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水浒传其中的一个小故事

作者&投稿:戎谭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水浒传中的一个小故事~

武松打虎
武松别宋江回里,路经景阳岗,在酒店饮酒,乘酒醉过岗知有虎,还过;虎跃出,武松将虎打死。

醉打蒋门神
醉打蒋门神的主要内容:是说武松发配至孟州牢营,管营施忠之子施恩,慕其名,二人结拜。施恩之酒店被恶霸蒋门神霸占,武松闻之大怒,带酒赶至快活林,痛打蒋门神,夺回酒店.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林冲应为得罪了高太尉,因此他要害林冲,将他发配往沧州.到了沧州以后,他用钱打点牢里的上上下下,因此让他到草料场去看守.他到的那天,天在下雪,他就去附近的村里买酒,回来以后,他住的草屋被风吹倒了,因此他冒着大雪去山上的山神庙,所以叫"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
鲁智深拳打镇关西救助金翠莲父女,打死了郑屠。‖于是出逃去了五台山,做僧避祸。 鲁智深晚不坐禅,喝酒打人。打造关王刀一样的戒刀和禅杖。假借过往僧人名义喝酒吃狗肉,在半山拽拳使脚,打坍亭子,打坏金刚,要烧寺院,回寺呕吐,给禅和子嘴里塞狗腿,搞得大家卷堂而散。‖监寺、都寺遣众人来打,鲁达趁酒醉大闹一场,被长老喝住。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贪恋林冲之妻的美色,调戏林冲之妻。林冲见是高衙内,虽然恼怒,但忍了。智深来助,林冲忍让。‖高衙内思念林妻,富安和林冲的好友陆虞候陆谦出卖朋友,请林冲去吃酒。高衙内却哄林妻到陆虞候家调戏,林冲闻讯赶到,衙内逾窗而逃。后陆虞候定下陷害林冲的计策,设计让林冲买了一把好刀。高太尉传言欣赏林冲的好刀。林冲怀抱好刀去见高太尉,来到高太尉的庭院,久等高太尉不见,后发现自己已经进入白虎堂这个军事禁区。‖林冲欲退出,但为时已晚,林冲中计被擒。

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林冲蒙冤,被押开封府后被刺配沧州。‖陆虞候买通防送公人董超薛霸,要在途中杀害林冲。薛霸、董超一路上百般折磨林冲。到了野猪林,薛、董将林冲绑在树上,说明高太尉陆虞候指使他俩陷害林冲的原因。然后两人要用水火棍打死林冲。在千钧一发之际,鲁智深赶到,打散防送公人董超薛霸,解救了林冲。‖林冲到达沧州,用钱买通差拨管营,免挨一百杀威棒,还开了枷,派去天王堂当看守,深感“有钱可以通神。”

宋江兵打北京城
关胜议取梁山泊
卢俊义、石秀被擒,下于死牢,梁山泊好汉散发没头帖数十张,梁中书不敢杀害卢员外及石秀,派索超于城二十五里外飞虎峪下寨,等待梁山泊来人与之厮杀。
梁山泊人马,大战索超,大名府危急。蔡京大惊,关胜献围魏救赵之计,主张攻打梁山泊。


呼延灼月夜赚关胜
宋公明雪天擒索超
吴用识破关胜围魏救赵之计,逐步退兵。花荣、林冲埋伏飞虎峪两边,打退追兵。宋江兵回梁山。
张横劫关胜之寨被俘。三阮、张顺救张横,阮小七中伏被俘。
呼延灼诈降,关胜不疑,夜晚偷营,关胜被擒。忠义堂上,宋江重待关胜,关胜先欲就死,后为义气所感入伙,成了攻打北京的前部前锋。一交战便打败索超,吴用又故意输于索超一战,使他欢喜入城。吴用雪天掘下陷坑,引超超追来,被伏兵擒拿。

托塔天王梦中显圣
浪里白条水上报冤
梁中书坚守不出,宋江礼待索超,索超归顺梁山。宋江染病,张顺要到建康府请安道全来医治,在扬子江船上被张旺投入水中,盗去盘缠。张顺咬断绳索,在王定六帮助下到建康府,杀了烟花**,逼安道全上山。又在扬子江船中把张旺扔下去,说服王定六上梁山。戴宗使神行法接安道全上山,医好宋江疾病。吴用要在春秋时节打下北京,救取卢俊义并石秀。


时迁火烧翠云楼
吴用智取大名府
吴用要在元宵节时,先于北京城中埋伏,里应外合,破城救人。吴用又告诉宋江东京蔡太师力主招安之意。
北京城元宵放灯。梁山泊宋江守寨,吴用引八路人马进驻城下。时迁在北京翠云楼放火,城中大乱,梁中书四个城门冲不出去。后从南门夺路而走。城内柴进救出卢俊义、石秀,捉了李固,贾氏。


宋江赏马步三军
关胜降水火二将
宋江要让卢员外坐前位,卢不允,武松、李逵亦不乐,吴用说:“尔后有功却再让位。”宋江方允,并犒赏三军。
谏议大夫赵鼎主张招安,蔡京主张剿捕。天子革赵鼎之官,蔡京举荐单廷王+圭魏定国剿捕梁山好汉。
关胜得到宋江允许,同宣赞、郝思文一起,要擒单廷王+圭(圣水将军)、魏定国(神火将军)。
关胜用大刀使单廷王+圭落马,单愿降。魏定国使神火打败关胜,城里却被李逵放火烧了,不敢回城,于中陵县屯住。关胜围城,单廷王+圭、关胜说魏定国降了梁山泊。

宋公明夜打曾头市
卢俊义活捉史文恭
曾头市郁保四拦梁山好马二百余匹,宋江要与之战,想叫卢俊义为前部先锋,夺得战功,便让尊位,吴用则反其意,只叫卢俊义去平川埋伏。
宋江与曾家军对阵,五次交锋,各有胜负。
吴用施计,大败曾家军,活捉史文恭。忠义堂上,将史文恭剖腹剜心,享祭晁盖。宋江让卢俊义坐尊位,吴用等不同意。



东平府误陷九纹龙
宋公明义释双枪将
宋江与众头领打东平府,卢俊义与众头领打东昌府。宋江到东平府前,先差郁保四、王定六给董平下战书,董平打了来使,激怒宋江,派史进与旧相识**李瑞立相见,被李瑞兰父亲告于程太守,史进被下死牢。吴用跑来用计,要宋江打汶上县,宋江围城,董平出战,中计被俘。董平因婚事与程、太守不和,投降宋江,引兵入城,夺得程太守女儿。


没羽箭飞石打英雄
宋公明弃粮擒壮士
卢员外攻打东昌府,因遇没羽箭张清,吃了败仗。宋江前去助战,被张清用石子打中一十五员大将。
吴用教用粮草车子和船只赚张清出城劫粮,张清去抢水中船上粮食时被水军头领擒拿。吴用又使人打进东昌府内。
张清被宋江义气所动,愿降。又荐兽医皇甫瑞上山。


忠义堂石碣受天文
梁山泊英雄排座次
忠义堂上做醮七日,每日三朝,恳求上苍,拜求报应。石碣天书,替天行道,忠义双全;一百0八人排座次,对天盟誓。
宋江在菊花会上酒醉赋词,盼望招安。
武松、李逵大闹菊花会,反对招安,宋江欲斩李逵,众人劝阻,监之,宋江酒醒,悲念李逵,并说服武松、鲁智深,要去招安。
宋东要私去东京观灯。


柴进簪花入禁苑
李逵元宵闹东京
宋江、柴进扮做闲凉官,同戴宗、李逵、燕青来到李师师家,给钱,与之饮酒,李逵不满而骂。宋江欲让李师师启奏皇上,李师师不懂;适逢此时皇上来了,宋江等三人商议要就此告一道招安赦书,未商量妥,李逵用交椅打倒杨太尉,用火烧李师师家。宋江等先自出城,吴用派人接了。李逵、燕青还在城内。



黑旋风乔捉鬼
梁山泊双献头
李逵替狄太公捉鬼,杀了狄太公女儿和奸夫王小二。刘太公说他十八岁的女儿被宋江抢去了,李逵到忠义堂扯了杏黄旗,与宋江以头相赌。经对证后不是宋江,李逵负荆请罪,去牛头山杀了强贼,救了刘女,回山。



