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 汤问》的内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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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子·汤问》的简介~

《列子·汤问》的作者是列御寇 列子,名寇,又名御寇(又称“圄寇”“国寇”),相传是战国前期的道家人物,郑国人,与郑缪公同时。其学本于黄帝老子,主张清静无为。后汉班固《艺文志》“道家”部分录有《列子》八卷,早已散失。今本《列子》八篇,内容多为民间故事、寓言和神话传说。从思想内容和语言使用上来看,可能是晋人所作,是东晋人搜集有关的古代资料编成的,晋张湛注释并作序。
编辑本段部分名篇

编辑本段愚公移山
原文
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现位于,河南省济源市。) 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 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 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译文:
太行、王屋两座大山,纵横七百里,高万丈。它们原来位于冀州的南部、黄河北岸的北边。 北山脚下有个叫愚公的人,年纪将近九十岁了,面对着山居住。愚公苦于山北面道路阻塞,进进出出曲折绕远。于是愚公便召集全家人来商量说:“我和你们用尽全力铲平险峻的大山,使它一直通到豫州南部,到达汉水南岸,好吗?”大家纷纷表示赞同他的意见。愚公的妻子提出疑问说:“凭你的力量,连魁父这座小山都平不了,又能把太行、王屋这两座山怎么样呢?况且把土石放到哪里去呢?”大家纷纷说:“把土石扔到渤海的边上,隐土的北面。”愚公于是带领子孙中能挑担子的几个,凿石头,挖泥土,用箕畚搬运到渤海的边上。邻居姓京城的寡妇有个孤儿,刚刚开始换牙才七八),蹦蹦跳跳地去帮助他们。只有冬夏换季,才回家一次。 河曲有一个聪明的老头笑着阻止愚公说:“你真是太不聪明了。凭你这么大的岁数和剩下的力气,连山上的一根草木都动不了,又能把泥土和石头又怎么样呢?”愚公长叹一声说:“你思想顽固,顽固到不能改变的地步,还不如寡妇、小孩子。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没有穷尽的,可是山不会增高加大,何必愁挖不平呢?”河曲那个聪明的老头无言而对。 拿着蛇的山神听说了这件事,怕他不停地挖下去,向天帝报告了这件事。天帝被他的诚心感动,命令夸娥氏的两个儿子背走了两座山。一座放在东部,一座放在南面。从此,冀州的南部,直到汉水的南岸,没有高大的山阻隔了。 《两小儿辩日》原文: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1),问其故(2)。 一儿曰:“我以(3)日始出时去(4)人近,而日中(5)时远也。”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6),及(7)日中,则(8)如盘盂(9),此不为(10)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11),及其日中如探汤(12),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13)也。两小儿笑曰:“孰(14)为汝(15)多知乎?” 注释: (1)辩斗:辩论,争论。 (2)故:原因,缘故。 (3)以:以为,认为。 (4)去:距离。 (5)日中:中午。 (6)车盖:古时车上的篷盖,像雨伞一样,呈圆形。 (7)及:到了。 (8)则:就。 (9)盂:一种装酒食的敞口器具。圆的为盘,方的为盂. (10)为:是。 (11)沧沧凉凉:阴阴冷冷,天气凉爽的样子。 (12)探汤:把手伸到热水里去。意思是天气很热。 (13)决:裁决,判断。 (14)孰:谁,哪个。 (15)汝:你。 写作特点: 1、语言简洁,事中见理。 2、善于运用比喻。如写两小儿论辩“太阳远近”这一现象的时候,一方从视觉出发,用两个比喻“如车盖”、“如盘盂”,具体说明太阳形状的大小,结合“日初”和“日中”,就把结论的理由说清了;一方从感觉出发,以“如探汤”作比,结合“日初”和“日中”来说,也把理由说清了。由于作者善于用比喻,语言生动形象,颇有说服力,极易被人们理解和接受。 参考译文: 孔子到东方游历,途中看见两个小孩在争论。就问他们在辩论什么。 一个小孩说:“我认为太阳刚出来时距离人近,而正午时距离人远。”另一个小孩却认为太阳刚出来时离人远,而正午时离人近。 前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出来时大得像车上的篷盖,等到正午时就像盘子碗口那样小, 这不正是远的显得小而近的显得大吗?” 另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出来时清清凉凉,等到正午时就热得像把手伸进热水里一样,这不正是近的就觉得热,远的就觉得凉吗?” 孔子听了,不能判断谁是谁非。两个小孩嘲笑说:“谁说你多智慧呢?” 下面的译文仅供参考: 孔子到东方去游学,途中看见两个小孩在争论。孔子询问他俩争论的原因。 一个小孩说:“我认为太阳刚出来时距离人近,而正午时距离人远。”另一个小孩却认为太阳刚出来时离人远,而正午时离人近。 前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出来时大得像车上的篷盖,等到正午时就像个盘盂,这不是远处的小而近处的大吗?” 另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出来时清清凉凉,等到正午时就热得像把手伸进热水里一样,这不是近的时候热而远的时候凉吗?” 孔子听了,不能判断谁是谁非。两个小孩笑着说:“谁说你知道的事情多呢?”
