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中06年左右有一篇文章,讲的是父爱的

作者&投稿:妫要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记得<<读者>>2005年好像有一期有一篇非常感人的文章......~

故事会上也有

我是一个孤儿,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结果,也许是男欢女爱又不能负责的产物。
是哲野把我拣回家的。

那年他落实政策自农村回城,在车站的垃圾堆边看见了我,一个漂亮的,安静
的小女婴,许多人围着,他上前,那女婴对他璨然一笑。他给了我一个家,还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名字,陶夭。后来他说,我当初那一笑,称得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哲野的一生极其悲凄,他的父母都是归国的学者,却没有逃过那场文化浩劫,
愤懑中双双弃世,哲野自然也不能幸免,发配农村,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劳燕分飞。他从此孑然一身,直到35岁回城时拣到我。

我管哲野叫叔叔。

童年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不愉快。只除掉一件事。

上学时,班上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骂我“野种”,我哭着回家,告诉哲野。第二
天哲野特意接我放学,问那几个男生:谁说她是野种的?小男生一见高大魁梧的哲野,都不敢出声,哲野冷笑:下次谁再这么说,让我听见的话,我揍扁他!有人嘀咕,她又不是你生的,就是野种。哲野牵着我的手回头笑:可是我比亲生女儿还宝贝她。不信哪个站出来给我看看,谁的衣服有她的漂亮?谁的鞋子书包比她的好看?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面包,你们吃什么?小孩子们顿时气馁。

自此,再没有人骂我过是野种。大了以后,想起这事,我总是失笑。

我的生活较之一般孤儿,要幸运得多。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书房。满屋子的书,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书桌,有太阳
的时候,他专注工作的轩昂侧影似一副逆光的画。我总是自己找书看,找到了就窝在沙发上。隔一会,哲野会回头看我一眼,他的微笑,比冬日窗外的阳光更和煦。看累了,我就趴在他肩上,静静的看他画图撰文。

他笑:长大了也做我这行?

我撇嘴:才不要,晒得那么黑,脏也脏死了。

啊,我忘了说,哲野是个建筑工程师。但风吹日晒一点也无损他的外表。他永
远温雅整洁,风度翩翩。断断续续的,不是没有女人想进入哲野的生活。

我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哲野差点要和一个女人谈婚论嫁。那女人是老
师,精明而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那脸上的笑象贴上去的,哲野在,她对我笑得又甜又温柔,不在,那笑就变戏法似的不见。我怕她。有天我在阳台上看图画书,她问我:你的亲爹妈呢?一次也没来看过你?我呆了,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啧啧两声,又说,这孩子,傻,难怪他们不要你。我怔住,忽然哲野铁青着脸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什么也不说就回房间。

晚上我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哲野走进来,抱着我说,不怕,夭夭不哭。

后来就不再见那女的上我们家来了。

再后来我听见哲野的好朋友邱非问他,怎么好好的又散了?哲野说,这女人心
不正,娶了她,夭夭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邱非说,你还是忘不了叶兰。八岁的我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大了后我知道,叶兰就是哲野当年的女朋友。

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哲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包括让我顺利健康的度过青春
期。

我考上大学后,因学校离家很远,就住校,周末才回家。

哲野有时会问我:有男朋友了吗?我总是笑笑不作声。学校里倒是有几个还算
出色的男生总喜欢围着我转,但我一个也看不顺眼:甲倒是高大英俊,无奈成绩三流;乙功课不错,口才也甚佳,但外表实在普通;丙功课相貌都好,气质却似个莽夫……

我很少和男同学说话。在我眼里,他们都幼稚肤浅,一在人前就来不及的想把
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太着痕迹,失之稳重。

二十岁生日那天,哲野送我的礼物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这类零星首饰,哲野
早就开始帮我买了,他的说法是:女孩子大了,需要有几件象样的东西装饰。吃完饭他陪我逛商场,我喜欢什么,马上买下。

回校后,敏感的我发现同学们喜欢在背后议论我。我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自己
的身世,已经习惯人家议论了。直到有天一个要好的女同学私下把我拉住:他们说你有个年纪比你大好多的男朋友?我莫名其妙:谁说的?她说:据说有好几个人看见的,你跟他逛商场,亲热得很呢!说你难怪看不上这些穷小子了,原来是傍了孔方兄!我略一思索,脸慢慢红起来,过一会笑道:他们误会了。
我并没有解释。静静的坐着看书,脸上的热久久不褪。

周末回家,照例大扫除。哲野的房间很干净,他常穿的一件羊毛衫搭在床沿
上。那是件米咖啡色的,樽领,买的时候原本看中的是件灰色鸡心领的,我挑了这件。当时野笑着说,好,就依你,看来小夭夭是嫌我老了,要我打扮得年轻点呢。

我慢慢叠着那件衣服,微笑着想一些零碎的琐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哲野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走路步履轻捷生风,偶尔还
听见他哼一些歌,倒有点象当年我考上大学时的样子。我纳闷。

星期五我就接到哲野电话,要我早点回家,出去和他一起吃晚饭。

他刮胡子换衣服。我狐疑:有人帮你介绍女朋友?哲野笑:我都老头子了,还
谈什么女朋友,是你邱叔叔,还有一个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会你叫她叶阿姨就行。我知道,那一定是叶兰。路上哲野告诉我,前段时间通过邱非,他和叶兰联系上了,她丈夫几年前去世了,这次重见,感觉都还可以,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准备结婚。

我不经心的应着,渐渐觉得脚冷起来,慢慢往上蔓延。

到了饭店,我很客观的打量着叶兰:微胖,但并不臃肿,眉宇间尚有几分年轻
时的风韵,和同年龄的女人相比,她无疑还是有优势的。但是跟英挺的哲野站在一起,她看上去老得多。

她对我很好,很亲切,一副爱屋及乌的样子。

到了家哲野问我:你觉得叶阿姨怎么样?我说:你们都计划结婚了,我当然说
好了。

我睁眼至凌晨才睡着。

回到学校我就病了。发烧,撑着不肯拉课,只觉头重脚轻,终于栽倒在教室。
醒来我躺在医院里,在挂吊瓶,哲野坐在旁边看书。
我疲倦的笑:我这是在哪?哲野紧张的来摸我的头:总算醒了,病毒性感冒转
肺炎,你这孩子,总是不小心。我笑:要生病,小心有什么办法?

哲野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每每从昏睡中醒来,就立即搜寻他的人,要马上
看见,才能安心。我听见他和叶兰通电话:夭夭病了,我这几天都没空,等她好了我跟你联系。我凄凉的笑,如果我病,能让他天天守着我,那么我何妨长病不起。

住了一星期院才回家。哲野在我房门口摆了张沙发,晚上就躺在上面,我略有
动静他就爬起来探视。

我想起更小一点的时候,我的小床就放在哲野的房间里,半夜我要上卫生间,
就自己摸索着起来,但哲野总是很快就听见了,帮我开灯,说:夭夭小心啊。一直到我上小学,才自己睡。

叶兰买了大捧鲜花和水果来探望我。我礼貌的谢她。她做的菜很好吃,但我吃
不下。我早早的就回房间躺下了。

我做梦。梦见哲野和叶兰终于结婚了,他们都很年轻,叶兰穿着白纱的样子非
常美丽,而我这么大的个子充任的居然是花童的角色。哲野愉快的微笑着,却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清晰的闻到新娘花束上飘来的百合清香……我猛的坐起,醒了。半晌,又躺回去,绝望的闭上眼。

黑暗中我听见哲野走进来,接着床头的小灯开了。他叹息:做什么梦了?哭得
这么厉害。我装睡,然而眼泪就象漏水的龙头,顺着眼角滴向耳边。哲野温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去划那些泪,却怎么也停不了。

