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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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高中选自儒林外史的文章~


话说严贡生因立嗣兴讼,府、县都告输了,司里又不理,只得飞奔到京,想冒认同
学台的亲戚,到部里告伏。一直来到京师,周学道已升做国子监司业了。大着胆,竟写一个
“眷姻晚生”的帖,门上去投。长班传进帖,周司业心里疑惑,并没有这个亲戚。正在沉吟
,长班又送进一个手本,光头名字,没有称呼,上面写着“范进”,周司业知道是广东拔取
的,如今中了,来京会试,更叫快请进来。范进进来,口称恩师,叩谢不已。周司业双手扶
起,让他坐下,开口就问:“贤契同乡,有个甚么姓严的贡生么?他方才拿姻家帖子来拜学
生,长班问他,说是广东人,学生则不曾有这门亲戚。”范进道:“方才门人见过,他是高
要县人,同敝处周老先生是亲戚,只不知老师可是一家?”周司业道:“虽是同姓,却不曾
序过,这等看起来,不相干了。”即传长班进来吩咐道:“你去向那严贡主说,衙门有公事
,不便请见,尊帖也带了回去罢。”长班应请回去了。
周司业然后与范举人话旧道:“学生前科看广东榜,知道贤契高发,满望来京相晤,不
想何以迟至今科?”范进把丁母忧的事说了一遍,周司业不胜叹息,说道:“贤契绩学有素
,虽然耽迟几年,这次南宫一定入选。况学生已把你的大名常在当道大老面前荐扬,人人都
欲致之门下。你只在寓静坐,揣摩精熟。若有些须缺少费用,学生这里还可相帮。”范进道
:“门生终身皆顶戴老师高厚栽培。”又说了许多话,留着吃了饭,相别去了。
会试已毕,范进果然中了进士。授职部属,考选御史。数年之后,钦点山东学道,命下
之日,范学道即来叩见周司业。周司业道:“山东虽是我故乡,我却也没有甚事相烦。只心
里记得训蒙的时候,乡下有个学生叫荀玫,那时才得七岁,这又过了十多年,想也长成人了
。他是个务农的人家,不知可读得成书,若是还在应考,贤契留意看看,果有一线之明,推
情拨了他,也了我一番心愿。”范进听了,专记在心,去往山东到任。
考事行了大半年,才按临兖州府,生童共是三棚,就把这件事忘怀了。直到第二日要发
童生案,头一晚才想起来,说道:“你看我办的是甚么事!老师托我汉上县荀玫,我怎么并
不照应?大意极了!”慌忙先在生员等第卷子内一查,全然没有。随即在各幕客房里把童生
落卷取来,对着名字、坐号,一个一个的细查,查遍了六百多卷子,并不见有个荀玫的卷子
。学道心里烦闷道:“难道他不曾考?”又虑着:“若是有在里面,我查不到,将来怎样见
老师?还要细查,就是明日不出案也罢。”一会同幕客们吃酒,心里只将这件事委决不下。
众幕宾也替疑猜不定。
内中一个少年幕客蘧景玉说道:“老先生这件事倒合了一件故事。数年前有一位老先生
点了四川学差,在何景明先生寓处吃酒,景明先生醉后大声道:‘四川如苏轼的文章,是该
考六等的了。’这位老先生记在心里,到后典了三年学差回来,再会见何老先生,说:‘学
生在四川三年,到处细查,并不见苏轼来考,想是临场规避了。’”说罢将袖子掩了口笑。
又道:“不知这荀玫是贵老师怎么样向老先生说的?”范学道是个老实人,也不晓得他说的
是笑话,只愁着眉道:“苏轼既文章不好,查不着也罢了,这荀玫是老师要提拨的人,查不
着不好意思的。”一个年老的幕客牛布衣道:“是汶上县?何不在已取中入学的十几卷内查
一查?或者文字好,前日已取了也不可知。”学道道:“有理,有理。”忙把已取的十几卷
取来对一对号簿,头一卷就是荀玫。学道看罢,不觉喜逐颜开,一天愁都没有了。
次早发出案来,传齐生童发落。先是生员。一等、二等、三等都发落过了;伟进四等来
,汶上县学四等第一名上来是梅玖,跪着阅过卷,学道作色道:“做秀才的人,文章是本业
,怎么荒谬到这样地步!平日不守本分,多事可知!本该考居极等,姑且从宽,取过戒饬来
,照例责罚!”梅玖告道:“生员那一日有病,故此文字糊涂,求大老爷格外开恩!”学道
道:“朝廷功令,本道也做不得主。左右,将他扯上凳去,照例责罚!”说着,学里面一个
门斗已将他拖在凳上。梅玖急了,哀告道:“大老爷!看生员的先生面上开恩罢!”学道道
:“你先生是那一个?”梅玖道:“现任国子监司业周蒉轩先生,讳进的,便是生员的业师
。”范学道道:“你原来是我周老师的门生。也罢,权且免打。”门斗把他放起来,上来跪
下,学道吩咐道:“你既出周老师门下,更该用心读书。象你做出这样文章,岂不有玷门墙
挑李?此后须要洗心改过,本道来科考时,访知你若再如此,断不能恕了!”喝道:“赶将
出去!”
传进新进儒童来。到汶上县,头一名点著苟玫,人丛里一个清秀少年上来接卷,学道问
道:“你知方才这梅玖是同门么?”荀玫不懂这句话,答应不出来。学道又道:“你可是周
蒉轩老师的门生?”苟玫道:“这是童生开蒙的师父。学道道:“是了,本道也在周老师门
下。因出京之时,老师吩咐来查你卷子,不想暗中摸索,你已经取在第一,似这少年才俊,
不枉了老师一番栽培,此后用心读书,颇可上进。”苟玫跪下谢了。候众人阅过卷,鼓吹送
了出去,学道退堂掩门。
苟玫才走出来,恰好遇著梅玖还站在辕门外,苟玫忍不住问道:“梅先生,你几时从过
我们周先生读书?”梅玖道:“你后生家那里知道?想着我从先生时,你还不曾出世!先生
那日在城里教书,教的都是县门口房科家的馆,后来下乡来,你们上学,我已是进过了,所
以你不晓得。先生最喜欢我的,说是我的文章有才气,就是有些不合规矩,方才学台批我的
卷子上也是这话,可见会看文章的都是这个讲究,一丝也不得差,你可知道,学台何难把俺
考在三等中间,只是不得发落,不能见面了,特地把我考在这名次,以便当堂发落,说出周
先生的话,明卖个情。所以把你进个案首,也是为此。俺们做文章的人,几事要看出人的细
心,不可忽略过了。”两人说着闲话,到了下处。次日送过宗师,雇牲口一同回汶上县薛家
集。
此时荀老爹已经没了,只有母亲在堂。苟玫拜见母亲,母亲欢喜道:“自你爹去世,年
岁不好,家里田地渐渐也花黄了,而今得你进个学,将来可以教书过日子。”申祥甫也老了
,拄著拐杖来贺喜,就同梅三相商议,集上约会分子,替苟玫贺学,凑了二三十吊钱。荀家
管待众人,就借这观音庵里摆酒。
那日早晨,梅玖、荀玫先到,和尚接着。两人先拜了佛,同和尚施礼。和尚道:“恭喜
荀小相公,而今挣了这一顶头巾,不枉了荀老爹一生忠厚,做多少佛面上的事,广积阴功。
那咱你在这里上学时还小哩,头上扎着抓角儿。又指与二位道:“这里不是周大老爷的长生
牌?”二人看时,一张供桌,香炉、烛台,供着个金字牌位,上写道:“赐进上出身广东提
学御史,今升国子监司业周大老爷长生禄位。”左边一行小字写著:“公讳进,字蒉轩,邑
人,”右边一行小字:“薛家集里人、观音庵僧人同供奉。”两人见是老师的位,恭恭敬敬
同拜了几拜。又同和尚走到后边屋里周先生当年设帐的所在,见两扇门开着,临了水次,那
对过河滩塌了几尺,这边长出些来。看那三间屋,用芦席隔着,而今不做学堂了。左边一间
,住着一个江西先生,门口贴着“江右陈和甫仙乩神数”。那江西先生不在家,房门关着,
只有堂屋中间墙上还是周先生写的联对,红纸都久已贴白了,上面十个字是:“正身以俟时
,守己而律物。”梅玖指着向和尚道:“还是周大老爷的亲笔,你不该贴在这里,拿些水喷
了,揭下来,裱一裱收着才是。”和尚应诺,连忙用水揭下。弄了一会,申祥甫领着众人到
齐了,吃了一日酒方散。
荀家把这几十吊钱赎了几票当,买了几石米,剩下的留与荀玫做乡试盘费。次年录科,