编辑本段《列子·汤问》全文
殷汤问于夏革曰:“古初有物乎?”夏革曰:“古初无物,今恶得物?后之 人将谓今之无物,可乎?”殷汤曰:“然则物无先后乎?”夏革曰:“物之终始, 初无极已。始或为终,终或为始,恶知其纪?然自物之外,自事之先,朕所不知 也。”殷汤曰:“然则上下八方有极尽乎?”革曰:“不知也。”汤固问。革曰: “无则无极,有则有尽;朕何以知之?然无极之外复无无极,无尽之中复无无尽。 无极复无无极,无尽复无无尽。朕以是知其无极无尽也,而不知其有极有尽也。” 汤又问曰:“四海之外奚有?”革曰:“犹齐州也。”汤曰:“汝奚以实之?” 革曰:“朕东行至营,人民犹是也。问营之东,复犹营也。西行至豳,人民犹是 也。问豳之西,复犹豳也。朕以是知四海、四荒、四极之不异是也。故大小相含, 无穷极也。含万物者,亦如含天地。含万物也故不穷,含天地也故无极。朕亦焉 知天地之表不有大天地者乎?亦吾所不知也。然则天地亦物也。物有不足,故昔 者女娲氏练五色石以补其阙;断鳌之足以立四极。其后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 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辰星就焉;地不满东南,故 百川水潦归焉。” 汤又问:“物有巨细乎?有修短乎?有同异乎?”革曰:“渤海之东不知几 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 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 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 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 华实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 不可数焉。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箸,常随潮波上下往还,不得暂峙焉。仙圣毒之, 诉之于帝。帝恐流于西极,失群仙圣之居,乃命禺强使巨鳌十五举首而戴之。迭 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动。而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 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员峤二山流于 北极,沉于大海,仙圣之播迁者巨亿计。帝凭怒,侵减龙伯之国使阨,侵小龙 伯之民使短。至伏羲神农时,其国人犹数十丈。从中州以东四十万里得憔侥国, 人长一尺五寸。东北极有人名曰诤人,长九寸。荆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 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朽壤之上有菌芝者, 生于朝,死于晦。春夏之月有蠓蚋者,因雨而生,见阳而死。终北之北有溟海者, 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翼若 垂天之云,其体称焉。世岂知有此物哉?大禹行而见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坚闻 而志之。江浦之间生麽虫,其名曰焦螟,群飞而集于蚊睫,弗相触也。栖宿去来, 蚊弗觉也。离朱子羽方昼拭眦扬眉而望之,弗见其形;俞师旷方夜擿耳俯 首而听之,弗闻其声。唯黄帝与容成子居空峒之上,同斋三月,心死形废;徐以 神视,块然见之,若嵩山之阿;徐以气听,砰然闻之,若雷霆之声。吴楚之国有 大木焉,其名为櫾,碧树而冬生,实丹而味酸。食其皮汁,已愤厥之疾。齐州 珍之,渡淮而北而化为枳焉。鸲鹆不逾济,貉逾汶则死矣;地气然也。虽然,形 气异也,性钧已,无相易已。生皆全已,分皆足已。吾何以识其巨细?何以识其 修短?何以识其同异哉?” 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 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 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 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 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 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河曲智叟笑山之,曰:“甚 矣汝之不惠!以残年馀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 “汝心不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 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河曲智叟亡以应。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蛾氏 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逐之于隅谷之际。渴欲得饮,赴饮河渭。河谓不足, 将走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尸膏肉所浸,生邓林。邓林弥广数千 里焉。 大禹曰:“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 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夏革曰: “然则亦有不待神灵而生,不待阴阳而形,不待日月而明,不待杀戮而夭,不待 将迎而寿,不待五谷而食,不待缯纩而衣,不待舟车而行。