燕青智扑擎天柱
李逵寿张乔坐衙
燕青往太安州和擎天柱任原相扑,使鹁鸽旋,把任原撺下献台。住原徒弟起哄,李逵动怒相打,卢俊义等接燕青回山,不见李逵,派人去寻。
李逵到寿张县县衙,装做县官判案,放了打人的人,枷了吃打的人。又去学堂吓跑教师,吓哭学生。被穆弘拖回。
天子听了御史大夫崔靖的启奏,差陈宗善太尉去梁山泊招安,以拒辽兵。

活阎罗倒船偷御酒
黑旋风扯诏骂饮差
陈宗善领着东京蔡京派来的张干办,高俅派来的李虞候,带十瓶御酒,来到济州,太守张叔夜力主办成招安一事。
梁山泊内,宋江力主招安,以为此方算得“正果。”吴用等对招安持怀疑态度。阮小七用十瓶村醪水白酒掉掉了御酒送上金沙滩去。肖让读诏。诏中要宋江领人去东京免罪。李逵从梁上跳下来,扯碎诏书,揪打陈太尉,被宋江,卢俊义抱住。宋江打开御酒,尽是村醪白酒,众人骇然。宋江、卢俊义送走太尉,吴用主张先打后商量。皇帝派东厅枢密使童贯为大元帅,前往征剿梁山泊。



吴加亮布四头五方旗
宋公明排九宫八卦阵
高、杨二太尉送童贯出征。来到济洲,太守张叔夜劝其用计,不可轻敌,被童贯大骂一顿。
一赢童贯。


梁山泊十面埋伏
宋公明两赢童贯
二赢童贯。宋江不教伤害童贯,又放了[]美,让回去报告,以求招安。



十节度议取梁山泊
宋公明一败高太尉
宋江派戴宗,刘唐去东京打探消息。
高俅向皇上隐瞒宋江希望招安一事,亲领十节度,水陆征剿。吴用使董平、张清在凤尾坡拦路打了王文得。第一次交战,林冲与王焕不分胜负,呼延灼打死节度使荆忠,项元镇箭射董平。水路刘梦龙逃走,党世雄被捉。
这十节度使,旧日都是绿林丛中出身,后来受了招安。



刘唐放火烧战船
宋江两败高太尉
张清捉了韩存保。宋江礼待党世雄、韩存保,表白招安之心,二人回去高俅欲斩,众人劝阻。再战,高俅败回济州。
梁山泊里,宋江招安心切,吴用施用计策,设下伏兵。



张顺凿漏海鳅船
宋江三败高太尉
高俅移改诏书,吴用识破诡计,众头领大战一场而归。
高俅听从叶春之计,造海鳅船。张顺等凿漏海鳅船,高俅落水,宋江对高俅以礼相待,尽述委屈之情,表示招安之意。酒醉,高俅与燕青相扑,高俅出丑。萧让、乐和承高俅进京见天子,以求招安,高俅留闻焕章于梁山为信。

燕青月夜遇道君
戴宗定计出乐和
吴用对高俅不信任,对招安不抱希望。宋江派戴宗、燕青带上闻焕章给宿元景太尉的书信,前往东京(开封)。燕青来李师师家歇宿,天子私行*馆,李师师荐燕青面见天子,燕青备说两次招安经过,天子方知受了童贯与高俅之蒙蔽。燕青持闻焕章书信见宿元景,宿元景收礼在心。燕青、戴宗于半夜四更救乐和、萧让出高俅花园。


梁山泊分金大买市
宋公明全伙受招安
天子女临朝,大骂童贯、高俅,夸奖宋江。宿元景招安来到济州。宋江等众头领迎接宿元景上山,饮酒作乐相庆。梁山泊买市十日,宋江要起送各家老小还乡,吴用劝阻,让招安事成再送不迟。宋江率领众多人马,经济州到东京,红旗上写“顺天”、“护国”等字样。宋江等接受天子检阅。皇上于文德殿接见众义士。又有人要一百零八人分散归回本地。童贯要赚众将入城剿灭,天子不决。宿太尉大骂奸臣,启奏天子。



宋公明奉诏破大辽
陈桥驿滴泪斩小卒
宿元景要宋江等去破辽,功成封官,天子大喜,大骂童贯等。宋东、吴用回山寨,焚化晁盖灵牌,遣送各老小还乡。天子赐宋江诸军一人酒一瓶,肉一斤。朝廷官员从中作弊,酒扣半瓶,肉扣半斤。军校发现,杀死厢官,宋江滴泪斩杀军校。在密云县与番兵交战,连胜两阵。吴用用计,水陆并用,打破檀州。



宋公明兵打蓟州城
卢俊义大战玉田县
宋江得檀州后,攻打蓟州,先使石秀,时迁于城内放火,宋江在外加紧攻城,番将弃城而逃,宋江进驻蓟州。



宋公明夜渡益津关
吴学究智取文安县
辽国郎主派欧阳侍郎来蓟州招安,吴用有背宋归辽之心,宋江以忠义为重,不愿背负朝廷,宁愿青史留名,吴用只好同意。
辽国使者欧阳侍郎又来招安,宋江佯为同意,里应外合,打开霸州,卢俊义回守蓟州。



宋公明大战独鹿山
卢俊义兵陷青石峪
宋江、卢俊义不听吴用、朱武之言,深入幽州,卢俊义被困青石峪。宋江领兵打进青石峪,解救了卢俊义,杀了辽统帅贺统军,得幽州。



宋公明大战幽州
呼延灼力擒番将
宋江听吴用计,于幽州城外摆成九宫八卦阵,兀颜小将要破八卦阵,被呼延灼活捉。李金吾欲救之,被秦明打死。兀颜统军率琼、寇二将出战,琼将军被花荣射中,被史进打死。寇将军被孙立打死。



颜统军阵列混天象
宋公明梦授玄女法
兀颜统军摆太乙混天象阵,宋江兵败。二次交锋,李逵被捉。吴用施计,用兀颜小将军对换李逵。吴用要守等番军杀来再战,宋江听呼延灼之言,领兵杀去大败而回。
御前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王文斌给宋江军兵送“御赐衣袄”,愿破辽兵混天阵势,不想被辽将砍死马下。
九天玄女授以相生相克之理,教以破辽军的阵法。



宋公明破阵成功
宿太尉颁恩降诏
宋江破混天象阵,打死兀颜统军。兵至燕京,辽主投降。辽国丞相褚坚贿赂四大奸臣,启奏天子,让宋江罢兵,存辽国以做屏障。
宋江回京。所取檀州、蓟州、霸州、幽州依旧归还。



五台山宋江参禅
双林镇燕青遇故
宋江等于文德殿前朝见天子,天子欲封,蔡京、童贯故意拖延。戴宗、石秀出陈桥驿闲玩在酒店吃酒时,听一公人说河北田虎作乱。



宋公明兵渡黄河
卢俊义赚城黑夜
宋江奏过天子,要求征剿田虑。天子宣入之朝,封宋江为平北正先锋。宋江率兵来卫州屯扎。卢俊义夺得陵川,杀死董澄、沈骥,活捉耿恭,又使耿恭扮做陵川逃军,至高平城内,与卢俊义里应外合,破了高平。宋江从吴用之计,攻打盖州。



振军威小李广神箭
打盖郡智多星密筹
宋江统领五路军马,攻打盖州不下,向降将耿恭了解城中情况,杀退了晋宁来的援兵。派石秀、时迁偷偷入城,扮做北军,放火烧了草料场和神祠。解珍、解宝趁机入城,里应外合夺了盖州,守将钮文忠带兵逃走。


李逵梦闹天池
宋江兵分两路
宋江于宣和五年元旦在盖州与众兄弟饮酒赏雪。李逵于睡梦中到天池岭山林打抱不平,老夫妇要把女儿许与他,他不要。走到文德殿,皇帝封他做值殿将军,杀了蔡京、童贯、杨戬,高俅四个贼子。又遇老母,背往宋江城中。李逵与众兄弟俱述梦中之事,众兄弟齐称快当。


关胜义降三将
李逵莽陷众人
宋江东路,卢俊义西路,宋江执杯对卢俊义说:“生擒田虎,报效朝廷,同享富贵。”宋江经过李逵梦中所见的天池岭,来到壶关。两次交锋取胜。唐斌与宋江献城投降,事成,壶关破。
宋江兵攻昭德。田虎手下乔道清做起妖法,李逵、新降将唐斌插翅难飞。


