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的少年困扰还在继续……

~ 前言

一直想推出一位主人公：王九。取名王九是因为听起来简单大方，王是延我之姓。九从内涵上来说，离圆满差一点；从字形上来说，有点山路十八弯的意思，曲折可能源于经历，可能因为城府，也可能来自欲望。

王九：性格不限，年龄不详，籍贯随背景需要，性格视情节发展。王九显然不是我，王九是谁呢？这是个谜。但你一定能从王九的故事里或多或少找到自己的影子。王九是个平凡的小人物，喜怒哀乐生动具体，且听我娓娓道来。

作为王九的幕后推手，本想专门写篇文章为王九的出现热热场，举行个欢迎仪式，可最近听了一些故事，想写的内容太多，只好委屈王九以这样一种平淡的方式出场。

下面进入正文，讲述王九的少年烦恼。这还要从王九的高中说起。

01

王九是个很普通的女生，扔在人群里丝毫不会激起任何涟漪的普通。即使如此，也有几个小小的追求者。

王九想，这大概就是少年时代每个人必须要扮演的角色吧，男生扮演追求者，女生扮演被追者，就像儿时玩的“过家家”。童年叫“过家家”，少年时变成暗恋，成年之后恋爱，青年之后陆陆续续结婚。一茬茬的变化，像夏天喧嚣的蝉鸣，热闹的有点心烦。但这就是夏天啊。

班里有个男孩，每周带可乐给不同的女生，女生接受可乐他就再开始下一步行动。女生拒绝可乐，他就很伤心的转过去，把可乐送给下一个目标。王九每每想起他就觉得有些好笑，好大的个子，智商却捉襟见肘。

寥寥几个追求者，像天上的云，风一吹就散了，融入人群里，再也看不见身影。王九松了一口气，终于回归安静了。那些沉醉在自己深情里，揭也揭不掉的膏药，突然之间不翼而飞，多让人神清气爽。

然而，王九显然乐观了，这么多年，有个人依然还在她的视野里。像北京的雾霾，任你历尽千帆，他自岿然不动。

“他叫什么？你给他取个名字吧。”我问。

“阿三。”她说，几乎没花时间思考。恩，这个名字……看来这个人带给王九的困扰很深。但这样称呼会不会有些残忍，我犹豫良久。

随了她的愿吧，我对自己说。人生路跌跌撞撞，小心翼翼，在小说里还不能畅快一回？

02

王九高一结束，没参加分班考试，被分到理科班。她去找年级组长说明情况，陈述当初自己报的是文科班。年级组长认真思考之后回复说，文科有两个班，你去哪个班？王九回忆着教学楼门口张贴的分班名单，心想，只要阿三在哪个班，我就不去那个班。

你或许会觉得，对于阿三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对于选择班级是不是有点草率？你的疑问对王九来说司空见惯，在整个高中时期，没有人理解她。

王九没有考虑过班主任是谁，是否有熟识的同学，好朋友在不在这个班里。只要拼尽全力躲开阿三就够了吧，王九心想。

文科班的生活是愉快的，很多女生，大家性格都很好，话题说也说不完。直到有一天，暴风雨席卷了王九平静的生活。从隔壁班刮过一起流言，说阿三喜欢王九，喜欢了三四年。用现在话说，王九心里只有两个字：呵呵。这个呵一定要用字正腔圆的一声来读，否则语气里的轻蔑和嘲讽程度不够饱满。

之所以不屑，因为阿三初中谈恋爱王九知道，还是阿三自己说的。到了高中，就可以翻盘直接把整个锅扣给王九了吗？若阿三真的钟情一个人三四年，王九即使不喜欢他，也会觉得一个孤独的单恋者值得同情。但，像阿三这样，算什么呢？

嗨，随他怎么说吧。不过就是一只蚊子飞过来，吸了一口血，鼓起一个包，挠几天包就下去了，谁也不会再记起那只蚊子。你发扬你的深情，我低调我的沉默，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电影还有个散场的时候，你的剧情还要演它个海枯石烂？

王九虽然不满，但也没过多纠结。她哪里想到，学生时代的八卦，是枯燥学习生涯永垂不朽的谈资，流言只是前奏。山雨欲来风满楼，这起麻烦没有销声匿迹，反而愈演愈烈。

03

阿三的女生缘很好，这种好从他们班蔓延到王九的班里。于是阿三的朋友，王九的同班同学X开始当起了撮合的角色。当然担当这一角色的人不止X一个，很多同学都有意无意的说，“哎，那谁喜欢你很久，你干嘛不喜欢他？”之所以重点提到X，王九给出了能说服我的理由。

X过来对王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王九听完她的劝诫，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是你，你要他吗？”

X个子很高，站在座位边俯视着王九，一双圆眼睛提溜转了一圈说：“我不要。”