其道自然,非圣人之 所通也。” 禹之治水土也,迷而失途,谬之一国。滨北海之北,不知距齐州几千万里。 其国名曰终北,不知际畔之所齐限,无风雨霜露,不生鸟兽、虫鱼、草木之类。 四方悉平,周以乔陟。当国之中有山,山名壶领,状若甀。顶有口, 状若员环,名曰滋穴。有水涌出,名曰神氵粪,臭过兰椒,味过醪醴。一源分为 四埒,注于山下。经营一国,亡不悉遍。土气和,亡札厉。人性婉而从物,不竞 不争。柔心而弱骨,不骄不忌;长幼侪居。不君不臣;男女杂游,不媒不聘;缘 水而居,不耕不稼。土气温适,不织不衣;百年而死,不夭不病。其民孳阜亡数, 有喜乐,亡衰老哀苦。其俗好声,相携而迭谣,终日不辍音。饥惓则饮神氵粪, 力志和平。过则醉,经旬乃醒。沐浴神氵粪,肤色脂泽,香气经旬乃歇。周穆王 北游过其国,三年忘归。既反周室,慕其国,忄敞然自失。不进酒肉,不召嫔御 者,数月乃复。管仲勉齐桓公因游辽口,俱之其国,几克举。隰朋谏曰:“君舍 齐国之广,人民之众,山川之观,殖物之阜,礼义之盛,章服之美;妖靡盈庭, 忠良满朝。肆咤则徒卒百万,视捴则诸侯从命,亦奚羡于彼而弃齐国之社稷,从 戎夷之国乎?此仲父之耄,奈何从之?”桓公乃止,以隰朋之言告管仲。仲曰: “此固非朋之所及也。臣恐彼国之不可知之也。齐国之富奚恋?隰朋之言奚顾?” 南国之人祝发而裸,北国之人鞨巾而裘,中国之人冠冕而裳。九土所资,或 农或商,或田或渔;如冬裘夏葛,水舟陆车。默而得之,性而成之。越之东有辄 沐之国,其长子生,则鲜而食之,谓之宜弟。其大父死,负其大母而弃之,曰: “鬼妻不可以同居处。”楚之南有炎人之国,其亲戚死,其肉而弃之,然 后埋其骨,乃成为孝子。秦之西有仪渠之国者,其亲戚死,聚柴积而焚之。熏 则烟上,谓之登遐,然后成为孝子。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而未足为异也。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 中时远也。”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 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 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 为汝多知乎?” 均,天下之至理也,连于形物亦然。均发均县,轻重而发绝,发不均也。均 也,其绝也,莫绝。人以为不然,自有知其然者也。詹何以独茧丝为纶,芒针为 钩,荆篠为竿,剖粒为饵,引盈车之鱼于百仞之渊、汨流之中;纶不绝,钩不伸, 竿不挠。楚王闻而异之,召问其故。詹何曰:“臣闻先大夫之言;蒲且子之弋也, 弱弓纤缴,乘风振之,连双鸧于青云之际。用心专,动手均也。臣因其事,放而 学钓,五年始尽其道。当臣之临河持竿,心无杂虑,唯鱼之念;投纶沉钩,手 无轻重,物莫能乱。鱼见臣之钩饵,犹沉埃聚沫,吞之不疑。所以能以弱制强, 以轻致重也。大王治国诚能若此,则天下可运于一握,将亦奚事哉?”楚王曰: “善。” 鲁公扈赵齐婴二人有疾,同请扁鹊求治。扁鹊治之。既同愈。谓公扈齐婴曰: “汝曩之所疾,自外而干府藏者,固药石之所已。今有偕生之疾,与体偕长;今 为汝攻之,何如?”二人曰:“愿先闻其验。”扁鹊谓公扈曰:“汝志强而气弱, 故足于谋而寡于断。齐婴志弱而气强,故少于虑而伤于专。若换汝之心,则均于 善矣。”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 如初。二人辞归。于是公扈反齐婴之室,而有其妻子,妻子弗识。齐婴亦反公扈 之室,有其妻子,妻子亦弗识。二室因相与讼,求辨于扁鹊。扁鹊辨其所由,讼 乃已。 匏巴鼓琴而鸟舞鱼跃,郑师文闻之,弃家从师襄游。柱指钧弦,三年不成章。 师襄曰:“子可以归矣。”师文舍其琴,叹曰:“文非弦之不能钩,非章之不能 成。文所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应于器,故不敢发手而 动弦。且小假之,以观其所。”无几何,复见师襄。师襄曰:“子之琴何如?” 师文曰:“得之矣。请尝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 成实。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弦以召黄钟, 霜雪交下,川池暴冱。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宾,阳光炽烈,坚冰立散。将终,命 宫而总四弦,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澧泉涌。师襄乃抚心高蹈曰:“微矣, 子之弹也!虽师旷之清角,邹衍之吹律,亡以加之。彼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 耳。” 薛谭学讴于秦青,未穷青之技,自谓尽之;遂辞归。秦青弗止。饯于郊衢, 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薛谭乃谢求反,终身不敢言归。秦青顾谓其友 曰:“昔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欐,三日不 绝,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逆旅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 垂涕相对,三日不食。遽而追之。娥还,复为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喜跃抃舞,弗 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赂发之。故雍门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遗声。”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 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 子期必得之。