拒绝了。


在那段时间,桑上拼命地接待着一个一个病人,她开始忙的没有自己的一点点时间。所有的人看她那么拼命,都劝她注意自己的身体。桑上仍是温和地笑,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女孩来找桑上的时候,看到的最多的是桑上忙碌的身影。女孩不再不停地说话,有时候趴在桑上的桌上写作业,有时候会一声不响地看桑上忙忙碌碌。只是有一次,在筋疲力尽的桑上和女孩一起回家的时候,女孩突然说:“桑上,我好心疼你这么拼命地折磨自己。”可是,桑上心疼自己吗?可是,她不累,真的不累。

一天,桑上刚处理完一个病危的病人,紧接着要处理下一位的时候,她听到一位护士说:“那个宇好象快不行了。”桑上木木地站定了,旁边她的助手叫:“桑上大姐。”

桑上发了疯一样朝宇的病房跑,那一刻,她是跑在江南草木疯长的季节。

宇的病房有哭声,但是很小。放弃了治疗的宇静静地躺在病床,眼睛空洞地看洁白的屋顶。

桑上扑到宇的床前,宇艰难地一笑:“大夫。”桑上点头。宇又说:“我觉得你好熟悉。”桑上说:“在你大四的时候我曾经拼命地追过你,我是兰的那个傻忽忽的医学院的朋友。”宇愣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桑上摇头。宇问:“兰好吗?”“好。”“麻烦你告诉她,很多的事情我是明白的。”

宇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环视着周围很多张脸,对桑上说:“我唯一等待的只是她,可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桑上说:“也许是在来生啊。”宇摇头:“我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等到来生了,也许我将是尘埃。”桑上扭过头,不想去看宇英俊的风的脸。

宇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是仍然大睁着眼睛。桑上看着他的脸,听到周围有人说:“宇,你就安心地走吧。”宇没有回应,眼睛里面是深深的两世的寂寞,还有桑上熟悉的风的固执。

桑上突然握住宇的手:“宇,你听过这样的歌吗?”“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桑上温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那是只有宇听懂的语言听懂的曲调。宇的眼睛突然变亮,他紧抓住桑上的手很清晰地叫了一句:“萋萋。”随后眼神涣散,喉咙里挤出模糊的一句话。只有桑上知道,他说的是:“错过了一时,我错过了一世。”桑上的泪在眼睛里爆发,打在宇的手上。宇的眼睛慢慢闭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宇走了,桑上仍然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好大夫,脸上仍然是大家都熟悉的谦和的表情。

三年后,兰病重。临走的时候对桑上讲了她自己的故事。她说:“桑上,你知道吗?你在奈何桥上等的时候,很多的女魂从你身边过,沾了你的灵气和你对风的爱。我固执地不喝孟婆汤却折磨了自己一生。桑上,如果在大学的时候知道你就是那个孤零零等待的女孩,说什么我也要帮你成全啊。”


兰临走的时候眼睛明亮放肆。兰死后不久,桑上结婚,伴娘是兰的女儿。那个女孩眼睛不再明亮放肆,她尊敬地叫桑上:“桑上阿姨。”

最幸福的是那个等了桑上很多年的男人,他拥有自己爱的。桑上很老的时候才退休,白发苍苍的她常常和老伴去那个熟悉的地方喝茶,喜欢在草木众多的地方散步。老了的桑上,眼睛如秋水般的明净,所有的人见了都说:“这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刚才找了下,有个说,她初一时看过一篇新概念作文《我是一个岛》,文章最后一段话引用了海明威的名句“No man is an island, entire of itself; every man is a piece of the continent, a part of the main.” 我找了下,网上没有。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文:紫不语

 

  很久以前,在一片遥远的海域有一座生长了几万年的孤岛,它的名字叫做“没有人”,而我们今天要讲的故事就叫做——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没有人”生长在海中央,它长得一点也不漂亮,没有漂亮的树木花草,没有小蛇小鸟,没有虫子,“没有人”甚至有点光秃秃得难看。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每一年的雨季来临时,海平面就会上升,水位的升高会将“没有人”吞没。由于“没有人”总会被迫潜入深不见底的海里,所以本应该能够生长在小岛上的邻居们纷纷选择搬离,另谋生路。

  这一年,雨季又来了,“没有人”咕嘟咕嘟叹了口气,沉了下去。

  “这该死的雨季!”它心里无奈又恨恨地想着,闭着眼睛跟自己赌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人”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谁在压低了声音说着悄悄话。

  “快看!它回来了!”

  “是呀是呀!比上一次提早了17天!”