又取了第一。果然英雄出于少年,到省试,高高中了。忙到布政司衙门里领了杯、盘、衣帽
、旗匾、盘程,匆匆进京会试,又中了第三名进士。
明朝的体统。举人报中了进士,即刻在下处摆起公座来升座,长班参堂磕头。这日正磕
着头,外边传呼接帖,说:“同年同乡王老爷来拜。”荀进士叫长班抬开公座,自己迎了出
去。只见王惠须发皓白,走进门,一把拉着手说道:“年长兄,我同你是‘天作之合’,不
比寻常同年弟兄。”两人平磕了头,坐着,就说起昔年这一梦,“可见你我都是天榜有名,
将来‘同寅协恭’,多少事业都要同做。”苟玫自少也依稀记得听见过这句话,只是记不清
了,今日听他说来,方才明白,因讲道:“小弟年幼,叨幸年老先生榜末,又是同乡,诸事
全望指教。”王进士道:“这下处是年长兄自己赁的?”荀进士道:“正是。”王进士道:
“这甚窄,况且离朝纲又远,这里住着不便”不瞒年长兄说,弟还有一碗饭吃,京里房子也
是我自己买的,年长兄竟搬到我那里去住,将来殿试,一切事都便宜些。”说罢,又坐了一
会,去了。次日竟叫人来把荀进士的行李搬在江米巷自己下处同住。传胪那日,荀玫殿在二
甲,王惠殿在三甲,都授了工部主事。俸满,一齐转了员外。
一日,两位正在寓处闲坐,只见长班传进一个红全帖夹,上写“晚生陈礼顿首拜”。金
帖里面夹着一个单帖,上写着:“江西南昌县陈礼,字和甫,素善仙乩神数,曾在汶上县薛
家集观音庵内行道。”王员外道:“长兄,这人你认得么?”荀员外道:“是有这个人。他
请仙判的最妙,何不唤他进来请仙,问问功名的事?”忙叫:“请。”只见那陈和甫走了进
来,头戴瓦楞帽,身穿茧绸直裰,腰系丝绦,花白胡须,约有五十多岁光景。见了二位,躬
身唱诺,说:“请二位老先生台座,好让山人拜见。”二人再三谦让,同他行了礼,让他首
位坐下。
荀员外道:“向日道兄在敝乡观音庵时,弟却无缘,不曾会见。”陈礼躬身道:“那日
晚生晓得老先生到庵,因前三日纯阳老祖师降坛,乩上写着这日午时三刻有一位贵人来到,
那时老先生尚不曾高发,天机不可泄漏,所以晚生就预先回避了。”王员外道:“道兄请仙
之法,是何人传授?还是专请纯阳祖师,还是各位仙人都可启请?”陈礼道,“各位仙人都
可请,就是帝王、师相、圣贤、豪杰,都可启请。不瞒二位老先生说,晚生数十年以来,并
不在江湖上行道,总在王爷府里和诸部院大老爷衙门交往。切记先帝弘治十三年,晚生在工
部大堂刘大老爷家扶乩。刘大老爷因李梦阳老爷参张国舅的事下狱,请仙问其吉凶,那知乩
上就降下周公老祖来,批了‘七日来复’四个大字。到七日上,李老爷果然奉旨出狱,只罚
了三个月的俸。后来李老爷又约晚生去扶乩,那乩半日也不得动,后来忽然大动起来,写了
一首诗,后来两句说道:‘梦到江南省宗庙,不知谁是旧京人?’那些看的老爷都不知道是
谁,只有李老爷懂得诗词,连忙焚了香,伏在地下,敬问是那一位君王。那乩又如飞的写了
几个字道:‘朕乃建文皇帝是也。’众人都吓的跪在地下朝拜了。所以晚生说是帝王、圣贤
都是请得来的。”王员外道:“道兄如此高明,不知我们终身官爵的事可断得出来?”陈礼
道:“怎么断不出来?凡人富贵穷通、贫贱寿夭,都从乩上判下来,无不奇验。”两位见他
说得热闹,便道:“我两人要请教,问一问升迁的事。”那陈礼道:“老爷请焚起香来。”
二位道:“且慢,侯吃过便饭。”
当下留着吃了皈,叫长班到他下处把沙盘、乩笔都取了来,摆下。陈礼道:“二位老爷
自己默祝。”二位祝罢,将乩笔安好。陈礼又自己拜了,烧了一道降坛的符,便请二位老爷
两边扶着乩笔,又念了一遍咒语,烧了一道启请的符,只见那乩渐渐动起来了。那陈礼叫长
班斟了一杯茶,双手捧着,跪献上去,那乩笔先画了几个圈子,便不动了。陈礼又焚了一道
符,叫众人都息静。长班、家人站在外边去了。又过了一顿饭时,那乩扶得动了,写出四个
大字。“王公听判。”王员外慌忙丢了乱笔,下来拜了四拜,问道:“不知大仙尊姓大名?
”问罢又去扶乩。那乩旋转如飞,写下一行道:“吾乃伏魔大帝关圣帝君是也。”陈礼吓得
在下面磕头如捣蒜,说道:“今日二位老爷心诚,请得夫子降坛,这是轻易不得的事!总是
二位老爷大福。须要十分诚敬,若有些须怠慢,山人就担戴不起!”二位也觉悚然,毛发皆
竖,丢着乩笔,下来又拜了四拜,再上去扶。陈礼道:“且住。沙盘小,恐怕夫子指示言语
多,写不下,且拿一副纸笔来,侍山人在傍记下同看。”于是拿了一副纸笔,递与陈礼在傍
抄写,两位仍旧扶着。那乩运笔如飞,写道:
羡尔功名夏后,一枝高折鲜红。大江烟浪杳无踪,两日黄堂坐拥。
只道骅骝开道,原来天府狡龙。琴瑟琵琶路上逢,一盏醇醪心痛!写毕,又判出五个大
字:“调寄《西江月》。”三个人都不解其意。王员外道:“只有头一句明白。‘功名夏后
’是‘夏后氏五十而贡’,我恰是五十岁登科的,这句验了。此下的话全然不解。”陈礼道
:“夫子是从不误人的,老爷收着,后日必有神验。况这诗上说:‘天府狡龙’,想是老爷
升任直到宰相之职。”王员外被他说破,也觉得心里欢喜。
说罢,荀员外下来拜了,求夫子判断。那乩笔半日不动,求的急了,运笔判下一个“服
”,字。陈礼把沙摊平了求判,又判了一个“服”字。一连平了三回沙,判了三个“服”字
,再不动了。陈礼道:“想是夫子龙驾已经回天,不可再亵读了。”又焚了一道退送的符,
将乩笔、香炉、沙盘撤去,重新坐下。二位宫府封了五钱银子,又写了一封荐书,荐在那新
升通政司范大人家。陈山人拜谢去了。
到晚,长班进来说:“荀老爷家有人到。”只见荀家家人挂着一身的孝,飞跑进来,磕
了头,跪着禀道:“家里老太太已于前月二十一日归天。”荀员外听了这话哭倒在地。王员
外扶了半日,救醒转来,就要到堂上递呈丁忧。王员外道:“年长兄,这事巨再商议。现今
考选科、道在即,你我的资格,都是有指望的。若是报明了丁忧家去,再迟三年,如何了得
?不如且将这事瞒下,候考选过了再处。”荀员外道:“年老先生极是相爱之意,但这件事
恐瞒不下。”王员外道:“快吩咐来的家人把孝服作速换了,这事不许通知外面人知道,明
早我自有道理。”一宿天话。
次日清早,请了吏部掌案的金东崖来商议。金东崖道:“做官的人匿丧的事是行不得的
,只可说是能员,要留部在任守制,这个不妨。但须是大人们保举,我们无从用力。若是发
来部议,我自然效劳,是不消说了。”两位重托了金东崖去。到晚,荀员外自换了青衣小帽
,悄悄去求周司业、范通政两位老师,求个保举,两位都说:“可以酌量而行。”
又过了两三日,都回复了来,说:“宫小,与夺情之例不合。这夺情须是宰辅或九卿班
上的官,倒是外宫在边疆重地的亦可。若工部员外是个闲曹,不便保举夺情。”荀员外只得
递呈丁忧,王员外道:“年长兄,你此番丧葬需费,你又是个寒士,如伺支持得来?况我看
见你不喜里这烦剧的事,怎生是好?如今也罢,我也告一个假,同你回去,丧葬之费数百金
,也在我家里替你应用,这事才好。”荀员外道:“我是该的了,为何因我又误了年老先生
的考选?”王员外道:“考选还在明年,你要等除服,所以担误,我这告假,多则半年,少
只三个月,还赶的着。”
当下荀员外拗不过,只得听他告了假,一同来家,替太夫人治丧。一连开了七日吊,司
、道、府、县,都来吊纸。此时哄动薛家集,百十里路外的人,男男女女、都来看荀老爷家
的丧事。集上申祥甫已是死了,他儿子申文卿袭了丈人夏总甲的缺,拿手本来磕头,看门效
力。整整闹了两个月,丧事已毕。王员外共借了上千两的银子与荀家,作辞回京。荀员外送
出境外,谢了又谢。王员外一路无话,到京才开了假,早见长班领着一个报录的人进来叩喜
。不因这一报,有分教:贞臣良佐,忽为悖逆之人;郡守部曹,竟作速逃之客。未知所报王
员外是何喜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回 说楔子敷陈大义 借名流隐括全文

