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花火的一篇文

作者&投稿:郜卸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求《花火》杂志上的一篇古风文 (大概是10年的)~

亲~现在好像还有哦,你可以百度一下

完整版的

在手指接触到键盘的这一刹那。记忆像早有预谋般,扩散,变得蜿蜒而绵长,似乎想让我无从写起。
但我始终记得,故事的开始,在那艘纸帆船。


32℃的天气,热得不像话。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空调是急冷强风,身旁还放着我刚吃完的西瓜的尸体。
下一刻是出差的老爸回来,他满身大汗推门进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说:贤正,看我给你买什么回来了?
我听了之后像软体动物一般慵懒的回头。但看到的却是足够让我兴奋的帆船模型。
我马上起身,抢了那帆船模型回房,然后整一个下午我都窝在房间里,组装那模型帆船。不惜挥汗如雨。比我小两岁的卡卡一直在我旁边,嘟囔着老爸偏心没给她买礼物。见我没理她,便又跑去爸爸那边抱怨什么了,一阵之后,又跑回来我房间嘟囔。如此反复不以,乐此不疲。
可惜的是我的心思一点也没放在她身上。
一个卡卡而已,怎么比得上我的帆船。
但在我装好我的帆船的时候,卡卡不失时机的哭了。于是我被迫用纸做了艘帆船给卡卡。
然后是哭着的卡卡一爪子将那纸帆船拍得稀烂,然后说:我不要啦,这船都不行,怎么下水嘛!
我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给卡卡的纸帆船加上铁丝固定。并一再向卡卡吹嘘那纸帆船如何的好:纸做的嘛,多好。还是太空船呢,你跑楼上扔下去还能飞,我的船扔下去就摔烂了啦。
卡卡听了破涕为笑,抱着我的手臂撒娇说:哥,你真好。
好啊好啊,我也觉得我好。我随口说着,抓着我的帆船跑出去外面要试航。
我家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河。我把那里定成了我的帆船首次航行的地方。卡卡也跟在我旁边,要跟我一起去试航,而且一路上还叫嚷着要跟我比赛。我听了之后,反应是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卡卡怀里那个粗制滥造的纸帆船。
我心里一再认为,小我两岁的卡卡,在智商的成熟程度上与我远大于两岁的差距。那破帆船怎么跟我200多大洋的模型比?
但卡卡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说,如果我输给了她,就要把我的帆船先借她玩。
下水的时候,卡卡拉住我说:要比赛了哦,谁离刚放下去的地方远的,谁就赢。
好没问题,目送我的帆船徐徐飘去的时候,我信心满满地说。
不出所料的,到比赛结束的时候,卡卡的船沉到了不知哪去了。
然后卡卡笑着对我说:我赢了。
赢个鬼,我说,你的船早沉水里去了。
卡卡说:就算沉下去了,也沉得比你远。
我愣了一下,然后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沉得比我跑的远?
卡卡说:你要是不信,你就下去把我的船捞上来,看看是不是沉得比你远。可是我听到的,仿佛是卡卡说:你去死吧,快跳下去淹死吧,你被淹死了你的船就是我的了。


我的船被卡卡用“男子汉说话不能不算话”骗走之后,我生气了,两天都没有跟她说话。
晚上的时候卡卡来我的房间敲门。
我灵感突发,跑到我房里的CD机前面,把歌选到了杨千嬅《闪灵》,然后拿着遥控器爬到了房门旁边的衣柜的上面。
门没锁,进来吧。我在衣柜上说。然后门马上就被打开了,卡卡手里拿着我的帆船,小声地叫:哥。
我没有应她。
卡卡转动着脑袋,在房间里四处找寻我的身影,但没有看到我。她奸笑了一下,伏下头去看床底。
怎么没有?卡卡自言自语地对着床底说着,然后又悄悄靠近衣柜,猛一掀柜门。
但那里面空空如也。
我在衣柜上面忍着笑,捡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柜上的小石块,扔到了窗户那边
卡卡听到声音,马上回头望着黑漆漆的窗户,还有那个空荡荡飞着的窗帘。
哥。卡卡焦急地对着窗子叫了一声,但她不敢靠过去看。我不失时机地按下了遥控的播放键,然后整着房间里响起那歌声:黑暗中我再见这经典杰作/看着那可笑的脸飞过大银幕/突然怀念你/为何连外星人/也有你附身的感觉/红恤衫的魔影/蓝天空的风景/所有主角逼我在填命/怎么你阴森的一双眼凝望我我只好蒙着眼睛……歌声最后被打断,卡卡捂着她的耳朵,大叫:啊~~!
这下我可急了。要是让妈知道我吓卡卡,那可不得了!反正在老妈眼里我只会惹祸,根本及不上卡卡那精灵的家伙乖。我马上从衣柜上跳了下来,并用手捂住了卡卡的嘴巴。
吓坏了的卡卡发现我之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恨恨地咬了我的手指一口。但最让我感到痛的不是手指。我的脚,着急跳下来扭到了。妈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卡卡?怎么了?
没,卡卡大声回答说,有老鼠。
我疼得呲牙咧嘴的揉着我的脚,还非得抱歉似地对卡卡笑。卡卡闪着泪花,恨恨地看着我。
我一瘸一拐地爬上床的时候,卡卡终于忍不住,跑过来坐到我床上对我说:哥,你疼吗?