这一病,缠绵了十几天。等痊愈,我和哲野都瘦了一大圈。他说:还是回家来
住吧,学校那么多人一个宿舍,空气不好。

他天天开摩托车接送我。脸贴着他的背,心里总是忽喜忽悲的。

以后叶兰再也没来过我们家。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确信,叶兰也和
那女老师一样,是过去式了。

我顺利的毕业,就职。

我愉快的,安详的过着,没有旁骛,只有我和哲野。既然我什么也不能说,那
么就这样维持现状也是好的。

但上天却不肯给我这样长久的幸福。

哲野在工地上晕到。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我痛急攻心,却仍然知道很冷静的
问医生:还有多少日子?医生说:一年,或许更长一点。

我把哲野接回家。他并没有卧床,白天我上班,请一个钟点看护,中午和晚
上,由我自己照顾他。
哲野笑着说:看,都让我拖累了,本来应该是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我也笑:男朋友?那还不是万水千山只等闲。

每天吃过晚饭,我和哲野出门散步。我挽着他的臂。除掉比过去消瘦,他仍然
是高大俊逸的,在外人眼里,这何尝不是一幅天伦图,只有我,在美丽的表象下看得见残酷的真实。我清醒的悲伤着,我清晰的看得见我和哲野最后的日子一天天在飞快的消失。

哲野很平静的照常生活。看书,设计图纸。钟点工说,每天他有大半时间是耽
在书房的。

我越来越喜欢书房。饭后总是各泡一杯茶,和哲野相对而坐,下盘棋,打一局
扑克。

然后帮哲野整理他的资料。他规定有一叠东西不准我动。我好奇。终于一日趁他不在时偷看。

那是厚厚的几大本日记。
“夭夭长了两颗门牙,下班去接她,摇晃着扑上来要我抱。”
“夭夭十岁生日,许愿说要哲野叔叔永远年轻。我开怀,小夭夭,她真是我寂寞
生涯的一朵解语花。”
“今天送夭夭去大学报到,她事事自己抢先,我才惊觉她已经长成一个美丽少
女,而我,垂垂老矣。希望她的一生不要象我一样孤苦。”
“邱非告诉我叶兰近况,然而见面并不如想象中令我神驰。她老了很多,虽然年
轻时的优雅没变。她没有掩饰对我尚有剩余的好感。”
“夭夭肺炎。昏睡中不停喊我的名字,醒来却只会对我流眼泪。我震惊。我没想
到要和叶兰结婚对她的影响这样大。”
“送夭夭上学回来,觉得背上凉嗖嗖的,脱下衣服检视,才发现湿了好大一片。
唉,这孩子。”
“医生宣布我的生命还剩一年。我无惧,但夭夭,她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死后,
如何让她健康快乐的生活,是我首要考虑的问题。”
……

我捧着日记本子,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原来他是知道的。

再过几天,那叠本子就不见了。我知道哲野已经处理了。他不想我知道他知道
我的心思,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哲野是第二年的春天走的。临终,他握着我的手说:本来想把你亲手交到一个
好男孩手里,眼看着他帮你戴上戒指才走的,来不及了。

我微笑。他忘了,我的戒指,二十岁时他就帮我买了。

书桌抽屉里有他一封信,简短的几句:夭夭,我去了,可以想我,但不要时时
以我为念,你能安详平和的生活,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叔叔。

我并没有哭得昏天黑地的。

半夜醒来,我似乎还能听到他说:夭夭小心啊。

在书房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罐,很古朴趣
致,我拿出来,洗干净,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到这时,我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


这是全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此诗为唐代铜官窑瓷器题诗,作者可能是陶工自己创作或当时流行的里巷歌谣。1974-1978年间出土于湖南长沙铜官窑窑址。见陈尚君辑校《全唐诗补编》下册,《全唐诗续拾》卷五十六,无名氏五言诗,第1642页,中华书局,1992年10月版

《花开不败》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写,准确地说不知道用怎样的文字把这一年的心情完整地串起来,让它们如绚丽的水晶不失原味地挂在那儿,让你们分享,让你们明白。写下这个热的要命的八月的第一个字符的时侯,我突然注意到窗外成片绽放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红的,黄的,粉白的,澄蓝的,花花绿绿地漾在一起,满目漂亮的色彩。天啊,这些花是什么时侯开放的呢?这样如火如荼的势头应该不会是只有几天的时间吧。
我不知道这一年里这些花儿是不是也是这样漂亮地开放着,如果是,我想我应该感谢它们。我嗅得出空气里有许多甜美的味道,有一个很美丽的词突然冒出来:花开不败!
花开不败。
花开不败啊!
我想我终于可以平静下来,告诉你们这一年里发生的许许多多故事,我想无论将来再发生什么事情,这一年里的点点滴滴、滴滴点点,我是再也不会忘记了。
高三开始的前一个星期,开了一次家长会。
那是一次很严肃的家长会,一次没有人缺席,甚至没有人迟到的家长会。老师在那次会议上调动起 了家长几乎所有的情感。高三的重要性自是不用多言的,所谓“成也高三,败也高三”,无论过去孩子们多么辉煌,也不论他们多么失败,班主任那么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竟然靠在讲台边上一讲就是斗志昂扬的两个小时,无非是让我们相信,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奇迹或恶果,都会在这一年里戏剧般地粉墨登场。
学校为了让每个学生清楚地了解自己在班级、年级,甚至在区里、全市的排名位置,精心制作了一张高一高二的各科成绩排名表。现在想起来,我不得不承认,那张表真是做得太细致了。每一门成绩的总分、标分名次,与年级里的均分对比情况,甚至还有精心设计的由此得出的成绩曲线走势图,最后还附带综合名次的具体分析。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一张纸,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父亲是阴着脸从学校回来的,情况如我所估计的一样不容乐观:年级排名290 名。可怕的位置。
“还有希望的。老师说的,什么都是有可能的。”父亲说他是相信我的,然而我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相信自己一次。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是过了河的卒子,不能回头。
我唯有扬鞭策马,奋起直追,才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老师,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
十一年漫漫的准备期,终于到了要拉开战幕,拼命一战的时刻了。我必须和我的散漫、不负责任的过去说再见。
我在已输得一败涂地的情况下仓促应战,然而战斗已经开始了,躲都躲不掉。 高三真的很不一样。
如果说高三题海战术的可怕还没有在这位恶魔登场伊始显露出来的话,那么高三所带来的改变首先是心理上的。你的脑子 中始终会有一根弦紧紧地绷在那儿,它无时不在、无刻不在。上枯燥的英语课,你的思绪悠悠然地飘到窗外浮想联翩的时侯;做计算量大得要命的纯属练耐心的“超级低级”数学题,你动了一丁点儿想参考一下别人答案的念头的时侯;深夜 12 点强迫自己坐在桌前背长得绕舌的“人民民主专政”涵义的时侯,那根弦“嘣”的就来了个震耳聋:“高三了,怎么能这么堕落!”然后,整个人就一激伶,紧跟着心脏狂跳不止,马上强打精神,继续应战。
对于高三来说,写文章绝对是一件奢侈又浪费的事情。一拿起笔,脑子里的那根弦就嗡嗡作响,口气、 笔调,甚至字迹都是陌生的,生疏得像在抄写单词,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不得不佩服高三的强大动力,书桌里的催稿单越积越多,我收拾起钢笔和稿纸,毅然地和它们说再见。那只雕着好看的龙纹的银白色钢笔太沉重,我拿起来的时侯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我决定放弃。
在高三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几乎每个人都 踌躇满志地跃跃欲试,每个人都魄力异常得非复旦交大不进。我在床头贴上了一张“杀进复旦”的特大标语,在每天早起和入睡前都大喊几遍,以增加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信心。所有的梦想都在高考的压力下抽象成了自己认定的那座神圣学府。当时一听到关于复旦的一切消息,就立即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在那所学堂耀眼的光环下黯然失色。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290 名的分数和复旦的巨大差距,周围的同学们似乎也没有意识到那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可怕阵势。我们固守着心中的梦想,祥林嫂般地嚷嚷着“我要××”,那种心理和由此制造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是不到高三的人所不能体会的。