伯牙游于泰山之阴,卒逢暴雨,止于岩下;心悲,用援琴而鼓之。 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曰: “善哉,善哉!子之听矣志想象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 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不至弇山。反还,未及中国,道有献工人名偃师, 穆王荐之,问曰:“若有何能?”偃师曰:“臣唯命所试。然臣已有所造,愿王 先观之。”穆王曰:“日以俱来,吾与若俱观之。”越日偃师谒见王。王荐之, 曰:“若与偕来者何人邪?”对曰:“臣之所造能倡者。”穆王惊视之,趋步俯 仰,信人也。巧夫顉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 适。王以为实人也,与盛姬内御并观之。技将终,倡者瞬其目而招王之左右待妾。 王大怒,立欲诛偃师。偃师大慑,立剖散倡者以示王,皆傅会革、木、胶、漆、 白、黑、丹、青之所为。王谛料之,内则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 则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皆假物也,而无不毕具者。合会复如初见。王试废 其心,则口不能言;废其肝,则目不能视;废其肾,则足不能步。穆王始悦而叹 曰:“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诏贰车载之以归。夫班输之云梯,墨翟之 飞鸢,自谓能之极也。弟子东门贾禽滑厘闻偃师之巧,以告二子,二子终身不敢 语艺,而时执规矩。 甘蝇,古之善射者,彀弓而兽伏鸟下。弟子名飞卫,学射于甘蝇,而巧过其 师。纪昌者,又学射于飞卫。飞卫曰:“尔先学不瞬,而后可言射矣。”纪昌归, 偃卧其妻之机下,以目承牵挺。二年之后,虽锥末倒眦,而不瞬也。以告飞卫。 飞卫曰:“未也,必学视而后可。视小如大,视微如著,而后告我。”昌以牦悬 虱于牖,南面而望之。旬日之间,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车轮焉。以睹余物,皆 丘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蓬之簳射之,贯虱之心,而悬不绝。以告飞卫。飞卫 高蹈拊膺曰:“汝得之矣!”纪昌既尽卫之术,计天下之敌己者,一人而已;乃 谋杀飞卫。相遇于野,二人交射;中路矢锋相触,而坠于地,而尘不扬。飞卫之 矢先穷。纪昌遗一矢;既发,飞卫以棘刺之端扌干之,而无差焉。于是二子泣而 投弓,相拜于途,请为父子。克臂以誓,不得告术于人。 造父之师曰泰豆氏。造父之始从习御也,执礼甚卑,泰豆三年不告。造父执 礼愈谨,乃告之曰:“古诗言:‘良弓之子,必先为箕,良冶之子,必先为裘。’ 汝先观吾趣。趣如吾,然后六辔可持,六马可御。”造父曰:“唯命所从。”泰 豆乃立木为途,仅可容足;计步而置,履之而行。趣走往还,无跌失也。造父学 子,三日尽其巧。泰豆叹曰:“子何其敏也?得之捷乎!凡所御者,亦如此也。 曩汝之行,得之于足,应之于心。推于御也,齐辑乎辔衔之际,而急缓乎唇吻之 和,正度乎胸臆之中,而执节乎掌握之间。内得于中心,而外合于马志,是故能 进退履绳而旋曲中规矩,取道致远而气力有余,诚得其术也。得之于衔,应之于 辔;得之于辔,应之于手;得之于手,应之于心。则不以目视,不以策驱;心闲 体正,六辔不乱,而二十四蹄所投无差;回旋进退,莫不中节。然后舆轮之外可 使无余辙,马蹄之外可使无余地;未尝觉山谷之险,原隰之夷,视之一也。吾术 穷矣。汝其识之!” 魏黑卵以昵嫌杀丘邴章。丘邴章之子来丹谋报父之仇。丹气甚猛,形甚露, 计粒而食,顺风而趋。虽怒,不能称兵以报之。耻假力于人,誓手剑以屠黑卵。 黑卵悍志绝众,九抗百夫。节骨皮肉,非人类也。延颈承刀,披胸受矢,铓锷摧 屈,而体无痕挞。负其材力,视来丹犹雏鷇也。来丹之友申他曰:“子怨黑卵至 矣,黑卵之易子过矣,将奚谋焉?”来丹垂涕曰:“愿子为我谋。”申他曰:‘ 吾闻卫孔周其祖得殷帝之宝剑,一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奚不请焉?”来丹遂 适卫,见孔周,执仆御之礼,请先纳妻子,后言所欲。孔周曰:“吾有三剑,唯 子所择;皆不能杀人,且先言其状。一曰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 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北 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也,窃窃然有声,经物而物不疾 也。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騞然而 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此三宝者,传之十三世矣,而无施于事。匣而 藏之,未尝启封,”来丹曰:“虽然,吾必请其下者。”孔周乃归其妻子,与斋 七日。晏阴之间,跪而授其下剑,来丹再拜受之以归。来丹遂执剑从黑卵。时黑 卵之醉偃于牖下,自颈至腰三斩之。黑卵不觉。来丹以黑卵之死,趣而退。遇黑 卵之子于门,击之三下,如投虚。黑卵之子方笑曰:“汝何蚩而三招予?”来丹 知剑之不能杀人也,叹而归。黑卵既醒,怒其妻曰:“醉而露我,使人嗌疾而腰 急。”其子曰:“畴昔来丹之来,遇我于门,三招我,亦使我体疾而支强,彼其 厌我哉!” 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铻之剑,火浣之布。其剑长尺有咫,练钢赤刃; 用之切玉如切泥焉。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 之,皓然疑乎雪。皇子以为无此物,传之者妄。萧叔曰:“皇子果于自信,果于 诬理哉!”

