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鲁妈经典台词

作者&投稿:仝亮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雷雨》中最经典的10台词~

经典话剧《雷雨》中的经典台词不胜枚举,列举如下:
1、我已经想得很透彻,我自己这些天的痛苦,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好请你让我走吧。
2、我一个人,静悄悄的独坐在桌前。
3、即使度过死的海,你我的灵魂也会结合在一起!
4、繁漪:一个女子,你记着,不能受两代的欺侮,你可以想一想。
5、几时,我与你变成了那般陌生的路人!我在梦里向你喊着:
6、我不如挪拉,我没有勇气独自出走;我也不如朱立叶,那本是情死的剧。我不想到死里去实现、我的爱!
7、今晚要是有一杯毒药在镜旁,我或许早以在极乐世界里了。
8、体面家庭已经十八年啦。周家家庭里做出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我始终不是你
9、我只求一个同伴,你答应过做我永久的同伴,我不该放松你!我后悔啊!
10、心头火热,浑身,依然是冰凉的!眼泪就冒出来了,这一天的希冀又没有了。

拓展资料《雷雨》是剧作家曹禺创作的一部话剧,发表于1934年7月《文学季刊》。
此剧以1925年前后的中国社会为背景,描写了一个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的悲剧。剧中以两个家庭、八个人物、三十年的恩怨为主线,伪善的资本家大家长周朴园,受新思想影响的单纯的少年周冲,被冷漠的家庭逼疯了和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蘩漪,对过去所作所为充满了罪恶感、企图逃离的周萍,还有意外归来的鲁妈,单纯着爱与被爱的四凤,受压迫的工人鲁大海,贪得无厌的管家等,不论是家庭秘密还是身世秘密,所有的矛盾都在雷雨之夜爆发,在叙述家庭矛盾纠葛、怒斥封建家庭腐朽顽固的同时,反映了更为深层的社会及时代问题。
该剧情节扣人心弦、语言精炼含蓄,人物各具特色,是"中国话剧现实主义的基石",中国现代话剧成熟的里程碑。

《雷雨》第四幕的台词:
[外面远处口哨声。

  萍(以手止之)不,你不要嚷。(哨声近,喜色)她,她来了,我听见她!

  大 什么?

  萍这是她的声音,我们每次见面,是这样的。

  大 她在这儿?

  萍 大概就在花园里?

  [萍开窗吹哨,应声更近。

  萍 (回头,眼含着眼泪,笑)她来了!

  [中门敲门声。

  萍(向大海)你先暂时在旁边屋子躲一躲,她没想到你在这儿。我想她再受不得惊了。

  [忙引大海至饭厅门,大海下。

  外面的声音 (低)萍!

  萍(忙跑至中门)凤儿!(开门)进来!

  [四凤由中门进,头发散乱,衣服湿透,眼泪同雨水流在脸上,眼角黏着淋漓的

  鬓发,衣裳贴着皮肤,雨后的寒冷逼着她发抖,她的牙齿上下地震战着。她见萍如同失路的

  孩子再见着母亲呆呆地望着他。

  四 萍!

  萍 (感动地)凤!

  四 (胆怯地)没有人儿?

  萍(难过,怜悯地)没有。(拉着她的手)

  四 (放胆地)哦!萍!(抱着萍抽咽)

  萍(如许久未见她)你怎样,你怎样会这样?你怎样会找着我?(止不住地)你怎样进

  来的?

  四 我从小门偷进来的。

  萍 凤,你的手冰凉,你先换一换衣服。

  四 不,萍,(抽咽)让我先看看你。

  萍(引她到沙发。坐在自己一旁,热烈地)你,你上哪儿去了,凤?

  四(看着他,含着眼泪微笑)萍,你还在这儿,我好像隔了多年一样。

  萍(顺手拿起沙发上的一条紫线毯给她围上)我可怜的凤儿,你怎么这样傻,你上哪儿

  去了?我的傻孩子!

  四(擦着眼泪,拉着萍的手,萍蹲在旁边)我一个人在雨里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天

  上打着雷,前面我只看见模模糊糊的一片;我什么都忘了,我像是听见妈在喊我,可是我怕

  ,我拼命地跑,我想找着我们门口那一条河跳。

  萍 (紧握着四凤的手)凤!

  四--可是不知怎么绕来绕去我总找不着。

  萍哦,凤,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是我叫你这样,你原谅我,你不要怨我。

  四萍,我怎样也不会怨你的,我糊糊涂涂又碰到这儿,走到花园那电线杆底下,我忽然

  想死了。我知道一碰那根电线,我就可以什么都忘了。我爱我的母亲,我怕我刚才对她起誓

  ,我怕她说我这么一声坏女儿,我情愿不活着。可是,我刚要碰那根电线,我忽然看见你窗

  户的灯,我想到你在屋子里。哦,萍,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就这样就死,我不能一个人死,

  我丢不了你。我想起来,世界大得很,我们可以走,我们只要一块儿离开这儿。萍啊,你-

  -

  萍 (沉重地)我们一块儿离开这儿?