来自高三的第一次真正较量很快来临了。
第一学期的期中测验,一次我们认为已经准备好却被杀得惨不忍睹的考试。
我们的排名就如同老师先前所预言的那样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班里许多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同学如同一匹匹的黑马,一下子让大家大跌眼镜。起起浮浮,窜上滑下之间,许多人开始变得实际起来。北大的校门的确艺术得够格,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在那儿感受高雅的,粥少僧多的尴尬让每个高三生在现实与梦想的巨大落差前狼狈不已。
我是极少数仍抱着幻想不放的人。请注意我用的是“幻想”一词,也就是那种在当时看来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按理说,我这种在高一高二不争气地徘徊在二、三百名之间,而在高三已开始 1/4,却仍是保持小幅盘长势头的人对复旦这样一所全国顶尖的学府是不应该在产生任何幻觉的。可是天晓得我当时怎么就会有如此一种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我固执地抱着“每考一次,前进 50”的念头,痴痴地盘算,傻傻地得意。
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正是由于当初自己那种吓人的乐观,才有了执著下去的动力,才使绝对不可能的事逐渐地一步步闪现出希望的曙光。
用残酷的事实去挫败年轻人原本就不堪一击的脆弱的自信,是高三向我们抛出的第一道杀手锏。
心理防线的牢固程度是能否在这场战争中战胜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执著得有些傻气的劲头竟有如此大的魔力,只是一味地坚持“复旦”那个守了 11 年的抽象名字,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要用什么样的代价去交换这个儿时就有的美丽的概念,只是紧紧地跟着它,一遍遍地默念它。
我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用自己的狂妄换来了一丁点的优势,其实我没有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我去找班主任谈了一次,那个长的娇小可爱的小女人味十足的老师一见我就柔柔地说:“这次考得不错,下次保持。华政可以冲一冲。”我到现在还想不通自己当时怎 么就那么斩钉截铁,胆大妄为:“我要考复旦。”一向淑女气十足的老师竟也掩饰不住地张开了“○”字形的嘴巴,好在她很快顾及到我的感受,继而柔柔地说: “那你可要再努力一些啊。不过,有希望的,有希望的。”我傻傻地咧开嘴笑。桌上有一束玫瑰开得正艳,红得像要滴出水来,朝气蓬勃地向上舒展着。阳光斜斜地射进来,照得初秋的办公室里一阵暖意。
现在想起来,那个老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了我多大的动力。且不说她的话里到底有多少肯定的成分,但那句“有希望的”却如同一盏明亮的花灯,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始终不远不近地悬在我的脑子里,连带着那天桌上玫瑰香甜的味道,让我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接下去的日子开始变得越来越平淡,越来越简单,单一的重复。
每天早晨,我气喘吁吁地冲进那间坐得扑扑满的教室,放书包,拿练习,开始演算。那一日一日相似却又不太相同的日子现在想来已经抽象成了总是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黑板上一直擦不干净的公式、习题,老师一句句发自肺腑的叮咛和永远飘浮在空气里的悉悉窣窣的粉笔屑。
男生们的头发总是乱蓬蓬地一根根杵在那儿,女孩子们所有的漂亮衣服也都被简化成了整齐划一的清一色的校服。我们偶尔也会从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乱七八糟的纸堆里抬起目光涣散的眼睛,瞅一眼黑板上新近抄出的交多少钱、买什么书之类的歪歪斜斜的通知。日子就这样在平平淡淡的点滴中流走。
班里同学的幽 默细胞在这种单纯的环境中被训练得异常尖锐,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小事一旦被抓住了,就立即被夸张地扩大再扩大,然后引来全体的轰动。某作家的一篇关于“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的文章,竟然引来了全班同学拍桌子大笑、拆桌腿敲打的疯狂举动。老师说,这是一种高三综合症的表现。因为我们的生活太单一了,因此,任何一点能激得起涟漪的东西都会给我们带来不可估量的快乐。