《列子·汤问》
《列子·汤问》的作者是列御寇
  列子,名寇,又名御寇(又称“圄寇”“国寇”),相传是战国前期的道家人物,郑国人,与郑缪公同时。其学本于黄帝老子,主张清静无为。后汉班固《艺文志》“道家”部分录有《列子》八卷,早已散失。今本《列子》八篇,内容多为民间故事、寓言和神话传说。从思想内容和语言使用上来看,可能是晋人所作,是东晋人搜集有关的古代资料编成的,晋张湛注释并作序。
  《列子·汤问》是列子所辑注,里面具有许多民间故事、寓言和神话传说 。
  
《列子·汤问》全文:
  殷汤问于夏革曰:“古初有物乎?”夏革曰:“古初无物,今恶得物?后之
  人将谓今之无物,可乎?”殷汤曰:“然则物无先后乎?”夏革曰:“物之终始,
  初无极已。始或为终,终或为始,恶知其纪?然自物之外,自事之先,朕所不知
  也。”殷汤曰:“然则上下八方有极尽乎?”革曰:“不知也。”汤固问。革曰:
  “无则无极,有则有尽;朕何以知之?然无极之外复无无极,无尽之中复无无尽。
  无极复无无极,无尽复无无尽。朕以是知其无极无尽也,而不知其有极有尽也。”
  汤又问曰:“四海之外奚有?”革曰:“犹齐州也。”汤曰:“汝奚以实之?”
  革曰:“朕东行至营,人民犹是也。问营之东,复犹营也。西行至豳,人民犹是
  也。问豳之西,复犹豳也。朕以是知四海、四荒、四极之不异是也。故大小相含,
  无穷极也。含万物者,亦如含天地。含万物也故不穷,含天地也故无极。朕亦焉
  知天地之表不有大天地者乎?亦吾所不知也。然则天地亦物也。物有不足,故昔
  者女娲氏练五色石以补其阙;断鳌之足以立四极。其后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
  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辰星就焉;地不满东南,故
  百川水潦归焉。”
  汤又问:“物有巨细乎?有修短乎?有同异乎?”革曰:“渤海之东不知几
  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
  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
  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
  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
  华实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
  不可数焉。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箸,常随潮波上下往还,不得暂峙焉。仙圣毒之,
  诉之于帝。帝恐流于西极,失群仙圣之居,乃命禺强使巨鳌十五举首而戴之。迭
  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动。而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
  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员峤二山流于
  北极,沉于大海,仙圣之播迁者巨亿计。帝凭怒,侵减龙伯之国使阨,侵小龙
  伯之民使短。至伏羲神农时,其国人犹数十丈。从中州以东四十万里得憔侥国,
  人长一尺五寸。东北极有人名曰诤人,长九寸。荆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
  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朽壤之上有菌芝者,
  生于朝,死于晦。春夏之月有蠓蚋者,因雨而生,见阳而死。终北之北有溟海者,
  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翼若
  垂天之云,其体称焉。世岂知有此物哉?大禹行而见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坚闻
  而志之。江浦之间生麽虫,其名曰焦螟,群飞而集于蚊睫,弗相触也。栖宿去来,
  蚊弗觉也。离朱子羽方昼拭眦扬眉而望之,弗见其形;俞师旷方夜擿耳俯
  首而听之,弗闻其声。唯黄帝与容成子居空峒之上,同斋三月,心死形废;徐以
  神视,块然见之,若嵩山之阿;徐以气听,砰然闻之,若雷霆之声。吴楚之国有
  大木焉,其名为櫾,碧树而冬生,实丹而味酸。食其皮汁,已愤厥之疾。齐州
  珍之,渡淮而北而化为枳焉。鸲鹆不逾济,貉逾汶则死矣;地气然也。虽然,形
  气异也,性钧已,无相易已。生皆全已,分皆足已。吾何以识其巨细?何以识其
  修短?何以识其同异哉?”