  四(急切地)就是这一条路,萍,我现在已经没有家,(辛酸地)哥哥恨死我,母亲我

  是没有脸见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我只有你,萍(哀告地)你明

  天带我去吧。

  [半晌。

  萍 (沉重地摇着头)不,不--

  四 (失望地)萍!

  萍(望着她,沉重地)不,不--我们现在就走。

  四 (不相信地)现在就走?

  萍(怜惜地)嗯,我原来打算一个人现在走,以後再来接你,不过现在不必了。

  四 (不信地)真的,一块儿走么?

  萍 嗯,真的。

  四(狂喜地,扔下线毯,立起,亲萍的手,一面擦着眼泪)真的,真的,真的,萍,你

  是我的救星,你是天底下顶好的人,你是我--哦,我爱你!(在他身上流泪)

  萍(感动地,用手绢擦着眼泪)凤,以後我们永远在一块儿了,不分开了。

  四(自慰地,在萍的怀里)嗯,我们离开这儿了,不分开了。

  萍(约束自己)好,凤,走以前我们先见一个人。见完他我们就走。

  四 一个人?

  萍 你哥哥。

  四 哥哥?

  萍 他找你,他就在饭厅里头。

  四(恐惧地)不,不,你不要见他,他恨你,他会害你的。走吧,我们就走吧。

  萍(安慰地)我已经见过他。--我们现在一定要见他一面,(不可挽回地)不然,我

  们也走不了的。

  四 (胆怯)可是,萍,你--

  [萍走到饭厅门口,开门。

  萍(叫)鲁大海!鲁大海!--咦,他不在这儿,奇怪,也许从饭厅的门出去了。(望

  四凤)

  四(走到萍面前,哀告地)萍,不要管他,我们走吧。(拉他向中门走)我们就这样走

  吧。

  [四凤拉萍至中门,中门开,鲁妈与大海进。

  [两点钟内鲁妈的样子另变了一个人。声音因为在雨里叫喊哭号已经暗哑,眼皮

  失望地向下垂,前额的皱纹很深地刻在面上,过度的刺激使她变成了呆滞,整个激成刻板的

  痛苦的模型。她的衣服是像已经烘干了一部分,头发还有些湿,鬓角凌乱地贴着湿的头发。

  她的手在颤,很小心走进来。

  四 (惊慌)妈!(畏缩)

  [略顿,鲁妈哀怜地望着四凤。

  鲁(伸出手向四凤,哀痛地)凤儿,来!

  [四凤跑至母亲面前,跪下。

  四 妈!(抱着母亲的膝)

  鲁(抚摸四凤的头顶,痛惜地)孩子,我的可怜的孩子。

  四(泣不成声地)妈,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忘了你的话了。

  鲁 (扶起四凤)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四(低头)我疼您,妈,我怕,我不愿意有一点叫您不喜欢我,看不起我,我不敢告诉

  您。

  鲁(沉痛地)这还是你的妈太糊涂了,我早该想到的。(酸苦地,忽而)天,这谁又料

  得到,天底下会有这种事,偏偏又叫我的孩子们遇着呢?哦,你们妈的命太苦,你们的命也

  太苦了。

  大(冷淡地)妈,我们走吧,四凤先跟我们回去。--我已经跟他(指萍)商量好了,

  他先走,以後他再接四凤。

  鲁 (迷惑地)谁说的?谁说的?

  大(冷冷地望着鲁妈)妈,我知道您的意思,自然只有这么办。所以,周家的事我以後

  也不提了,让他们去吧。

  鲁 (迷惑,坐下)什么?让他们去?

  萍(嗫嚅)鲁奶奶,请您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地待她,我们现在决定就走。

  鲁(拉着四凤的手,颤抖地)凤,你,你要跟他走!

  四(低头,不得已紧握着鲁妈的手)妈,我只好先离开您了。

  鲁 (忍不住)你们不能够在一块儿!

  大 (奇怪地)妈您怎么?

  鲁 (站起)不,不成!

  四 (着急)妈!

  鲁(不顾她,拉着她的手)我们走吧。(向大海)你出去叫一辆洋车,四凤大概走不动

  了。我们走,赶快走。

  四 (死命地退缩)妈,您不能这样做。

  鲁不,不成!(呆滞地,单调地)走,走。

  四(哀求)妈,您愿意您的女儿急得要死在您的眼前么?

  萍(走向鲁妈前)鲁奶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过我能尽我的力量补我的错,现在事

  情已经做到这一步,你--

  大妈(不懂地)您这一次,我可不明白了!

  鲁(不得已,严厉地)你先去雇车去!(向四凤)凤儿,你听着,我情愿你没有,我不

  能叫你跟他在一块儿。--走吧!