以后每次再见到卡卡,我都会觉得我的脚踝微微有点疼痛。疼得足够让我甜蜜一辈子。
卡卡上中二的时候,那一天她很不高兴,我得拼命地逗她她才会礼貌性地笑一笑。后来我问出了原因:她班上有一个男同学,总欺负她。
我马上拍着我的胸膛说,没事,我帮你解决那个讨厌的家伙。
然后卡卡就笑了。看着卡卡笑,我也讨好似地笑了。那个时候,我总是觉得,自从那次吓卡卡事件之后,我一直欠了她什么。
我解决那个讨厌的家伙的方法很简单,我也只会那种简单的办法解决。我把那小子打得满地找牙,然后跟他说如果他再欺负卡卡,我就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当然,卡卡并不知道我是怎么解决。在那之后我自动请缨,背负起接送卡卡上学放学的任务。
四天之后,放学的时候,我在卡卡的学校门口,遇到了被我打过的那小子,他还叫了几个人,把我围住了。
卡卡,你先走。我说着把卡卡推开,然后看了看那一伙人。
一共有7个人,1v7,说真的,我有点没信心。
最后我还是把那7个人都放倒了。放倒了他们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卡卡一直没走,就站在旁边看着我跟那群人打架。说起来那7个人也真没用,我身上淤青的地方,受伤的地方,比他们任何三个加起来都多,但他们就是倒了而我没倒。这样想一想的话,我都有一点骄傲,然后我就站在那里大笑起来。那个时候,我满喜欢KOF,喜欢八神庵,每次都看《拳皇》,所以我觉得我笑起来的时候,像八神庵。然后卡卡满眼崇拜地走了过来,她拉着我的手臂说:哥……
嗯?我自信满满,微笑着低下头看卡卡,准备听听她的发自肺腑的崇拜之言。
卡卡担心地对我说:你被打傻了吗?
我@#¥…*($&。但横在我面前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像不像八神庵的事,而是我要怎么善后,不要让爸妈知道我打架了。
卡卡出了个主意,说我们一回到家就马上跑到我的房间,不要让爸妈看到,然后她就拿家里的医药箱帮我施展妙手回春,像她在网游里的医生那样。
我发自肺腑地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进家门的时候,我就把我衣服上连着的帽子罩到了头上,像忍者,目标是潜入我的房间不被人发觉。卡卡跟在我旁边,轻手轻脚地提着我跟她的鞋子。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组合,在上楼之前的走廊却遇到了拿着锅铲,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妈妈。
如果让妈知道我打架了,我丝毫不怀疑她会拿手上的锅铲修理我一顿。
于是空气就凝固在这一点,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忍者二人组。
卡卡偷偷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然后小小声地说:哥,周杰伦。
啊。我茅塞顿开,大声呤唱:我叫你爸,你打我妈,这样对吗?怎么这样何必让酒牵着鼻子走,瞎,讲都讲未听。双截棍,柔中带刚,哼哼哈兮!一身正气!我就这样,一边唱着,还一边拉实我头上的帽子,比着种种所谓HIP-HOP手势之类的东西,走上楼去。卡卡跟在我后面大叫:哥~哦不,周杰伦,帮我签个名,签在我的鞋子上好了!叫着卡卡也跟上楼来了。我们在楼梯转角的时候,听到妈长叹一声:哎,学什么不好,居然学那个伦子。然后我跟卡卡笑得像偷到油吃的小老鼠。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有神的眷顾,比别人聪明N倍,就像卡卡。但神依旧是公平的,所以卡卡帮人擦药水的功夫,跟她的聪明是成反比的。我想惨叫又不敢叫大声,想自己动手却无法够到自己的后背。所以我只能用哀怨的表情,凝视着我亲爱的卡卡。
她对着我吐了吐舌头。
粉红色,很可爱的舌头。像我家隔壁养的那只小京叭犬。


我在房里扒拉着卡卡给我端进来的饭菜,卡卡跑过来敲门,她跟我说:完蛋了。
完蛋了的原因是被我打倒的男生其中一个带着他妈妈跑我家里来告御状了,老爸接到状纸之后,让卡卡进来叫我。我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无比黑暗,了无生趣,心想死了算了,不过要死得光荣点。所以我猛扒了一口饭,走了出去,决定让自己做一个饱鬼。
或者所有人看到我之后,误以为我鼓着的腮邦子是让那小子给打肿了,所以大家都愣住了。反正那家伙身上看得到的伤痕就那么点,而我光荣得不得了,浑身上下都是淤青。我只穿了个背心,这让卡卡帮我擦的五彩缤纷的药水更加光彩夺目。那家伙的母亲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估计也是被我的药水吓住了。那个来告状的男主角有点理亏地嘟囔着说:他先打我的。
卡卡马上跳出来,不服气地吼道:我哥怎么先打你了?!
不是吗?那家伙也不示弱,指手划脚地说,当时我们7个就站在那里,他先动手的。
得,我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下次我叫7个人,让你先动手。
我想下次要好好收拾这个可恨的家伙。不过大家好像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大概他们都觉得,没有人会在同时面对7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对手的时候先动手吧。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他也不服地叫着说。但在双方父母看到的“事实”面前,这种不服气的声音变得渺小不堪。
老爸咳了一声,说,我刚回来,一直没见到我这混小子,所以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看他们的伤……
哎,我知道知道,我怀疑那家伙的母亲是个唱戏的,我爸没说完,她就换上了副笑脸,抢着打断了老爸的话。男孩子嘛,打架什么的难免的了,我主要是过来看看您儿子的伤势,走得急呢,什么东西都忘了买。那唱戏的母亲继续唱道。
爸说:礼物什么的也不用了……
那我先走了。那家伙的母亲果真是识时务,急流勇退一点也不像她那个蠢蛋儿子。
嗯。老爸点了点头,送他们下楼去了。我看着老爸的背影走下去,回过头对卡卡说:没事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卡卡狡猾地笑着说:厉害呢。我也厉害啊,我帮你擦的药水多有艺术感,让你看起来满是沧桑感,像圣斗士。
是啊,我们都厉害。我哈哈大笑说。
但卡卡却突然猛摇头,说:不,不厉害不厉害,我没有没有。
什么?我愣了一下说,你厉害啊,刚刚帮我说话的时候很管用呢。
没有……卡卡却低下头小声地说。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
然后是老爸的声音在我背后出现:你这么厉害?还真是有出息呢。我猛回头就看到老爸咬牙切齿的脸。