“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沈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这一首词,也是个老生长谈。不过说:人生富贵功名,是身外之物;但世人一见了功名,便舍著性命去求他。及至到手之后,味同嚼蜡。自古及今,那一个是看得破的?

虽然如此说,元朝末年,也曾出了一个嵌□磊落的人。人姓王名冕,在诸暨县乡村居住;七岁时死了父亲,他母亲做些针黹,供给他到村学堂里去读书。看看三个年头,王冕已是十岁了。母亲唤他到面前来,说道:“儿啊!不是我有心要耽误你,只因你父亲亡后,我一个寡妇人家,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年岁不好,柴米又贵,这几件旧衣服和些旧家伙,当的当了,卖的卖了;只靠著我替人家做些针黹生活赚来的钱,如何供得你读书?如今没奈何,把你雇在隔壁人家放牛,每月可以得他几钱银子,你又有现成饭吃,只在明日就要去了。”王冕道:“娘说的是。我在学堂里坐著,心里也闷;不如往他家放牛,倒快活些。假如我要读书,依旧可以带几本去读。”当夜商议定了。

第二日,母亲同他到隔壁秦老家,秦老留著他母子两个吃了早饭,牵出一条水牛来交给王冕。指著门外道:“就在我这大门过去两箭之地,便是七柳湖,湖边一带绿草,各家的牛都在那里打睡。又有几十棵合抱的垂杨树,十分阴凉;牛要渴了,就在湖边上饮水。小哥,

你只在这一带玩耍。我老汉每日两餐小菜饭是不少的;每日早上,还折两个与你买点心吃。只是百事勤谨些,休嫌怠慢。”他母亲谢了扰要回家去,王冕送出门来,母亲替他理理衣。说道:“你在此须要小心,休惹人说不是;早出晚归,免我悬望。”王冕应诺,母亲含著两眼眼泪去了。

王冕自此在秦家放牛,每到黄昏,回家跟著母亲歇宿。或遇秦家煮些腌鱼腊肉给他吃,他便拿块荷叶包了回家,递与母亲。每日点心钱,他也不买了吃;聚到一两个月,便偷个空,走到村学堂里,见那闯学堂的书客,就买几本旧书。逐日把牛栓了,坐在柳荫树下看。 弹指又过了三四年。王冕看书,心下也著实明白了。那日,正是黄梅时候,天气烦躁。王冕放牛倦了,在绿草地上坐著。须臾,浓云密布,一阵大雨过了。那黑云边上,镶著白云,渐渐散去,透出一派日光来,照耀得满湖通红。湖边山上,青一块,紫一块。树枝上都像水洗过一番的,尤其绿得可爱。湖里有十来枝荷花,苞子上清水滴滴,荷叶上水珠滚来滚去。王冕看了一回,心里想道:“古人说:‘人在图画中’其实不错!可惜我这里没有一个画工,把这荷花画他几枝,也觉有趣!”又心里想道:“天下那有个学不会的事?我何不自画他几枝?……”正存想间,只见远远的一个夯汉,挑了一担食盒来;手里提著一瓶酒,食盒上挂著一条毡条,来到柳树下。将毡条铺了,食盒打开。那边走过三个人来,头带方巾,一个穿宝蓝夹纱直裰,两人穿元色直裰,都是四五十岁光景,手摇白纸扇,缓步而来。那穿宝蓝直裰的是个胖子,来到树下,尊那穿元色的一个胡子坐在上面,那一个瘦子坐在对席。他想是主人了,坐在下面把酒来斟。

吃了一回,那胖子开口道:“危老先生回来了。新买了住宅,比京里钟楼街的房子还大些,值得二千两银子。

因老先生要买,房主人让了几十两银卖了,图个名望体面。前月初十搬家,大尊县父母都亲自到门来贺,留著吃酒到二三更天。街上的人,那一个不敬!”那瘦子道:“县尊是壬午举人,乃危老先生门生,这是该来贺的。”那胖子道:“敝亲家也是危老先生门生,而今在河南做知县;前日小婿来家,带二斤乾鹿肉来赠予,这一盘就是了。这一回小婿再去,托敝亲家写一封字来,去晋谒危老先生。他若肯下乡回拜,也免得这些乡户人家,放了驴和猪在你我田里吃粮食。”那瘦子道:“危老先生要算一个学者了。”那胡子说道:“听见前日出京时,皇上亲自送出城外,携著手走了十几步,危老先生再三打躬辞了,方才上轿回去。看这光景,莫不是就要做官?”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了。