  [大海刚至门口,四凤喊一声。

  四(喊)啊,妈,妈!(晕倒在母亲怀里)

  鲁 (抱着四凤)我的孩子,你--

  萍 (急)她晕过去了。

  [鲁妈急按着她的前额,低声唤“四凤”,忍不住地泣下。

  [萍向饭厅跑。

  大不用去--不要紧,一点凉水就好。她小时就这样。

  [萍拿凉水淋在她面上,四凤渐醒,面呈死白色。

  鲁(拿凉水灌四凤)凤儿,好孩子。你回来,你回来。--我的苦命的孩子。

  四(口渐张,眼睁开,喘出一口气)啊,妈!

  鲁(安慰地)孩子,你不要怪妈心狠,妈的苦说不出。

  四 (叹出一口气)妈!

  鲁 什么?凤儿?

  四 我,我不能告诉你,萍!

  萍 凤,你好点了没有?

  四萍,我,总是瞒着你;也不肯告诉您(乞怜地望着鲁妈)妈,您--

  鲁 什么,孩子,快说。

  四(抽咽)我,我--(放胆)我跟他现在已经有……(大哭)

  鲁(切迫地)怎么,你说你有--(受到打击,不动。)

  萍(拉起四凤的手)四凤!怎么,真的,你--

  四 (哭)嗯。

  萍 (悲喜交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四 (低头)大概已经三个月。

  萍(快慰地)哦,四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我的--

  鲁 (低声)天哪!

  萍(走向鲁)鲁奶奶,你无论如何不要再固执哪,都是我错:我求你!(跪下)我求你

  放了她吧。我敢保我以後对得起她,对得起你。

  四(立起,走到鲁妈面前跪下)妈,您可怜可怜我们,答应我们,让我们走吧。

  鲁(不做声,坐着,发痴)我是做梦。我的女儿,我自己生的女儿,三十年的功夫--

  哦,天哪,(掩面哭,挥手)你们走吧,我不认得你们。(转过头去)

  萍谢谢你!(立起)我们走吧。凤!(四凤起)

  鲁 (回头,不自主地)不,不能够!

  [四凤又跪下。

  四(哀求)妈,您,您是怎么?我的心定了。不管他是富,是穷,不管他是谁,我是他

  的了。我心里第一个许了他,我看见的只有他,妈,我现在到了这一步:他到哪儿我也到哪

  儿;他是什么,我也跟他是什么。妈,您难道不明白,我--

  鲁(指手令她不要向下说,苦痛地)孩子。

  大妈,妹妹既是闹到这样,让她去了也好。

  萍(阴沉地)鲁奶奶,您心里要是一定不放她,我们只好不顺从您的话,自己走了。凤

  !

  四 (摇头)萍!(还望着鲁妈)妈!

  鲁(沉重的悲伤,低声)啊,天知道谁犯了罪,谁造这种孽!--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

  ,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天哪!如果要罚,也罚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一个人有罪,我先走

  错了一步。(伤心地)如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事情已经做了的,不必再怨这不公平的

  天,人犯了一次罪过,第二次也就自地跟着来。--(摸着四凤的头)他们是我的干净孩子

  ,他们应当好好地活着,享着福。冤孽是在我心里头,苦也应当我一个人尝。他们快活,谁

  晓得就是罪过?他们年青,他们自己并没有成心做了什么错。(立起,望着天)今天晚上,

  是我让他们一块儿走,这罪过我知道,可是罪过我现在替他们犯了;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个

  人惹的,我的儿女都是好孩子,心地干净的,那么,天,真有了什么,也就让我一个人担待

  吧。(回过头)凤儿,--

  四(不安地)妈,您心里难过,--我不明白您说的什么。

  鲁(回转头。和蔼地)没有什么。(微笑)你起来,凤儿,你们一块儿走吧。

  四(立起,感动地,抱着她的母亲)妈!

  萍去!(看表)不早了,还只有二十五分钟,叫他们把汽车开出,来,走吧。

  鲁(沉静地)不,你们这次走,是在暗地里走,不要惊动旁人。(向大海)大海,你出

  去叫车去,我要回去,你送他们到车站。

  大 嗯。

  [大海由中门下。

  鲁(向四凤哀婉地)过来,我的孩子,让我好好地亲一亲。(四凤过来抱母;鲁妈向萍

  )你也来,让我也看你一下。(萍至前,低头,鲁望他擦眼泪)好!你们走吧--我要你们

  两个在未走以前答应我一件事。

  萍 您说吧。

  鲁 你们不答应,我还是不要四凤走的。

  四 妈,您说吧,我答应。

  鲁(看他们两人)你们这次走,最好越走越远,不要回头,今天离开,你们无论生死,

  永远也不许见我。

  四 (难过)妈,那不--

  萍(眼色,低声)她现在很难过,才说这样的话,过后,她就会好了的。

  四 嗯,也好,--妈,那我们走吧。

  [四凤跪下,向鲁妈叩头,四凤落泪,鲁妈竭力忍着。

  鲁 (挥手)走吧!