宋公明忠感后土
乔道清术败宋兵
唐斌、李逵被活捉,耿恭逃回。宋江不听吴用劝告,往救李逵,被乔道清打得大败。前临大江,后有追兵,欲要自刎,却被土神所变的奇异之人所救。
攀瑞两使法术,斗不守乔道清,圣水将军单廷王+圭,神火将军魏定国均被乔道清打败。



幻魔君术窘五龙山
入云龙兵围百谷岭
公孙胜斗败乔道清,宋江等为防其入城固守,追至五龙山,与之相斗大败乔道清,乔道清欲进昭德之城而不得,逃至百谷岭神农庙中。


陈[]谏官升安抚
琼英处女做先锋
城中将士放出被俘宋将,向宋江投降。
卢俊义攻克晋宁城,义释孙安。孙辽与乔道清同乡,往百谷岭神农庙,说了罗真人“遇德魔降”的法语,说了公孙胜要点化他归正道的用心,乔道清愿意投降,并拜公孙胜为师。
戴宗往东京报捷,宿太尉奏过天子,陈[]亲临河北监战。
田虎处,邬梨国舅愿往出征,并荐小女琼英为前部先锋,田虎封为郡主。


张清缘配琼英
吴用计鸩邬梨
琼英本非邬梨女,其母因不愿给田虎作压寨夫人而跳下高冈撞死。琼英早欲为母报仇。
邬梨被孙安手中军士冷箭身中脖项。这一阵丢失鲁智深。叶清以求医为名,来宋江寨中说明琼英身世,吴用将计就计,派张清、安道全、叶清同往北军,给邬梨看病,取得信任,以做内应。张清假名全羽,与琼英结婚,鸩死邬梨。



花和尚解脱缘缠井
混江龙水灌太原城
在汾阳城东郭,戴宗正追的马灵,被鲁智深打翻,鲁智深先前自襄垣城外跌入缘缠井,后被一道人指与路径,方得出井。三人来到汾阳,马灵投降,卢俊义计议征进。
田虎离威胜城望邬国舅处来。李俊趁连日大雨引智伯渠及晋水,灌浸太原城。


张清琼英双建功
陈[]宋江同奏捷
叶清、张清、琼英于襄垣城外计捉田虎。
琼英假作保护田虎进威胜城,又遇张清助战,卢俊义领兵来到,踏平威胜城。宋江进驻。



谋坟地阴险产逆
蹈春阳妖艳生奸
宋江接圣旨离威胜向淮西征王庆。田虎被凌迟碎剐,琼英祭奠父母已毕,往宛州来助宋江。
王庆父亲为了一块坟地逼得人家倾家荡产,弃地而走,于是生王庆。王庆作为副排军,是个好色之徒,与童贯养女,蔡京孙媳妇勾搭。


王庆因奸吃官司
龚瑞被打师军犯
童贯兄弟借故把王庆刺配陕州。王庆在北邙山东一市镇使棒赢了庞元。
龚端拜王庆为师,学使枪棒,欲了被黄达所打之仇。



张和营因妾弟丧身
范节级为表兄医脸
王庆助龚瑞、龚正两弟兄打了黄达,张管营为了妾弟庞元被王庆所打报复王庆。王庆初更杀了张管营并庞元,逃出陕州,被母姨表兄范金领往房州,藏于城外定山堡以东范金所买农田种地躲避。百余日后,范金用安道全的办法治好了脸上金印,官司之事也慢了。


段家庄重招新女婿
房山寨双并旧强人
王庆与段三娘相扑,后结婚。打黄达事发经李助介绍,到房山寨找寨主廖立入伙。廖立怕丢了寨主,拒绝了。王庆杀死廖立,占了房山寨。



宋公明避暑冶军兵
乔道清回风烧贼寇
王庆与房州叛军一处,占了房州,又得南丰府。从李助计,得荆南城池。李助为军师,王庆为楚王。又得宋八座军州,僭号改元。宋江遵君命前来,打败王庆军。


书生谈笑却强敌
水军汩没破坚城
萧让给陈安抚出主意,使空城计却敌。


乔道清兴雾取城
小旋风藏炮击贼
肖嘉穗在荆南城反叛,杀掉守将梁永,迎吴用入城,城破之后,宋江感谢,肖嘉穗不辞而别。


燕青秋林渡射雁
宋江东京城献俘
燕青秋林渡射雁,宋江赞扬雁为仁义智信五德俱备之禽,不该射之,并因此而郁郁不乐,深有所感。
公孙胜相辞,回见罗真人。宋江朝主回来不乐。黑旋风要上梁山,被宋江唾骂。皇上不准入城,众人皆有反意。水军头领与吴用商议欲反,宋江不允,表示自己的忠心。
琼英夫被杀后,其子张节和吴[]大败金兀术。
方腊出身樵夫,起事后占据八州二十五县。


张顺夜伏金山寺
宋江智取润州城
吴用计破润州,宋万等三人阵亡。


卢俊义分兵宣州道
宋公明大战毗陵郡
常州守将金节和宋江联系,献了城。


混江龙太湖小结义
宋公明苏州大会垓
俊于榆柳庄结义四个好汉,计取苏州。武松斩了三大王方貌。


宁海军宋江吊丧
涌金门张顺归神
军折将徐宁、郝思文。张顺于杭州涌金门身丧。


张顺魂捉方天定
宋江智取宁海军
江与戴宗在西陵桥祭奠张顺,方天定派将来捉。宋兵屡战皆败,后扮做艄公进得城去,里应外合,方才得胜。张顺借张横驱壳杀了方天定,杭州破。


卢俊义分兵歙州道
宋公明大战乌龙岭
柴进入清溪帝都,招为驸马,解珍解宝身死乌龙岭。


睦州城箭射邓元觉
乌龙岭神助宋公明
一老人指给宋江去乌龙岭小路,宋江得睦州。童贯亲领兵将赏军。


卢俊义大战昱岭关
宋公明智取清溪洞
关胜与童贯,里应外合,占了乌龙岭。李俊、二阮、二童假意投降献粮取得方腊信任,里应外合,攻占了清溪县,方腊逃至邦源洞。


鲁智深浙江坐化
宋公明衣锦还乡
柯引(柴进)驸马佯赢宋兵,二次交锋,反戈一击,南兵大败,方腊逃走。阮小七穿腊衣冠,童贯部将指骂他要学方腊,和阮小七大闹一场。
方腊于楹林中被鲁智深所捉。鲁智深闻潮汛,于六和寺坐化;武松善终。

宋公明神聚蓼儿洼
徽宗帝梦游梁山泊
四奸臣用水银杀害卢俊义于庐州。宋江喝了放有毒药的御酒死于楚州。死前还药死润州李逵,怕其造反,坏了清名。

[故事梗概]
●第一回
张天师祈禳瘟疫 洪太尉误走妖魔
仁宗嘉右三年,瘟疫盛行,洪太尉奉皇帝命前往江西信州龙虎山,宣请嗣汉天师张真人来朝禳疫。
洪太尉上山求见天师不成。回至方丈,不顾众道士劝阻,打开“伏魔之殿”,放出妖魔,遂致大祸。他吩咐从人,隐瞒走妖魔一节,假报天师除尽瘟疫,得到仁宗赏赐。


●第二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高俅与端王(后来的徽宗)结识。被提拔为殿帅府太尉,对曾打翻他的王升的儿子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施行报复。
王进出走延安府,在史家村给史进教枪棒。
史进因擒少华山陈达而和朱武、杨春相识往来。华阴县中秋夜来史家村捉拿赏月喝酒吃肉的史进并少华山三好汉。


●第三回
史太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三头领杀退县衙之兵,去延安寻找师傅王进,与鲁提辖在渭州潘家酒店相遇。鲁达救助金翠莲父女,打死郑屠。


●第四回
赵员外重参文殊院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
鲁达出逃代州雁门县,金老女婿赵员外送他去五台山,做僧避祸。
鲁达晚不坐禅,喝酒打人。打造关王刀一样的戒刀和禅杖。假借过往僧人名义喝酒吃狗肉,在半山拽拳使脚,打坍亭子,打坏金刚,要烧寺院,回寺呕吐,给禅和子嘴里塞狗腿,搞得大家卷堂而散。监寺、都寺遣众人来打,鲁达趁酒醉大闹一场,被长老喝住。