王冕见天色晚了,牵了牛回去。自此,聚的钱,不买书了;托人向城里买些胭脂铅粉之类,学画荷花。初时画得不好,画到三个月之后,那荷花精神、颜色无一不像:只多著一张纸,就像是湖里长的;又像才从湖里摘下来贴在纸上的。乡间人见画得好,也有拿钱来买的。王冕得了钱,买些好东西孝敬母亲。一传两,两传三,诸暨一县都晓得是一个画没骨花卉的名笔,争著来买。到了十七八岁,不在秦家了。每日画几笔画,读古人的诗文,渐渐不愁衣食,母亲心里欢喜。这王冕天性聪明,年纪不满二十岁,就把那天文地理,经史上的大学问,无一不贯通。但他性情不同:既不求官爵,又不交朋友,终日闭户读书。又在楚辞图上看见画的屈原衣冠,他便自造一顶极高的帽子,一件极阔的衣服,遇著花明柳媚的时节,乘一辆牛车载了母亲,戴了高帽,穿了阔衣,执著鞭子,口里唱著歌曲,在乡村镇上,以及湖边,到处玩耍。惹的乡下孩子们三五成群跟著他笑,他也不放在意下。只有隔壁秦老,虽然务农,却是个有意思的人;因自小看见他长大的如此不俗,所以敬他、爱他,时常和他亲热地邀在草堂里坐著说话儿。一日,正和秦老坐著,只见外边走进一个人,头带瓦楞帽,身穿青布衣服。秦老迎接,叙礼坐下。这人姓翟,是诸暨县一个头役,又是买办。因秦老的儿子秦大汉拜在他名下,叫他乾爷,所以时常下乡来看亲家。秦老慌忙叫儿子烹茶、杀鸡、煮肉款留他,并要王冕相陪。彼此道过姓名,那翟买办道:“这位王相公,可就是会画没骨花的么?”秦老道:“便是了。亲家,你怎得知道?”翟买办道:“县里人那个不晓得?因前日本县吩咐要书二十四副花卉册页送上司,此事交在我身上。我闻有王相公的大名,故此一迳来寻亲家。今日有缘,遇著王相公,是必费心画一画。在下半个月后下乡来取。老爷少不得还有几两润笔的银子,一并送来。”秦老在旁,再三怂恿。王冕屈不过秦老的情,只得应诺了。回家用心用意,画了二十四副花卉题了诗在上面。翟头役禀过了本官,那知县时仁,发出二十四两银子来。翟买办扣克了十二两,只拿十二两银子送与王冕,将册页取去。时知县又办了几样礼物,送与危素,作候问之礼。危素受了礼物,只把这本册页看了又看,爱玩不忍释手;次日,备了一席酒,请时知县来家致谢。当下寒暄已毕,酒过数巡,危素道:“前日承老父台所惠册页花卉,还是古人的呢,还是现在人画的?”时知县不敢隐瞒,便道:“这就是门生治下一个乡下农民,叫做王冕,年纪也不甚大。想是才学画几笔,难入老师的法眼。”危素叹道:“我学生出门久了,故乡有如此贤士,竟然不知,可为惭愧!此兄不但才高,胸中见识,大是不同,将来名位不在你我之下,不知老父台可以约他来此相会一会么?”时知县道:“这个何难!门生回去,即遣人相约;他听见老师相爱,自然喜出望外了。”说罢,辞了危素,回到衙门,差翟买办持个侍生帖子去约王冕。翟买办飞奔下乡,到秦老家,邀王冕过来,一五一十向他说了。王冕笑道:“却是起动头翁,上覆县主老爷,说王冕乃一介农夫,不敢求见;这尊帖也不敢领。”翟买办变了脸道:“老爷将帖请人,谁敢不去!

况这件事原是我照顾你的;不然,老爷如何得知你会画花?照理,见过老爷还该重重的谢我一谢才是!如何走到这里,茶也不见你一杯,却是推三阻四,不肯去见,是何道理!叫我如何去回覆老爷?难道老爷一县之主,叫不动一个百姓么?”王冕道:“头翁,你有所不知。假如我为了事,老爷拿票子传我,我怎敢不去?如今将帖来请,原是不逼迫我的意思了,我不愿去,老爷也可以相谅。”翟买办道:“你这说的都是甚么话!票子传著,倒要去;帖子请著,倒不去!这下是不识怡举了!”秦老劝道:“王相公,也罢;老爷拿帖子请你,自然是好意,你同亲家去走一回罢。自古道:‘灭门的知县。’你和他拗些什么?”王冕道:“秦老爷,头翁不知,你是听见我说过的。不见那段干木、泄柳的故事么?我是不愿去的。”翟买办道:“你这是难题目与我做,叫我拿甚么话去回老爷?”秦老道:“这个果然也是两难。若要去时,王相公又不肯;若要不去,亲家又难回话。我如今倒有一法:亲家回县里,不要说王相公不肯;只说他抱病在家,不能就来。一两日间好了就到。”翟买办道:“害病,就要取四邻的甘结!”彼此争论一番,秦老整治晚饭与他吃了;又暗叫了王冕出去向母亲要了三钱二分银子,送与翟买办做差事,方才应诺去了,回覆知县。 知县心里想道:“这小斯那里害什么病!想是翟家这奴才,走下乡,狐假虎威,著实恐吓了他一场;他从来不曾见过官府的人,害怕不敢来了。老师既把这个人托我,我若不把他就叫了来见老师,也惹得老师笑我做事疲软;我不如竟自己下乡去拜他。他看见赏他脸面,断不是难为他的意思,自然大著胆见我。我就顺便带了他来见老师,却不是办事勤敏?”又想道:“堂堂一个县令,屈尊去拜一个乡民,惹得衙役们笑话。···”又想到:“老师前日口气,甚是敬他;老师敬他十分,我就该敬他一百分。况且屈尊敬贤,将来志书上少不得称赞一篇;这是万古千年不朽的勾当,有甚么做不得?”