  萍我们从饭厅出去吧,饭厅里还放着我几件东西。

  [三人--萍,四凤,鲁妈--走到饭厅门口,饭厅门开。繁漪走出,三人俱惊

  视。

  四 (失声)太太!

  繁(沉稳地)咦,你们到哪儿去?外面还打着雷呢!

  萍(向繁漪)怎么你一个人在外面偷听!

  繁嗯,你只我,还有人呢。(向饭厅上)出来呀,你![冲由饭厅上,畏缩地。

  四 (惊愕地)二少爷!

  冲 (不安地)四凤!

  萍(不高兴,向弟)弟弟,你怎么这样不懂事?

  冲(莫明其妙弟)妈叫我来的,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繁 (冷冷地)现在你就明白了。

  萍 (焦燥,向繁漪)你这是干什么?

  繁(嘲弄地)我叫你弟弟来跟你们送行。

  萍 (气愤)你真卑--

  冲 哥哥!

  萍弟弟,我对不起你!--(突向繁漪)不过世界上没有像你这样的母亲!

  冲 (迷惑地)妈,这是怎么回事?

  繁你看哪!(向四凤)四凤,你预备上哪儿去?

  四 (嗫嚅)我……我……

  萍不要说一句瞎话。告诉他们,挺起胸来告诉他们,说我们预备一块儿走。

  冲(明白)什么,四凤,你预备跟他一块儿走?

  四 嗯,二少爷,我,我是--

  冲 (半质问地)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四我不是不告诉你;我跟你说过,叫你不要找我,因为我--我已经不是个好女人。

  萍(向四凤)不,你为什么说自己不好?你告诉他们!(指繁漪)告诉他们,说你就要

  嫁我!

  冲 (略惊)四凤,你--

  繁 (向冲)现在你明白了。(冲低头)

  萍(突向繁漪,刻毒地)你真没有一点心肝!一以为你的儿子会替--会破坏么?弟弟

  ,你说,你现在有什么意思,你说,你预备对我怎么样?说,哥哥都会原谅你。

  [繁漪跑到书房门口,喊。

  繁冲儿,说呀!(半晌,急促)冲儿,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你抓着四凤问?你为

  什么不抓着你哥哥说话呀?(又顿,众人俱看冲,冲不语。)冲儿你说呀,你怎么,你难道

  是个死人?哑巴?是个糊涂孩子?你难道见着自己心上喜欢的人叫人抢去,一点儿都不动气

  么?

  冲(抬头,羊羔似的)不,不,,妈!(又望四凤,低头)只要四凤愿意,我没有一句

  话可说。

  萍(走到冲面前,拉着他的手)哦,我的好弟弟,我的明白弟弟!

  冲(疑惑地,思考地)不,不,我忽然发现……我觉得……我好像并不是真爱四凤;(

  渺渺茫茫地)以前--我,我,我--大概是胡闹!

  萍 (感激地)不过,弟弟--

  冲(望着萍热烈的神色,退缩地)不,你把她带走吧,只要你好好地待她!

  繁(整个消灭,失望)哦,你呀!(忽然,气愤)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我的儿子;

  你不像我,你--你简直是条死猪!

  冲 (受侮地)妈!

  萍 (惊)你是怎么回事!

  繁(昏乱地)你真没有点男子气,我要是你,我就打了她,烧了她,杀了她。你真是糊

  涂虫,没有一点生气的。你还是父亲养的,你父亲的小绵羊。我看错了你--你不是我的,

  你不是我的儿子。

  萍(不平地)你是冲弟弟的母亲么?你这样说话。

  繁(痛苦地)萍,你说,你说出来;我不怕,我早已忘了我自己(向冲,半疯狂地)你

  不要以为我是你的母亲,(高声)你的母亲早死了,早叫你父亲压死了,闷死了。现在我不

  是你的母亲。她是见着周萍又活了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她也是要一个男人真爱她,要真

  真活着的女人!

  冲 (心痛地)哦,妈。

  萍(眼色向冲)她病了。(向繁漪)你跟我上楼去吧!你大概是该歇一歇。

  繁胡说!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神经上没有一点病。你们不要以为我说胡话。(揩眼

  泪,哀痛地)我忍了多少年了,我在这个死地方,监狱似的周公馆,陪着一个阎王十八年了

  ,我的心并没有死;你的父亲只叫我生了冲儿,然而我的心,我这个人还是我的。(指萍)

  就只有他才要了我整个的人,可是他现在不要我,又不要我了。

  冲(痛极)妈,我最爱的妈,您这是怎么回事?

  萍 你先不要管她,她在发疯!

  繁(激烈地)不要学你的父亲。没有疯--我这是没有疯!我要你说,我要你告诉他们

  --这是我最後的一口气!

  萍(狠狠地)你叫我说甚么?我看你上楼睡去吧。

  繁(冷笑)你不要装!你告诉他们,我并不是你的后母。

  [大家俱惊,略顿。

  冲 (无可奈何地)妈!