●第五回
小霸王醉入销金帐
花和尚大闹桃花村
长老赠智深四句偈言,智深去东京大相国寺讨职事僧做。在桃花村为刘太 公解除逼婚之忧。假扮太公小女,打了来庄逼亲的桃花山二头领周通,大头领李忠为二头领打仇,与鲁达相认。李忠、鲁达、刘太公三人到桃花山聚义厅,休了亲事。
智深趁李忠、周通下山劫掠金银给他,自拿山寨金银,从后山滚下而去。


●第六回
九纹龙剪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在寺院上了假扮道士和尚,实则捣毁寺院,养女吃酒的崔道成和丘小乙的当,二次复回,被二贼击败,到赤松林,遇到剪径的史进,二次再回寺院,打死崔、丘二贼,烧了瓦罐寺。
投大相国寺管菜园,被一帮泼皮包围。


●第七回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花和尚力服波皮,从泼皮买酒牵猪请鲁智深。智深连根拔直垂杨柳,众泼皮惊服。智深还席,为众泼皮使禅杖,林冲看见喝采,两人结为兄弟。
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调戏林冲之妻。林冲见是高衙内,虽然恼怒,但忍了。智深来助,林冲忍让。
高衙内思念林妻,富安和林冲好友陆虞候陆谦出卖朋友,请林冲去吃酒。高衙内却哄林妻到陆虞候家调戏,林冲闻讯赶到,衙内逾窗而逃。
老都管引陆谦、富安见高太尉,定下陷害林冲的计策。林冲中计被擒。


●第八回
林教头刺配沧州道
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林冲被押开封府。当案孔目孙定与府尹将林冲刺配沧州。陆虞候买通防送公人董超薛霸,要于途中杀害林冲。薛霸、董超一路上百般折磨林冲。在野猪林,薛、董将林绑在树上,说明高太尉陆虞候指使他俩陷害林冲的根由。两人要用水火棍打死林冲。


●第九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
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了林冲,林冲叫鲁智深不要打董薛二人,与鲁智深分别后,来到柴进庄上,受到柴进厚待。与洪教头比武取胜。
来到沧州,用钱买通差拨管营,又得柴大官人遗书信照看,免挨一百杀威棒,还开了枷,派去天王堂当看守,林冲深感“有钱可以通神。”


●第十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陆虞候再次设计陷害林冲,曾被林冲救过命的店主人李小二向林冲报告了消息,林冲怒寻陆谦不遇。
管营派林冲管草料场,欲烧死林冲。林冲杀死了差拨,富安,陆谦。
林冲在一庄上烤衣讨酒,打散庄客,醉倒雪地,被庄客捉住。

第九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
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后来不合偷了店主人家钱财,被捉住了,要送
官司问罪,又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
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於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
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发赍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
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主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
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卖买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就
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
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
如今叫我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在此见你。”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
两口儿欢喜道:“我夫妇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
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妻两个。”
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缝补。”
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夜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店小二家来往,
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
因见他两口儿恭敬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
光阴迅速却早冬来。
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
蚌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
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
来坐下。
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李小二,道:
“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
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
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
差拨,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
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
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取酒来。”
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
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
小二独自一个撺梭也似伏侍不暇。
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
约计吃过数十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
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得不尴尬!”
老婆道:“怎么的不尴尬?”
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向后我将按酒入
去,只听得差拨口里呐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
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甚么。”老婆道:“你去营中寻林
教头来认他一认。”
李小二道:“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
得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
只去听一听,再理会,”老婆道:“说得是。”

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
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
面的莫不是金钱?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他生命!””正
说之时,阁子里叫“将汤来。”
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
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
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
去了。
转背不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
李小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说话。”
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
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呐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二心下疑惑,又着
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
“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
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疑,只怕在恩人身上有些妨碍。”
林冲道:“那人生得甚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馀岁。那跟的也不长
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听了大惊道:“这三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我,
只教他骨肉为泥!”
店小二道:“只要提防他便了;岂不闻古人云“吃饭防噎,走路防跌?””林
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
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
当晚无事。
林冲次日天明起来,洗漱罢,带了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
了一日,牢城营里,都没动静;又来对李小二道:“今日又无事。”
小二道:“恩人,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
林冲自回天王堂,过了一夜。
街上寻了三五日,不见消耗,林冲也自心下慢了。
到第六日,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柴大官
人面皮,不曾抬举得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料场,每月但是纳草料的,
有些贯例钱取觅。原来是一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老军来守天王堂,你在
那里寻几贯盘缠。你可和差拨便去那里交割。”
林冲应道:“小人便去。”
当时离了营中,径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
料场管事,却如何?”
李小二道:“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贯例钱钞。往尝不使
钱时,不能彀这差使。”
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李小二道:“恩人,休
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正是小人家离得远了,过几时那工夫来望恩人。”
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卑不絮烦。
两个相别了,林冲自到天王堂,取了包里,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
同辞了管营。
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
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
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zy草厅。
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
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
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府封起。这几堆草,一堆
堆都有数目。”
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
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林冲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
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埸投东大路去二三
里便有市井。”
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里被卧,就床边生些焰炎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几
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
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
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
去沽些酒来吃?”
便去包里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
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
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
那雪正下得紧。
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顶礼道:“神明庇佑,改日来烧纸钱。”
又行了一回,望见一簇人家。
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中,挑着一个草帚儿在露天里。
林冲迳到店里。
主人道:“客人,那里来?”
林冲道:“你认得这个葫芦儿?”
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
林冲道:“原来如此。”
店主道:“即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请少坐;天气寒冷,且酌三杯,权当接风。”
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吃。
又自买了些牛肉,又吃了数杯,就又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些
碎银子,把花枪挑着酒葫芦,怀内揣了牛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仍旧迎着
朔风回来。
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
再说林冲踏着那那瑞雪,迎着北风。
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
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己
被雪压倒了。
林冲寻思:“怎地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
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人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
林冲把手床上摸时,只拽得一条絮被。
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这半里路上有个
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作理会。”
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望那庙里来。
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
傍边正有一块大石头,拨将过来靠了门。
入得里面看时,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
一堆纸。
团团看来。
又没邻舍,又无庙主。
林冲把枪和酒!谤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
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供桌上;把被扯来,盖
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慢慢地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
林冲跳起身来,就缝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
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
门边听时,是三个人脚响。
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再也推不开。
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
数内一个道:“这一条计好么?”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
必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得推故了!”
一个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
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厮!三四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
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奔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
今完备了!”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
那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
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那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天
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
轻轻把石头开,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
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察的一枪,先搠倒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
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
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那里去!”
劈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膊,身边取出那口刀
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
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
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
刀!”
把陆谦上身衣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
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
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
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
必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
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
再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
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
走不到三五里,早见近村人家都拿了水桶,钩子,来救火。
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官了来!提着枪只顾走。那雪越下得猛。林
冲投东走了。两个更次,身上单寒,当不过那冷,在雪地里看时,离得草料场远了,
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缝里透火光出来。
林冲迳投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y今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
位拜揖;小人是牢城营差使人,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
庄客道:“你自烘便了,何妨得。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略有些干,只见火炭
里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林冲便道:“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望烦回些酒
吃。”
老庄客道:“我们夜轮流看米囤,如今四更,天气正冷,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
够,那得回与你。休要指望!”林冲又道:“胡乱只回三两碗与小人寒。”
老庄客道:“你那人休缠!休缠!”
林冲闻得酒香,越要吃,说道:“没奈何,回去罢。”
众庄客道:“好意着你烘衣裳向火,便要酒吃!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
林冲道道:“这厮们好无道理!”
把手中枪看着块焰焰着的火柴头望老庄家脸上只一挑;又把枪去火炉里只一搅。
那老庄家的髭须焰焰的烧着。
众庄客都跳将起来。
林冲把枪杆乱打,老庄家先走了,庄客们都动弹不动,被林冲赶打一顿,都走
了。
林冲道:“都走了!老爷快活吃酒!”
土坑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倾那瓮酒来吃了一会,剩了一半,提了枪,
出门便走,一高一步低,踉踉跄跄,捉脚不住;走不过一里路,被朔风一掉,随着
那山涧边倒了,那里挣得起来。
大凡醉人一倒便起得。
当时林冲醉倒在雪地上。
却说众庄客引了二十馀人,迤枪拽棒,都奔草屋下看时,不见了林冲;却寻着
踪迹,赶将来,只见倒在雪地里,花枪丢在一边。
众庄客一齐上,就地拿起林冲来,将一条索缚了,趁五更时分把林冲解投一个
去处来。
那去处不是别处,有分教∶蓼儿洼内,前后摆数千支战舰艨艟;水浒寨中,左
右列百十个英雄好汉。
正是∶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透骨寒。
毕竟看林冲被庄客解投甚处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
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后来不合偷了店主人家钱财,被捉住了,要送
官司问罪,又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
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於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
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发赍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
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主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
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卖买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就
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
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
如今叫我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在此见你。”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
两口儿欢喜道:“我夫妇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
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妻两个。”
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缝补。”
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夜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店小二家来往,
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
因见他两口儿恭敬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
光阴迅速却早冬来。
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
蚌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
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
来坐下。
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李小二,道:
“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
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
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
差拨,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
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
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取酒来。”
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
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
小二独自一个撺梭也似伏侍不暇。
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
约计吃过数十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
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得不尴尬!”
老婆道:“怎么的不尴尬?”
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向后我将按酒入
去,只听得差拨口里呐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
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甚么。”老婆道:“你去营中寻林
教头来认他一认。”
李小二道:“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
得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
只去听一听,再理会,”老婆道:“说得是。”

