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第二幕 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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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第二幕开头的舞台说明起什么作用~

雷雨第二幕开头的舞台说明起什么作用
一是营造了舞台气氛,给剧情设置了一个阴沉、郁闷的背景,给人以压抑感.二是点明雷雨前的特征,为雷雨的到来作了铺垫.三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

雷雨第二幕简介:侍萍母子侥幸被人救起后,侍萍带着二儿子流落他乡,靠做佣人为生,而大儿子周萍被周家留下。侍萍后又嫁与鲁贵并与之生女四凤。
周朴园所娶的那位小姐没有为周家生儿育女便去世,周又娶蘩漪,并与之生子周冲。在周朴园封建家长的专制意志下,蘩漪过着枯寂的生活。
周朴园经营矿山等现代产业,常年在外,蘩漪便有机会接近周的大儿子周萍,并与之私通。周萍既慑于父亲的威严,又耻于这种乱伦关系,对蘩漪逐渐疏远,并移情于使女四凤。

扩展资料:《雷雨》所展示的是一幕人生大悲剧,是不平等的社会里,命运对人残忍的捉弄。周朴园的专制、冷酷和伪善;周冲的热情和单纯;以及蘩漪对爱情的深挚乃至略显变态的执着;
痛悔着罪孽却又不自知地犯下更大罪孽的软弱的周萍;被侮辱的被捉弄的悲苦的鲁妈……还有家庭的秘密,身世的秘密,所有这一切在一个雷雨夜爆发。
最后,有错的、有罪的,无错的、无辜的人,竟然一起走向了毁灭。它讲述了资产阶级周家和城市平民鲁家两个家庭纠结复杂的悲剧故事。

这场戏是全剧的一个关键。

所谓“关键’,是说通过这场戏,全剧的情节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没有这场戏,事情将是一个样子,有了这场戏,事情就都不同了。

在上一场里,鲁侍萍已经认出了周朴园。这个三十年前被遗弃的女子,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但所有这些感受都经历过沧桑的冷却,不像蘩漪一样还带着热乎乎的仇恨。鲁侍萍更是带着一种冷眼看现在的周朴园的。她看到了他的凶横,也看到了他的不幸:他现在的家庭是不美满的。她到底是爱过周朴园的,那个周朴园也像现在的周萍爱四凤那样爱过她,他的爱不是虚伪的,不是假情假意的,但却是自私的,当遇到家庭的阻挠,当关系到自己的前途时,他抛弃了她,并且给她酿成了一生的苦难。她过往的爱导致了她现在的恨,而她现在的恨也包含了她过往的爱。她见到周朴园时心情是复杂的,百感交集,是无法用任何语言能够表达出来的。她的内心的感情,我们只能通过她这时的表现感觉出来。

在单独面对周朴园的时候,她没有直接呼出周朴园的名字,更没有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大喊大叫,而是表现出了为一般人所不会有的冷静。为什么呢?因为她这时与周朴园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当周朴园那么冷酷无情地把她赶出周公馆的时候,她对周朴园已经万念俱灰,三十年的时光已经过去,苦难的命运已经铸成,怨诉也罢,谴责也罢,痛哭也罢,喊叫也罢,都已经无补于事,她对他已经一无所求。过去的一切都堵塞在喉咙底下,无法表达也不想表达。所以,她是冷静的。与此同时,她也没有马上离开,虽然她当时并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但她面对的到底是她那么热烈地爱过也那么热烈地恨过的周朴园,她在本能当中就感到这一桩没有了结的事倩需要了结。这一些没有说明白的事情需要说明白。所以,在房子里只剩下周朴园一个人的时候,她没有随即走开。她希望周朴园能够认出她是谁来。

周朴园在遭遇了蘩漪的决绝的反抗之后,虽然在表面上不动声色,维持着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但内心却是孤独的、凄凉的。他这时需要有一个人与他谈谈话,虽然他平时是不准下人进这个房间的,但这时仍然没有怒斥鲁妈离去。