当下定了主意,次早传齐轿夫,不用全副执事,只带八个红黑帽夜役军牢。翟买办扶著轿子,一直下乡来。乡里人听见锣声,一个个扶老携幼,挨挤了看。轿子来到王冕门首,只见七八间草屋,一扇白板门紧紧关著。翟买办抢上几步,忙去敲门。敲了一会,里面一个婆婆,拄著拐杖,出来说道:“不在家了。从清早里牵牛出去饮水,尚未回来。”翟买办道:“老爷亲自在这里传你家儿子说话,怎的慢条斯理,快快说在那里,我好去传!”那婆婆道:“其实不在家了,不知在那里。”说毕,关著门进去了。说话之间,知县轿子已到;翟买办跪在轿前禀道:“小的传王冕,不在家里;请老爷龙驾到公馆里略坐一坐,小的再去传。”扶著轿子,过王冕屋后来。

屋后横七竖八条田埂,远远的一面大塘,塘边都栽满了榆树、桑树。塘边那一望无际的几顷田地,又有一座山,虽不甚大,却青葱树木,堆满山上。约有一里多路,彼此叫呼,还听得见。知县正走著,远远的有个牧童,倒骑水牯牛,从山嘴边转了过来。翟买办赶将上去,问道:“秦小二汉,你看见你隔壁的王老大牵了牛在那里饮水哩?”小二道:“王大叔么?他在二十里路外王家集亲家那里吃酒去了。这牛就是他的,央及我替他赶了来家。”翟买办如此这般禀了知县。知县变著脸道:“既然如此,不必进公馆了!即回衙门去罢:”时知县此时心中十分恼怒,本要立即差人拿了王冕来责惩一番,又恐怕危老师说他暴躁,且忍口气回去,慢慢向老师说明此人不中抬举,再处治他也不迟。知县去了。

王冕并不曾远行,即时走了来家;秦老过来抱怨他道:“你方才也太执意了。他是一县之主,你怎的怠慢他?”王冕道:“老爹请坐,我告诉你。时知县倚著危素的势,要在这里酷虐小民,无所不为;这样的人,我为甚么要结交他?但他这一番回去必定向危素说;危素老羞变怒,恐要和我计较起来。我如今辞别老爹,收拾行李,到别处去躲避几时。——只是母亲在家,放心不下。”母亲道:“我儿!你历年卖诗卖画,我也积聚下三五十两银子,柴米不愁没有;我虽年老,又无疾病,你自放心出去,躲避些时不妨。你又不曾犯罪,难道官府来拿你的母亲去不成?”秦老道:“这也说得有理。况你埋没在这乡村镇上,虽有才学,谁人是识得你的?此番到大邦去处,或者走出些机遇来也不可知,你尊堂家下大小事故,一切部在我老汉身上,替你扶持便了。”王冕拜谢了秦老。

秦老又走回家去取了些酒肴来,替王冕送行。吃了半夜酒回去。次日五更,王冕天明起来收拾行李,吃了早饭,恰好秦老也到。王冕拜辞了母亲,又拜了秦老两拜,母子洒泪分手。王冕穿上麻鞋,背上行李。秦老手提一个小白灯笼,直送出村口,洒泪而别。秦老手拿灯笼,站著看著他走,走得望不著了,方才回去。 王冕一路风餐露宿,九十里大站,七十里小站,一迳来到山东济南府地方。这山东虽是近北省分,这会城却也人物富庶,房舍稠密。王冕到了此处,盘费用尽了,只得租个小奄门面屋,卖卜测字,也画两张没骨的花卉贴在那里,卖与过往的人。每日问卜卖画,倒也挤个不开。

弹指间,过了半年光景。济南府里有几个俗财主,也爱王冕的画,时常要买;又自己不来,遣几个粗夯小斯,动不动大呼小叫,闹的王冕不得安稳。王冕不耐烦,就画了一条大牛贴在那里;又题几句诗在上,含著讥刺。也怕从此有口舌,正思量搬移一个地方。

那日清早,才坐在那里,只见许多男女,啼啼哭哭,在街上过,——也有挑著锅的,也有箩担内挑著孩子的,——一个个面黄饥瘦,衣裳褴褛。过去一阵,又是一阵,把街上都塞满了。也有坐在地上求化钱的。问其所以,都是黄河沿上的州县,被河水淹了。田庐房舍,尽行漂没。这是些逃荒的百姓,官府又不管,只得四散觅食。王冕见此光景,过意不去,叹了一口气道:“河水北流,天下自此将大乱了。我还在这里做甚么!”将些散碎银子收拾好了,栓束行李,仍旧回家。入了浙江境,才打听得危素已还朝了。时知县也升任去了。因此放心回家,拜见母亲。看见母亲健康如常,心中欢喜。母亲又向他说秦老许多好处。他慌忙打开行李,取出一匹茧绸,一包柿饼,拿过去谢了秦老。秦老又备酒与他洗尘。

自此,王冕依旧吟诗作画,奉养母亲。又过了六年,母亲老病卧床,王冕百方延医调治,总不见效。一日,母亲吩咐王冕道:“我眼见不济事了。但这几年来,人都在我耳根前说你的学问有了,该劝你出去作官。作官怕不是荣宗耀祖的事?我看见那些作官的,都不得有甚好收场。况你的性情高傲,倘若弄出祸来,反为不美。我儿可听我的遗言,将来娶妻生子,守著我的坟墓,不要出去作官。我死了,口眼也闭!”王冕哭著应诺。他母亲奄奄一息,归天去了。王冕擗踊哀号,哭得那邻舍之人,无不落泪。又亏秦老一力帮衬,制备衣衾棺椁。王冕负土成坟,三年苫块,不必细说。

到了服阕之后,不过一年有余,天下就大乱了。方国珍据了浙江,张士诚据了苏州,陈友谅据了湖广,都是些草窃的英雄。只有太祖皇帝起兵滁阳,得了金陵,立为吴王,乃是王者之师;提兵破了方国珍,号令全浙,乡村都市,并无骚扰。

一日,日中时分,王冕正从母亲坟上拜扫回来,只见十几骑马竟投他村里来。为头一人,头戴武巾,身穿团花战袍,白净面皮,三绺髭须,真有龙凤之表。那人到门首下了马,向王冕施礼道:“动问一声,那里是王冕先生家?”王冕道:“小人王冕,这里便是寒舍。”那人喜道:“如此甚妙,特来晋谒。”吩咐从人下马,屯在外边,把马都系在湖边柳树上;那人独和王冕携手进到屋里,分宾主施礼坐下。

王冕道:“不敢!拜问尊官尊姓大名,因甚降临这乡僻所在?”那人道:“我姓朱,先在江南起兵,号滁阳王,而今据有金陵,称为吴王的便是;因平方国珍到此,特来拜访先生。”王冕道:“乡民肉眼不识,原来就是王爷。但乡民一介愚人,怎敢劳王爷贵步?”吴王道:“孤是一个粗卤汉子,今得见先生儒者气象,不觉功利之见顿消。孤在江南,即慕大名,今来拜访,要先生指示:浙人久反之后,何以能服其心?”王冕道:“大王是高明远见的,不消乡民多说。若以仁义服人,何人不服,岂但浙江?若以兵力服人,浙人虽弱,恐亦义不受辱。不见方国珍么?”吴王叹息,点头称善!两人促膝谈到日暮。那些从者都带有乾粮,王冕自到厨下,烙了一斤面饼,炒了一盘韭菜,自捧出来陪著。吴王吃了,称谢教诲,上马去了。这日,秦老进城回来,问及此事,王冕也不曾说就是吴王,只说是军中一个将官,向年在山东相识的,故此来看我一看。说著就罢了。

不数年间,吴王削平祸乱,定鼎应天,天下统一,建国号大明,年号洪武。乡村人个个安居乐业。到了洪武四年,秦致又进城里,回来向王冕道:“危老爷已自问了罪,发在和州去了;我带了一本邸钞来给你看。”王冕接过来看,才晓得危素归降之后,妄自尊大;在太祖面前自称老臣。太祖大怒,发往和州守余阙墓去了。此一条之后,便是礼部议定取士之法:三年一科,用五经、四书、八股文。王冕指与秦老看道:“这个法却定的不好。将来读书人既有此一条荣身之路,把那文行出处都看得轻了。”说著,天色晚了下来。