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
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
面的莫不是金钱?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他生命!””正
说之时,阁子里叫“将汤来。”
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
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
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
去了。
转背不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
李小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说话。”
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
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呐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二心下疑惑,又着
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
“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
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疑,只怕在恩人身上有些妨碍。”
林冲道:“那人生得甚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馀岁。那跟的也不长
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听了大惊道:“这三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我,
只教他骨肉为泥!”
店小二道:“只要提防他便了;岂不闻古人云“吃饭防噎,走路防跌?””林
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
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
当晚无事。
林冲次日天明起来,洗漱罢,带了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
了一日,牢城营里,都没动静;又来对李小二道:“今日又无事。”
小二道:“恩人,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
林冲自回天王堂,过了一夜。
街上寻了三五日,不见消耗,林冲也自心下慢了。
到第六日,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柴大官
人面皮,不曾抬举得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料场,每月但是纳草料的,
有些贯例钱取觅。原来是一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老军来守天王堂,你在
那里寻几贯盘缠。你可和差拨便去那里交割。”
林冲应道:“小人便去。”
当时离了营中,径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
料场管事,却如何?”
李小二道:“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贯例钱钞。往尝不使
钱时,不能彀这差使。”
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李小二道:“恩人,休
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正是小人家离得远了,过几时那工夫来望恩人。”
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卑不絮烦。
两个相别了,林冲自到天王堂,取了包里,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
同辞了管营。
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
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
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zy草厅。
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
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
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府封起。这几堆草,一堆
堆都有数目。”
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
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林冲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
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埸投东大路去二三
里便有市井。”
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里被卧,就床边生些焰炎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几
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
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
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
去沽些酒来吃?”
便去包里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
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
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
那雪正下得紧。
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顶礼道:“神明庇佑,改日来烧纸钱。”
又行了一回,望见一簇人家。
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中,挑着一个草帚儿在露天里。
林冲迳到店里。
主人道:“客人,那里来?”
林冲道:“你认得这个葫芦儿?”
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
林冲道:“原来如此。”
店主道:“即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请少坐;天气寒冷,且酌三杯,权当接风。”
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吃。
又自买了些牛肉,又吃了数杯,就又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些
碎银子,把花枪挑着酒葫芦,怀内揣了牛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仍旧迎着
朔风回来。
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
再说林冲踏着那那瑞雪,迎着北风。
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
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己
被雪压倒了。
林冲寻思:“怎地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
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人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
林冲把手床上摸时,只拽得一条絮被。
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这半里路上有个
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作理会。”
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望那庙里来。
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
傍边正有一块大石头,拨将过来靠了门。
入得里面看时,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
一堆纸。
团团看来。
又没邻舍,又无庙主。
林冲把枪和酒!谤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
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供桌上;把被扯来,盖
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慢慢地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
林冲跳起身来,就缝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
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
门边听时,是三个人脚响。
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再也推不开。
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
数内一个道:“这一条计好么?”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
必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得推故了!”
一个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
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厮!三四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
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奔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
今完备了!”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
那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
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那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天
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
轻轻把石头开,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
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察的一枪,先搠倒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
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
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那里去!”
劈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膊,身边取出那口刀
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
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
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
刀!”
把陆谦上身衣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
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
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
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
必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
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
再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
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
走不到三五里,早见近村人家都拿了水桶,钩子,来救火。
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官了来!提着枪只顾走。那雪越下得猛。林
冲投东走了。两个更次,身上单寒,当不过那冷,在雪地里看时,离得草料场远了,
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缝里透火光出来。
林冲迳投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y今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
位拜揖;小人是牢城营差使人,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
庄客道:“你自烘便了,何妨得。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略有些干,只见火炭
里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林冲便道:“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望烦回些酒
吃。”
老庄客道:“我们夜轮流看米囤,如今四更,天气正冷,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
够,那得回与你。休要指望!”林冲又道:“胡乱只回三两碗与小人寒。”
老庄客道:“你那人休缠!休缠!”
林冲闻得酒香,越要吃,说道:“没奈何,回去罢。”
众庄客道:“好意着你烘衣裳向火,便要酒吃!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
林冲道道:“这厮们好无道理!”
把手中枪看着块焰焰着的火柴头望老庄家脸上只一挑;又把枪去火炉里只一搅。
那老庄家的髭须焰焰的烧着。
众庄客都跳将起来。
林冲把枪杆乱打,老庄家先走了,庄客们都动弹不动,被林冲赶打一顿,都走
了。
林冲道:“都走了!老爷快活吃酒!”
土坑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倾那瓮酒来吃了一会,剩了一半,提了枪,
出门便走,一高一步低,踉踉跄跄,捉脚不住;走不过一里路,被朔风一掉,随着
那山涧边倒了,那里挣得起来。
大凡醉人一倒便起得。
当时林冲醉倒在雪地上。
却说众庄客引了二十馀人,迤枪拽棒,都奔草屋下看时,不见了林冲;却寻着
踪迹,赶将来,只见倒在雪地里,花枪丢在一边。
众庄客一齐上,就地拿起林冲来,将一条索缚了,趁五更时分把林冲解投一个
去处来。
那去处不是别处,有分教∶蓼儿洼内,前后摆数千支战舰艨艟;水浒寨中,左
右列百十个英雄好汉。
正是∶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透骨寒。
毕竟看林冲被庄客解投甚处来,且听下回分解。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话说故宋,哲宗皇帝在时,其时去仁宗天子已远,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便有
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得好脚气
球。
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球。
绑来发迹,便将气球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改作姓高,名俅。
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
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
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在开封府里告
了一纸文状,府把高俅断了二十脊杖,送配出界发放,东京城里人民不许容他在家宿食。
高俅无计奈何,只得来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柳大郎,名唤柳世权。
他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子。
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绑来哲宗天子因拜南郊,感得风调雨顺,放宽恩,大赦天下,那高俅在临淮州因得了
赦宥罪犯,思量要回东京。
这柳世权却和东京城里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仕是亲戚,写了一封书札,收拾些人
事盘缠,赍发高俅回东京投奔董将仕家过活。
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背上包裹,离了临淮州,迤逦回到东京,迳来金梁桥下董生药
家下了这一封书。
董将仕一见高俅,看了柳世权来书,自肚里寻思道:“这高俅,我家如何安得着遮着
他?若是个志诚老实的人,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些好;他却是个帮闲破落
户,没信的人,亦且当初有过犯来,被断配的人,旧性必一肯改,若留住在家中,倒惹得
孩儿们不学好了。”
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当时只得权且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
管待。
住了十数日,董将仕思量出一个路数,将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简,对高俅说道:
“小人家下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后误了足下。我转荐足下与小苏学士处,久后也得个
出身。足下意内如何?”
高俅大喜,谢了董将仕。
董将仕使个人将着书简,引领高俅迳到学士府内。
门吏转报。
小苏学士出来见了高俅,看了来书。
知道高俅原是帮闲浮浪的人,心下想道:“我这里如何安着得他?不如做个人情,他
去驸王晋卿府里做个亲随;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他便欢喜这样的人。”
当时回了董将仕书札,留高俅在府里住了一夜。
次日,写了一封书呈,使个干人送高俅去那小王都太尉处。
这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
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一见小苏学士差人持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
收留高俅在府内做个亲随。
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
自古道:“日远日疏,日亲日近。”
蚌一日,小王都太尉庆生辰,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
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现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俊
俏人物。
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即如琴棋书
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当日,王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陆俱备。
请端王居中坐定,太尉对席相陪。
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
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
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好!”
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
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
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
便见。”
端王又谢了。
两个依旧入席。
饮宴至暮,尽醉方散。
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靶子盛了,用黄罗包袱
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
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将着两般玉玩器,怀中揣着书呈,迳投端王宫中来。
把门官吏转报与院公。
没多时,院公出来问道:“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
高俅施礼罢,答道:“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送玉玩器来进大王。”
院公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逼门踢气球,你自过去。”
高俅道:“相烦引进。”
院公引到庭门。
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条;把绣龙袍前襟拽