“雨衣”是照应上面的情节的,但也透露出周朴园这时的可怜的自尊。他是吩咐蘩漪亲自给他找出旧雨衣的,这时他特地问是不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含有蘩漪到底按他的吩咐做了的意思,从而在精神上感到了一点慰藉。实际上蘩漪根本没有亲自去给他找雨衣,而是派四凤找来的。当他发现不是他要的那一件的时候,才知道不是蘩漪亲自找来的:“不对,不对,这都是新的。我要我的旧雨衣,你回头给太太说。”对于他,这种语气就已经算是急迫的了,反映了他这时内心的焦躁感,而“你回头给太太说”,又使人感到,这个做“老爷”做惯了的人,是把所有人都当成自己的仆人来使唤的,所以下边鲁妈不无讽刺地称他“老爷”。通过“雨衣”这个细节,把前后两段戏组织得天衣无缝、熨帖自然。

周朴园这时的孤独,需要与人说话,虽然他说这间房子是不准底下人随便进来的,但语气中却没有让鲁妈走开的意思。鲁妈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所以只回答说“不知道”。实际上,她是知道的,但当时她不是周朴园所说的“底下人”,而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所以她在本能上并不认为自己不能到这间房子中来。正是周朴园没有赶走鲁妈的意思,所以他也不像平时那样命令鲁妈马上走开,而是问起鲁妈是不是新来的底下人。鲁妈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遂回答他说是四凤的母亲。在这时,周朴园又露出了平时那种重规矩的老爷口气,他不说四凤住在哪里,而说鲁妈“走错了”房子,话语中带有让鲁妈走开的意思。鲁妈是不情愿离开的,实际上周朴园这时也希望有人陪陪他,并不是故意赶走她,只是平时这样说话说惯了,没有和仆人聊天谈心的适当的话语。所以鲁妈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沉吟着问了一句“哦。——老爷没有事了?”周朴园也分明没有把心思放在鲁妈走与不走的问题上,而是注意到窗户被人打开了。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细节,但曹禺却写得入情入理,把人物的心理刻画得惟妙惟肖、精细深刻。