  太形、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
  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
  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
  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形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
  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
  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河曲智叟笑山之,曰:“甚
  矣汝之不惠!以残年馀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
  “汝心不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
  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河曲智叟亡以应。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蛾氏
  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逐之于隅谷之际。渴欲得饮,赴饮河渭。河谓不足,
  将走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尸膏肉所浸,生邓林。邓林弥广数千
  里焉。
  大禹曰:“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
  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夏革曰:
  “然则亦有不待神灵而生,不待阴阳而形,不待日月而明,不待杀戮而夭,不待
  将迎而寿,不待五谷而食,不待缯纩而衣,不待舟车而行。其道自然,非圣人之
  所通也。”
  禹之治水土也,迷而失途,谬之一国。滨北海之北,不知距齐州几千万里。
  其国名曰终北,不知际畔之所齐限,无风雨霜露,不生鸟兽、虫鱼、草木之类。
  四方悉平,周以乔陟。当国之中有山,山名壶领,状若甀。顶有口,
  状若员环,名曰滋穴。有水涌出,名曰神氵粪,臭过兰椒,味过醪醴。一源分为
  四埒,注于山下。经营一国,亡不悉遍。土气和,亡札厉。人性婉而从物,不竞
  不争。柔心而弱骨,不骄不忌;长幼侪居。不君不臣;男女杂游,不媒不聘;缘
  水而居,不耕不稼。土气温适,不织不衣;百年而死,不夭不病。其民孳阜亡数,
  有喜乐,亡衰老哀苦。其俗好声,相携而迭谣,终日不辍音。饥惓则饮神氵粪,
  力志和平。过则醉,经旬乃醒。沐浴神氵粪,肤色脂泽,香气经旬乃歇。周穆王
  北游过其国,三年忘归。既反周室,慕其国,忄敞然自失。不进酒肉,不召嫔御
  者,数月乃复。管仲勉齐桓公因游辽口,俱之其国,几克举。隰朋谏曰:“君舍
  齐国之广,人民之众,山川之观,殖物之阜,礼义之盛,章服之美;妖靡盈庭,
  忠良满朝。肆咤则徒卒百万,视捴则诸侯从命,亦奚羡于彼而弃齐国之社稷,从
  戎夷之国乎?此仲父之耄,奈何从之?”桓公乃止,以隰朋之言告管仲。仲曰:
  “此固非朋之所及也。臣恐彼国之不可知之也。齐国之富奚恋?隰朋之言奚顾?”
  南国之人祝发而裸,北国之人鞨巾而裘,中国之人冠冕而裳。九土所资,或
  农或商,或田或渔;如冬裘夏葛,水舟陆车。默而得之,性而成之。越之东有辄
  沐之国,其长子生,则鲜而食之,谓之宜弟。其大父死,负其大母而弃之,曰:
  “鬼妻不可以同居处。”楚之南有炎人之国,其亲戚死,其肉而弃之,然
  后埋其骨,乃成为孝子。秦之西有仪渠之国者,其亲戚死,聚柴积而焚之。熏
  则烟上,谓之登遐,然后成为孝子。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而未足为异也。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
  中时远也。”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
  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
  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
  为汝多知乎?”
  均,天下之至理也,连于形物亦然。均发均县,轻重而发绝,发不均也。均
  也,其绝也,莫绝。人以为不然,自有知其然者也。詹何以独茧丝为纶,芒针为
  钩,荆篠为竿,剖粒为饵,引盈车之鱼于百仞之渊、汨流之中;纶不绝,钩不伸,
  竿不挠。楚王闻而异之,召问其故。詹何曰:“臣闻先大夫之言;蒲且子之弋也,
  弱弓纤缴,乘风振之,连双鸧于青云之际。用心专,动手均也。臣因其事,放而
  学钓,五年始尽其道。当臣之临河持竿,心无杂虑,唯鱼之念;投纶沉钩,手
  无轻重,物莫能乱。鱼见臣之钩饵,犹沉埃聚沫,吞之不疑。所以能以弱制强,
  以轻致重也。大王治国诚能若此,则天下可运于一握,将亦奚事哉?”楚王曰:
  “善。”
  鲁公扈赵齐婴二人有疾,同请扁鹊求治。扁鹊治之。既同愈。谓公扈齐婴曰:
  “汝曩之所疾,自外而干府藏者,固药石之所已。今有偕生之疾,与体偕长;今
  为汝攻之,何如?”二人曰:“愿先闻其验。”扁鹊谓公扈曰:“汝志强而气弱,
  故足于谋而寡于断。齐婴志弱而气强,故少于虑而伤于专。若换汝之心,则均于
  善矣。”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
  如初。二人辞归。于是公扈反齐婴之室,而有其妻子,妻子弗识。齐婴亦反公扈
  之室,有其妻子,妻子亦弗识。二室因相与讼,求辨于扁鹊。扁鹊辨其所由,讼
  乃已。
  匏巴鼓琴而鸟舞鱼跃,郑师文闻之,弃家从师襄游。柱指钧弦,三年不成章。
  师襄曰:“子可以归矣。”师文舍其琴,叹曰:“文非弦之不能钩,非章之不能
  成。文所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应于器,故不敢发手而
  动弦。且小假之,以观其所。”无几何,复见师襄。师襄曰:“子之琴何如?”