  繁(不顾地)告诉他们,告诉四凤,告诉她!

  四 (忍不住)妈呀!(投入鲁妈怀)

  萍(望着弟弟,转向繁漪)你这是何苦!过去的事你何必说呢?叫弟弟一生不快活。

  繁(失了母性,喊着)我没有孩子,我没有丈夫,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要你

  说:我--我是你的。

  萍(苦恼)哦,弟弟!你看弟弟可怜的样子,你要是有一点母亲的心--

  繁(报复地)你现在也学会你的父亲了,你这虚伪的东西,你记着,是你才欺骗了你的

  弟弟,是你欺骗我,是你才欺骗了你的父亲!

  萍(愤怒)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欺骗他!父亲是个好人,父亲一生是有道德的,(

  繁漪冷笑)--(向四凤)不要理她,她疯了,我们走吧。

  繁不用走,大门锁了。你父亲就下来,我派人叫他来的。

  鲁 哦,太太!

  萍 你这是干什么?

  繁(冷冷地)我要你父亲见见他将来的好媳妇再走。(喊)朴园,朴园……

  冲 妈,您不要!

  萍 (走到繁漪面前)疯子,你敢再喊!

  [繁漪跑到书房门口,喊。

  鲁 (慌)四凤,我们出去。

  繁 不,他来了!

  [朴园由书房进,大家俱不动,静寂若死。

  朴(在门口)你叫什么?你还不上楼去睡?

  繁 (倨傲地)我请你见见你的好亲戚。

  朴(见鲁妈,四凤在一起,惊)啊,你,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繁(拉四凤向朴园)这是你的媳妇,你见见。(指着朴园向四凤)叫他爸爸!(指着鲁

  妈向朴园)你也认识认识这位老太太。

  鲁 太太!

  繁萍,过来!当着你父亲,过来,跟这个妈叩头。

  萍 (难堪)爸爸,我,我--

  朴(明白地)怎么--(向鲁妈)侍萍,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繁 (惊)什么?

  鲁 (慌)不,不,您弄错了。

  朴(悔恨地)侍萍,我想你也会回来的。

  鲁 不,不!(低头)啊!天!

  繁 (惊愕地)侍萍?什么,她是侍萍?

  朴(嗯。(烦厌地)繁,你不必再故意地问我,她就是萍儿的母亲,三十年前死了的。

  繁 天哪!

  [半晌。四凤苦闷地叫了一声,看着她的母亲,鲁妈苦痛地低着头。萍脑筋昏乱

  ,迷惑地望着父亲同鲁妈。这时繁漪渐渐移到周冲身边,现在她突然发现一个更悲惨的命运

  ,逐渐地使她同情萍,她觉出自己方才的疯狂,这使她很快地恢复原来平常母亲的情感。她

  不自主地望着自己的冲儿。

  朴(沉痛地)萍儿,你过来。你的生母并没有死,她还在世上。

  萍(半狂地)不是她!爸,您告诉我,不是她!

  朴(严厉地)混帐!萍儿,不许胡说。她没有什么好身世,也是你的母亲。

  萍 (痛苦万分)哦,爸!

  朴(尊严地)不要以为你跟四凤同母,觉得脸上不好看,你就忘了人伦天性。

  四 (向母)哦,妈!(痛苦地)

  朴(沉重地)萍儿,你原谅我。我一生就做错了这一件事。我万没有想到她今天还在,

  今天找到这儿。我想这只能说是天命。(向鲁妈叹口气)我老了,刚才我叫你走,我很后悔

  ,我预备寄给你两万块钱。现在你既然来了,我想萍儿是个孝顺孩子,他会好好地侍奉你。

  我对不起你的地方,他会补上的。

  萍 (向鲁妈)您--您是我的--

  鲁 (不自主地)萍--(回头抽咽)

  朴跪下,萍儿!不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是你的生母。

  四 (昏乱地)妈,这不会是真的。

  鲁 (不语,抽咽)

  繁(转向萍,悔恨地)萍,我,我万想不到是--是这样,萍--

  萍(怪笑,向朴)父亲!(怪笑,向鲁妈)母亲!(看四凤,指她)你--

  四(与萍相视怪笑,忽然忍不住)啊,天!(由中门跑下,萍扑在沙发上,鲁妈死气沉

  沉地立着。)

  繁(急喊)四凤!四凤!(转向冲)冲儿,她的样子不大对,你赶快出去看她。

  [冲由中门下,喊四凤。

  朴 (至萍前)萍儿,这是怎么回事?

  萍(突然)爸,你不该生我!(跑,由饭厅下)。

  [远处听见四凤的惨叫声,冲狂呼四凤,过后冲也发出惨叫。

  鲁 四凤,你怎么啦!

  (同时叫)

  繁 我的孩子,我的冲儿!