这是一个惨淡的晚上。我被老爸的皮鞭收拾地欲仙欲死,最后被用锁链锁在我房间的床脚旁边。
我躺在房间的地板,听到那个一向不疼我的妈妈帮我说话的声音,还有卡卡哭着帮我向爸爸求饶。然后我心里的无名火冒了起来,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明明是他们先惹卡卡的,又怎么会被说成是我惹祸!我愈想愈不甘心,还有老爸,仗着力气比我大就打我,有什么了不起。
能有什么了不起!
我开始拼命地挣扎,老爸有什么了不起,铁链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就要挣脱。于是我就挣扎到流血了,手腕被铁链磨出血来了,但不我痛,我一点都不痛。我痛的时候,只有那一次扭到脚的时候,只有卡卡能让我痛。别的,其它什么,都不行,都不能让我痛。
妈妈提着药箱进来了,我一脚踹开药箱。你TMD滚!给我滚!我不要你可怜我,你跟那老家伙都是一伙的!我大声地叫嚷着,发了疯一样地挣扎,妈看着我摇了摇头走出我的房间。
我知道她在心里想我是罪有应得。
深夜的时候偷偷进来的是卡卡,黑暗中我看到她眼眶里的泪花闪烁着光芒,手里还提着傍晚的时候给我擦药的箱子。对不起。卡卡忍着哭,站在房门口对被锁在床边的我说。
我偏过头不让卡卡看到我的眼泪,我说:对不起什么,我不怪你。以后再有人欺负你,我把他打到连他妈都不认得他。
哥……卡卡叫了我一声,然后帮我擦眼泪。但我偏过头。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泪,那是懦弱的东西,我只需要保护卡卡,不需要眼泪。于是卡卡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拭手腕上流着血的伤口,于是我那只仿佛麻木了的手,开始疼痛的悸动。


关于芝麻开花那种词语,我不知道它最初是用来形容什么的,也不知道它以后要用来形容什么,但我知道它现在可以用来形容卡卡的身高。也就是中二升中三的那一年时间,卡卡就像火箭神州N号一样,呼啸着就长N高了,高得只矮我一点点。我开始在心里担惊受怕,从来都是我比卡卡高的,万一要是卡卡高过我,那我真丢脸了。就是在这一年里,我可笑的感觉到,我像患上了惧高症。
但我知道,不论卡卡长多高,她依旧是卡卡。只要我知道她会在写作业的时候,苦不堪言地唱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我就知道她就是卡卡。她的古怪精灵,是无可替代的。我深信在卡卡的学校里,应该有许多男生开始垂涎卡卡的美丽。
卡卡也不再是那个小P孩了,她长大了。
我有时想,如果我见到仿似偶像剧一般,卡卡跟一个英俊如同陈冠希一样的男生,手牵手漫步于校园的木棉树下,我一定会衷心的为她高兴。
但那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见到卡卡与另一个男生牵手的时候,我会暴走。
那是一个奇怪的景像,我那天去找卡卡,见到一个男生跟卡卡走在一起,然后他牵卡卡的手。卡卡挣脱了他的手,笑着打他。我知道卡卡没生气,我知道的,她一点也没有生气。但我生气了。
我跑过去提着那男生的衣领把他拧到我面前。卡卡马上吓坏了,她拉着我的手说:哥,你怎么了?
我没有理卡卡,一拳头打在了那男生的鼻梁。他立刻倒在地上,鼻子里淌着血。我站在他面前,恨恨地看着他,那表情像多年前卡卡骗走了我的帆船一样。
我也应该知道,卡卡的纸帆船早就沉到水里,早就在那些水中腐烂了。或者我早知道,很清楚的知道,但就是不愿承认而已。
卡卡甩了我一巴掌,她说:我恨死你了,你这个疯子哥哥。
我站在原地,看着卡卡扶着那个男生,走向医务室。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在我家门前的那条河,我看着那河,愣愣的。我只是觉得,并固执的认为、那帆船、纸帆船、卡卡、都是我的。有这种念头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我肮脏,但我无法压下那个念头。
突然之间,我突然像很喜欢卡卡恨我,狠狠地恨我。
我不再跟卡卡说话,不跟她笑着游戏。卡卡生日的时候,叫了一大班朋友来我家。爸妈都出去了,我躲在房间里,听她们在唱歌,还有一个男生很耍宝的拿着Mic说:现在是2006年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现在欢迎我们的最佳女歌手,卡卡……我马上走出了房门,并附送很响的关门声。卡卡看到我,笑着跑过来,拿了块蛋糕给我。我伸手把那块蛋糕拂落于地面,然后按下了音响的电源开关。
吵死了。我说。
静静的,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应我,但我看到卡卡的眼眶里有泪光闪烁。
很多年前,卡卡就会因我而掉眼泪,现在她也会。我在心里满意地笑了。
但我隐约又有点内疚。如果你真的恨我恨得入骨,大可以像那次一样赏我一巴掌,何必让自己泪流。于是我走出了家门,把家里留给卡卡。
我想她们都没心情再玩了吧。卡卡知道,世界上没有另一个我,但只要时间流动,我便会被随带着从出掌心流出,流过指缝,滴落大地。顷刻之间,我便化作乌有。


我坐在房间的桌子上,面对着窗户。
我一边折着飞机,一边把那些飞机丢出窗户。只要它们一飞出我的视线,它们也都会在顷刻之间化作乌有。
爸,我没有回头,对站在我背后的老爸说,你给我找个大学吧,远一点的,我想去别的地方念书。
爸笑着说:你终于想读书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我早就不恨他了。我不回答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心情回答。
以后的日子,我也说不出我是怎么过的,每天玩OnlineGame,无所事事。或者我是在回头找寻什么,但我不知道我究竟在找什么。
上飞机的时候,家里人都去送我。临走时我看了卡卡一眼,但彼此都没有说什么。然后我飞了,在飞机上,距离卡卡十万八千里。我们都不是孙悟空,无论翻多少个跟头,都无法瞬间相见。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女生,她偶尔看我袋子里的CD碟。我带得最多的东西是我的CD,其它的都很少。
我有时也会转头看看她,仿佛看卡卡。
下飞机的时候,我给爸打了个电话,说了没几句,卡卡突然抢了爸的电话。我听到的是清晰的呼吸声,一段时间的沉默,我们两个都没有出声。最后卡卡叫了声:哥……
嗯。我嗯了一声,当做是回答。然后我就挂掉了电话。
找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再次跟飞机上看到的那个女生相遇。她有点高兴地笑着问我说:你也是来报到的?
嗯。我说。
她笑着说:我在飞机上就奇怪呢,想问你,但那个时候有点怕生,问不出口。你干嘛带个CD机啊,还那么多CD,拿个MP3多方便。
我撇着嘴勉强地对她笑了笑,说:MP3我买不起。
你就吹吧,那女生笑着说,你那个CD机千多块呢,够买我这个MP3十个的了。说着她晃了晃脖子上的MP3,又问:我叫沈理惠,你叫什么名字。
正,我说,贤正。
贤正啊?她像自言自语地说,你不姓卡啊?
我笑了起来,说,世界上哪有卡这个姓的。
有啊!她很得意地说。我都不知道她得意些什么。