高三的体育课是学校规定的唯一不能被侵占的课,男生们经常在课上打篮球打到毛衣都能拧出水来,女生们则在一边踢毽子、跳皮筋,逍遥快活。
每 周五下午两节课后的短暂时光被我们定为“游戏日”。我们绞尽脑汁拼命地往学校带东西玩。有一种“弹硬币”的小儿科游戏,特别受到我们的青睐。弄几个一角、 一元的硬币放在桌上,用几块橡皮搭起来做球门,不管男生女生全趴在桌上大叫大笑,煞有介事地玩得不亦乐乎。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已经举行过成人仪式的我们怎么会这样的容易满足,笑起来怎么就这样歇斯底里。
“玩的时侯就拼命地玩,学习的时侯就拼命地学习。”是我们高三生信奉的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老师向我们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没有像别的书上写的同学之间那样勾心斗角,大家在一起的时 侯总是快快乐乐的,无论多么苦,多么无聊,我知道,至少还有和我站在同一条战壕里的兄弟。没有那种在学校里装着玩,在家拼命用功的学生,因为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准备那些虚伪的东西,没有人愿意那样做,坦白地说,是不屑去做。
后来有一天,不知是谁在教室里插了一捆新鲜的百合,粉白的那种香水百合。那一整个秋季,教室里始终萦绕着百合恬静的味道。我们就不经心地在淡淡的甜香里一日复一日地演算,没有人去刻意注意那捆恬然的百合,但它和它的味道却真真实实地深深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准确地表达那一阶段自己的感觉,可能是“踏实”吧。我依旧在每天早起和晚睡的时侯大喊一句“杀进复旦”,但却不再一遍又一遍地将“复 旦”挂在口头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将梦想收藏在心底,用各自的方法尽最大的可能努力着。进步和荣誉这些缥缈的东西都是我们不能抓住的,只有这一天一天实实在在的日子是我们可以看到并握有的。我看得见我的同学们和我自己在这一天天质朴的日子中真实的努力,我的成绩就在这种踏实感中稳步攀升,一点一点不快也不慢地前进。这种感觉,现在想起来,真是很好。
高三第二学期的日子较之第一学期的平静有了较大的改变,增添了许多躁动与不安的成分。
第一轮对知识的疏理和第二轮对综合题的系统掌握已经告一个段落,第三轮紧张的考试和题海战术的轰炸接踵而至。
那真是一段难以形容的日子。
课表改成了“语语数数外外+1+1 自修自修”这样可怕的形式。老师上课通常不再帮我们概括什么,只是发下一叠一叠的各科模拟卷当堂测验。我不知道老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考卷,每个区的每种卷子我们都要做一遍、分析一遍,再抽查一遍。还有别的市的,全国的各类统考卷,以及历届的高考卷,甚至连那些不知名的学习报上的怪试题也被老师无一遗漏地搜罗下来给我们做。一节课的就小测验,两节课连在一起的就大测验,全年级统一的自修课就模拟考。所有的考卷都是算分的,老师来不及批的小测验就让同学互相交替着批。分数于是成了这个冬春交替的忽冷忽热的季节里的最刺激人又最不值钱的东西。
那真是一种强有力的刺激。
自己的实际分数和 原先所设想的是一个刺激;别人的分数和自己的分数一比较又是一个刺激,而几次分数排成的总趋势则是最大的刺激。我在这一天几个的刺激中渐渐变得异常麻木,刀枪不入,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再重头收拾就山河”,在惨不忍睹的失败中锻炼和血吞牙的勇气和毅力,变得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坚强。
那是高三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日子。
考试和分析成了生活中的全部内容。算时间做卷子、订正、分析,根据错题再做练习,反反复复,复复反反。我们将“今天回去做n张卷子”改成“今天回去把这本书做掉”,将睡觉的时间一拖再拖,将叫醒的闹钟越拨越早。
每天背n个单词,每天做n张考卷,每天完成n份订正。计划表上涂得密密麻麻,每完成一样就用彩笔划去一样。那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杠杠和考卷上红艳艳的大叉叉,滴零滴落地洒满了每一个黄昏和早晨,铺满了学校和家庭那条唯一看得见漂亮花朵的小路。
像山一样高的发黄的纸页,浸在发霉的空气里缓缓地挪动。有时候在家背书背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书都想扔到窗外去。可是,只要默念几遍“复旦”马上就会平静下 来。我载着沉重的脑袋、空白的心,甘心情愿地埋在那间要馊掉的屋子里一遍遍地“之乎者也,abcd”,执著啊执著,我不明白我这么一个散漫惯了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正襟危坐,感天动地。
到如今,我坐在空调房里惬意地整理着高三一年的书籍,仍是佩服自己当时的毅力和勇气。几大本密密麻麻写 满批注的笔记,半米高的每张都仔仔细细做、仔仔细细订正和分析的考卷,还有一本字典一样厚 16 开的数学经典习题,每道题竟都有四、五种解法,被看了不下 10 遍以上。在那个冷得要命的冬日和气候怪异的春天里,我用龟裂的双手和粗糙的笔迹一个字一个字、一道题一道题地编织着心中那个神圣又唯一的梦想。我想这就是高三所带给我的影响与改变吧。
成长是憧憬和怀念的天平
当它倾斜得颓然倒下时
那些失去了日光的夜晚该用怎样声音去抚慰。 ——高晓松
老狼的歌我很喜欢,在那一段日子里,老狼让我安静,让我释然。我想如果要用一个人的歌声去给我的高三配乐,老狼的,很合适。平静下藏着波澜的声音。
我带着 290 名的耻辱,用一种破釜沉舟的心情和现实作最后的搏斗。我仔细审视了一下手中的砝码,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努力。我想,每个曾今拚搏过的高三盛都体味过这种拦截掉所有退路的狭隘的美丽,都是在用心在感受最后的心情里的那种悲壮情怀。
填志愿是一件要命的事情,远比我设想的要复杂,让人受不了。
我以为我会潇洒地在第一志愿填上“复旦大学”的字眼,然后得意地继续我的梦想。我甚至设想了假如父母反对或老师不赞成,我会用怎么样的话语去填塞,用怎样的言辞去反驳。然而,那都是填志愿以前的想法了。“以为”的事情往往和事实不符,“以为”是“以为”,“现实”是“现实”。
而事实上,填志愿这一过程,的确成为了我的高三历程中最为波折的一件大事。
老师反复强调一定要根据以前几次重大考试的分数和排名以及高一高二的一切表现来衡量自己的位置,我的信心于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排序和比较中消失殆尽。我行吗,我可以吗?在“杀进复旦”的横幅前我的回答一次比一次底气不足,细弱的声音在残酷的现实里被搅得支离破碎。
曾经看到一位前辈在她的文章里写:“信任和怀疑是架跷跷板。信任自己的心有多沉重,怀疑自己的念头就会不由自主地被翘得有多高。”真是这样。高三生活的每一次考试告诉你永远不要去保证什么,也不要去轻易地肯定什么。没有人可以肯定地说:“我的语文一定 120 以上。”也没有人敢拍胸脯保证:“数学一定是我的强项。”
老师们原本鼓励的态度在这个时候全都来了个 180 度的大转弯。他们找你谈话,用升学率,用前几届惨不忍睹的失败例子想方设法地让你害怕,让你体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毛骨悚然。
“保守,保守,再保守些。”成了填报志愿的首要原则。
我的处境有些令人绝望。全家上下的那点可怜的背景不足以引起任何能人慈爱的眷顾,自己的成绩又软弱得没有一点呐喊的能力。纵是大半年的努力换来了年级前 80 名的稍稍靠前的位置,但在前几年 290 的阴影和复旦这道高不可攀的门槛前也变得怅然无力起来。开始不断地有同盟者退出来。他们中有的因为某所次一点好的学校的五分的承诺,有的因为父亲认识某所高校的灵魂性人物,还有的因为被老师们的软磨硬缠弄得晕头转向,总之,他们都放弃了。
我一下子变得孤立无援起来。父亲甚至背着我去华政领了一张 10 分的加分表格,整日没完没了地向我陈述学法律的无量前途。最后,甚至连校长也发话了:“你考复旦,只有 30%的希望。要考虑清楚啊。”
那几日我的神经变得空前脆弱起来,在难以企及的的梦想与相对保险的退步中飘忽不定,犹豫不决。一位华政的学长竟然用这样的话安慰我:“先填我们学校吧。要是真的考了很高的分数,大不了坐到复旦门口去哭一场嘛!”
于是,我选择放弃。我不敢让复旦如同一个美丽的童话一样仅仅存在于口头,我不敢用不自信的鸡蛋去碰一下那块坚硬无比的石头。我无法忍受万一失败所带来的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绝望。我在全票赞成的欢呼声中,颤颤抖抖地写下了那所我想也没有想过的学校的名字,任“背叛”的字眼在脑中炸开。
交掉表格后,我一个人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偷偷地跑到复旦的校园里去坐了一个下午,去哀悼我梦想的破灭。
复旦真漂亮啊。铺天盖地的杜鹃安静地在校园里醉人地开放,恰到好处地映衬着如我想象中的肃穆、神圣的复旦校园。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一个做了 12 年的梦就这样被一张薄薄的纸所彻底打碎,我不甘心高三这一年来日日不顾一切的拚搏就这样被一句“保险”的理由而葬送。我知道没有什么可以替代复旦在我心中 的那种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真的以高分进了其他学校的任何一个系,那种遗憾又岂是坐到复旦门口去大哭一场所能排谴的呢?
我知道那一个燥热无比的星期天下午,对我而言意味着一种执著意念的胜利。现在想起来,那一个下午的宁静美丽的复旦,帮助我做出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多么重要的决定。
我终于还是在所有人差异的目光下要回了我的那张志愿表,郑重地在表格上工工整整地填上了“复旦大学”那四个令我激动的大字。那真是我 12 年来写的最舒服的,最漂亮的四个字。这四个字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凭自己的意愿所做出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是体现我人生最初分量的一个决定。
我要我所要的,纵使是在现实面前被撞得头破血流,纵使是在高考场上输得一败涂地,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正如学生,败在考场上。

接下去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书写的地方了。交掉了志愿表的我们,没有什么再值得去劳心伤神的东西,读好书,做好卷子,放松一下心情,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那被无数人称之为黑色的三天,我以为紧张是有的,但对于身经百战的我们来说,当它是一次特殊的模拟考,坦然面对就可以了。我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超级地冷静,心不慌手不抖地就做完了所有的考卷,交上了我 12 年中最最重要的一份答卷。
最后一门考的是综合,我最后一个交的卷,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监考老师露出难得的微笑:“考完了?”“嗯。我的高中结束了。”走出考场的时候,脚有一点发软,脑子里面嗡嗡作响。整个身子像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的瘫作一团。疲倦像小山一样的压过来,我累了,真的累了。交掉了考卷,仿佛交走了半生的嘱托。
三百多个饱含汗水与泪水的日日夜夜呀!
排山倒海的感觉涌过来,把我无声无息地淹没。