当鲁妈去关窗户的时候,她的从容,她的情态,都不能不使他想到过去的鲁侍萍。两个人的谈话开始像剥蚕茧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了事实的真相。在这时,我们需要体会的是周朴园的心理。周朴园为什么至今仍然这么急迫地想了解他曾经那么冷酷地抛弃了的女人的下落呢?这我们就要从周朴园这个人物的复杂性和他对鲁侍萍态度的复杂性来考虑了。在平时我们太习惯于好人和坏人的简单区分,以为好人自然是好人,所以对任何一个好人都是有感情的,而坏人既然是坏人,对好人就绝对没有一点感情,做了坏事也不会感到内心的愧疚,铁石心肠,冷酷无情,没有人味。实际上,这对于文学创作是没有好处的,也不符合人性发展的基本规律。我们必须看到,即使一个坏人,也不是从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坏人,也是在特定条件下一步一步走入罪恶的深渊的,并且在罪恶的深渊里仍然会保留下一些在他童年、少年、青年时期曾经有过的美好的人性的碎片,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都是铁石心肠的,不是对他做的任何一件坏事都是心安理得的。好人复杂,坏人也复杂。只有认识到人的这种复杂性,我们才会更深入细致地感受人,了解人,感受社会,了解社会,从而为自我人性的美化为人和社会的美化而做出有效的努力。就拿周朴园来说,他当时也像现在的周萍一样,有着年轻人的感情,有着爱美的心,他当年爱鲁侍萍也像现在周萍爱四凤一样,并不完全出于对鲁侍萍的欺骗,而是诚心诚意的。我们知道.周朴园出国留过学,接受过西方现代思想的影响,有过自由、平等、博爱的理想,所以当时他爱鲁侍萍甚至比现在周萍爱四凤爱得更真切,更坚决,更具有初恋的热情。但是,当周朴园面临婚姻的选择,他自私怯弱的本性就暴露出来。在当时的社会上,这样一个公子哥儿和一个使唤丫头结婚是不名誉的,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他的这门事。他必须抛弃鲁侍萍才能与一个门当户对、出身高贵、有文化素养的富家女子结婚。在这样一个选择中,鲁侍萍成了他的牺牲品。但是,他到底是爱过鲁侍萍的,鲁侍萍也是真诚爱过他的,曾侍萍的被赶出周公馆以及她的死讯使他的良心无法安宁。他做了一件亏心事,他对鲁侍萍犯下了连他自己也无法饶恕的罪恶。这种罪恶的感觉压迫着他,使他无法再对蘩漪产生像对鲁侍萍那样的真诚的爱情。蘩漪时时使他想到自己的罪恶,想到自己的自私和怯弱他在本能上就无法对蘩漪产生热情。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有靠封建家庭的伦理道德来维持,蘩漪得不到他的爱他的真诚的感情,整天看到的只是他的那副虚伪的、严肃的、冷酷无情的铁面孔,当然也不会真正地爱上他。他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的青春,毁了她的一生。蘩漪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青年女子当然不会像鲁侍萍那样甘愿服服帖帖地成为他的牺牲品。她倔强,她执拗,她随时随地都流露出对他的不满,他是不会感觉不到的。除了蘩漪,周萍也是他的过往罪行的一个活的证明,周萍是鲁侍萍给他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周萍的存在时时都能揭开他心灵中的伤疤,提醒他过去犯下的罪行。他无法真诚地爱上自己的这个儿子,这个儿子也不会真诚地爱上他。周冲的单纯和对他母亲蘩漪的同情,也使周朴园无法从他那里体会到人间的亲情。所以,他在自己的婚姻中并没有得到幸福,他在自己现在的家庭里是孤独的,寂寞的,痛苦的,但又无法向任何人表现自己的孤独、寂寞和痛苦。他这一生获得的真正的幸福是与鲁侍萍的爱情,越是失望于现在的蘩漪,越是在现在的家庭中感到孤独,越是后悔当时的选择,越是感到对不住给予过他真诚的爱情的鲁侍萍。所以,他一直还在怀念着当日的鲁侍萍,也是符合这个人物的心理逻辑的。周朴园和鲁妈的对话一问一答,牵出了三十年前的一个爱情的悲剧。地点是在南方的无锡,鲁妈原姓梅,名叫侍萍,是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和周朴园发生了爱情关系,生了两个儿子,第二个儿子生下不到三天,周朴园为了和有钱有门第的小姐结婚逼着她在大年三十冒着大雪离开周家,并且逼着她留下她的两个儿子,只是周朴园的母亲看到第二个孩子快要死了,才允许她抱走了这个孩子。鲁侍萍离开周家之后,想着投河自尽,结果被一个慈善人救了出来。后来,她曾讨过饭,替人缝过衣服,当过老妈,在学校里伺候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嫁过两次,都是下等人。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出,在鲁妈的悲剧中,周朴园的家庭是扮演了一个主要的角色的,周朴园之所以赶走了鲁侍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家庭对他的压力。鲁妈说“忽然”周朴园不要她了,说明周朴园并没有预先赶走她的意思,只是在他的父母给他安排了他的婚事之后,在家庭的压力下赶走她的;她还说“自从我被你们家赶出来之后”,说明鲁妈自己也认为事情不是周朴园一个人所为,而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周朴园听说鲁侍萍投水自尽之后,曾经赶到出事的地点,看到了她遗留在河边的衣服和在衣服里的绝命书,他还寻找过她的墓地,想把她的墓修一修。对于鲁侍萍的死,他是感到愧悔的,多年来保留着鲁侍萍当年用过的家具,甚至因为鲁侍萍生周萍时受了病,总要关窗户,他也一直保留着这种习惯。

通过这段戏,我们可以发现戏剧的戏剧性从根本上来说,是在出场人物和出场人物之间以及出场人物与观众或读者之间的差异和矛盾之间产生的。具体到这场戏来说,鲁妈所知道的,周朴园有所不知;周朴园所知道的,鲁妈也有所不知,而周朴园、鲁妈所知道的,观众或读者有所不知,观众或读者所知道的,周朴园和鲁妈所不知。这样,就有了“戏”。在开始,鲁妈已经认出了周朴园,而周朴园却没有认出鲁妈,观众或读者虽然知道周朴园曾经遗弃过一个女子,也看到鲁妈对这间房子的布置、对周朴园的反映有些特殊,已经有一种鲁妈就是那个被周朴园遗弃的女子的猜想,但却无法确定这个猜想的真实性。这样,周朴园与鲁妈的对话对观众或读者就有了吸引力,观众或读者是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关注着他们之间的谈话的。在周朴园和鲁妈之间,鲁妈已经认出周朴园,而周朴园却没有认出鲁妈,他在孤独和寂寞中需要和这个陌生人说说话,鲁妈则有意识地把周朴园的话头引向自己、引向三十年前那桩爱情的悲剧。周朴园以为鲁侍萍已经死去,开始并没有怀疑这个面前的女人就是鲁侍萍,所以毫无防备地把谈话集中到了鲁侍萍的身上,当他惊诧于鲁妈对这件事情的熟悉程度,心生疑惑,他们的谈话已经进入到这个过往的事件之中去。但鲁妈有意避开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使他们的谈话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揭示了出来。在他们的谈话中,周朴园只知道鲁侍萍被赶出周家前的情况,而鲁妈则了解前后所有的情况;周朴园希望通过鲁妈了解到鲁侍萍的下落,就一步一步追问下去,鲁妈也就通过事情的经过一步一步把周朴园引向对自己苦难经历的了解,直至使周朴园完全了解了真相为止。层层深入,时有出人意表的事情,鲁妈的话不但牵住了周朴园的思路,同时也牵住了观众或读者的思路。与此同时,鲁妈也在谈话中有意了解周朴园的心理,想知道这个对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行的负心人有无悔过之意,从而也把她所不知道的周朴园的情问了出来。这不但使鲁妈和周朴园相互了解了彼此分手后的情况,同时也让观众和读者对三十年前这桩悲剧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这就是“戏’,这就是这场戏的戏剧性之所在。