  师文曰:“得之矣。请尝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
  成实。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弦以召黄钟,
  霜雪交下,川池暴冱。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宾,阳光炽烈,坚冰立散。将终,命
  宫而总四弦,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澧泉涌。师襄乃抚心高蹈曰:“微矣,
  子之弹也!虽师旷之清角,邹衍之吹律,亡以加之。彼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
  耳。”
  薛谭学讴于秦青,未穷青之技,自谓尽之;遂辞归。秦青弗止。饯于郊衢,
  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薛谭乃谢求反,终身不敢言归。秦青顾谓其友
  曰:“昔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欐,三日不
  绝,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逆旅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
  垂涕相对,三日不食。遽而追之。娥还,复为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喜跃抃舞,弗
  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赂发之。故雍门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遗声。”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
  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
  子期必得之。伯牙游于泰山之阴,卒逢暴雨,止于岩下;心悲,用援琴而鼓之。
  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曰:
  “善哉,善哉!子之听矣志想象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
  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不至弇山。反还,未及中国,道有献工人名偃师,
  穆王荐之,问曰:“若有何能?”偃师曰:“臣唯命所试。然臣已有所造,愿王
  先观之。”穆王曰:“日以俱来,吾与若俱观之。”越日偃师谒见王。王荐之,
  曰:“若与偕来者何人邪?”对曰:“臣之所造能倡者。”穆王惊视之,趋步俯
  仰,信人也。巧夫顉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
  适。王以为实人也,与盛姬内御并观之。技将终,倡者瞬其目而招王之左右待妾。
  王大怒,立欲诛偃师。偃师大慑,立剖散倡者以示王,皆傅会革、木、胶、漆、
  白、黑、丹、青之所为。王谛料之,内则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
  则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皆假物也,而无不毕具者。合会复如初见。王试废
  其心,则口不能言;废其肝,则目不能视;废其肾,则足不能步。穆王始悦而叹
  曰:“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诏贰车载之以归。夫班输之云梯,墨翟之
  飞鸢,自谓能之极也。弟子东门贾禽滑厘闻偃师之巧,以告二子,二子终身不敢
  语艺,而时执规矩。
  甘蝇,古之善射者,彀弓而兽伏鸟下。弟子名飞卫,学射于甘蝇,而巧过其
  师。纪昌者,又学射于飞卫。飞卫曰:“尔先学不瞬,而后可言射矣。”纪昌归,
  偃卧其妻之机下,以目承牵挺。二年之后,虽锥末倒眦,而不瞬也。以告飞卫。
  飞卫曰:“未也,必学视而后可。视小如大,视微如著,而后告我。”昌以牦悬
  虱于牖,南面而望之。旬日之间,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车轮焉。以睹余物,皆
  丘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蓬之簳射之,贯虱之心,而悬不绝。以告飞卫。飞卫
  高蹈拊膺曰:“汝得之矣!”纪昌既尽卫之术,计天下之敌己者,一人而已;乃
  谋杀飞卫。相遇于野,二人交射;中路矢锋相触,而坠于地,而尘不扬。飞卫之
  矢先穷。纪昌遗一矢;既发,飞卫以棘刺之端扌干之,而无差焉。于是二子泣而
  投弓,相拜于途,请为父子。克臂以誓,不得告术于人。
  造父之师曰泰豆氏。造父之始从习御也,执礼甚卑,泰豆三年不告。造父执
  礼愈谨,乃告之曰:“古诗言:‘良弓之子,必先为箕,良冶之子,必先为裘。’
  汝先观吾趣。趣如吾,然后六辔可持,六马可御。”造父曰:“唯命所从。”泰
  豆乃立木为途,仅可容足;计步而置,履之而行。趣走往还,无跌失也。造父学
  子,三日尽其巧。泰豆叹曰:“子何其敏也?得之捷乎!凡所御者,亦如此也。
  曩汝之行,得之于足,应之于心。推于御也,齐辑乎辔衔之际,而急缓乎唇吻之
  和,正度乎胸臆之中,而执节乎掌握之间。内得于中心,而外合于马志,是故能
  进退履绳而旋曲中规矩,取道致远而气力有余,诚得其术也。得之于衔,应之于
  辔;得之于辔,应之于手;得之于手,应之于心。则不以目视,不以策驱;心闲
  体正,六辔不乱,而二十四蹄所投无差;回旋进退,莫不中节。然后舆轮之外可
  使无余辙,马蹄之外可使无余地;未尝觉山谷之险,原隰之夷,视之一也。吾术
  穷矣。汝其识之!”