此时正是初夏,天时乍热。秦老在打麦场上放下一张桌子,两人小饮。须臾,东方月上,照耀得如同万顷玻璃一般。那些眠鸥宿鹭,阒然无声。王冕左手持杯,右手指著天上的星,向秦老道:“你看贯索犯文昌,一代文人有厄!”话犹未了,忽然起一阵怪风,刮得树木都飕飕的响;水面上的禽鸟,格格惊起了许多。王冕同秦老吓的将衣袖蒙了脸。少顷,风声略定,睁眼看时,只见天上纷纷有百十个小星,都坠向东南角上去了。王冕道:“天可怜见,降下这一伙星君去维持文运,我们是不及见了!”当夜收拾家伙,各自歇息。

自此以后,时常有人传说:朝廷行文到浙江布政司,要征聘王冕出来作官。初时不在意里,后来渐渐说的多了,王冕并不通知秦老,私自收拾,连夜逃往会稽山中。

半年之后,朝廷果然遣一员官,捧著诏书,带领许多人,将著彩缎表里,来到秦老门首;见秦老八十多岁,须鬓皓然,手扶拄杖。那官与他施礼,秦老让到草堂坐下;那官问道:“王冕先生就在这庄上么?而今皇恩授他咨议参军之职,下官特地捧诏而来。”秦老道:“他虽是这里人,只是久已不知去向了。”秦老献过了茶,领那官员走到王冕家,推开了门,见□蛸满室,蓬莴蔽径,知是果然去得久了。那官咨嗟叹息了一回,仍旧捧诏回旨去了。

王冕隐居在会稽山中,并不自言姓名;后来得病去世,山邻敛些钱财,葬于会稽山下。是年,秦老亦寿终于家。可笑近来文人学士,说著王冕,都称他做王参军,究竟王冕何曾做过一日官?所以表白一番。

这不过是个“楔子”,下面还有正文。

1 僧官:中国历代为管理全国佛教事务而设置官吏、机构的制度。始于北魏前期和后秦,此后各朝沿袭,代有变革。其任务是:编制们尼户籍,制定寺院建制、僧尼定额,发放度牒,任命下属僧官以及寺庙住持,主持重要的建寺、塑像与译经活动,管理僧尼日常生活及处理违法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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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佃户:亦称钦拨佃户。佃户本为自行招募,如宋元�八年(1093年)“添赐田一百顷,使其家依乡原例,自召人耕种”;明洪武元年赐田二千大顷,仍“听募人佃种,共六百二十四户”。正统四年(1439年)“奉圣旨,准存全户五百户,共凑人二千丁,见丁百亩”,成为钦赐。佃户的职责是“专一耕种,办纳籽粒,以供本庙祭祀等项支用”,免其“一应杂泛差役”。

清代以后佃户人丁日见增多。康熙五十二年“佃户在五屯者存四千一百二十丁……在官庄者存八百九十四丁”。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时“五屯存户二百四十、丁八千六百有三,官庄存户七十三、丁一千六百四十”,合计存户313户,存丁10243人。

3 光棍:“光棍”儿化之后指没有结婚没有后代的人。妻子丢失之后的男人一般不会称作“光棍”,有儿有女的人也不会被称为“光棍儿”。

“光棍”在“充光棍”中,指某种英雄行为,比如在冰天雪地中只穿单衣,就可以被人说成“充光棍”。这里“光棍”一般不儿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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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故旧:故交,故旧
gùjiāo,gùjiù
[old friends and acquaintances;close friend of many years' standing] 旧友,老朋友,老相识
红颜意气尽,白璧故旧轻。——唐·卢照邻《羁卧山中》
故旧不遗,则民不偷。——《论语·秦伯》(不偷:不薄,厚道)

年家故旧多类此意

5 年谊书生:
年谊:由于同年登科而形成的关系
年谊世好

年谊书生即形成这种关系的书生

6 工房:1,职工住宿用的房间。
2,用来进行生产的建筑。

7 奉谒
谒:1)拜见:~见。拜~。进~。
2)说明,陈述,告发:请~其故。
3)请求:~归。~医。
4)名帖:"使者惧而失~,跪拾~"。
5)掌管晋见的近待
此处多当请求讲,奉谒,即接受请求