大学里的生活也没什么,就那样。上学的日子,到哪上都一样。那天理惠突然来找我,她说: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好啊。我笑着说。
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的?理惠装着有点不满地问。
因为你漂亮啊。我笑着说。
啊,看来你嘴巴乱甜的嘛,应该是个情场高手吧?我真是看走眼了。
没有啦,我笑着说,那是因为你很像卡卡啊。
卡卡?理惠有点疑惑地重复了一次。
嗯,我点了点头,说我家里养的美国卷耳猫。
我哪像猫了啊!理惠马上大叫起来。
那是因为你有尾巴啊。我笑着说。
哪有尾巴?理惠马上回头……
想一想的话,理惠寻找她背后的尾巴像寻找了一整个学期那么久。
过年的时候我回了家。
我就躺在我的房间里,玩PSP,哪都不想去。我的房间还是那个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很干净。妈妈说她跟卡卡每天都有来打扫。
我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然后门开了,卡卡走了进来。
我瞄了她一眼,继续玩我的游戏。
卡卡抢过我手中的PSP,奸笑着对我说:白色的比黑色的漂亮呢,要比黑的贵一些吧?
我偏过头,嗯了一声。
死了。卡卡笑着对我说,然后把PSP还给我。我看到那屏幕上大大个地写着GAME OVER。
找女朋友了吧?在外面。卡卡把下巴放在我的床上,转着大大个的黑色眼睛对我说。
嗯。
给我看看,长得怎么样。
我把我的钱包丢给了卡卡,卡卡在那里面翻出了理惠的照片。
很漂亮啊,卡卡看着照片说,然后又抬头看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笑着说:不过没有我漂亮。
卡卡笑得很漂亮,比以前还漂亮很多。以前也漂亮,但现在更漂亮。
嗯。我说。突然间,看着卡卡的笑脸,觉得,心里面开始出现暗涌,无法自控。但我只能尽力压制那些悸动。我咬了咬嘴唇,别过脸对卡卡说:你出去吧。卡卡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那我出去了。
我打电话给理惠。
你在哪?我问。
在外面逛街,怎么?对了,你说你家里的卡卡,是个美国卷耳猫,你骗我啊!我认识卡卡的,她是我妹的同学!我见过你的CD机的,是卡卡带去我家的,她是你妹吧?还有,那个时候我问你是不是姓卡……
来我家,我打断了理惠的滔滔不绝,我低声说,我想你了。
我真的很难受。
哦?真的啊?理惠笑着说,那我过去。你等我。
等待理惠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抬头看天花板,望眼欲穿。
然后我爬上了衣柜上面。上面的灰尘比那年多了很多,我坐在那里。理惠进来的时候,我突然从衣柜上面跳了下来把她抱住了。
要死了啊?!吓死我了!理惠不满地掐着我说。我把头埋到理惠的肩膀上。
我想你了。我喃喃地说。
我抬头看到卡卡在门缝边看进来,还有她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关于我跟卡卡的所有,在我心里什么都知道。
我想你了。我再次把头深埋在理惠的头发里,难过地说。


这一刻,整个人好像一块绵,疯狂贪婪地吞噬着所有的悲伤。有病呻吟是种享受,但我知道这世上有两个人说不出口.