  “我们快去喊艾娜来吧……”

  声音传远了,海里又安静下来,“没有人”并没睁开过眼睛,它此时心情坏极了,它想“我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岛屿,所以才会被反反复复押回到海里,或许我根本不是岛屿只是一块暗礁?那该有多讨人厌……”“没有人”脑子里乱乱的,想着一些伤心的理由,然后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回来了。

  “看,艾娜,我没骗你吧,它来了。”

  “没有人”心想,谁是艾娜?自己好像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它偷偷睁开眼睛,看到几只墨绿色的小海龟正围着自己游来游去,一脸欢欣,“没有人”忽然想打声招呼试试。

  “你们好。”他瓮声瓮气。

  小海龟吓了一跳,定定地愣在那里。“没有人”有点沮丧,心想,看吧,我有多么不讨喜,我就知道是这样。它咕咕噜噜叹了口气,海里升腾起一串气泡泡,每个泡泡看上去都那么伤心。“没有人”再次闭上眼睛,恢复了沉默的样子。

  “你……你好,我是艾娜……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有个很温柔的声音怯怯地响起。

  “没有人”睁开眼睛,最小的海龟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摇头晃脑地等在自己面前。“没有人”心想,她可真好看,和一只好看的小海龟说话,似乎是一件很酷的事,于是他回答:“我是‘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没有人?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名字。”

  “是吗?怎么说?”

  “你叫没有人,是一座孤岛,这听上去非常美好,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喜欢这个句子。”

  “但我就是一座孤岛,我没有邻居,没有朋友,每年都要沉到这该死的海里关几个月的禁闭。我想这个世界一定不爱我,才把我变成了孤岛。”说到这里,“没有人”又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睛。

  艾娜忽然伸出小手摸了摸“没有人”的脸颊问它:“没有人,我可不可以爱你?”

  “没有人”愣住了,她在说什么呢?这只小海龟难道疯了吗?她在试图爱上一座平凡冷清的岛屿?可她的眼睛亮亮的,模样真诚,她伸过来抚摸它的小手软软的,小心翼翼。“没有人”心里想,这样也可以吗?我可以被爱吗?

  艾娜看出“没有人”的犹豫,于是接着又说,“我是认真的,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每一年你沉下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但是你一直在睡觉,没有醒来。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醒了,我一定要亲口问你,我可不可以爱你?”

  “可是,为什么?你知道的,我每一年雨季会沉下来,过了雨季就会离开,我没有办法一直陪着你。”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还是想爱你。你一定认为我疯了,一只海龟爱上一座岛屿,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可是,我也好,你也好,我们难道不应该拥有爱情吗?”小海龟艾娜因为激动,脸红红的,但她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我只是一座孤岛而已……”

  “如果你一定要一个原因,好吧,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一座孤岛,因为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没有人”思考着艾娜的话,它忽然觉得,也许这世界上每一种看似不尽如人意的迫不得已,都隐藏着一些不易察觉或不期而遇的爱意。想到这里,“没有人”感觉整个雨季,都特别美丽。

  因为没有人是一座真正的孤岛,属于你的其实全都在路上等着你。

 



作者是赖丽娟,我上小学时看过的。

我觉得你要找的是这篇。还是我初中时候看的,当时印象深刻,读了不下几十遍。


课间,婕照例是去传达室,又给我捎回一封信。信这玩意常三天两头光顾我。
我不是那种很会写诗的人,诗中没有那种魅倒众生的意境。但就这程度,我
对自己还是很欣赏的。“大凡盲目自赏的人,都是出息不大的人。”这话是婕说
的,但我不生气。
“这人可真损,连四分钱的邮票也心疼。”婕歪着头,一脸无奈。“这先生
是直接把信放在信栏里的。”
我没有反应地接过信,信封上果然没有贴邮票,婕在一旁吃吃地笑着,将小
嘴凑近我的耳朵:“肯定是‘作品’。”且将“作品”二字重读。“作品”是婕
发明的“情书”的代称。
收读“作品”之类的书信,在我的经历中还并非空白。老实说,我长得并不
算漂亮,眼睛不够大,鼻梁不够高,唇线不够鲜明,下巴的弧度也不够美好。总
之,只算一个五官正常的平凡女孩。
“你就这样,很好的。”漂亮的婕曾注视着我的脸说过。
“我没说我差。”我欣欣然笑弯了细眉。
拆开信封,才知道这封信里没有信,只有一张精致的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一幅色彩鲜明的画:一条澄澈清丽的溪水,从那高高的崖上
落下,从那嶙峋的怪石上越过,然后托着溪边枫树飘零的片片红叶,静静地流着
……
我注视着手里拿着的画片,慢慢地有一种情绪在心里弥漫开来。小心地将明
信片翻过来,一行很漂亮的隶书展现在眼前:“君子之交淡如水。”落款是“校
友”。
我呆了一下,确信“校友”肚里还有点墨水。接着再用目光搜查明信片上还
有没有写着其他。果然在右下角,有一行写得很淡的铅笔字:“假如相互印象不
坏,就交个朋友,今天下午第三节课后,校门口等候。”
下午第三节课按说是自习,后来学校改为读报课,说是为了加强学生政治思
想工作安排的。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好脾气的“温柔”老师,很少来视察读报课“
盛况”,所以班长好自为之,通常不念报,让大家自习,全班也就皆大欢喜了。
“‘花仙子’可真够兢兢业业的啊!第三节课也跑来辛苦。”“幽默臭虫”
邱杰坐在椅子上低声说道。
大家一抬头,看见英语老师拿着枣红色的备课本正站在教室门口。
教室里没安静多少,男生们在叽哩叽漉地戏言TeacherHua此举是想捞党票。
花老师可说是教我们班的所有老师中遭遇最惨的一位了。其实,论文凭,省
师大英语系,一点也不软;论年龄,芳龄二十四;论服装,朴素、大方。“知识
化、专业化、年轻化、革命化”都有了,可偏在我们这些十六、十七岁学生的眼
中,她形象欠佳。