8 打秋风:指假借名义、利用关系向人索取财物赠与。《通俗编·货财》:“《野获编》载都城俗事对偶,以‘打秋风’对‘撞太岁’,盖俗以自远干求,曰‘打秋风’,以依托官府,赚人财物,曰‘撞太岁’也。《暖姝由笔》载靖江郭令辞谒客诗,有‘秋风切莫过江来’之句。”《儒林外史》第四回:“张世兄屡次来打秋风,甚是可厌。”参见“抽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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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末年,诸暨县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少年叫王冕,因家境贫寒,他从小替人放牛,聪明颖悟,勤奋好学,他画的荷花惟妙惟肖,呼之欲出,并且他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他不愿意接交朋友,更不愿意求取功名利禄。县令登门拜访,他躲避不见;朱元璋授他“咨议参军”的职务,他也不接受,心甘情愿的逃往会稽山中,去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明朝立国,推行八股取士制度,王冕不禁感叹:这种以八股文形式取士的制度不仅不会为国家选到真正的人才而且将来的读书人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荣身之路了,他们因此会把学问、道德、做官、退隐的准则都看得轻了。这是一代文人碰上了厄运!王冕是反对八股取士、自甘清贫的隐士,然而在当时的社会里,像王冕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在王冕死后百年的明朝成化年间,文人们所走的是一条醉心于科举功名的歧路。
明宪宗成化末年,山东兖州府汶上县有一位教书先生,名叫周进,他为了能够出人头地,荣耀乡里,屡次参加科举考试,可是60多岁了,却连秀才也未考上。
一天,他与姐夫来到省城,走进了贡院。他触景生情,悲痛不已,一头撞在了号板上,不省人事,被救醒后,满地打滚,哭得口中鲜血直流。几个商人见他很是堪怜,于是凑了二百两银子替他捐了个监生。他马上就向众人磕头,说:“我周进变驴变马也要报效!”
不久,周进凭着监生的资格竟考中了举人。顷刻之间,不是亲的也来认亲,不是朋友的也来认做朋友,连他教过书的学堂居然也供奉起了“周太老爷”的“长生牌”。过了几年,他又中了进士,升为御史,被指派为广东学道。在广州,周进发现了范进。为了照顾这个54岁的老童生,他把范进的卷子反复看了三遍,终于发现那是一字一珠的天地间最好的文章,于是将范进取为秀才。过后不久,范进又去应考,中了举人。
当时,范进因为和周进当初相似的境遇,在家里倍受冷眼,妻子对他呼西唤东,老丈人对他更是百般呵斥。当范进一家正在为揭不开锅,等着卖鸡换米而发愁时,传来范进中举的喜报,范进从集上被找了回来,知道喜讯后,他高兴得发了疯。好在他的老丈人胡屠户给了他一耳光,才打醒了他,治好了这场疯病。转眼功夫,范进时来运转,不仅有了钱、米、房子,而且奴仆、丫环也有了。范进母亲见此欢喜得一下子胸口接不上气,竟一命归了西天。胡屠户也一反常态,到处说他早就知道他的女婿是文曲星下凡,不会与常人一样的,对范进更是毕恭毕敬。后来,范进入京拜见周进,由周进荐引而中了进士,被任为山东学道。范进虽然凭着八股文发达了,但他所熟知的不过是四书五经。当别人提起北宋文豪苏轼的时候,他却以为是明朝的秀才,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科举制度不仅培养了一批庸才,同时也豢养了一批含官污吏。进士王惠被任命为南昌知府,他上任的第一件事,不是询问当地的治安,不是询问黎民生计,不是询问案件冤情而是查询地方人情,了解当地有什么特产,各种案件中有什么地方可以通融;接着定做了一把头号的库戥,将衙门中的六房书办统统传齐,问明了各项差事的余利,让大家将钱财归公。从此,衙门内整天是一片戥子声、算盘声、板子声。衙役和百姓一个个被打得魂飞魄散,睡梦中都战战兢兢。而他本人的信条却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朝廷考察他的政绩时,竟一致认为他是“江西的第一能员”。
高要县知县汤奉,为了表示自己为政清廉,对朝廷各项法令严加执行。朝廷有禁杀耕牛的禁令,汤奉不问因由,竟然将做牛肉生意的回民老师父活活枷死,闹得群众义愤填膺,鸣锣罢市。事发后。按察司不仅没有处罚汤奉,反而将受害的回民问成“奸发挟制官府,依律枷责”之罪。如此“清廉”的知县,一年下来居然也搜刮了八千两银子。
官吏们贪赃枉法,而在八股科举之下,土豪劣绅也恣意横行。举人出身的张静斋,是南海一霸。他勾通官府,巧取豪夺。为了霸占寺庙的田产,他唆使七八个流氓,诬陷和尚与妇女通奸,让和尚不明不白地吃了官司。
高要县的监生严致和是一个把钱财看作是一切的财主,家财万贯。他病得饮食不进,卧床不起,奄奄一息,还念念不忘田里要收早稻,打发管庄的仆人下乡,又不放心,心里只是急躁。他吝啬成性,家中米烂粮仓,牛马成行,可在平时猪肉也舍不得买一斤,临死时还因为灯盏里多点了一根灯草,迟迟不肯断气。
他的哥哥贡生严致中,更是横行乡里的恶棍。他强圈了邻居王小二的猪,别人来讨,他竟行凶,打断了王小二哥哥的腿。他四处讹诈,没有借给别人银子,却硬要人家偿付利息;他把云片糕说成是贵重药物,恐吓船家,赖掉了几文船钱。严监生死后,他以哥哥身份,逼着弟媳过继他的二儿子为儿子,谋夺兄弟家产,还声称这是“礼义名分,我们乡绅人家,这些大礼,却是差错不得的”。
科举制度造就了一批社会蛀虫,同时也毒害着整个社会。温州府的乐清县有一农家子弟叫匡超人,他本来朴实敦厚。为了赡养父母,他外出做小买卖,流落杭州。后来遇上了选印八股文的马二先生。马二先生赠给他十两银子,劝他读书上进。匡超人回家后,一面做小买卖,一面用功读八股文,很快他就得到了李知县的赏识,被提拔考上了秀才。为追求更高的功名利禄,他更加刻苦学写八股文。不料知县出了事,为避免被牵累,他逃到到杭州。在这里,他结识了冒充名士的头巾店老板景兰江和衙门里当吏员的潘三爷,学会了代人应考、包揽讼词的本领。又因马二先生的关系,他成了八股文的“选家”,并吹嘘印出了95本八股文选本,人人争着购买,五省读书的人,家家都在书案上供着“先儒匡子之神位”。
不久,那个曾提拔过他的李知县被平了反,升为京官,匡超人也就跟着去了京城,为了巴结权贵,他抛妻弃子去做了恩师的外甥女婿,他的妻子在贫困潦倒中死在家乡。这时,帮助过他的潘三爷入了狱,匡超人怕影响自己的名声和前程,竟同潘三爷断绝了关系,甚至看也不肯去看一下。对曾经帮助过他的马二先生他不仅不感恩图报,还妄加诽谤嘲笑,完全堕落成了出卖灵魂的衣冠禽兽。
科举制度不仅使人堕落,同时也是封建礼教帮凶。年过六十的徽州府穷秀才王玉辉,年年科举,屡试不中,但他却刻守礼教纲常。他的三女婿死了,女儿要殉夫,公婆不肯。他反而劝亲家让女儿殉节。又对女儿说:“我儿,你既如此,这是青史留名的事,我难道反而阻拦你?你就这样做罢。”八天以后,女儿穿着守孝的白色的衣服,绝食而死,他仰天大笑说:“死得好!死得好!”但事过之后,当他女儿的灵牌被送入烈女祠公祭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伤心。回家看见老妻悲痛,他也心上不忍,离家外出散心。一路上,他悲悼女儿,凄凄惶惶,到了苏州虎丘,见船上一个少年穿白的妇人,竟一下想起了穿着孝服殉夫的女儿,心里哽咽,那热泪直滚下来。
凡此种种从明朝成化年间以来形成的风气,到了万历年间则愈演愈烈。科场得意,被认为才能出众;科场失意的任你有李白、杜甫的文才、颜渊、曾参的品行,都被看成愚笨无能。大户人家讲的是升官发财,贫贱儒生研究的是逢迎拍马。儒林堕落了,社会更加腐败。看来,要寻找不受科举八股影响的“奇人”,只能抛开儒林,放眼于市井小民之中了。
那知市井中间,真的出了几个奇人。
一个是会写字的。这人姓季,名遐年,自小无家无业,总在这些寺院里安身。他的字写的最好,却又不肯学古人的法帖,只是自己创出来的格调,由着笔性写了去,他性格乖张,但凡人要请他写字他要斋戒一日,亲自磨一天的墨,要等他情愿,他才高兴。他若不情愿时,任你王侯将相,大捧的银子送他,他正眼儿也不看。他又不修边幅,穿着一件稀烂的直裰,靶着一双破不过的蒲鞋。每日写了字,得了人家的笔资,自家吃了饭,剩下的钱就不要了,随便不相识的穷人,就送了他。一日大雪天,他的烂鞋踩了朋友家一地的泥,朋友让他换鞋,他居然说我这双鞋就不可以坐在你家?我坐在你家,还要算抬举你。一次,他看见和尚房里摆着一匣子上好的香墨,不管人家是否要写字,拿来就写,当一位有权有势的乡绅要他去写字时,他竟破口大骂“我又不贪你的钱,又不慕你的势,又不借你的光,你敢叫我写起字来!”
又一个是卖火纸筒子的。这人姓王,名太,他自小儿最喜下围棋。他无以为生,每日到虎踞夫一带卖火纸筒过活。
那一日,妙意庵做会。王太走将进来,碰到三四个大老官簇拥着两个人在那里下棋。大家开始很是瞧不起他,但是他们同王太刚下了半盘,就不得不投子认负,众人大惊,就要拉着王太吃酒。王太大笑道:“天下那里还有个快活似杀矢棋的事!我杀过矢棋,心里快活极了,那里还吃的下酒!”说毕,哈哈大笑,头也不回就去了。
像他们这样淡泊功名利禄的隐士在市井中还有,只不过在那些达官贵人看来,追求功名利禄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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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儒林外史》第三十六回,常熟县真儒降生,泰伯祠名贤主祭
有时托杜少卿写一些文章,国子监的那些年轻人非常看不上杜少谦的德性,也劝虞博士少和他来往。虞博士不以为然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工作能力够强,而杜少卿也没有什么作奸犯科的品行,既可以原谅又可以忽视,更应该多正视优点。)后来,虞博士救了一位受冤的考生。名声大噪。(虞博士和庄先生,...