起扎揣在条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逼门相伴着蹴气球。
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侯。
也是高俅合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球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
高俅身边。
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王。
端王见了大喜,便问道:“你是甚人?”
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东人使令,送两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
书呈在此拜上。”
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真如此挂心?”
高俅取出书呈进上。
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
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
那端王且不理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气球?你唤做甚么?”高俅
叉手跪覆道:“小的叫高俅,胡乱踢得几脚。”
端王道:“好,你便下场来踢一回耍。”
高俅拜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
端王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何伤。”
高俅再拜道:“怎敢。”
三回五次告辞,端王定要他,高俅只得叩头谢罪,解膝下场。
才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气球
一似鳔胶黏在身上的!端王大喜,那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
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宴。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回来,正疑思间,只见次日门子报道:“九大王差人来传
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
王都尉出来见了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了马,入宫来见了
端王。
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球,
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
王都尉答道:“既殿下欲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
端王欢喜,执杯相谢。
二人又闲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留在宫中宿食。
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跟随,寸步不离。
未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没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
宗,便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
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要有边功方可升迁,
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
只是做随驾迁转的人。
绑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高俅得做太尉,拣选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
所有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监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
名。
高殿帅一一点过,於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
官,患病未痊。
--不曾入衙门管事。
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
即是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
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且说这王进却无妻子,只有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
牌头与教头王进说道:“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军正司禀说染病在家,见
有患病状在官,高殿帅焦躁,那里肯信,定要拿你,只道是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只得去走
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小人了。”
王进听罢,只得捱着病来;进殿帅府前,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
在一边。
高俅道:“你那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
王进禀道:“小人便是。”
高俅喝道:“这厮!你爷是街上使花棒卖药的!你省得甚么武艺?前官没眼,参你做
个教头,如何敢小觑我,不伏俺点视!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王进告道:
“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痊。”
高太尉骂道:“贼配军!你既害病,如何来得?”
王进又告道:“太尉呼唤,不敢不来。”
高殿帅大怒∶喝令:“左右!拿下!加力与我打这厮!”
众多牙将都是和王进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道:“今日是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
人这一次。”
高太尉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饶恕你今日!明日却和你理会!”王进谢
罪罢,起来抬头看了,认得是高俅;出得衙门,叹口气道:“我的性命今番难保了!俺道
是甚么高殿帅,却原来正是东京帮闲的圆社高二!比先时曾学使棒,被我父亲一棒打翻,
三四个月将息不起。有此之仇,他今日发迹,得做殿帅府太尉,正待要报仇。我不想正属
他管!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俺如何与他争得?怎生奈何是好?”回到家中,闷
闷不已,对娘说知此事。
母子二人抱头而哭。
娘道:“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只恐没处走!”
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只有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
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爱儿子使枪棒,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里是用人去处,
足可安身立命。”
当下母子二人商议定了。
其母又道:“我儿,和你要私走,只恐门前两个牌军,是殿帅府拨来伏侍你的,若他
得知,须走不脱。”
王进道:“不妨。母亲放心,儿子自有道理措置他。”
当下日晚未昏。
王进先叫张牌入来,分付道:“你先吃了些晚饭,我使你一处去干事。”
张牌道:“教头使小人那里去?”
王进道:“我因前日患病许下酸枣门外岳庙里香愿,明日早要去烧炷头香。你可今晚
先去分付庙祝,教他来日早些开庙门,等我来烧炷头香,就要三牲献刘李王。你就庙里歇
了等我。”
张牌答应,先吃了晚饭,叫了安置。望庙中去了。
当夜母子二人收拾了行李衣服,细软银两,做一担儿打挟了;又装两个料袋袱驼,拴
在马上的。
等到五更,天色未明,王进叫起李牌,分付道:“你与我将这些银两去岳庙里和张牌
买个三牲煮熟在那里等候;我买些纸烛,随后便来。”
李牌将银子望庙中去了。
王进自去备了马,牵出后槽,将料袋袱驼搭上,把索子拴缚牢了,牵在后门外,扶娘
上了马;家中粗重都弃了;锁上前后门。
挑了担儿,跟在马后,趁五更天色未明,乘势出了西华门,取路望延安府来。且说z
茧P军买了福物煮熟,在庙等到已牌,也不见来。
李牌心焦,走回到家中寻时,只见锁了门,两头无路,寻了半日并无有人。
看看待晚,岳庙里张牌疑忌,一直奔回家来,又和李牌寻了一黄昏。
看看黑了,两个见他当夜不归,又不见了他老娘。
次日,两个牌军又去他亲戚之家访问,亦无寻处。
两个恐怕连累,只得去殿帅府首告:“王教头弃家在逃,母子不知去向。”
高太尉见告,大怒道:“贼配军在逃,看那厮待走那里去!”
随即押下文书,行开诸州各府捉拿逃军王进。
二人首告,免其罪责,不在话下。
且说王教头母子二人自离了东京,免不了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在路一月有馀,忽一日,天色将晚,王进挑着担儿跟在娘的马后,口里与母亲说道:
“天可怜见!惭愧了我母子两个脱了这天罗地网之厄!此去延安府不远了,高太尉便要差
拿我也拿不着了!”
母子二人欢喜,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走了这一晚,不遇着一处村坊,那里去投
宿是好?...”正没理会处,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
王进看了,道:“好了!遮莫去那里陪个小心,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时,却是一所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
树。
当时王教头来到庄前,敲门多时,只见一个庄客出来。
王进放下担儿,与他施礼。
庄客道:“来俺庄上有甚事?”
王进答道:“实不相瞒,小人母子二人贪行了些路程,错过了宿店,来到这里,前不
巴村,后不巴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依例拜纳房金。万望周全方便!”
庄客答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我去问庄主太公。肯时但歇不妨。”
王进又道:“大哥方便。”
庄客入去多时,出来说道:“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
王进请娘下了马。
王进挑着担儿,就牵了马,随庄客到里面打麦场上,歇下担儿,把马拴在柳树上。
母子二人,直到草堂上来见太公。
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条,足穿
熟皮靴。
王进见了便拜。
太公连忙道:“客人休拜。你们是行路的人,辛苦风霜,且坐一坐。”
王进子母二叙礼罢,都坐定。
太公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如何昏晚到此?”
王进答道:“小人姓张,原是京师人。因为消折了本钱,无可营用,要去延安府投奔
亲眷。不想今日路上贪行了程途,错过了宿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来日早行,房金依例
拜纳。”
太公道:“不妨。如今世上人那个顶着房屋走哩。你母子二位敢未打火?”
--叫庄客,--“安排饭来。”
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
庄客托出一桶盘,四样菜蔬,一盘牛肉,铺放桌上,先烫酒来筛下。
太公道:“村落中无甚相待,休得见怪。”
王进起身谢道:“小人母子无故相扰,此恩难报。”
太公道:“休这般说,且请吃酒。”
一面劝了五七杯酒,搬出饭来,二人吃了,收拾碗碟,太公起身引王进母子到客房里
安歇。
王进告道:“小人母亲骑的头口,相烦寄养,草料望乞应付,一并拜酬。”
太公道:“这个不妨。我家也有头口骡马,教庄客牵出后槽,一发喂养。”
王进谢了,挑那担儿到客房里来。
庄客点上灯火,一面提汤来洗了脚。
太公自回里面去了。
王进母子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收拾歇息。
次日,睡到天晓,不见起来。
庄主太公来到客房前过,听得王进老母在房里声唤。
太公问道:“客官,天晓好起了?”
王进听得,慌忙出房来见太公,施礼说道:“小人起多时了。夜来多多搅扰,甚是不
当。”
太公问道:“谁人如此声唤?”
王进道:“实不相瞒太公说,老母鞍马劳倦,昨夜心痛病发。”
太公道:“即然如此,客人休要烦恼,教你老母且在老夫庄上住几日。我有个医心痛
的方,叫庄客去县里撮药来与你老母亲吃。教他放心慢慢地将息。”
王进谢了。
卑休絮繁。
自此,王进母子二人在太公庄上。
服药,住了五七日。
觉道母亲病奔痊了,王进收拾要行。
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地上一个后生脱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
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在那里使。
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嬴不得真好汉。”
那后生听了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
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叉一叉么?”
说犹未了,太公到来喝那后生:“不得无礼!”
那后生道:“叵耐这厮笑话我的棒法!”
太公道:“客人莫不会使枪棒?”
王进道:“颇晓得些。敢问长上,这后生是宅上何人?”
太公道:“是老汉的儿子。”
王进道:“既然是宅内小官人,若爱学时,小人点拨他端正,如何?”
太公道:“恁地时十分好。”
便教那后生:“来拜师父。”
那后生那里肯拜,心中越怒道:“阿爹,休听这厮胡说!若吃他嬴得我这条棒时,我
便拜他为师!”
王进道:“小官人若是不当真时,较量一棒耍子。”
那后生就空地当中把一条棒使得风车儿似转,向王进道:“你来!你来!怕你不算好
汉!”
王进只是笑,不肯动手。
太公道:“客官,既是肯教小顽时,使一棒,何妨?”
王进笑道:“恐冲撞了令郎时,须不好看。”
太公道:“这个不妨;若是打折了手脚,亦是他自作自受。”
王进道:“怒无礼。”
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棒在手里,来到空地上使个旗鼓。
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迳奔王进。
王进托地拖了棒便走。
那后生轮着棒又赶入来。
王进回身把棒望空地里劈将下来。
那后生见棒劈来,用棒来隔。
王进却不打下来,对棒一掣,却望后生怀里直搠将来,只一缴。
那后生的棒丢在一边,扑地望后倒了。
王进连忙撇了棒,向前扶住,道:“休怪,休怪。”
那后生爬将起来,便去傍边掇条凳子纳王进坐,便拜道:“我枉自经了许多师家,原
来不直半分!师父,没奈何,只得请教!”
王进道:“我母子二人连日在此搅扰宅上,无恩可报,当以效力。”
太公大喜,教那后生穿了衣裳,一同来后堂坐下;叫庄客杀一个羊,安排了酒食果品
之类,就请王进的母亲一同赴席。
四个人坐定,一面把盏。
太公起身劝了一杯酒,说道:“师父如此高强,必是个教头;小儿“有眼不识泰
山。””王进笑道:“好不厮欺,俏不厮瞒。小人不姓张,俺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的便是。这枪棒终日抟弄。为因新任一个高太尉,原被先父打翻,今做殿帅府太尉,怀挟
旧仇,要奈何王进,小人不合属他所管,和他争不得,只得母子二人逃上延安府去投托老
种经略相公勾当。不想来到这里,得遇长上父子二位如此看待;又蒙救了老母病奔,连日
管顾,甚是不当。既然令郎肯学时,小人一力奉教。只是令郎学的都是花棒,只好看,上
阵无用。小人从新点拨他。”
太公见说了,便道:“我儿,可知输了?快来再拜师父。”
那后生又拜了王进。
太公道:“教头在上∶老汉祖居在这华阴县界,前面便是少华山。这村便唤做史家
村,村中总有三四百家都姓史。老汉的儿子从小不务农业,只爱刺枪使棒;母亲说他不
得,一气死了。老汉只得随他性子,不知使了多少钱财投师父教他;又请高手匠人与他剌
了这身花绣,肩胸膛,总有九条龙。满县人口顺,都叫他做九纹龙史进。教头今日既到这
里,一发成全了他亦好。老汉自当重重酬谢。”王进大喜道:“太公放心;既然如此说
时,小人一发教了令郎方去。”
自当日为始,吃了酒食,留住王教头母子二人在庄上。
史进每日求王教头点拨十八般武艺,一一从头指教。
史太公自去华阴县中承当里正,不在话下。
不觉荏苒光阴,早过半年之上。
史进十八般武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
牌,棒与枪,扒,...一一学得精熟。
多得王进尽心指教,点拨得件件都有奥妙。
王进见他学得精熟了,自思在此虽好,只是不了;一日,想起来,相辞要上延安府
去。
史进那里肯放,说道:“师父只在此间过了。小弟奉养你母子二人以终天年,多少是
好。”
王进道:“贤弟,多蒙仔好心,在此十之好;只恐高太尉追捕到来,负累了你,不当
稳便;以此两难。我一心要去延安府投着在老种经略处勾当。那里是镇守边庭,用人之
际,足可安身立命。”
史进并太公苦留不住,只得安排一个席筵送行,托出一盘--两个段子,一百两花银
--谢师。
史进收拾了担儿.备了马,母子二人相辞史太公。
王进请娘乘了马,望延安府路途进发。
史进叫庄客挑了担儿,亲送十里之程,心中难舍。
史进当时拜别了师父,洒泪分手,和庄客自回。
王教头依旧自挑了担儿,跟着马,母子二人自取关西路上去了。
卑中不说王进去投军役。
只说史进回到庄上,每日只是打熬气力;亦且壮年,又没老小,半夜三更起来演习武
艺,白日里只在庄射弓走马。
不到半载之间,史进父亲--太公--染病奔证,数日不起。
史进使人远近请医士看治,不能痊可。
呜呼哀哉,太公殁了。
史进一面备棺椁盛殓,请僧修设好事,追斋理七,拔太公;又请道士建立斋醮,超度
升天,整做了十数坛好事功果道场,选了吉日良时,出丧安葬,满y中T四百史家庄户都
来送丧挂孝,埋殡在村西山上祖坟内了。
史进进家自此无人管业。
史进又不肯务农,只要寻人使家生,较量枪棒。
自史太公死后,又早过了三四个月日。
时当六月中旬,炎天正热,那一日,史进无可消遣,提个交床坐在打麦场柳阴树下乘
凉。
对面松林透过风来,史进喝采道:“好凉风!”
正乘凉哩,只见一个人探头探脑在那里张望。
史进喝道:“作怪!谁在那里张俺庄上?”
史进跳起身来,转过树背后,打一看时,认得是猎户兔李吉。
史进喝道:“李吉,张我庄内做甚么?莫不是来相脚头!”
李吉向前声诺道:“大郎,小人要寻庄上矮邱乙郎吃碗酒,因见大郎在此乘凉,不敢
过来冲撞。”
史进道:“我且问你∶往常时你只是担些野味来我庄上卖,我又不曾亏了你,如何一
向不将来卖与我?敢是欺负我没钱?”
李吉答道:“小人怎敢;一向没有野味,以此不敢来。”
史进道:“胡说!偌大一个少华山,恁地广阔,不信没有个獐儿,兔儿?”
李吉道:“大郎原来不知。如今山上添了一伙强人,扎下一个山寨,聚集着五七百个
小喽罗,有百十匹好马。为头那个大王唤作“神机军师”朱武,第二个唤做“跳涧虎”陈
达,第三个唤做“白花蛇”杨春∶这三个为头打家劫舍。华阴县里禁他不得,出三千贯赏
钱,召人拿他。谁敢上去拿他?因此上,小人们不敢上山打捕野味,那讨来卖!”
史进道:“我也听得说有强人。不想那厮们如此大弄。必然要恼人。李吉,你今后有
野味时寻些来。”
李苦唱个喏自去了。
史进归到厅前,寻思“这厮们大弄,必要来薅恼村坊。既然如此...”便叫庄客拣
两头肥水牛来杀了,庄内自有造下的好酒,先烧了一陌“顺溜纸,”便叫庄客去请这当村
里三四百史家村户都到家中草堂上序齿坐下,教庄客一面把盏劝酒。史进对众人说道:
“我听得少华山上有三个强人,聚集着五七百小喽罗打家劫舍。这厮们既然大弄,必然早
晚要来俺村中罗噪。我今特请你众人来商议。倘若那厮们来时,各家准备。我庄上打起梆
子,你众人可各执枪棒前来救应;你各家有事,亦是如此。递相救护,共保村坊。如果强
人自来,都是我来理会。”
众人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当晚众人谢酒,各自分散回家,准备器械。
自此,史进修整门户墙垣,安排庄院,设立几处梆子,拴束衣甲,整频刀马,防贼
寇,不在话下。
且说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议∶为头的神机军师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氏,能使
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
郄精通阵法,广有谋略;第二个好汉,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
枪;第三个好汉,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
当日朱武郄与陈达,杨春说道:“如今我听知华阴县里出三千赏钱,召人捉我们,诚
恐来时要与他厮杀。只是山寨钱粮欠少,如何不去劫掳些来,以供山寨之用?聚积些粮食
在寨里,防备官军来时,好和他打熬。”
跳涧虎陈达道:“说得是。如今便去华阴县里先问他借粮,看他如何。”
白花蛇杨春道:“不要华阴县去;只去蒲城县,万无一失。”
陈达道:“蒲城县人户稀少,钱粮不多,不如只打华阴县;里人民丰富,钱粮广
有。”
杨春道:“哥哥不知。若是打华阴县时,须从史家村过。那个九纹龙史进是个大虫,
不可去撩拨他。他如何肯放我们过去?”
陈达道:“兄弟懦弱!一个村坊,过去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
杨春道:“哥哥,不可小了他!那人端的了得!”
朱武道:“我也曾闻他十分英雄,说这人真有本事。兄弟,休去罢。”
陈达叫将起来,说道:“你两个闭了乌嘴!“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只是一
个人,须不三头六臂?我不信!”喝叫小喽罗:“快备我的马来!如今便先去打史家庄,
后取豹阴县!”
朱武、杨春再三谏劝。
陈达那里肯听,随即披挂上马,点了一百四五十小喽罗,鸣锣擂鼓,下山望史家村去
了。
且说史进正在庄前整制刀马,只见庄客报知此事。
史听得,就庄上敲起梆子来。
那庄前,庄后,庄东,庄西,三四百家庄户,听得梆子响,都拖枪曳棒,聚起三四百
人,一齐都到史家庄上。
看了史进,头戴一字巾,身披朱红甲;上穿青锦袄,下着抹绿靴;腰系皮搭,前后铁
掩心;一张弓,一壶箭,手里拿一把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
庄客牵过那匹火炭赤马。
史进上了马,绰了刀,前面摆着三四十壮健的庄客,后面列着八九十村蠢的乡夫及史
家庄户,都跟在后头,一齐呐喊,直到村北路口。
那少华山陈达引了人马飞奔到山坡下,将小喽罗摆开。
史进看时,见陈达头戴干红凹面巾,身披里金生铁甲;上穿一领红衲袄,脚穿一对吊
墩靴;腰系七尺攒线搭;坐骑一匹高头白马;手中横着丈八点钢矛。
小喽罗趁势便呐喊。
二员将就马上相见。
陈达在马上看着史进,欠身施礼。
史进喝道:“汝等杀人放火,打家