  [二人同由中门跑出。

  朴(急走至窗前拉开窗幕,颤声)怎么?怎么?

  [仆由中门跑上。

  仆 (喘)老爷!

  朴 快说,怎么啦?

  仆 (急不成声)四凤……死了……

  朴 (急)二少爷呢?

  仆 也……也死了。

  朴 (颤声)不,不,怎……么?

  仆四凤碰着那条走电的电线。二少爷不知道,赶紧拉了一把,两个人一块儿中电死了。

  朴(几晕)这不会。这,这,--这不能够,这不能够!

  [朴园与仆人跑下。

  [萍由饭厅出,颜色苍白,但是神气沉静的。他走到那张放着鲁大海的手枪的桌

  前,抽开抽屉,取出手枪,手微颤,慢慢走进右边书房。

  [外面人声嘈乱,哭声,吵声,混成一片。鲁妈由中门上,脸更呆滞,如石膏人

  像。老仆人跟在后面,拿着电筒。

  [鲁妈一声不响地立在台中。

  老仆(安慰地)老太太,您别发呆!这不成,您得哭,您得好好哭一场。

  鲁 (无神地)我哭不出来!

  老仆这是天意,没有法子。--可是您自己得哭。

  鲁 不,我想静一静。(呆立)

  [中门大开,许多仆人围着繁漪,繁漪不知是在哭在笑。

  仆 (在外面)进去吧,太太,别看哪。

  繁(为人拥至中门,倚门怪笑)冲儿,你这么张着嘴?你的样子怎么直对我笑?--冲

  儿,你这个糊涂孩子。

  朴(走在中门中,眼泪在面上)繁漪,进来!我的手发木,你也别看了。

  老仆太太,进来吧。人已经叫电火烧焦了,没有法子办了。

  繁(进来,干哭)冲儿,我的好孩子。刚才还是好好的,你怎么会死,你怎么会死得这

  样惨?(呆立)

  朴 (已进来)你要静一静。(擦眼泪)

  繁(狂笑)冲儿,你该死,该死!你有了这样的母亲,你该死。

  [外面仆人与鲁大海打架声。

  朴 这是谁?谁在这时候打架。

  [老仆下问,立时令一仆人上。

  朴 外面是怎么回事?

  仆今天早上那个鲁大海,他这时又来了,跟我们打架。

  朴 叫他进来!

  仆老爷,他连踢带打地伤了我们好几个,他已经从小门跑了。

  朴 跑了?

  仆 是,老爷。

  朴(略顿,忽然)追他去,跟我追他去。

  仆 是,老爷。

  [仆人一齐下。屋中只有朴园,鲁妈,繁漪三人。

  朴(哀伤地)我丢了一个儿子,不能再丢第二个了。(三人都坐下来)

  鲁都去吧!让她去了也好,我知道这孩子。她恨你,我知道她不会回来见你的。

  朴(寂静,自己觉得奇怪)年青的反而走到我们前头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老--(

  忽然)萍儿呢?大少爷呢?萍儿,萍儿!(无人应)来人呀!来人!(无人应)你们跟我找

  呀,我的大儿子呢?