知道 知道这篇文章叫《星尘》男主叫宋乔恩、男二叫浅·蛮不错的故事·希望我的回答能帮到楼主 对了作者是薄薇安 呵呵

  星尘
  One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的情景:软软高高坐在栏杆的顶端,头微微向后倾,一只手抬起指向远方的天空说,“哥,看,天多蓝!”
  那一天的天空湛蓝无比,无风、无云,偶而有一架飞机轰隆隆略过天际,留下一条尘埃状尾云。透过繁厚的树叶打在身上的浅薄的光,从透明的额头、脸庞,一路延伸到嘴唇。
  “嗯,很蓝。”
  他说,眼角的余线扫到女生细白的脚踝,笑容便自嘴角漾开。空无一人的操场落下了两条清晰的影子,一坐一立;一看天一侧首。
  日历上写着:立夏。
  Two
  那一年他上高三,即使终日为几个月后的高考而忙碌,脸上却也总是从容不迫的笑。学校光荣榜常年第一的位子保留了他的实力,让他足以在别人焦头烂额中淡定自若。
  他还是穿终年如一日的白衬衫,从领口开始解开两枚纽扣,袖口习惯性上翻左腕露出宽带手表。修长双腿穿黑色长裤,书包斜挎挎挂在肩上,叫不上名字的小商场就能买到的板鞋。年青、英俊、高大、暖笑,这些修饰他的注解,着实封杀了学校里大部分的女生目光。
  那个时候软软最常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他,深色制服坚硬的线条顺着他的脊背蜿蜒而下,自远处黄昏下缓缓走来,样子深刻而鲜明。软软眯缝着眼睛看他一成不变的笑,然后从蹲着的姿势变成奔跑的动作,加速、冲刺——撞到他怀里,仰起兴奋而又安足的笑脸。
  “哥,可以回家么?”
  “嗯,回家。”
  他改由牵她的手过马路,任凭风吹起他的衬衫,连带着,吹起她的长发。
  就像两颗在茫茫银河中紧紧相依的明星。
  软软叫他哥,他是她最爱的哥。
  Three
  在犹如沙丁鱼一般拥挤的公车上,他总是为她避开一道空间,她亦是紧紧贴进他怀里,闻他衬衫里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8:40,公车行驶到城西胡同,下车,末班车在他们面前继续赶往下一站。
  9:00,到胡同口的杂货店买一包四块钱的劣质烟。
  9:50,在窄小满是霉味的阴暗屋子里吃馒头咸菜喝稀粥。
  昏黄的灯光罩在对面那个女人的脸上,热气腾腾的水蒸气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焦黄的手夹着劣质烟,深吸一口的同时,阴森的眼神狠狠瞪视着她。
  软软一阵抽紧,猛低下头扒了两口稀粥,对面女人的视线始终围绕在头顶,正当她感觉手指逐渐发冷之际,旁边的少年轻拍了下她的背,声音温和,“软软乖,吃完饭就回屋写作业。”
  “嗯。”
  甫一听到这温柔的语调,本来紧绷的神经刹那间放松,竟不再顾虑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在自己说出吃完了后放下了碗筷,以有些狼狈的姿态拿起门边的书包低头越过桌子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软软!”准备关上门的一瞬间原本想吁气的动作,在面对突然阻挡在门缝间的手臂,马上身子变的僵硬,又是想起来自己拿书包越过桌子时,女人阴毒的目光,女孩子颤微微的抬头,看到了男生温柔深邃的瞳眸时终于放心的吁了口气。
  “软,别那么害怕妈妈。”
  “哦。”
  “乖哦,哥收拾好再过来。”
  “嗯。”
  Four
  不同于南方昏暗潮湿的弄堂,北方的胡同干净而明亮。是红墙绿瓦,道路旁栽种着高的北方特有的杨槐树,有人养的老黄狗呆在树下,懒洋洋的,看见有人经过,也只是机械地摇摇尾巴。软软一家住在这条街尾胡同的最里面,因为女主人个性孤僻的缘故,他们一家并不与四方邻居相熟。再者因为住在最里面,如果发生什么事或者声响,别人家是决不会听到,更不用指望在发生事情时,会有邻居过来相劝。
  在房间里写作业的软软听到外面发出噼理啪啦的摔东西声时,也只是从正写的作业本前抬头,盯着那道连通外面的木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开看看发生了什么。她迟疑了下最后决定还是看看,把双脚从桌牚上放下来,可是当双脚踩到地上时,又突然想起之前哥曾叮嘱过的,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出去。
  软软暗自想了会牙齿咬紧了下唇,目光从盯着的木门上移回来改盯自己的脚,耳朵也在听到外面没有再发生任何声音后,心下估计似乎没事了,才安了心拿了笔重新埋首于作业间。
  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外面又发出了更大的激烈声,甚至女人的谩骂都透过木门传了过来。
  “你个废物,我养你有个屁用?反倒帮外人教训我来了。你忘了你那个死鬼老爸是怎么死的了?”
  “……就是因为她那个小贱人妈,狐狸精专门勾引别人老公。她以后也不会是个好东西,跟她那个妈一个样,瞅她长那个妖媚样……”
  “你还护着她?以为有你在我不敢打她是不是?当初我真不该带她回来,你个不孝的东西,我打死你。。。。。。”