周朴园不是主动赶走鲁侍萍的,但这并不说明周朴园不是怯弱自私的。在这里,有一个爱情的双方对对方都应当负有责任的问题。周朴园爱上了鲁侍萍,鲁侍萍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但周朴园屈服于社会的压力和家庭的压力一直没有同鲁侍萍结婚,这说明他自己也认为与这个使唤丫头私通是不光彩的,与她结婚是有失自己家庭的体面的,他屈从了他的父母的压力,与门当户对的蘩漪结婚。他没有忠于自己的爱情,没有为自己的爱情反抗父母的包办婚姻,他是怯弱的,而这种怯弱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自私。他始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困难,而根本没有考虑到鲁侍萍对他的爱,鲁侍萍一生的幸福和命运。他放弃了对鲁侍萍所应担负的责任,他是以牺牲鲁侍萍为代价顾全了他的家庭的体面,他的家庭在社会上的地位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是有愧悔之意的,他是感到了良心上的不安的,但这种愧悔,这种不安,并不说明他已经不是怯弱和自私的。实际上,他不但没有通过这件事变得更不怯弱,更不自私,而是变得更加怯弱,更加自私了。甚至在他的愧悔,他的良心上的不安中,也有着极端自私的因素。这类的中国人有一种特别微妙的心理,即当他们感到自己还在怀念着某个被自己牺牲了的人的时候,当自认为自己仍然感到良心上的不安的时候,就认为已经消除了自己已经犯下的罪恶,并感到自己还是有道德、有良心的。他们不是真心的忏悔,不是从自己的痛苦中汲取自新的力量。从而用自己更大的善行为自己过去的恶行赎罪。周朴园也是这样,他的愧悔带有更严重的自慰的性质,而不是要用与以前完全不同的努力为自己的过失赎罪。他从南方搬到北方,实际是为了避开曾经犯下罪恶的地方,其中也有害怕报复的因素。周朴园的自私怯弱在与鲁妈的这段对话中是越来越明显地暴露出来的。在他没有对鲁妈的身份发生疑惑的时候,他的心情是稍微平静的,他好像在追忆着一件往事那样追忆着他过去所犯下的罪过。当他听到鲁侍萍并没有在投水自尽中丧生时没有留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反而感到惊诧:“她还在?不会吧?我看见她河边上的衣服。里面有她的绝命书。”只要我们细细品味他这句话,就会感到他对鲁侍萍还活着的消息是有点恐惧的,他不愿相信她还活着这个事实。当鲁妈告诉他侍萍就在此地,他可以见到她的时候,他也没有喜悦的表现,甚至明确表示不愿见到她。当鲁妈告诉他她就是当年的侍萍的时候,他开始还有些久别重逢时的愕然,但接着就严厉起来,并问她来周公馆的目的是什么?是谁指使她来的?到这个时候,周朴园的怯弱自私便完全暴露出来,说明他平时对侍萍的怀念实际是虚伪的,不但是对别人的虚伪,甚至也是对自己的虚伪。恐惧才是他对鲁侍萍的真实的心理状态。在他的罪恶面前,他害怕报复,害怕她会毁了他现在的名誉和地位,害怕毁了他的家庭的体面和社会地位,甚至害怕鲁侍萍会勒索他的金钱。最后,他拿出钱来,实际是想拿这些钱堵住鲁妈的嘴,让她永远不要再到周公馆来,不要破坏了他现在的家庭,他现在的名誉和地位,从而也使他感到已经还清了他的人情债。鲁侍萍一生的苦难,丝毫没有打动他的心,他关心的只有自己。这是怎样一个自私、可恶的伪君子呵!我们对他原有的那点同情又被他这时的卑劣表现一扫而空了。我们诅咒他!