醉打蒋门神
武松杀死了西门庆,就被发送了孟州充军,又在十字坡结识了张青和孙二娘。但是这些都不够精彩,唯独这集里的武松醉打蒋门神最为精彩。
本集中,武松为了个人的友谊而去帮助施恩夺回快活林和在路上每家酒官都吃上三碗酒,这两点,就知道他有着放任一己的感情。
而他在打蒋门神之前的挑逗更是精彩,先是到酒官里找茬,然后把蒋门神惹急,在狠狠的打他,这能证明武松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他在挑逗时还可分成几个细节,三次换酒,之后说让蒋门神的小妾陪他喝酒,酒饱不让,就和他们打了起来(这里包括蒋门神)。
他在禽了蒋门神之后,又怕他告官,在说要求蒋门神的第三件事时,却怕他告官和以后再把快活林夺回来,所以让他离开孟州,不得在此居住。由此也可以开出武松多么的细心。

《水浒传》读书笔记(二)--沂岭杀四虎
李逵见宋江父子团聚后,也想念自己的老母,便去沂水县的百丈村接自己的母亲。
去时,途上遇见李鬼扮成的假李逵威胁,李鬼战败求饶,说他尚有九十岁老母,杀他就是把他和他的老母一块杀了。李逵可怜他,便饶了他,而且还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走了。
我觉得是作者很反感像李鬼这样的人,所以就让李鬼和李逵再次遇上,而且让李逵把他杀死。一是作者可以出一下气,二是让那些读者也赞同他,并看完后有一种豪迈气质,似乎自己就是李逵。李逵杀李鬼是很精彩。
但是后来的李逵背着老母过沂岭时杀虎的场景最为精彩。先是去打水,然后发现老母不见了,又发现两只小虎和两条人腿,愤怒之下杀死小虎,公、母虎分别来寻仇都被杀。
只可惜杀了虎,还被人请到家里做客,后又被擒。这让人看完之后,都想替李逵打抱不平,可见作者的用心良苦。