  [书房枪声,屋内死一般的静默。

  繁(忽然)啊!(跑下书房,朴园呆立不动,立时繁漪狂喊跑出)他……他……

  朴 他……他……

  [朴园与繁漪一同跑下,进书房。

  [鲁妈立起,向书房颤踬了两步,至台中,渐向下倒,跪在地上,如序幕结尾老妇人倒下的样子。

  [舞台渐暗,奏序幕之音乐(High Mass -Bach)若在远处奏起,至完全黑暗时最响,与序幕末尾音乐声同。幕落,即开,接尾声。

朴 (向鲁妈)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吗?
鲁 (看着他)大概是的。
朴 (拿起看看)不对,不对,这都是新的。我要我的旧雨衣,你回头跟太太说。
鲁 嗯。
朴 (看她不走)你不知道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随便进来么?
鲁 (看着他)不知道,老爷。
朴 你是新来的下人?
鲁 不是的,我找我的女儿来的。
朴 你的女儿?
鲁 四凤是我的女儿。
朴 那你走错屋子了。
鲁 哦。--老爷没有事了?
朴 (指窗)窗户谁叫打开的?
鲁 哦。(很自然地走到窗户,关上窗户,慢慢地走向中门。)
朴 (看她关好窗门,忽然觉得她很奇怪)你站一站,(鲁妈停)你--你贵姓?
鲁 我姓鲁。
朴 姓鲁。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
鲁 对了,我不是,我是江苏的。
朴 你好像有点无锡口音。
鲁 我自小就在无锡长大的。
朴 (沉思)无锡?嗯,无锡(忽而)你在无锡是什么时候?
鲁 光绪二十年,离现在有三十多年了。
朴 哦,三十年前你在无锡?
鲁 是的,三十多年前呢,那时候我记得我们还没有用洋火呢。
朴 (沉思)三十多年前,是的,很远啦,我想想,我大概是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无锡呢。
鲁 老爷是那个地方的人?
朴 嗯,(沉吟)无锡是个好地方。
鲁 哦,好地方。
朴 你三十年前在无锡么?
鲁 是,老爷。
朴 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件很出名的事情--
鲁 哦。
朴 你知道么?
鲁 也许记得,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一件?
朴 哦,很远的,提起来大家都忘了。
鲁 说不定,也许记得的。
朴 我问过许多那个时候到过无锡的人,我想打听打听。可是呢个时候在无锡的人,到现在不是老了就是死了,活着的多半是不知道的,或者忘了。
鲁 如若老爷想打听的话,无论什么事,无锡那边我还有认识的人,虽然许久不通音信,托他们打听点事情总还可以的。
朴 我派人到无锡打听过。--不过也许凑巧你会知道。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家姓梅的。
鲁 姓梅的?
朴 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慧,也很规矩,有一天夜里,忽然地投水死了,后来,后来,--你知道么?
鲁 不敢说。
朴 哦。
鲁 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
朴 哦?你说说看。
鲁 可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慧,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
朴 也许,也许你弄错了,不过你不妨说说看。
鲁 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可是不是一个,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孩。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
朴 (苦痛)哦!
鲁 这是个下等人,不很守本分的。听说她跟那时周公馆的少爷有点不清白,生了两个儿子。生了第二个,才过三天,忽然周少爷不要了她,大孩子就放在周公馆,刚生的孩子抱在怀里,在年三十夜里投河死的。
朴 (汗涔涔地)哦。
鲁 她不是小姐,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她叫侍萍。
朴 (抬起头来)你姓什么?
鲁 我姓鲁,老爷。
朴 (喘出一口气,沉思地)侍萍,侍萍,对了。这个女孩子的尸首,说是有一个穷人见着埋了。你可以打听得她的坟在哪儿么?
鲁 老爷问这些闲事干什么?
朴 这个人跟我们有点亲戚。
鲁 亲戚?
朴 嗯,--我们想把她的坟墓修一修。
鲁 哦--那用不着了。
朴 怎么?
鲁 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朴 (惊愕)什么?
鲁 她没有死。
朴 她还在?不会吧?我看见她河边上的衣服,里面有她的绝命书。
鲁 不过她被一个慈善的人救活了。
朴 哦,救活啦?
鲁 以后无锡的人是没见着她,以为她那夜晚死了。
朴 那么,她呢?
鲁 一个人在外乡活着。
朴 那个小孩呢?
鲁 也活着。
朴 (忽然立起)你是谁?
鲁 我是这儿四凤的妈,老爷。
朴 哦。
鲁 她现在老了,嫁给一个下等人,又生了个女孩,境况很不好。
朴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鲁 我前几天还见着她!
朴 什么?她就在这儿?此地?
鲁 嗯,就在此地。
朴 哦!
鲁 老爷,你想见一见她么?
朴 不,不,谢谢你。
鲁 她的命很苦。离开了周家,周家少爷就娶了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她一个单身人,无亲无故,带着一个孩子在外乡什么事都做,讨饭,缝衣服,当老妈,在学校里伺候人。
朴 她为什么不再找到周家?
鲁 大概她是不愿意吧?为着她自己的孩子,她嫁过两次。
朴 以后她又嫁过两次?
鲁 嗯,都是很下等的人。她遇人都很不如意,老爷想帮一帮她么?
朴 好,你先下去。让我想一想。
鲁 老爷,没有事了?(望着朴园,眼泪要涌出)老爷,您那雨衣,我怎么说?
朴 你去告诉四凤,叫她把我樟木箱子里那件旧雨衣拿出来,顺便把那箱子里的几件旧衬衣也捡出来。
鲁 旧衬衣?
朴 你告诉她在我那顶老的箱子里,纺绸的衬衣,没有领子的。
鲁 老爷那种纺绸衬衣不是一共有五件?您要哪一件?
朴 要哪一件?
鲁 不是有一件,在右袖襟上有个烧破的窟窿,后来用丝线绣成一朵梅花补上的?还有一件,--
朴 (惊愕)梅花?
鲁 还有一件绸衬衣,左袖襟也绣着一朵梅花,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还有一件,--
朴 (徐徐立起)哦,你,你,你是--
鲁 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
朴 哦,侍萍!(低声)怎么,是你?