什么叫瞠目结舌？什么叫哑口无言？上了这么多年学，《论语》里有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听过吗？天知道王九心里脏话已经在翻江倒海的路上，差一点真的就只差一点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硬是生厌下去，笑着说了一句：“你都不愿意要，为什么要让我要？”即使这么说了，X还觉得理直气壮的想要说什么。王九低下了头装作看书，心里默默说一句：女王陛下您走好，阿三太好，奴婢我消受不起。

用X指代这个女生也是王九的意思，因为王九终究没勇气在X前面加个傻字骂她一句。

04

接下来的日子，王九就像那洛阳盛开的牡丹，供四面八方熟的不熟朋友观赏。每个人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手画脚。王九能怎么办，遇到熟人就说真的不喜欢，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遇到不熟的人就沉默的笑笑以示礼貌。

说的人多了，王九也有崩溃的时候。有次始作俑者阿三从班级门口走过，向里张望的时候，王九说了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阿三丝毫没带客气的回了句：“关你什么事，我又没看你。”

嘿，生活真他X的华丽啊，一切都成了王九的自作多情。王九坐在那里，没说话，她不记得身边有没有人来安慰她，缓解她的无奈。那个时刻太过鲜明，定格在彼此呐喊的瞬间了。班里的同学很多，王九没觉得尴尬，甚至听到这样的回喊有些欣慰，鱼死网破，终于要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了吧。

如王九所愿，流言确实少了。但事件并没有过去，王九在部分人眼里成了怪胎。就像我们看到小说里出现负心汉时总会忍不住骂一句王八蛋。在同学看来，王九冷血、高傲。她辜负了阿三的长情，她不配有人喜欢。

王九是自我的，只要不被打扰，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她有几个好朋友就够了。可是，当某天饭后，最好的朋友也问她，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阿三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王九小时候听过一个世界末日的故事，她知道有生之年不会经历末日，可是当时的天空像故事里描述的那样，布满了厚厚的乌云，无论何时抬头看，心情都更加沉重。她开始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她知道，说了，别人也不会理解。

王九是幸运的，没有经历过校园暴力，但从那时候她就感受到了道德绑架的力量，知道人言可畏是什么意思。

05

后来王九高中毕业，上大学，工作，一路按部就班。她记不清阿三是什么时候加了她的QQ和微信，时过境迁，阿三有自己的生活，王九也释怀了。偶尔，阿三跟王九说话，王九也能礼貌应对。听阿三说自己恋爱了结婚了，王九卸下一身防备的盔甲。

阿三有时会问王九的近况，王九生活平淡，即使有什么转变也没有热络到想要跟阿三分享的地步。只好把话题绕到阿三身上去，完全不是出于好奇。

大概是微信这个软件实在太顺手了，大大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日常联系变得越来越多。等王九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有点晚了。

阿三说话的时候，王九回复你不忙吗？你花点时间好好陪你太太。王九无心关注他的家事，她想以一种非常客气的方式提醒他，能不能忙你的事去，别再找我说话了。她高估了阿三的情商，在下一次聊天里，阿三问她：我一直想不通，你当初怎么会不喜欢我？

王九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当下希望自己能够就地爆炸远离是非。奈何人活着就是要处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她压着恼怒回复：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次聊完天之后，阿三再找王九聊天，她不再回复了，当个活死人。王九犹豫过很久要不要拉黑他，可是看在大家都是一个小镇的，父母好像也认识，互相留个面子。

阿三每次聊天的时候就套话，想知道王九在哪，在干嘛，王九自然不接招。阿三还说自己太太的缺点，王九忍不住斥责一番，阿九的回答是：谁愿意说自己的太太不好？我是为了劝诫你，希望你能开朗点，积极的面对生活。

王九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让阿三意识到，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的泥泞还能过去。可是你的存在，让我一直深陷沼泽啊。十几年了，你还不明白吗？现在这个年纪，说出这番话的我都觉得情何以堪，你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难堪吗？

06

如果有人问，王九还没有删了阿三吗？我告诉你答案，没有。这是王九想给阿三留的最后一点尊严。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王九的生活是幸福的，有很照顾她的家人朋友，有非常爱护她的伴侣。阿三依然是她的困扰，大概只有修炼成仙，才能置身事外吧。

“你最后还有什么借此文想对阿三说的吗？”，即将写完的时候，我问。

后记：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尽量用平淡的语气，不参与主观情绪，不添加负面描述。回忆是青春的祭品，每一份都独一无二的珍贵。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没经历之前如何知道味道呢。

还听过一个相反角色的故事，哪天整理好了写出来。很多事没有对错，没有好坏，只是我们都忙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我把故事写出来，一切评判，交给此刻正在读文章的你。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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