花老师习惯性地昂首挺胸、面肌紧张地走进教室,用经常唱歌的、很好听的
声音说:“这节读报课我来上英语,我们班的进度慢于其他班,不补不行。”她
边说边拿出教案。
“毛主席教导我们,学生要以学为主,兼学其他,学政治、学时事、学文件。”
邱杰坐在最后一排,压着嗓发表高见,“我们要上读报课,武装一下思想。”后
面的同学发出窃笑声。花老师熟悉这是谁在捣乱,不过这种经常性的“课堂插曲”,
她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婕悄悄捅捅我,小声说:“‘花仙子’真不会审美。”我赶忙抬眼瞧她今日
的服装,果然不妙,下穿一条粉红色的、半新的半腰绸裙,上面套一件有点长的
淡色衬衣,最糟的是没用一根皮带将衬衣扎进裙腰里。看上去,我们的English
teacher那本来就身矮腿短的缺点更显眼了。
“在服装上,花老师压根儿就没有过良好表现。”我附和婕。
课文带读完了,花老师开始请人起来读书。
“应佳,Please。”花老师沉着嗓子。
在应佳红着脸坐下的当儿,老师又说上了她对应佳惯用的一句话:“多把心
思放在学习上,少讲究点穿着打扮,小小年纪的。”
班上又哗然。我敢说,应佳是我们班女生中穿着最淡泊的一个,她是独生女,
父母自然溺爱,但决不是那种衣服成打的。英语老师鼻梁上架着三百度的眼镜,
眼光还如此误差?
花老师给我们上课就像个气球——憋着满腹的气,没笑脸不说,说话还刺人。
男生更损,说她是情场失意,心理变态(自然这话不敢让老师听见)。
教室里闹哄哄的,花老师又让两位同学把课文读完,然后请人翻译。
花老师的目光射向正在和同桌下“纸画围棋”(在纸上画棋谱、棋子)的余
宁:“余宁,Please translate into Chinese。”
余宁连书都没有翻开,更别说翻译了。坐在他后面的邱杰又使花招,告诉他
“答案”:第一句应该译成:“一个妇女在街上捡得一个钱包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余宁不愧是全班首屈一指的“笨虫”,居然毫不犹豫地复述了他的话,结果
惹得全班大笑。
于是年轻的花老师声音抖抖地说:“我去对学校说,我教不了你们这些高材
生。”说完,她踩着那双足有三寸的高跟皮鞋“橐橐橐”地走了。
“感谢老师赐福,不知学校何日恩准!”“幽默臭虫”又乘乱低声嚷了一句,
“解放日普天下劳苦大众同庆!”
因为要值日,5点15分我才到了校门口。
我站在白底黑字的学校“招牌”旁边(这里是标准的校门口)东张西望,校
园里有些空荡荡的了,学生大都离开了学校。校门口站着两群男生,一群是几个
小同学,另一群是几个高高的男同学,大概是高三的。我们学校高三年级的“老
大哥”、“老大姐”和低年级的“小弟”、“小妹”们有着显著的差别。男生酷
爱质地好的西装,以及皮衣、皮裤、皮靴和学校三令五申禁止穿的牛仔装。女生
呢,则风靡披肩直发和街上的流行色、流行式和流行的“奥琪”。
老师对他们的评价是:“讲吃讲穿,而且还挺狂,今年我们学校的升学率肯
定要低于往年。”
“弟妹”们对他们的评价是:“一个虚荣的团。”
那几个高三的男生似乎在骂着什么,显得十分愤愤然。我想,那个校友大概
是等不及我,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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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找这篇也费了我很大功夫,大学时突然想起来,找了一晚上,转了一部分在我的空间。十年又过去了,我翻空间时看到的,想在网上搜搜看,结果看到你的提问。据说原作者赖丽娟应该是去了清华大学。
怀念过去的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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