鲁 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朴 你--侍萍?(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鲁妈。)
鲁 朴园,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
朴 (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 不是我要来的。
朴 谁指使你来的?
鲁 (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朴 (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鲁 (愤怨)我没有找你,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早死了。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这是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
朴 你可以冷静点。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如果你觉得心里有委屈,这么大年级,我们先可以不必哭哭啼啼的。
鲁 哭?哼,我的眼泪早哭干了,我没有委屈,我有的是恨,是悔,是三十年一天一天我自己受的苦。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做的事了!三十年前,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子才三天,你为了要赶紧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要我离开你们周家的门。
朴 从前的恩怨, 过了几十年,又何必再提呢?
鲁 那是因为周大少爷一帆风顺,现在也是社会上的好人物。可是自从我被你们家赶出来以后,我没有死成,我把我的母亲可给气死了,我亲生的两个孩子你们家里逼着我留在你们家里。
朴 你的第二个孩子你不是已经抱走了么?
鲁 那是你们老太太看着孩子快死了,才叫我抱走的。(自语)哦,天哪,我觉得我像在做梦。
朴 我看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起来吧。
鲁 我要提,我要提,我闷了三十年了!你结了婚,就搬了家,我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着你了;谁知道我自己的孩子个个命定要跑到周家来,又做我从前在你们家做过的事。
朴 怪不得四凤这样像你。
鲁 我伺候你,我的孩子再伺候你生的少爷们。这是我的报应,我的报应。
朴 你静一静。把脑子放清醒点。你不要以为我的心是死了,你以为一个人做了一件于心不忍的是就会忘了么?你看这些家俱都是你从前顶喜欢的动向,多少年我总是留着,为着纪念你。
鲁 (低头)哦。
朴 你的生日--四月十八--每年我总记得。一切都照着你是正式嫁过周家的人看,甚至于你因为生萍儿,受了病,总要关窗户,这些习惯我都保留着,为的是不忘你,祢补我
的罪过。
鲁 (叹一口气)现在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傻话请你不必说了。
朴 那更好了。那么我见可以明明白白地谈一谈。
鲁 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谈的。
朴 话很多。我看你的性情好像没有大改,--鲁贵像是个很不老实的人。
鲁 你不明白。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朴 那双方面都好。再有,我要问你的,你自己带走的儿子在哪儿?
鲁 他在你的矿上做工。
朴 我问,他现在在哪儿?
鲁 就在门房等着见你呢。
朴 什么?鲁大海?他!我的儿子?
鲁 他的脚趾头因为你的不小心,现在还是少一个的。
朴 (冷笑)这么说,我自己的骨肉在矿上鼓励罢工,反对我!
鲁 他跟你现在完完全全是两样的人。
朴 (沉静)他还是我的儿子。
鲁 你不要以为他还会认你做父亲。
朴 (忽然)好!痛痛快快地!你现在要多少钱吧?
鲁 什么?
朴 留着你养老。
鲁 (苦笑)哼,你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敲诈你,才来的么?
朴 也好,我们暂且不提这一层。那么,我先说我的意思。你听着,鲁贵我现在要辞退的,四凤也要回家。不过--
鲁 你不要怕,你以为我会用这种关系来敲诈你么?你放心,我不会的。大后天我就会带四凤回到我原来的地方。这是一场梦,这地方我绝对不会再住下去。
朴 好得很,那么一切路费,用费,都归我担负。
鲁 什么?
朴 这于我的心也安一点。
鲁 你?(笑)三十年我一个人都过了,现在我反而要你的钱?
朴 好,好,好,那么你现在要什么?
鲁 (停一停)我,我要点东西。
朴 什么?说吧?
鲁 (泪满眼)我--我只要见见我的萍儿。
朴 你想见他?
鲁 嗯,他在哪儿?
朴 他现在在楼上陪着他的母亲看病。我叫他,他就可以下来见你。不过是--
鲁 不过是什么?
朴 他很大了。
鲁 (追忆)他大概是二十八了吧?我记得他比大海只大一岁。
朴 并且他以为他母亲早就死了的。
鲁 哦,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地叫他认母亲么?我不会那么傻的。我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母亲只给自己的儿子丢人么?我明白他的地位,他的教育,不容他承认这样的母亲。这些年我也学乖了,我只想看看他,他究竟是我生的孩子。你不要怕,我就是告诉他,白白地增加他的烦恼,他自己也不愿意认我的。
朴 那么,我们就这样解决了。我叫他下来,你看一看他,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家来。
鲁 好,希望这一生不至于再见你。
朴 (由衣内取出皮夹的支票签好)很好,这一张五千块钱的支票,你可以先拿去用。算是拟补我一点罪过。
鲁 (接过支票)谢谢你。(慢慢撕碎支票)
朴 侍萍。
鲁 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那钱就算得清的。
朴 可是你--
〔外面争吵声。鲁大海的声音:"放开我,我要进去。"三四个男仆声:"不成 ,不成,老爷睡觉呢。"门外有男仆等与大海的挣扎声。
朴 (走至中门)来人!(仆人由中门进)谁在吵?
仆人 就是那个工人鲁大海!他不讲理,非见老爷不可。
朴 哦。(沉吟)那你叫他进来吧。等一等,叫人到楼上请大少爷下楼,我有话问他。
仆人 是,老爷。
〔仆人由中门下。
朴 (向鲁妈)侍萍,你不要太固执。这一点钱你不收下,将来你会后悔的。
鲁 (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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