拿到复旦的通知书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去看了那间熟悉的教室。五楼南边走廊向里走的最后一间屋子,高三一年的青春从这里流走。讲台上的玻璃瓶里意外地插着一束淡紫色的勿忘我,嫩绿的小碎花瓣零星地点缀其中,轻轻地在风里摇曳。
我和我的朋友们就在这样一间一年四季都有花朵绽放的屋子里共同走过了一段最最艰苦的岁月。现在,他们中间有的去了北京,有的去了南京,或是留在了上海的某一个遥远的角落。我想得起我的同学们把头埋在乱七八糟的草稿纸里演算水的张力的情景,我想得起我把脚跷在前座的凳子上叽哩呱啦地背政治的情景,我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小屋子里曾经那么真实地上演过的每一个饱含酸甜苦辣的小故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它们都是我难忘的高三一年的最好见证。

我们都曾经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相聚在这里,现在,每个人又不得不为了新的目标而各奔前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毕业晚会上许多男生都留下了眼泪,欢乐也好,痛苦也罢,毕竟这一段的真实是我们共同携手走过的最初有分量的人生。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
曾陪她们开放。
记得曾经极喜欢一部叫《十六岁的花季》的电视剧。名字取得真好。
花季烂漫啊。
烂漫花季。
高三的三百多个日日夜夜里的一点一滴,也正如一朵一朵姹紫嫣红的小花,开在每个人的心里。也许不是每朵花都美丽得惊天动地,不是每朵花都香艳得惊世骇俗,也并非每朵花都能结出丰硕的果实。但那些花儿的确真真实实地在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绽放过一回,也确确实实留下过一些花开的甜香。这些花儿的影子连同高三带给我们的是今天我们用来看世界的一双成熟的眼睛,这份刻骨铭心会影响着我们今后在人生路上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决定。
花儿开过了。我们承认也好,忽略也罢,只要花开,就会不败。
有些故事还没有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还在开吧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后记:高三一年的故事终于讲完了,有点乏,感觉还是有一些力不从心。 很长时间以来都在想应该用一种怎样的文字准确地把我这一年的感触生动地写出来,让他们作为一种纪念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出来。
说实话,我是一个很顺利的小孩,小学直升初中,初中又直升高中,几乎没有受到什么磕碰就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所以,高考对于什么也没有经历过的我来说就更多了别一种滋味在心头。我用心去感受这一年中的点点滴滴,以一种虔诚的态度去接受高三所带给我的挫败与奖励。我想,这是一场难得的洗礼,是一段珍贵无比的经历。
文字还是有一些苍白,不知道大家看了文章能不能获得一种感同身受的体会。如果有哪怕一丁点的认同,我想,我就很满足了。
花开不败,花开不败啊。
还会有很多的精彩去等着我实现,有许多像高三一样的经历等着我去体会。所有的故事都是边走边唱。

父亲的爱有多长

她对父亲的记忆是从五岁开始的,那天晚上,父亲和母亲吵架。她被吵醒后眼睛还模糊着,从自己卧室走出来,迎面飞来一只杯子正好打在她额角上。鲜红的血流了下来,他还没有哭,母亲已经吓得大哭起来。父亲也慌了,愣了片刻才反过神来。慌忙的抱起她往外跑;医院离家大约有十几公里的路程,父亲一路飞奔,不断的有水珠落在他的脸上。而且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声音轻柔而且急切。他故意不理他,身体软软的摊在父亲暖暖的怀里。父亲急了:“丫丫,你可别吓我…”丫丫猛地用手扳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耳边轻声说:“爸爸以后别再和妈妈吵架,好吗?”

“哧”父亲笑了,笑着有哭了。他说:“丫丫,以后不许再吓爸爸”。此时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把孩子搂得更紧了。从那以后,父亲果然没有和母亲在吵过架;那一年丫丫5岁,父亲35岁。

进入青春期的时候,丫丫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课桌的抽屉里常常有男孩子偷偷放进去的纸条。那一天,他慌慌地拿起书包上学,书包掉了,书本散落一地;父亲蹲在地上帮她捡书,一张纸条悠悠的丛书里掉出来,上面写着“星期天一起去郊游,我等你”。纸条的主人是他一直暗恋的男生。父亲将纸条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她脸红心跳,低眉垂眼不敢看父亲。父亲却什么也没说,把纸条折叠好重新颊进去。

那天,丫丫骑车跑了20多公里,到郊外和那个男生汇合,路上天突然变了,雷鸣电闪,暴雨如注。他冒雨赶路到约定的地点却空无一人。一个人站在荒郊野外,满怀的热情被雨水一点点的浸湿了。失望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终于她忍不住哭了,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丫丫别怕,爸爸来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对学校的男生动过心;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父亲那样高大、俊伟、坚实可靠的男人。那一年丫丫14岁父亲44岁。

那一年夏天,丫丫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父亲很高兴,带她去参加面试。考试短跑时因为事先没有做准备,她穿了一双破旧的凉鞋;没跑几步鞋的后带就断了,鞋子被远远的甩到跑道上,丫丫看到那只鞋忽然觉得好笑,站在跑道上傻笑不止。她的体育得了零分,老师的理由是态度极不严肃;丫丫再也笑不出来了要知道体育不及格,文化课分数再高学校也不会录取的。她泪眼蒙蒙的在人群中寻找父亲,却怎么也找不到。正在万分懊悔时,父亲满头汗地跑来了。手上拿着一双崭新的球鞋,把鞋放到女儿手上紧紧地说:“我去找老师说说,让你在补考一次,别急,别哭...”

丫丫坐在地上换鞋,看到父亲急步穿过人群,挤到老师的考桌前,弯着腰、低着头,焦急地说着什么。他隐约的听到老师的呵责声。那是八月里的一天,中午的太阳炽热如火。她在远处默默地望着阳光下躬身低头的父亲,想象着他这样满脸微笑,无比恭敬的在为她替罪。忽然心里产生一阵疼痛。

父亲的努力终于换来她的补考资格。当他乐着跑着告诉她时,丫丫已经是泪流满面…下午补考丫丫以全年级第一名的成绩过关。 那一年丫丫16岁 父亲46岁

高二的暑假,和同学一起去玩儿。路上他坐的那辆车与一辆车相撞。父亲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躺在手术室。手术清醒后,她见到父亲;丫丫几乎认不出他。父亲的面容变得苍老而憔悴,眼角和嘴角一直在剧烈跳动,一头黑发全变成了苍灰色,高大的身躯突然就佝偻起来。一夜之间父亲就老了十几岁;医生已经断定女儿以后的日子将在轮椅上度过。父亲没敢把这个结果告诉他,自己去医院的厕所抱着他的鞋嚎啕大哭。七尺的男儿完全像个无助的孩子…

父亲在他身边整整守了三个月,并为她翻身、喂她吃饭。父亲背着女儿到三楼打针、到五楼检验~~~一步一步,汗水一点点的湿透他衣衫。

几个月后丫丫腿上的肌肉开始萎缩,他终于不顾医生的告诫固执地要为她穿上鞋,让她下地他说:“丫丫,咱不能就这样任命,你得站起来。”父亲慢慢的把它移到床边,他和母亲一人扶着丫丫一只胳膊,努力地要让她站起来。可是丫丫瘫软的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他的身体不停地打颤,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落下来。他们也累得气喘吁吁,可是父亲依然坚持着不肯放弃。

坚持的结果是他摔倒在地上,女儿也重重地跌在他身上。女儿终于绝望,扶在父亲身上痛哭起来。那一刻,作为父亲他长叹一声,泪流纵横。 那年丫丫17岁父亲47岁。

女儿的脾气变得格外暴躁,不过是妹妹穿了她以前穿过的裙子他便不依不饶.弄翻了桌子,顺手拿起一个酒瓶便向妹妹扔去.父亲把妹妹挡在身后,酒瓶结结实实的打在父亲的胳膊上.锋利的玻璃片划破了他的胳膊,血一下子流了出来;父亲高高提起巴掌似乎要落在丫丫的脸上,丫丫闭上眼睛这样喊着:“打吧,打吧,打死才好。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然而父亲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脚狠狠地跺了一下;冲她怒吼:“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瞧你这点出息!”那天晚上丫丫辗转不眠,父亲在窗外拉了一夜的二胡;把所有的忧愁都融进了曲子里,把二胡拉的凄美苍凉。