《水浒传》读书笔记(三)--抱怨狮子楼
武松在阳谷县坐了都头,又上京办事。回来时,才知道哥哥武大郎死了,武松心疑便察得实情,去告官,谁知县馆已受贿,无奈下在狮子楼为武大郎报了仇。
其中,让人看得最热血沸腾的就是最后报仇时杀死西门庆的那一段,武大郎虽死,潘金莲和西门庆也得到了她该得到的恶果,而武松为民除害还被发配孟州。我觉得这有可能是作者在讽刺当时的朝廷昏庸无道。西门庆在这里被作者描写的简直是“臭不可闻”,几乎上谁看完都痛骂他一两句,这能体现作者是多么的会描写人物啊!

《水浒传》读书笔记(四)--卖刀汴京城
杨志盘缠用尽,只得将宝刀卖去,赚些钱投奔他乡谋生。谁知卖刀时,当地泼皮牛二百般凌辱,杨志忍无可忍便杀死牛二,再去报馆。最后被判充军大名府。
最有趣的莫过于杨志卖刀时的情景。先是问谁买刀,牛二来后,让他试刀,牛二百般阻挠和凌辱,最后被杀。这告诉了我们当时的一些地痞流氓是什么样的。而牛二被杀不仅为书中的老百姓们出气,而且另读者看完也出了口气,这也许就是作者抓住了读者的心理来写的吧。

《水浒传》读书笔记(五)--题诗浔阳楼
宋江到了江洲后,结识了神行太保等人。一天在浔阳楼喝酒,乘着一时酒兴便在墙上题了一首反诗,还留下姓名。最后被黄文炳看到打入死牢。
这件事把宋江写得让读者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说他,本集也没有什么精彩的环节。只是作者能把宋江写到让读者看了说不出宋江什么的境界,真是了不起。只能够说宋江太糊涂,提什么诗罢了。而正是有了这一集,才能更好的衬托出下一集截法场的情景来。用宋江题诗被抓着一段来衬托出后面截法场的情景。的确,用宋江题诗被抓要比用其它的好。一是让你说不出什么,二还可以把他们截法场的理由弄得更充分。所以我觉得这集好。

武松打虎。武松是清河县人,又一次走进了一家酒店,上面写着【三碗不过岗】。武松进去喝了三碗了后店家就不给他添酒了,武松问:“怎么不添酒来?”店家说:“要肉就添来,酒就不添了。”武松说:“肉也再添来,酒也要。”说着便拿出了一些碎银子,店家说:“我们这里的酒只能喝三碗,叫三碗不过岗。”:“什么是三碗不过岗?”武松问。店家解释了【三碗不过岗】武松不听,连喝了18碗,便要走,店家跟他说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已伤了二三十条好汉性命,让他在店里歇着。武松不信,头也不回地走了。到了景阳冈上,武松见了官府的印章,才相信。可是要是回店里会被店家嘲笑,所以就走上了山。武松那时酒性正发,就直接往一块大青石躺,忽然一阵狂风吹过,从树丛中跳出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往武松这扑来。武松往后一扑,躲过了,酒热全部散发了,拿着大棍子子往大虫上打,打急了,打到了树枝,把棍子打折了。老虎发起性来,往武松那一剪,武松又逃过了。就这样打了许久,大虫的五官被武松打地都流出鲜血【好可怜啊】。武松怕它打不死,又捡起棍子往老虎头上使进平生气力打了一棍,看老虎都没了气才罢休。武松想把老虎托下山去,可是刚才已把力气全使完了,便一个人下山,明早再来处理。 呜呜呜,我打了很久,采纳我的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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