  女人不堪入耳的谩骂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尖叫,还有如果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到的,男生细小闷哼的声音。软软听了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直到骨节都泛了白。
  是完全能想象得到的,阴森恐怖又可怜的女人,拿着扫帚一边又一边抽打在自己儿子身上,烟烫在皮肤上的焦味,以及始终直挺挺地站立,冷汗直冒却仍咬牙硬撑的少年。
  她蹭到木门旁,努力逼迫自己保持镇静,手颤抖的覆盖住了门把上,下一刻就要旋开。
  “不要!”
  似乎外面的人看到门把在转动,只是当软软要推开门的刹那,门被重重的合上,是人的身体撞到了门上,断断续续的却又急躁的声音在门那边传过来。
  “软乖,写作业去,没事。”
  “哥。。。。。。”
  软软隐忍很久的泪水,在听到外面男生的话后,再也止不住的滑下脸颊。似乎门外的人预知到了女孩子的难过,忙用痛苦却还要拼命压抑的沙哑的嗓音安慰,真的没事,真的没事。
  “哥!哥!哥……”
  软软在屋内焦急的喊,拼命想把门打开可是门上的压力始终迫使她打不开。忽然有些沉闷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轰隆的雷声响起,接着雨滴砸了下来。
  头顶的灯也闪了下,然后很快熄灭。
  停电了。
  Five
  雨越下越大,逐渐的掩盖住了门外的打骂。世界从归于宁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之前外面的打骂声和雷声让软软很害怕,她卷缩在角落里不敢挪动一分一毫,四周漆黑一片,只能感觉有零星的雨点,透过没来急关上的沙窗溅在脸上。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等外面雨变小后的很长时间里,软软才听到门被人打开了的声音。
  “软软!”轻柔温和的嗓音来自哥哥。
  “哥?”她从混沌的思想中反应过来。“哥?”又试着叫了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犹发着抖。
  软。男生先从黑暗中找到女生后一下子拥她在怀里,“乖,没事了,别怕,哥在这。”
  哥,刚真的吓死我了。软软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在把头贴在男生胸怀上时再次决堤,“哥,妈是不是又打你了?”她小心地搂住男生的腰,听他强有力的心脏跳动。
  男生把头抵在女生柔软的头发上,“没有。”
  “你骗人!”软软尖叫着兀自撸起了男生的袖子,刹时间大大小小的烫痕、又长又情又紫的痕迹在微光中暴露无遗。
  “我就知道就会这样,哥你老骗我。别再这样了,让她打我吧,那么疼你怎么受的了?”软软大哭,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男生轻叹了口气搂紧了女孩子瘦小的身子抱她到床上躺着,“哥没事不是告诉你了嘛,乖今晚哥陪你睡。”
  说着他也跟着躺下,拉上被子盖上两人的身体,让软软的头枕在自己的肩窝处,睡吧。他说,转而也闭上了眼睛。
  自从软软成长为少女那一刻起,他把房间让出来给她住自己则搬到客厅住,也不曾再像小时候一样相拥而眠,像今天这样已有些年不再这样,软软柔和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很快就睡着了。她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哥是个男生,还是那么依赖他,然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心思犹如外面大雨一般,绵延不绝。
  Six
  她本不姓宋。
  在八岁以前她都跟一顾姓女子居住在南方,是那种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印象中是母亲常撑一把油纸伞,带着她在小桥流水畔等待良人归来。
  良人姓宋,是一位来自北方的俊朗男子,脸上总是温和的笑。她叫他父亲,然后他手牵母亲的手,另一只手抱她在怀,步入烟雨迷蒙之间。
  父亲常抱她在膝上读书认字,在紫藤萝布满的小院,他品一口茶,母亲在厨房里做梅花糕,气氛宁静安祥。父亲是北方一所名校的国文老师,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闲来无事时会一家三口去和桂居吃糖醋鱼。可是父亲不常居住在这,一年中只有七八月份短暂停留在江南,为此她时常能看到母亲别离的伤心,相间的欢喜。
  因为他在遥远的北方有妻儿,有事业。可听他口口声声说爱母亲,也无法怨恨他。她被母亲起名为软软,有又软又绵长思念的意思。她长的也极像母亲,一头浓密的黑发,粉雕玉琢的脸,操一口江南侬软口音。
  后来她才知道,当年的母亲就是这样在巷子里走动,蓦然回首让年轻俊朗的父亲惊鸿一瞥从此生了情有了她。
  只是一切尘缘了却在八岁夏天的一个傍晚。
  那天在为准备北归的父亲饯行时,父母早早相携去买菜,然而有谁能想到,就在回家的路上双双被酒醉的司机撞死。
  前一刻还等父母回来的她,下一刻就成了孤儿。
  后来她也想过,这是不是就是她母亲抢了别人的丈夫的报应?即使父亲是真的爱她母亲。
  于是被带到警察局通知父亲远在北方的妻儿。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女人和宋乔恩。
  赶了两天多的火车,出现在警察局的是个高挑艳丽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上下的光景。她一脸冰霜显然没有因为丈夫的死感到难过,应该是怨恨自己的丈夫吧。她旁边是个十一岁左右的男孩,瘦高的身子却有着神似父亲的轮廓,他的眼角有泛红的迹象,应该是哭过了。
  警察指着站在墙角哭得抽抽咽咽的她说,这是你丈夫的女儿。
  女人的回答只是点了根烟放到嘴里,吞云吐雾的同时上下瞄了她一眼。
  “你叫顾软软?”她吐出一口烟问道。
  那个时候她还不能接受父母身亡的事,又面对突然出现还被警察告知的新妈妈和哥哥,完全不知所措。女人在得不到回答后率先离开,那个叫哥哥的十一岁男孩却走了过来,伸出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软软乖,哥带你回家。”
  Seven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
  邻居家栽种的花又盛开了许多,杨槐树叶抽新的像刚发芽般嫩绿,掉了漆的大红门也没有早先那么难看了,老黄狗都跟着跑上跑下活跃了起来。
  软软站在镜子前,她上身穿一件白色园领的衬衫,下着一掉黑色褶子裙,巴掌大的瓜子脸略微显苍白,从镜子中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在厨房里正忙碌的哥哥的背影。
  即使今年只有14岁,她已经是个很漂亮的小女生,周围有很多男生明里暗里的追她,可是或许因为害羞的缘故吧,她只跟哥哥一位异型接触,还有不能随便跟男性说话是因为,如果被妈妈看到了,肯定会说跟她母亲一样,天生勾引男人的蝴狸精。
  从厨房里出来的乔恩看见软软正傻傻地瞅着自己出神,遂弯下腰微笑着轻拍了下女生的额头,“呐,想什么呢?上学了!”
  “哦。”
  软软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哥的英俊笑脸,不知不觉中就红了脸,连忙应了一声提着书包出了屋,在经过客厅看到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女人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赶紧低下头说了声,妈,我上学了。然后飞奔似的跑出了家。

  自从发生上次的事后,家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虽然还是不可避免的要被女人狠狠地盯着,但哥也没有再被打了。软软站在公车站牌下,偷偷瞄着男生英挺的侧面,尖削的下巴有浅棕色的绒毛,高耸端直的鼻梁,又长又卷的睫毛,总是挂在脸上温和的笑。挺直的后背隐藏在衬衫里的伤痕上了药后,逐渐只剩下或青或紫的小圆点。
  软软把头转回来,站直了身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
  “哥。”
  “嗯?”
  “放学……”
  “嗯?什么?”男生转过头来,笑笑的瞅着她。
  “放学,一起吃炒饼吧。”软软把手放了下来,转过头面向男生说。
  想吃了?乔恩点点软软的鼻尖。
  可是还没有等软软回答,从另一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打乱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乔恩,在等车么?”
  “咦?苏靥?”
  这个女生是跟哥同校的,软软知道她,因为在经常等乔恩放学时,在无聊中透过大门时常能看到光荣榜上,第二的苏靥的名字,听说也是个成绩优秀的人。不过这是第一次见到她,是个精致的如瓷娃娃般美丽的人,她喜欢哥么?软软这么想着,看着站在站牌下的两人:乔恩微侧个身子脸上是若隐若现的笑,女生长发披肩,笑靥如花。
  她是喜欢哥的吧,是吧?是吧!
  没来由的心慌在脑中放大,不,她不是喜欢哥的。软软小声嗫嚅着,哥,哥……
  乔恩回头,看见软软正满脸委屈的瞅着自己,心口突然一紧,他赶忙拉住软软,同时手扶上软软的额头。
  “怎么软软,哪里不舒服么?”
  那边苏靥也转过头来,这下软软是真的看清了这个女生,果真漂亮的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苏靥也在这边上下打量着软软,是个一看就让男人有保护欲望的女生啊!她一边想着一边扭头柔柔的问,“乔恩,这是你妹妹软软么?”
  “妹妹”两个字是加了重音,软软当然听出来的。她觉得自己的肚子紧缩了一下,她讨厌那个人,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生居然用这么亲切的口吻叫自己哥哥。
  软软一阵委屈,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哥,我肚子疼!”
  乔恩听了马上弯腰打横抱起软软,一边往家的方向跑一边不忘回头对女生略带歉意的说,苏靥麻烦你跟老师请下假,说我晚一会到。
  软软从乔恩怀抱的空隙中,看到女生一脸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而那张本来漂亮的脸因此变得有些狰狞了。
  乔恩的声音在头顶上焦急的说着,“软,别怕,马上就到家了。”心里安心了不少。
  Eight
  软软在上次用假装肚子疼骗过了乔恩,从那次起到也没有再看见过苏靥,也问过乔恩喜欢自己么?乔恩的回答是宠溺地碰碰软软的鼻尖,说当然,哥一直都喜欢软软。
  然后在某天学校正上课的时候被班主任叫了出去,说是邻居打来了电话,“你妈妈好像出事了。”软软有点懵但还是镇定自若地接了电话,“我妈妈怎么了?”
  “哎呀丫头你快回来吧,你妈现在被送医院去了。”
  “怎么回事?早上还……”
  “还说呢,我刚看她去胡同口买烟,谁知道没走两步她就晕倒了。”
  软软听了急忙往医院跑,那个女人虽然讨厌她经常辱骂她,但毕竟她给了她容身之所给了她上学的机会,更给了她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
  到了医院被医生告知有怀疑是肺癌的可能,需要留院察看一些时候。
  “先交300块住院费吧。”医生示意软软到前台交住院费。
  “可是,我现在没钱。”软软咬紧了下唇,不意外的听见了医生不甚满意的声音。
  “那怎么可以呢,你交住院费就不能住在这,你知道的,现在医院床位很却,如果你不拿钱这个床位我们就只能给比人了。
  软软急忙拉住医生的白大褂衣角,“你不能这样,我现在就回家取钱。”

