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旅行记3：被遗落的洛阳老城，或许你可以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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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到洛阳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为美食，二为母校，目前都已达成。因仅剩的时间容不得我有过多的计划，于是，当下决定利用半天时间去洛阳老城走一遭。

老城，古城，古城门，古城墙……在现代旅游的大语境下，可以说是一个历史名城旅游资源的标配。西安古城墙，南京明城墙，大理古城，平遥古城……无不是其中的佼佼者，它们也因此成为各自城市招徕游客的金字招牌。

洛阳老城却有所不同，它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没有知名度的宣传，游客在目的地的选择上忽略它，它都像个被遗忘的存在。

虽然有所遗憾，但也并非全无好处，正如我此次过去，既不需买门票，也无用挤在人潮中喘不过气，更主要的是老城仍保留着原生态的，接地气的风貌，而是为了以为迎合游客，变得不伦不类。

从丽景门进入，便是洛阳老城。

丽景门是洛阳历史古建筑的重要一部分，保留了古代城门的格局形制，门外是护城河，穿过第一道门，便是半圆形空间，加上第二道门以及四面城墙，就组成了古代重要防御体系——瓮城。

站在其中，举目四望，巍峨耸立的压迫感袭面而来，从头贯到脚，倒真的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的错觉，让人惊慌失措，迫切渴望逃离。“瓮中捉鳖”，它的设计既包含有战术的智慧，又能给敌人以心理打击，从而使守城者获得胜利的筹码。

光从建筑的样式来看，丽景门几乎是整个老城唯一的历史古迹。

如今中间半圆形的月城已被餐饮、婚纱等商家占用，只有最顶层建筑与历史文化沾点关系——关于中国姓氏起源流变的展示，无论大姓小姓，千年历史，寻根溯源，也都能生出一两自豪感来。

进入第二道门，迎面所见的就是老城全貌。

既不华丽，也不气派。

入眼皆是成片的低矮房子，奇怪的是，这房子不是我们惯常见到的木质古建筑，而是由青灰砖所建，有着六七十年代的工业建筑的风貌。仔细想来，它虽与古城精致古朴的印记格格不入，但倒与洛阳工业机械的辉煌历史一脉相承，冷酷大气，不拘小节。

老城的主道并不宽阔，由长条石板铺就，某些地方还崎岖不平。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大多小门小店，小食小卖，有的三三两两，人丁零落，有的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看得见的烟火，走进去就是市井生活。

街道左右两排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色店旗，“洛阳水席”“洛阳不翻汤”“洛阳土特产”“牡丹酥”……高低错落，从店铺门楣延伸出来，几乎到路中央，游人伸手可及。

这番粗糙的、略带陈旧、接地气的画面，与古城北京前门大街，西安东西南北大街，甚至平遥古城东西南北大街相比，实在逊色。当年东都洛阳、皇城京畿的繁华热闹，十三朝古都无人可挡的光辉，经历几百年几千年的分散、更迭、流变、消亡，到如今，除了“洛阳”名头二字，几乎剩得丁儿点不留。

不！还有一点。那就是文化底蕴。

虽然外表已落魄，但内里依旧撑着一股千古帝都的底气。

穿梭在古城街道，不经意间可见诸人诸物与文化、与历史的勾连，文房四宝、琴棋书画、古董文玩，买画为生的画者，为热爱坚持的手工艺人，挥毫泼墨的书法家，精益求精的雕刻师……这里就像一个精英荟萃、书墨云集的文化城堡。

与别处不同，这里的人似乎更沉默不语，有的躲在简陋的房屋，有的甚至藏在暗黑的地下文城，没有精心雕饰，没有华丽外表增益，千年古都的名头也未能给他们带来些许文声墨名。你所见的，更接近文化与历史的本质，他们就像从母胎血脉中生出，然后构成千年古城的精神气质。

当我走入老街时，发生了一件让我无比兴奋的事情——我遇到了一位吹糖人的老人。

这位老人在城墙根摆了个摊儿，他的摊儿很简单，只有一辆自行车和一箱糖浆，自行车上插着猪、鼠、龙、羊、蛇等五颜六色的糖动物，用以吸引游客。

我看到他时，他正在用糖浆吹一只萌萌的小兔子，也正被一群好奇的游人围观。他从滚热的糖浆中捞出一团，然后左手右手迅速地来回揉捏散热，然后拉扯逐渐变硬的糖团，并开始吹，边吹边做造型，当小兔子的肚子鼓起来时，立刻用手指捏扯出四肢、脑袋，最后用一直竹签利落地往肚子一插，一个栩栩如生的兔子由此成型。

动作熟稔，力道精准，时机把握恰到好处，众人惊叹于他的手艺以及这门少见的传统技艺，并发出由衷的称赞。

而让我兴奋的是，不仅是老人高超娴熟的技艺，更主要的是，四年前，在同一个位置，我曾遇见过他，并有一面交情。

老人说：“现在出来吹这个，只是因为喜欢，不赚钱。”

我：“您做个多少年了？”

老人：“15岁就学了，有几十年了。”

我：“那您有徒弟吗？这个技艺有人继承吗？”

老人：“以前有人跟着学，不过现在徒弟们都出国了。”

我：“您可以教教我吗？”

老人欣然应允。

我试了试，可惜实在手拙，多次未能成型，方知其中不易。老城里，像老人这样的手工艺人有很多，一个人，一门手艺，便能走天下。个人契机，也是时代契机。

如今能够欣赏这种传统技艺的人并不多，有的只是片刻的好奇，当老人把小兔子插入展示品一列后，众人在一阵惊叹声中，很快四散开去，徒留一人。

洛阳城记|吹糖人的老人

正如传统技艺一样，欣赏洛阳老城这种接近原始样貌的人也不多。洛阳新建的名堂、天堂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尤其《跑男》去过之后。在到老城之前，我也慕名前去，但不知为何，临到最后却没有进去，仅仅在外面观望了一番，或许觉得它高额的收费与文化价值，并不等同，抛开硬被塞入的文化历史价值，它只是一座冷冰冰的建筑。

相比那套仿古建筑，我更喜欢它门外的一条大道——王城大道，绿树笼盖，高大茂盛，宽阔干净，一看就有些年头，并且不能被仿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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