  魏黑卵以昵嫌杀丘邴章。丘邴章之子来丹谋报父之仇。丹气甚猛,形甚露,
  计粒而食,顺风而趋。虽怒,不能称兵以报之。耻假力于人,誓手剑以屠黑卵。
  黑卵悍志绝众,九抗百夫。节骨皮肉,非人类也。延颈承刀,披胸受矢,铓锷摧
  屈,而体无痕挞。负其材力,视来丹犹雏鷇也。来丹之友申他曰:“子怨黑卵至
  矣,黑卵之易子过矣,将奚谋焉?”来丹垂涕曰:“愿子为我谋。”申他曰:‘
  吾闻卫孔周其祖得殷帝之宝剑,一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奚不请焉?”来丹遂
  适卫,见孔周,执仆御之礼,请先纳妻子,后言所欲。孔周曰:“吾有三剑,唯
  子所择;皆不能杀人,且先言其状。一曰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
  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北
  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也,窃窃然有声,经物而物不疾
  也。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騞然而
  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此三宝者,传之十三世矣,而无施于事。匣而
  藏之,未尝启封,”来丹曰:“虽然,吾必请其下者。”孔周乃归其妻子,与斋
  七日。晏阴之间,跪而授其下剑,来丹再拜受之以归。来丹遂执剑从黑卵。时黑
  卵之醉偃于牖下,自颈至腰三斩之。黑卵不觉。来丹以黑卵之死,趣而退。遇黑
  卵之子于门,击之三下,如投虚。黑卵之子方笑曰:“汝何蚩而三招予?”来丹
  知剑之不能杀人也,叹而归。黑卵既醒,怒其妻曰:“醉而露我,使人嗌疾而腰
  急。”其子曰:“畴昔来丹之来,遇我于门,三招我,亦使我体疾而支强,彼其
  厌我哉!”
  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铻之剑,火浣之布。其剑长尺有咫,练钢赤刃;
  用之切玉如切泥焉。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
  之,皓然疑乎雪。皇子以为无此物,传之者妄。萧叔曰:“皇子果于自信,果于
  诬理哉!”


长洲区13327798946: 列子汤问 - 搜狗百科
答琪锋克:[答案] 《列子·汤问》的作者是列御寇 列子,名寇,又名御寇(又称“圄寇”“国寇”),相传是战国前期的道家人物,郑国人,与郑缪公同时.其学本于黄帝老子,主张清静无为.后汉班固《艺文志》“道家”部分录有《列子》八卷,早已散失.今本《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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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洲区13327798946: 列子.汤问 讲述了什么一则传说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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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洲区13327798946: 《列子 汤问》 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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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洲区13327798946: 《列子.汤问》资料 -
答琪锋克: 《列子·汤问》是_列子_所辑注,里面具有许多_民间故事、寓言和神话传说列子》这部书的作者,旧本题周列御寇撰.《汉书·艺文志》道家有《列子》,班固自注曰:“名圄寇,先庄子,庄子称之.”现存的《庄子》书中二十二次提到列子,分别见于《迫遥游》、《应帝王》、《至乐》、《达生》、《田子方》、《列御寇》、《让王》诸篇,有时尊称他为子列子,有时称他为列子,有时直呼其名,作列御寇,或御寇,{上御下示}、御、图三字古音全同,当可通用,因此,《庄子》中的列御寇,即班固所说的列圄寇.

长洲区13327798946: 《列子.汤问》选自于什么? -
答琪锋克:[答案] 列子·汤问》是_列子_所辑注,里面具有许多_民间故事、寓言和神话传说《列子·汤问》的作者是列御寇 列子,名寇,又名御寇(又称“圄寇”“国寇”),相传是战国前期的道家人物,郑国人,与郑缪公同时.其学本于黄帝老子,主张清静无为...

长洲区13327798946: 列子·汤问中有哪些故事? -
答琪锋克: 《愚公移山》 《夸父逐日》 《两小儿辩日》 《薛谭学讴》 《伯牙鼓琴》(《高山流水》) 《纪昌学射》 《妻不识夫》 《周穆王西巡》 《造父驾车》 《疑邻盗斧》 《扁鹊治病》

长洲区13327798946: 《列子·汤问》部分译文帮忙翻译:均,天下之至理也,连于形物亦然.均发均县,轻重而发绝,发不均也.均也,其绝也,莫绝.人以为不然,自有知其然... -
答琪锋克:[答案] 均是天下最高的准则,涉及到有形的物体也是这样.均匀的头发能悬挂 均匀的物体,有轻有重而头发断绝,就是因为不均匀... 大王治理国 家如果也能这样,那天下就可以在你的手掌上运转,还会有什么做不到的事 情呢?”楚王说:“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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