  因为实验中校卫森严,不许外校人随意进出,所以软软来到学校东大墙,想从这里跳进去。她先把裙子拢到一起系了个结,然后双脚双手攀在墙壁上。虽然从没有翻墙的经验,可是也是有看过逃课去网吧的男生爬墙的样子。她学着他们那样双脚在墙上蹬,可却始终为找不到借力点感到苦恼,也并且因为这样跌到地上很多次。软软满头大汗地做在地上喘气,她不能放弃因为妈妈还在医院等她救命,她必须抓紧时间翻进去好找到哥哥。后来好不容易跑到墙上,在往下跳的时候又把膝盖蹭破了,刹时间一道大口子触目惊心地横在那里,地上甚至还留有少许的血迹。软软咬紧了牙一瘸一拐的朝乔恩的班级跑去。
  可是到了教室又发现没有人,路过在走廊里的一两个走动的学生才知道,三年四班的同学在二楼上音乐课。软软就又去音乐教室,问了靠坐在窗户的女生才知道乔恩因为临时有事去了活动室。可又有谁能猜到苏靥也在那里,所以当软软推开活动室的门的那一刻,看见了苏靥正玩下身子亲吻趴在桌子上的乔恩。
  忽然就觉得身体中的某一部位似乎碎裂了,然后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也跟着滑了下来。那对在阳光下的少年少女,透过白窗帘而柔和了的光线,金色的毛茸茸的,女生乌黑的长发扬起覆盖住了趴在桌子上少年的脸。
  软软突然回过神来发疯了似的往外跑,顾不得腿疼,只是一片空白地机械地向前跑,直到撞到迎面而来的男生,她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喂,你……”
  软软不理停在自己眼前的帆布鞋,遂自站起来随便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跑了出去。
  侧个身让女孩子跑过自己身边的男生,瞅了瞅软软冤屈的背影,又像是了悟了什么似的,朝身后活动室的方向望了望。
  Nine
  最后是用自己扑满里的钱和从邻居那里借来的钱交了住院费。从医院里出来时已经很晚了,软软感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她坐车回到家,在胡同口被一道立在路灯下的影子拦住了。
  “唉你……”
  “你还没跟我道歉呢!”那道影子闪了出来,在被光的那面软软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个子很高,皮肤很白,头发是浅亚麻色的,一双凤眼,鼻子秀挺,是一个美少年。“我不认识你。”
  那少年撇了下嘴,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你还没吃饭吧?”
  软软很惊讶地抬头,看到少年虽然满脸讽刺却又异常温和的眼睛,顿时从胸腔里翻滚出热浪眼泪就滑了下来。
  “妈生病住院我去找他,可是他却……”
  “……为什么问我吃饭没有担心我的是个陌生人?”
  “下午我一个人在医院陪妈,医生说很有可能是肺癌,我吓死了,也没一个人来……”
  女孩子蹲在地上,头埋进双腿间,抽咽声断断续续的。少年斜靠在墙上,侧头俯视着蹲在自己脚边的女孩。苒弱的身子在凉风中瑟瑟发抖,从腿和脸间的缝隙内,看到的是委屈悲伤的模样。
  他,能理解么?这种感觉?
  少年背对着软软蹲下身子,双手从后面楼住她扶到自己的背上。“我带你回家。”软软如同小猫一般卷缩在少年的背上。
  “我可以去么?哥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说话的。”
  “我们不陌生,你下午刚撞了我,忘了么?”
  “嗯。”女生没有再说话,任由少年背着自己步出了巷子。
  Ten
  少年叫浅,在实验中读高一,是那种属于长像好功课好体育也好的三好学生。只是性格淡漠了些,没什么朋友,对亲属关系也极其冷淡。
  软软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少年在那天带她回家后,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早上一起上学,晚上翘掉晚自习接自己放学。有时他们回去游乐场,那是软软从没去过的地方,骑旋转木马,浅给她吹一只只的气球;也在周日去湖心公园,去逗逗鸟然后去商业街的KFC吃冰淇凌。至于软软和乔恩的关系,却是逐渐变得淡漠,反而是以前对自己恶毒的妈妈开始对自己热心了起来,虽然口气还是那般的恶毒。
  终于软软忍不住在一次上学等公车时问他,为什么?
  “我们只是同类罢了。”
  可即便是两人之间默认的不谈论的话题,软软也会有时忍不住发问,因为最近乔恩觉得软软似乎在和浅交往,于是在某一天浅送软软回家时,软软小心地问了。
  “哥认为,我们在交往。”
  “你呢?你怎么认为的?”
  “……我不知道。”
  然后是无止境的沉默,直到软软快到家了浅才说,“软软喜欢宋乔恩吧?那不可以给别人机会哦!”然后是微笑着拍了拍软软的额头。

