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第一炉香》：被亲姑妈拉下水，葛薇龙的人生终于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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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第一炉香》里的主人公葛薇龙，是一个中学生。因为父母要回上海，她不愿中断学业，所以需要独自留在香港。但是家道中落，学费、生活费都出不起了，便找她的姑妈梁太太借钱。

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年轻时不顾家人反对，嫁给比她大许多的香港富人梁季腾做四姨太，葛薇龙的父亲认为她有伤风化，两人交恶，互不往来。

梁季腾死后，梁太太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她年过半百，依旧让下人叫自己少奶奶，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谈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老少皆有。为了笼络这些男朋友，她用一些年轻、姿色不错的女孩做仆人，明里暗里勾搭这些男人。这样男人们就放不下梁太太这个安乐窝，时时来她这里玩乐。

薇龙对姑妈的情形略知一二，第一次来到姑妈的深宅大院，就看出这里非久留之地，但为了借钱，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后来，葛薇龙逐渐走上歧路，姑妈的推波助澜固然是一方面原因，而薇龙自身贪慕虚荣才是关键因素。

2，

梁太太同意照顾薇龙，并非看在姑侄情分，她只是觉得，薇龙也可以做她招揽男朋友的棋子。

薇龙明知姑妈家是个大染缸，却自信自己可以出淤泥而不染。

她想“至于我，我既睁着眼走进了这鬼气森森的世界，若是中了邪，我怪谁去？……只要我行得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礼相待。外头人说闲话，尽她们说去，我念我的书…”

这种想法，一方面显得薇龙幼稚，另一方面是她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身犯险，就是将自己生生送入了虎口。

进了姑妈家，姑妈给她准备了卧室，还有一整橱柜、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薇龙看后低声道：“这跟三堂子里买进一个人，有什么分别？”

薇龙已经明白姑妈的企图，但她还是被这些散发着香味的美丽衣服迷住了。这是一个爱美女孩的本能，但也预兆着薇龙未来的人生走向。对物质没有抵抗力，终究会成为物质的奴隶。

一个人命运的走向，暗含在无数细节里。生活中每一个小小的选择，注定了面对大是大非时的抉择。也许，就在那一刹那，一切都被注定了。

很快，梁太太就带她参加各种party，把她当成勾引男人的诱饵。

薇龙没有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她以为自己对梁太太的生活有清楚的判断，她以为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只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逐渐陷入安逸奢靡的生活不能自拔。

3，

梁太太的丫头倪儿劝薇龙借交际的机会，拣个合适的人嫁了。薇龙却说，那些人，要么是舞男似的的年轻人，要么是三宫六嫔的老爷，都不值得托付。

薇龙是有见识的，可惜这种见识到了实际生活中，不见得起作用，她最终还是找了一个不值得托付的男人。

在一次聚会上，薇龙认识了乔琪。乔琪没有家产，好吃懒做，指望着某一天娶个阔小姐享福。他不爱薇龙，却出于玩乐，处处招惹她。

薇龙一开始对他很戒备，后来不知不觉爱上了他。“她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固执地爱着乔琪。这样自卑地爱着他，最初，当然是因为他的吸引力，但是后来，完全是为了他不爱她的缘故。”

薇龙为何一定要选乔琪呢？首先是乔琪软语温存，诱惑着她；其次她爱上乔琪，乔琪却不把他当回事，让她很挫败，就更想得到他。第三，薇龙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只有乔琪，年龄相当，可做结婚对象。

明知他不爱自己，明知他是个浪子，还偏偏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把自己整个赔进去。

因为这得不到的爱，薇龙很痛苦。她想离开这里，才发现根本没有离开的能力。对奢靡的生活，对求而不得的爱情，她都放不下。人生有舍才有得，薇龙最终决定舍掉的，是自由和尊严。

为了和乔琪结婚，她开始和姑妈学习“赚钱”的本领。她很快得其要领，游刃有余。

乔琪一点儿没有结婚的打算，但听梁太太的一番话后，欣然同意了。

梁太太说“你要钱的目的原是玩，玩得不痛快，要钱做什么？当然，过了七八年，薇龙的收入想必大为减色。等她不能挣钱养家了，你尽可以离婚。当然，在英国的法律上，离婚是相当困难的，唯一合法的理由是犯奸。你要抓到对方犯奸的证据，那还不容易？”

一席话，真是后背发凉。这两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实在精明，只是完全不把薇龙当个人，生生把她往火坑里推。

薇龙何尝不明白自己未来的走向呢？

她看着街边的妓女，想到“她的未来，也是如此——不能想，想起来只有无边的恐怖。”但她对乔琪说“她们是不得已的，我是自愿的”。

4，

掩卷沉思，爱慕虚荣是许多女孩子的通病，是人性的小毛病，在平凡的烟火人生里，掀不起大波澜。只是遇上适合的土壤，这点小毛病就会成为生命溃烂的原点，由这个原点辐射出的种种选择，造就出可悲可叹的人生。

薇龙一开始被虚荣心驱使，贪恋姑妈家的奢靡生活，接着又爱上一个风流浪子。最无奈的是，薇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前方明明是万丈深渊，却执拗前往。

她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下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这才是命运最残忍的地方。

如果薇龙没有来到姑妈家，也许就顺顺利利地完成学业，再到社会上找一个简单的工作，嫁一个本分的男人，过上普通的、正常的生活。

只是没有如果，人生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反悔，无法重来。

在无常的命运前，如何看清自己，正视自己，在刹那间做出正确的选择，让人生有希望，是永远值得我们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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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饺维磷： 只要不是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就没问题. 《婚姻法》第七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禁止结婚: (一)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 (二)患有医学上认为不应当结婚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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