相反,鲁妈则表现出了真正的高贵。我们知道,鲁妈根本不是为了寻找周朴园来到周公馆的,只是在无意之间遇到了这个生死冤家。见到周朴园之后尽管她心里有恨有痛苦,但仍然使我们看到,她对这个将她置于死地的负心人还是残留着一点内心的留恋的。她没有马上走开,也没有立即把事情挑明,她想看一看现在的朴园,对他过去的残忍是不是有了悔恨之心,他还对自己有没有爱,有没有同情。在谈到自己被赶走的事实的时候她没有把责任全部推在周朴园身上,表现出她对周朴园当时的处境是有所理解也有所谅解的。在开始,她看到周朴园还没有忘掉她,还在打听她的下落,她分明还是感到有些宽慰的,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怨恨情绪,但当她说侍萍就在当地,问周朴园愿不愿见她一面而周朴园表示不愿见的时候,她的心又冷了下来,她感到她的一生的苦难并没有换到周朴园对自己的真诚的同情,所以周朴园要把她支走的时候,她的眼里涌出了热泪,她不愿就这样离开,并明确地把自己的身份暗示给周朴园。周朴园知道她就是侍萍之后,不但没有任何亲近的表示,反而怀疑她是特意找他来算账的,这个有着高贵的自尊心的鲁妈才感到愤怒起来。她开始控诉他犯下的罪恶,用他和他的一家的残忍,用她三十年来所经历的痛苦。这个一向怯弱自私的周朴园,只有在这种义正词严的谴责和控诉面前,才又一次软了下来。他的口气不那么硬了,架子不那么大了,他开始用哀求的语调与鲁妈说话,开始承认自己的错误,最后,还谈到怎样怀念她,怎样保留着她那时的旧家具,怎样保持着关窗的习惯。善良的鲁妈又一次被周朴园的假情假意所欺骗,“(叹一口气)现在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傻话请你也不必说了。”分明是受了周朴园的感动。但当她的口气软了下来,周朴园的口气却马上硬了起来,开始用谈判的语言与鲁妈进行谈判,最终又说出要多少钱的话。这个自私的伪君子,自始至终考虑的是钱,认为鲁妈归根到底也是为了钱,给了她钱,她就不会惹是生非了,他的心也可坦然了。鲁妈绝望了,对这个自私成性的周朴园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她不会要他的钱,因为正如她所说的,她付出的是爱的代价,是一生苦难的代价,它是无法用钱来计算的。她要在周朴园的心灵中永远留下一个罪恶的感觉,跟他一生,跟他到坟墓中去,不让这个自私的家伙找到一点心灵的慰藉。在下一场戏中,她撕掉了周朴园开给她的五千元的支票,她只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见见她的大儿子周萍。在这个过程中,鲁妈的情感有波动,有起伏,对周朴园的旧情生生灭灭,但所有这些变化,都能看出她的善良和高贵。

王富仁:《〈雷雨〉导读·第二幕赏析》

(选自王富仁著《〈雷雨〉导读》,样品收录第二幕赏析的一小部分,正式产品收入全书电子文档,共计88730字。王富仁,新中国第一位文学博士,原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为汕头大学终身教授,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王先生是少数能将学问做得极精细的学者之一,《〈雷雨〉导读》可以说是细读文本的典范之作,代表了迄今为止细读《雷雨》的最高成就。)

这场戏是全剧的一个关键。

所谓“关键’,是说通过这场戏,全剧的情节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没有这场戏,事情将是一个样子,有了这场戏,事情就都不同了。

在上一场里,鲁侍萍已经认出了周朴园。这个三十年前被遗弃的女子,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但所有这些感受都经历过沧桑的冷却,不像蘩漪一样还带着热乎乎的仇恨。鲁侍萍更是带着一种冷眼看现在的周朴园的。她看到了他的凶横,也看到了他的不幸:他现在的家庭是不美满的。她到底是爱过周朴园的,那个周朴园也像现在的周萍爱四凤那样爱过她,他的爱不是虚伪的,不是假情假意的,但却是自私的,当遇到家庭的阻挠,当关系到自己的前途时,他抛弃了她,并且给她酿成了一生的苦难。她过往的爱导致了她现在的恨,而她现在的恨也包含了她过往的爱。她见到周朴园时心情是复杂的,百感交集,是无法用任何语言能够表达出来的。她的内心的感情,我们只能通过她这时的表现感觉出来。