  软软回家后在厨房里找到正做饭的乔恩,告诉他我喜欢哥,所以你不能跟苏靥在一块。背对着软软的男生的脊背突然僵住了,炒菜的少年转过身来,脸上是严肃认真的表情,“妹妹是不能和哥哥做恋人的。”
  “乖女孩是不能喜欢哥哥的。”
  Eleven
  翻墙的动作照比以前熟练了许多。软软躲过了门卫很快在三年四班的门口找到了苏靥。
  苏靥原本要去水房的,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软软倒也没多大意外,好像一切都在医疗一中,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校外的冰吧,苏靥叫了一杯柠檬奶茶给软软。
  “你喜欢乔恩吧?”是完全嘲弄的语气,“别忘了,你是他妹妹。”
  软软听苏靥这么说突然想起来前几天乔恩说的,乖女孩是不能喜欢哥哥的,妹妹是不能和哥哥做恋人的。
  “你离开他吧,他不喜欢你。”
  “那他就喜欢你么?别忘了我说过了,你是他妹妹,他对你的喜欢只是哥对妹那种亲情的喜欢,再说,你愿意乔恩背上乱伦的罪名么?”
  苏靥的咄咄逼人叫软软哑口无言,她没有说错,自己怎么可以自私的叫乔恩背这样的罪名?软软低下头闷闷不响地喝光了奶茶。
  “你跟浅真像。”
  苏靥摇摇头,站起身推了门出去。
  Tweleve
  苏靥死了。
  这个消息在第二天成为了这座小城最轰动的新闻。据电视里报道,是昨天下午下班高峰期被车撞死了,起因是她一边走一边发短信,至此造成了交通事故。
  可是乔恩不怎么认为,他在软软一回家就问了起来,脸色铁青又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为什么要害她呢?只是因为她喜欢我么?”
  软软不可至信的看着乔恩,委屈中红了眼眶,心底却也有了愤怒。“哥,我没有,是她自己发短信不看信号灯造成的。”软软生怕乔恩不相信自己,死死地拽着男生的衣服,“哥你要相信我!”
  乔恩看着眼前声泪俱下的软软,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你说的对,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应该当你哥哥。”
  乔恩狠下心一把扯过自己妹妹手里的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巨大的摔门声,顿时让软软崩溃,“哥!哥!哥!……”她哑着嗓子大声的喊乔恩,可是那道看似薄薄的门却阻隔了彼此。

  浅找到了乔恩狠狠给了他一拳。
  “宋乔恩你不是人!”浅纠着乔恩的领口狠狠地逼迫他面对自己的眼睛,“你还要害死软软么?苏靥是她自己出意外死的,你怎么可以迁怒别人?”
  乔恩挣脱开浅的钳制,他神情冷漠地说我还没有怪你呢,带坏软软吧?
  “其实你爱软软吧。”浅淡淡地开口,“就像苏靥其实也爱我一样,只是这种骨血关系不能忽视,所以故意忽略掉强迫自己去喜欢去接受别人。”
  乔恩瞬间软了下去,他蹲在那里狼狈地揪自己的头发,软软是他妹妹,可是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不再是兄妹间相依维的感情了,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上了呢?其实很早吧,早在说哥带你回家时就喜欢了吧,所以是故意忽略掉么?所以才接受苏靥,接受她的亲吻?
  “苏浅你呢?怎么办?”浅实际上是苏靥的弟弟,这个优秀的少年,乔恩在每一次看到苏靥说起他时,那种温柔怜爱的表情,是一个人真心喜欢另一个人的表情啊。
  苏浅摇摇头,他示意乔恩回去找软软,毕竟他已经失去苏靥了,不能再使宋乔恩失去软软。

  乔恩在学校门口找到软软,女孩子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圈圈,乔恩过去拉起软软把她抱在怀里,像以前的每一次拥抱一样。
  “软,哥带你回家吧。”
  “哥你还喜欢我么?会一直喜欢么?”
  “哥喜欢你,哥会一直喜欢你。”
  “那,你不再认为是我害死了苏靥?”
  “不会了,哥是不能原谅自己啊。”
  “那哥你还要答应我,要开心好么?”
  “好,哥答应你。”
  “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总唱的那首《星尘》么?我以前睡不着想母亲,你总给我唱的那首。”
  “嗯记得。”
  变的像海
  一样地冷
  那双雪白的手
  我不愿放开

  想将你
  拥进我的怀中
  哪怕你的眼中
  不再倒映著我

  想告诉你今夜星光的故事

  保持著微笑
  你逐渐冷去
  白色的呼吸
  有如雾气

  我想给你今夜的星尘点点
  End
  软软死了,在他还来不急阻止时,就看见软软像鸟儿般被车撞飞了,撞得羽毛都飞散了四周。是有预谋的,在确定了的后,以最悲壮最惨烈最绝美的姿态,她的血迹变成了一多巨大的蔷薇花,浓浓的颜色和味道。
  在每一个下雨的夜晚好像都会看见她,软软穿一身白裙子坐在栏杆上,回头的瞬间是绝美的笑靥。从8岁一直到14岁,从最开始的在警察局哭泣的软软,到放学了欢快地奔向自己,到为自己保护她而受伤的伤心与自责,到她的善良和隐忍,到她的死,如飞蛾扑火般壮烈地死去。
  她只不过在自己面前绽放了六年,这朵花期开得太短了,在自己时常又支离破碎的感觉中,都过去了五年了。如果软软还活渣,或许还是那么害羞的女生吧,但也会缠着自己陪她睡。
  在下雨的夜晚,乔恩总觉得是软软在哭,她一直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自己,还是14岁时的样子。

  乔恩在下着雨的夜晚穿上了红毛衣,那是软软一直想要的Only的毛衣,乔恩把窗户拉开,深暗漆黑的雨夜是没有星星的,他站到了窗台上,雨水在没了阻碍下全都打在他的身上。
  “软,哥好想你的。”
  乔恩把双手伸向了夜空,然后跳了下去,在坠落的恍惚中,好像看到软软在唱,我想给你今夜的星尘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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