丫丫在父亲的悲哀里岿然落泪,她分明看到了一颗被辜负了的父亲的心再鼓鼓的向外流血。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丫丫对父亲说:“爸,到图书馆给我办个图书证吧?”父亲看着她,,眼角和嘴角的肌肉又剧烈跳动起来。父亲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夹的菜落在了桌子上。

此后,在每天午后,通往图书馆的那条两旁长着高高的银杏树的路上,常常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女孩子。有时女孩讲着书里有趣的故事,男人听着,安享地笑着;有时是父亲跑到花丛边上,偷偷的摘下一朵白玉兰,女孩会突然紧张的叫着:“爸,有人来了,快跑!”于是男人慌忙地跑回来,才发现原来是中了女儿的圈套。这是一幅多么温馨的画面啊!那一年丫丫19岁 父亲49岁。

丫丫的第一篇文章发表在市报上,父亲跑到报摊上买光了当天所有的报纸。然后傻呵呵地站在街上,见人就发一份,重复着一句话“今天的报纸上有我女儿的文章,快看看,大家快看看吧!”丫丫远远地望着,泪水一次次的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对父亲说:“爸爸,我没让你失望。”那天,父亲做了一桌的好菜,父亲又喝了酒,那时丫丫病后,父亲第一次喝酒;他醉了,醉意中父亲抓住女儿的手,语无伦次的说:“丫丫,你是爸爸的骄傲,你不知道爸爸当初有多担心你。”说着父亲伏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丫丫用手轻轻的富国父亲满头的银发,那每根发丝上都写着父亲的煎熬和挣扎,担心和呵护,她的泪水潸然而下……

那一年丫丫23岁 父亲53岁。

丫丫恋爱了。对方是一个中学教师,有短暂的婚龄,脾气很好,很细心。父亲看着那个男人给她洗脸梳头,给她买书,买零食,背她上下楼……这才放心地把轮椅交到他手上。有一次她听见父亲和别人说话。“我那丫头谈的男朋友是个中学教师,教数学的,他们俩一文一理竟然也蛮合拍的。”能翻出,父亲的口气里有炫耀的意思。结婚当天,按照当地的习俗,她是应该由父亲抱上车的,可她却到处找不到父亲。她很想跪在地上给父亲磕个头,认认真真地跟他说一声“爸,我走了~~~”可是就在婚礼当天,父亲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婚车从父亲给她折白玉兰的小花坛边路过。她突然然看见父亲,正在那个花坛边蹲着,目光空洞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很快又抹了一下;像是在擦泪,车走得很快,她不断地回头去看那个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身影。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洁白的婚纱上……后来妹妹告诉他,她走后,父亲一直躲在她的房间里抽烟,好一阵子都精神恍惚,总把妹妹叫成他的名字。

那一年她26岁 父亲已经56岁了。

结婚第二年的时候,丫丫怀孕了。她的身体状况是不允许生孩子的,丈夫和母亲轮番的劝说她,她都不为所动,于是母亲搬来父亲,父亲看着丫丫只说:“丫丫,你自己可要当心啊?。”她的反应很厉害,父亲便住在她家里,买了书整天研究怎样吃对她好、吃什么对孩子好。八个月,他被父亲养得面色红润。

将近预产期了,有一天晚上,丫丫突然心烦意乱,两点多起来去书房,打开客厅的灯,忽然发现父亲正在沙发上坐着。看见丫丫,父亲紧张地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她看见茶缸里满满的全是烟头。父亲笑笑说:“反正也睡不着,怕你有事,我……”

快要产的时候,医生说要剖腹产,要丈夫在手术单上签字,父亲一再叮嘱,如有意外一定要保大人。那天夜里,父亲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他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凌晨三点,终于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护士出来说:“是个女孩,母女平安。”父亲激动得在走廊里来回走,却只走了两圈,就昏倒了。醒来后,医生埋怨他“这么大年纪了,血压还这么高,跟着折腾啥?”他却拉着医生说:“我女儿,我女儿怎么样了?”

那一年丫丫28岁,做了母亲 父亲已经58岁了。

爱一个人究竟能有多长,有人在书中这样写道“我们能够爱一个人比他的生命更长久,却不能比自己的生命更长久。”我们爱的人死了,他仍然能够永远地爱她,但是只能够爱到自己生命结束的时候。可是在这里,我要说“不,不是这样! ”因为有一种爱是会比他的生命更长久的,因为哪怕有一天他的生命已经终结,他的爱也将伴随着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呀?你是否拥有过这样的爱呢?这个故事告诉我,那是世界上最深沉博大的——父爱

建议你去读者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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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读者酷爱者,不过记不住详细的

正确的话 就给我分 哈!!!!

我是一个孤儿,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结果,也许是男欢女爱又不能负责的产物。是哲野把我拣回家的。那年他落实政策自农村回城,在车站的垃圾堆边看见了

我,一个漂亮的,安静的小女婴,许多人围着,他上前,那女婴对他璨然一笑。

他给了我一个家,还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名字,陶夭。后来他说,我当初那一笑,称得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哲野的一生极其悲凄,他的父母都是归国的学者,却没有逃

过那场文化浩劫,愤懑中双双弃世,哲野自然也不能幸免,发配农村,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劳燕分飞。他从此孑然一 身,直到35岁回城时拣到我我管哲野叫叔叔。

童年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不愉快。只除掉一件事。

上学时,班上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骂我“野种”,我哭着回家,告诉哲野。第二天野特意接我放学,问那几个男生:谁说她是野种的?小男生一见高大魁梧的哲野,都不出声,哲野冷笑:下次谁再这么说,让我听见的话,我揍扁他!有人嘀咕,她又不是你的,就是野种。

哲野牵着我的手回头笑:可是我比亲生女儿还宝贝她。不信哪个站出来给我看看,谁的衣服有她的漂亮?谁的鞋子书包比她的好看?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面包,你们吃什么?小孩子们顿时气馁。
自此,再没有人骂我过是野种。大了以后,想起这事,我总是失笑。

我的生活较之一般孤儿,要幸运得多。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书房。满屋子的书,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书桌,有太阳的时候 ,他专注工作的轩昂侧影似一副逆光的画。我总是自己找书看,找到了就窝在沙发上。隔 一会,哲野会回头看我一眼,他的微笑,比冬日窗外的阳光更和煦。看累了,我就趴在他 肩上,静静的看他画图撰文。

他笑:长大了也做我这行?