儒林外史每回主要内容概括
《儒林外史》是清代吴敬梓创作的长篇小说,成书于乾隆十四年(1749年)或稍前,先以抄本传世,初刻于嘉庆八年(1803年)。全书五十六回,以写实主义描绘各类人士对于“功名富贵”的不同表现,一方面真实的揭示人性被腐蚀的过程和原因。从而对当时吏治的腐败、科举的弊端礼教的虚伪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和嘲讽...

《儒林外史》每一章的概括是什么?
一个是严贡生强要别人的利钱,知县下令拿人。严贡生畏罪而逃。他哥哥严监生替他料理官司,自己出钱赔偿的赔偿,打点的打点。后来,严监生的妻子王氏重病,妾巧语被扶为正房。在举行婚庆的当天,王氏病亡。后来,严监生也病故。文章体现出了严贡生的霸道、赵氏的心计和严监生的吝啬。

范学道视学报师恩 荀玫篇 节选自《儒林外史》
次早发出案来,传齐童生发落。一等,二等,三等都传过了,那四等第一名却是那当年肆意嘲讽周先生的梅三相,即梅玖。范学道阅过卷后,极为不满,嫌弃他不以文章为本业,做的荒谬无度,便要责罚他。梅玖急了,竟谎称自己的先生是那周司业,想以此避过责罚。众位看官,笑也不笑!当年的他仗着...

儒林外史缩写作文
雍正七年(1729年),他应科举时,被斥责为“文章大好人大怪”,遭到侮辱。后愤懑离开故土,靠卖文和朋友接济为生。 这样的个人经历,令他本人对考八股、开科举等利弊感受尤深。 写作特色 《儒林外史》人物形象的创作主要运用了纪实、剪辑、集中、综介、变形、理想化等方法,并呈现出整体性的特点。吴敬梓以生活中的...

《儒林外史》的故事梗概是怎样的?
《儒林外史》是一部以辛辣的笔触对社会现状和儒士命运进行批判揭露的讽刺小说。小说形象地刻画了在科举制度下,知识阶层精神道德和文化教育腐朽糜烂的现状。它透过人生百态揭示了士人功名利禄的观念、官僚制度、人伦关系和整个社会风气。 作者从揭露科举制度以及在这个制度奴役下的士人丑恶的灵魂入手,进而讽刺了封建官吏的昏...

关于《儒林外史》读后感800字5篇
这是《儒林外史》开头的几句.可以说,这也是整本书的灵魂所在.下面是我为大家收集关于《儒林外史》 读后感 800字5篇,欢迎借鉴考。 更多“儒林外史”的相关 文章 推荐【↓↓↓】 关于《儒林外史》读后感800字 儒林外史心得感悟优秀范文5篇 关于《儒林外史》读后感600字5篇 中学生《儒林外史》读书心得...

儒林外史读后感1000字作文初中
《儒林外史》是我国杰出的讽刺小说,作者吴敬梓在这本小说中展现了中国封建社会制度下,文人穷极一生只为模仿八股文,以便考中飞黄腾达,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的愚昧心理。下面就是我给大家带来的儒林外史 读后感 1000字精选 作文 初中,希望大家喜欢! 更多“儒林外史”的相关 文章 推荐【↓↓↓】 儒林外史的知识点...

217‖《儒林外史》第二十八回,季苇萧扬州入赘,萧金铉白下选书
这件事,我们先要寻一个僻静些的去处,又要宽大些,选定了文章,好把刻字匠叫齐在寓处来看着他刻。最终选中的一件寺庙。(古代的寺庙,兼具旅店的作用,每间寺庙,有一个僧官,专门负责接待,或者主持仪式等等。)“要僻地方,只有南门外报恩寺里好,又不吵闹,房子又宽,房钱又不十分贵。然后叫了...

以《儒林外史》胡屠户的细节摘抄和赏析
以《儒林外史》胡屠户的细节摘抄和赏析 “想着先年,我小女在家里长到三十多岁,多少有钱的富户要和我结亲,我自己觉得女儿像有些福气的,毕竟要嫁与个老爷,今日果然不错”通过这段文字的描写,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吴敬梓对范进的老丈人胡屠户的讽刺意味。因为在当时社会,嫁娶主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固原市17369023145: 儒林外史(吴敬梓创作长篇小说) - 搜狗百科
戏相强阳:[答案] 最近我在看一本很有意思的小说——《儒林外史》,这是一位清朝时名叫吴敬梓的写的一本讽刺当时官场的小说.我过去看得多的是国外名著,对中国的古典名著我总觉得难于看懂,所以兴趣乏乏.拿起这本书是因为妈妈给我讲的里面的一个故事,吝...

固原市17369023145: 儒林外史摘抄好段落 -
戏相强阳: 1、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沈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这一首词,也是个老生长谈.不过说:人生富贵功名,是身外之物;但世人一见...

固原市17369023145: 《儒林外史》的主要篇章 -
戏相强阳: 第01回 说楔子敷陈大义 借名流隐括全文 第02回 王孝廉村学识同科 周蒙师暮年登上第 第03回 周学道校士拔真才 胡屠户行凶闹捷报 第04回 荐亡斋和尚契官司 打秋风乡绅遭横事 第05回 王秀才议立偏房 严监生疾终正寝 第06回 乡绅发病闹船家 寡...

固原市17369023145: 儒林外史中每回分别是那些标题?
戏相强阳: 第一回 说楔子敷陈大义 借名流隐括全文 第二回 王孝廉村学识同科 周蒙师暮年登上第 第三回 周学道校士拔真才 胡屠户行凶闹捷报 第四回 荐亡斋和尚契官司 打秋风乡绅遭...

固原市17369023145: 儒林外史 读书笔记求5篇读书笔记内容包括人物分析 思想意义要求写明是第几回的读书笔记2天之内 -
戏相强阳:[答案] 《儒林外史》读书笔记 一、八股——名士(真|假) 之争 清,吴敬梓所作《儒林外史》揭示自程朱理学以来,文道之分、八股义理文章对文学创作的影响. 从文学理论角度来看,开篇王冕夜观星宿之叹“文运之衰”,引出文人“浮世绘”,显示出继...

固原市17369023145: 《儒林外史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儒林外史》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呢?知
戏相强阳: 1、这本书主要写的是一批认为“学而优则仕”的学子.他们把读书当成敲门砖,为了金钱,为了财富,他们可以废寝忘食地读书,可以从黑发垂髫考到白发苍苍,就是为了要考取功名;还有一些贪官污吏,为了搜刮民脂,不惜牺牲百姓,还高谈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百花银”……不过这本书里也介绍了在功利面前心如止水的一些人. 2、这本书没有主要人物,是由很多个小人物贯穿起来的. 3、这是我国清代一部现实主义的长篇讽刺小说,作者吴敬梓,它主要描写封建社会后期知识分子及官绅的活动和精神面貌.

固原市17369023145: 儒林外史第十八回梗概 -
戏相强阳: 《儒林外史》第十八回梗概:文翰楼店主与匡超人商量批考卷事,匡超人见有利可图,欣然应允.六天之内,匡超人批了三百多篇文章,送到书店,店主称其批的又快又好,送了他二两银子,并备了酒在楼上吃.小厮送来帖子,是邀请匡超人于...

固原市17369023145: 儒林外史著名篇章有 -
戏相强阳: 说楔子敷陈大义 借名流隐括全文 第02回 王孝廉村学识同科 周蒙师暮年登上第 第03回 周学道校士拔真才 胡屠户行凶闹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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