我撇嘴:才不要,晒得那么黑,脏也脏死了。

啊,我忘了说,哲野是个建筑工程师。但风吹日晒一点也无损他的外表。他永远温雅 整洁,风度翩翩断断续续的,不是没有女人想进入哲野的生活。

我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哲野差点要和一个女人谈婚论嫁。那女人是老师,精明 而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那脸上的笑象贴上去的,哲野在,她对我得又甜又温柔,不在,那笑就变戏法似的不见。我怕她。

有天我在阳台上看图画书,她问我:你的亲爹妈呢?一次也没来看过你?我呆了,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啧啧了两声 ,又说,这孩子,傻,难怪他们不要你。

我怔住,忽然哲野铁青着脸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什么也不说就回房间。

晚上我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哲野走进来,抱着我说,不怕,夭夭不哭。

后来就不再见那女的上我们家来了。再后来我听见哲野的好朋友邱非问他,怎么好好的又散了?哲野说,这女人心不正娶了她,夭夭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邱非说,你还是忘不了叶兰。八岁的我牢牢记住了 这个名字。大了后我知道,叶兰就是哲野当年的女朋友。

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哲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包括让我顺利健康的度过青春期。

我考上大学后,因学校离家很远,就住校,周末才回家。哲野有时会问我:有男朋友了吗?我总是笑笑不作声。学校里倒是有几个还算出色的男生总喜欢围着我转,但我一个也看不顺眼:甲倒是高大英俊,无奈成绩三流;乙功课不错,口才也甚佳,但外表实在普通;丙功课相貌都好,气质却似个莽夫……

我很少和男同学说话。在我眼里,他们都幼稚肤浅,一在人前就来不及的想把最好的 一面表现出来,太着痕迹,失之稳重。

二十岁生日那天,哲野送我的礼物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这类零星首饰,哲野早就开 始帮我买了,他的说法是:女孩子大了,需要有几件象样的东西装饰。吃完饭他陪我逛商场,我喜欢什么,马上买下。

回校后,敏感的我发现同学们喜欢在背后议论我。我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自己的身世 ,已经习惯人家议论了。直到有天一个要好的女同学私下把我拉住:他们说你有个年纪比你大好多的男朋友?我莫名其妙:谁说的?她说:据说有好几个人看见的,你跟他逛商场 ,亲热得很呢!说你难怪看不上这些穷小子了,原来是傍了孔方兄!我略一思索,脸慢慢红起来,过一会笑道:他们误会了。

我并没有解释。静静的坐着看书,脸上的热久久不褪。

周末回家,照例大扫除。哲野的房间很干净,他常穿的一件羊毛衫搭在床沿上。

那是件米咖啡色的,樽领,买的时候原本看中的是件灰色鸡心领的,我挑了这件。当时哲野笑着说,好,就依你,看来小夭夭是嫌我老了,要我打扮得年轻点呢。

我慢慢叠着那件衣服,微笑着想一些零碎的琐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哲野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走路步履轻捷生风,偶尔还听见他哼一些歌,倒有点象当年我考上大学时的样子。我纳闷。

星期五我就接到哲野电话,要我早点回家,出去和他一起吃晚饭。他刮胡子换衣服。我狐疑:有人帮你介绍女朋友?哲野笑:我都老头子了,还谈什么女朋友,是你邱叔叔,还有一个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会你叫她叶阿姨就行。

我知道,那一定是叶兰。

路上哲野告诉我,前段时间通过邱非,他和叶兰联系上了,她丈夫几年前去世了,这次重见,感觉都还可以,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准备结婚。

我不经心的应着,渐渐觉得脚冷起来,慢慢往上蔓延。

到了饭店,我很客观的打量着叶兰:微胖,但并不臃肿,眉宇间尚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韵,和同年龄的女人相比,她无疑还是有优势的。但是跟英挺的哲野站在一起,她看上去老得多。

她对我很好,很亲切,一副爱屋及乌的样子。

到了家哲野问我:你觉得叶阿姨怎么样?我说:你们都计划结婚了,我当然说好了。

我睁眼至凌晨才睡着。回到学校我就病了。发烧,撑着不肯拉课,只觉头重脚轻,终于栽倒在教室。

醒来我躺在医院里,在挂吊瓶,哲野坐在旁边看书。

我疲倦的笑:我这是在哪?哲野紧张的来摸我的头:总算醒了,病毒性感冒转肺炎,你这孩子,总是不小心。我笑:要生病,小心有什么办法?

哲野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每每从昏睡中醒来,就立即搜寻他的人,要马上看见,才能安心。我听见他和叶兰通电话:夭夭病了,我这几天都没空,等她好了我跟你联系。

我凄凉的笑,如果我病,能让他天天守着我,那么我何妨长病不起。

住了一星期院才回家。哲野在我房门口摆了张沙发,晚上就躺在上面,我略有动静他就爬起来探视。
我想起更小一点的时候,我的小床就放在哲野的房间里,半夜我要上卫生间,就自己摸索着起来,但哲野总是很快就听见了,帮我开灯,说:夭夭小心啊。一直到我上小学,才自己睡。

叶兰买了大捧鲜花和水果来探望我。我礼貌的谢她。她做的菜很好吃,但我吃不下。

我早早的就回房间躺下了。

我做梦。梦见哲野和叶兰终于结婚了,他们都很年轻,叶兰穿着白纱的样子非常美丽,而我这么大的个子充任的居然是花童的角色。哲野愉快的微笑着,却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清晰的闻到新娘花束上飘来的百合清香……我猛的坐起,醒了。半晌,又躺回去,绝望的闭上眼。

黑暗中我听见哲野走进来,接着床头的小灯开了。他叹息:做什么梦了?哭得这么厉害。我装睡,然而眼泪就象漏水的龙头,顺着眼角滴向耳边。哲野温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去划那些泪,却怎么也停不了。

这一病,缠绵了十几天。等痊愈,我和哲野都瘦了一大圈。他说:还是回家来住吧,学校那么多人一个宿舍,空气不好。他天天开摩托车接送我。脸贴着他的背,心里总是忽喜忽悲的。

以后叶兰再也没来过我们家。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确信,叶兰也和那女老师一样,是过去式了。

我顺利的毕业,就职。

我愉快的,安详的过着,没有旁骛,只有我和哲野。既然我什么也不能说,那么就这样维持现状也是好的。

但上天却不肯给我这样长久的幸福。

哲野在工地上晕到。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我痛急攻心,却仍然知道很冷静的问医生:还有多少日子?医生说:一年,或许更长一点。
我把哲野接回家。他并没有卧床,白天我上班,请一个钟点看护,中午和晚上,由我自己照顾他。

哲野笑着说:看,都让我拖累了,本来应该是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我也笑:男朋友?那还不是万水千山只等闲。

每天吃过晚饭,我和哲野出门散步。我挽着他的臂。除掉比过去消瘦,他仍然是高大俊逸的,在外人眼里,这何尝不是一幅天伦图,只有我,在美丽的表象下看得见残酷的真实。我清醒的悲伤着,我清晰的看得见我和哲野最后的日子一天天在飞快的消失。

哲野很平静的照常生活。看书,设计图纸。钟点工说,每天他有大半时间是耽在书房的。

我越来越喜欢书房。饭后总是各泡一杯茶,和哲野相对而坐,下盘棋,打一局扑克。然后帮哲野整理他的资料。他规定有一叠东西不准我动。我好奇。终于一日趁他不在时偷看。

那是厚厚的几大本日记。

“夭夭长了两颗门牙,下班去接她,摇晃着扑上来要我抱。”

“夭夭十岁生日,许愿说要哲野叔叔永远年轻。我开怀,小夭夭,她真是我寂寞生涯的一朵解语花。”

“今天送夭夭去大学报到,她事事自己抢先,我才惊觉已经长成一个美丽少女,而我,垂垂老矣。希望她的一生不要象我一样孤苦。”

邱非告诉我叶兰近况,然而见面并不如想象中令我神驰。她老了很多,虽然年轻时的优雅没变。她没有掩饰对我尚有剩余的好感。”

“夭夭肺炎。昏睡中不停喊我的名字,醒来却只会对我流眼泪。我震惊。我没想到要和叶兰结婚对她的影响这样大。”

“送夭夭上学回来,觉得背上凉嗖嗖的,脱下衣服检视,才发现湿了好大一片。唉,这孩子。”

“医生宣布我的生命还剩一年。我无惧,但夭夭,她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死后,如何让她健康快乐的生活,是我首要考虑的问题。”

……

我捧着日记本子,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原来他是知道的。

再过几天,那叠本子就不见了。我知道哲野已经处理了。他不想我知道他知道我的心思,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哲野是第二年的春天走的。临终,他握着我的手说:本来想把你亲手交到一个好男孩手里,眼看着他帮你戴上戒指才走的,来不及了。

我微笑。他忘了,我的戒指,二十岁时他就帮我买了。

书桌抽屉里有他一封信,简短的几句:夭夭,我去了,

可以想我,但不要时时以我为念,你能安详平和的生活,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叔叔。

我并没有哭得昏天黑地的。

半夜醒来,我似乎还能听到他说:夭夭小心啊。

在书房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罐,很古朴趣致,我拿出来,洗干净,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
日日与君好。

到这时,我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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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正茂时已经是奠基人,古稀之年仍然是开拓者。让外国人同我们接轨,这是一个年过九旬的大学者 的大气象。笑揽风云动,睥睨大国轻。 孔祥瑞:150项革新带来8000万元效益 仅有初中学历的工人孔祥瑞有着“蓝领专家”的美誉。2001年,他主持创新“门机主令器星形操作法” ,使门机每一次作业可节省时间15.8秒,当年创效...

06和07年中国十大感动人物...要准确..还要颁奖词典..谢谢..
感动中国推选委员陈小川,在推荐方永刚是这样写到:他从古今中外的历史中,思考中国的今天和未来,他是伟大理论的真诚播火者,他所传播的理论和他的道德人品一起,赢得了青年一代。2007感动中国年度人物——孟祥斌孟祥斌 为救落水者牺牲的年轻军人男,28岁。第二炮兵某旅机要参谋。2007年11月30日上午,孟祥斌带着妻子叶庆华...

大概是在06年左右,在一家DVD看到的一部日本特摄片(绝对不是三大特摄...
呵呵 我只记的我5岁左右看过的一部 把人当人肉炮弹发射出去就变身的 超人!那时看很有意思 现在看笑死我了!我记的那时我还看过一部美国的!讲的是一辆车冒险世界的故事!那车像卡车一样长 外表看就像没有翅膀的航天飞机!里面有个特色东西 就是食物合成机!放几个药片 就能合成各种食物!

06年度济济人物事迹
06中国十大经济女性年度人物获得者(组图)(3)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28日18:55 新浪伊人风采 王学英 王学英 2006中国十大经济女性年度人物之“北疆商业奇迹的创建者”。在中国北疆草原城市中,有一位气魄超人的女性企业家,以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敢的判断力,创建了呼伦贝尔市首屈一指的现代...

求06年左右的一部动漫,当时在星空卫视播过,动漫里的人物都有类似灵魂的...
魔兵传奇

求06年中国发生的重大金融事件
06年中港台十大财经新闻 刘旭明 2006年,我们与大智慧失之交臂抑或是欣喜相逢?早在年初,有人在憧憬人民币汇率改革美好前景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06年期待着大智慧。到了年底,除人民币之外,中港台发生了许许多多人们意想不到的重大财经事件,留下了难忘的一页。尤其是中国大陆这一年的改革浪潮,不仅...

06年真龙吃人的照片在网络上流传的沸沸扬扬,真的有龙吗?
龙作为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更多的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和文化中的图腾。现实生活中,是并不存在龙这种生物的,网上流传的龙吃人事件更是无稽之谈。已经过去的2006年真龙吃人事件,在网上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昆仑山自古以来,都传说是与天界距离最近的地方,并且时常会有许多神秘的事情被曝出,...

06年感动中国人物
06年的还没有出现,05年的给你一份吧: 1、在麦莎台风中,为救落水者三次跳入巨浪的打工青年魏青刚 事迹介绍: 河南农民工魏青刚,在青岛遭遇的麦莎台风中,三次跳入水中救人。 2005年8月8日,青岛崂山区,成百上千的人们在岸边观看“麦莎”台风带来的海潮。一个巨浪把岸边的一个女青年卷入海中。正在岸边的魏青刚没...

急求一部日本动画 大约2006年左右陕西4下午那段时间播过 ...(内容如...
到2007年11月,续集也已发行了4卷。精美

茂南区17225176743: 一篇标题含有锅盔石子馍的近三年发表在读者上的文章
示侦亦清: 锅盔 煎饼 石子馍 《读者》2006年第18期 我刚七岁时,因为家境贫困,日子艰难,加上已有三个女娃的父母一心想生个男娃,父亲便写信商量把我过继给外省城里没有孩...

茂南区17225176743: 2006年的时候,读者出过一片什么爱与喜欢的不同,问一下,整篇的内容是什么? -
示侦亦清: 人世间有种情感叫“喜欢”,另一种叫“爱”爱是他在的时候,眼睛里只有他一人;他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带有他的影子.喜欢是在深夜看书时突然想起他,想象他现在做什么,心里漾起一阵轻飘飘的温暖,却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几分钟...

茂南区17225176743: 寻找《读者》中一篇文章 -
示侦亦清: 上个周末,我回了一趟老家. 爸爸退休后,跟弟弟住在县城,家里的老屋空置多年,已是残败不堪,唯有屋子旁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枝叶间蓄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这栋老房子,在二十多年前,却是刚做起的新房.每年的春天,我都会同爸...

茂南区17225176743: 寻找《读者》里的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个孩子每天带着矿泉水上学,一天同学发现他瓶子里的是白开水,他感觉 -
示侦亦清: 是《母亲的纯净水》,很感人的说,全文如下: 一瓶普通的纯净水,两块钱;一瓶名牌的纯净水,三块钱.真的不贵.每逢体育课的时候,就有很多同学带着纯净水,以备在激烈地运动之后,可以酣畅地解渴.她也有.她的纯净水是乐百氏的,...

茂南区17225176743: 《读者》上有一篇文章叫《轮回》,应该是两三年前的,讲的是一对年轻夫妻,男人在西藏当工程师,女人坐车 -
示侦亦清: 轮回 我一路往南走,沿着青藏公路.夕阳沉落在远处的雪山上,把天边染成殷红的一片.走在这条青藏公路上,凡有过路车辆,司机们都会友好地按一声喇叭以示问候,而过往的客车上的乘客经常是集体鼓掌为我加油.这是我做梦也想不到...

茂南区17225176743: 关于2006年“读者”文章的问题? -
示侦亦清: 是不是这一篇啊!我以前也看过,很不错文章! 不过这篇是05年的最后两期的!^_^ 我想应该是的吧. 朋友 作者:刘汉俊 朋友,是旧屋墙脚的一坛老酒,寂寞、静默、忠实地守住一角扬尘、蛛网和清辉.从来就无需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茂南区17225176743: 5,6年前在青年文摘或是读者里看到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个在美国的女留学生(?大概是)和一美国女孩合租住在...
示侦亦清: 我对此感受太深了,我接触过的美国和很多欧洲国家学生都很自我“我没要求你这么做,没必要回报.”我一个朋友她对一个外国男孩非常好结果因为这个让她很伤心(其实他人挺好的).文化差异啊还想说点但只能一百字!

茂南区17225176743: 找读者2006年第5期的一篇文章 -
示侦亦清: 牵手是可贵的,茫茫人海,目光穿透所有的路人,锁定在了等你的那个人身上,牵手之后呢?还需要说什么?还需要做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是……? ★感情冷淡与惰性的因果关系 发觉到了吗?爱的感觉,总是在一开始觉得很甜...

茂南区17225176743: 今年某期《读者》上有篇关于明朝与蒙古关系的文章,哪期?名字?
示侦亦清: 应该是2007年第16期的《贸易造就和平》才对.

茂南区17225176743: 急求《读者》中的一篇文章《红裙子》 -
示侦亦清: 红裙子》 作者:纳金最近,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辆出租车,一条红裙子. 出租车的主人,名叫老张,人与车相伴已有七个年头.对车,老张视如亲子.一年一年,老张衣带渐宽,又加腰椎肩盘突出,成日坐在车中,穿戴也愈渐邋遢,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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