在单独面对周朴园的时候,她没有直接呼出周朴园的名字,更没有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大喊大叫,而是表现出了为一般人所不会有的冷静。为什么呢?因为她这时与周朴园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当周朴园那么冷酷无情地把她赶出周公馆的时候,她对周朴园已经万念俱灰,三十年的时光已经过去,苦难的命运已经铸成,怨诉也罢,谴责也罢,痛哭也罢,喊叫也罢,都已经无补于事,她对他已经一无所求。过去的一切都堵塞在喉咙底下,无法表达也不想表达。所以,她是冷静的。与此同时,她也没有马上离开,虽然她当时并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但她面对的到底是她那么热烈地爱过也那么热烈地恨过的周朴园,她在本能当中就感到这一桩没有了结的事倩需要了结。这一些没有说明白的事情需要说明白。所以,在房子里只剩下周朴园一个人的时候,她没有随即走开。她希望周朴园能够认出她是谁来。

周朴园在遭遇了蘩漪的决绝的反抗之后,虽然在表面上不动声色,维持着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但内心却是孤独的、凄凉的。他这时需要有一个人与他谈谈话,虽然他平时是不准下人进这个房间的,但这时仍然没有怒斥鲁妈离去。

“雨衣”是照应上面的情节的,但也透露出周朴园这时的可怜的自尊。他是吩咐蘩漪亲自给他找出旧雨衣的,这时他特地问是不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含有蘩漪到底按他的吩咐做了的意思,从而在精神上感到了一点慰藉。实际上蘩漪根本没有亲自去给他找雨衣,而是派四凤找来的。当他发现不是他要的那一件的时候,才知道不是蘩漪亲自找来的:“不对,不对,这都是新的。我要我的旧雨衣,你回头给太太说。”对于他,这种语气就已经算是急迫的了,反映了他这时内心的焦躁感,而“你回头给太太说”,又使人感到,这个做“老爷”做惯了的人,是把所有人都当成自己的仆人来使唤的,所以下边鲁妈不无讽刺地称他“老爷”。通过“雨衣”这个细节,把前后两段戏组织得天衣无缝、熨帖自然。

周朴园这时的孤独,需要与人说话,虽然他说这间房子是不准底下人随便进来的,但语气中却没有让鲁妈走开的意思。鲁妈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所以只回答说“不知道”。实际上,她是知道的,但当时她不是周朴园所说的“底下人”,而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所以她在本能上并不认为自己不能到这间房子中来。正是周朴园没有赶走鲁妈的意思,所以他也不像平时那样命令鲁妈马上走开,而是问起鲁妈是不是新来的底下人。鲁妈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遂回答他说是四凤的母亲。在这时,周朴园又露出了平时那种重规矩的老爷口气,他不说四凤住在哪里,而说鲁妈“走错了”房子,话语中带有让鲁妈走开的意思。鲁妈是不情愿离开的,实际上周朴园这时也希望有人陪陪他,并不是故意赶走她,只是平时这样说话说惯了,没有和仆人聊天谈心的适当的话语。所以鲁妈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沉吟着问了一句“哦。——老爷没有事了?”周朴园也分明没有把心思放在鲁妈走与不走的问题上,而是注意到窗户被人打开了。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细节,但曹禺却写得入情入理,把人物的心理刻画得惟妙惟肖、精细深刻。

当鲁妈去关窗户的时候,她的从容,她的情态,都不能不使他想到过去的鲁侍萍。两个人的谈话开始像剥蚕茧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了事实的真相。在这时,我们需要体会的是周朴园的心理。周朴园为什么至今仍然这么急迫地想了解他曾经那么冷酷地抛弃了的女人的下落呢?这我们就要从周朴园这个人物的复杂性和他对鲁侍萍态度的复杂性来考虑了。在平时我们太习惯于好人和坏人的简单区分,以为好人自然是好人,所以对任何一个好人都是有感情的,而坏人既然是坏人,对好人就绝对没有一点感情,做了坏事也不会感到内心的愧疚,铁石心肠,冷酷无情,没有人味。实际上,这对于文学创作是没有好处的,也不符合人性发展的基本规律。我们必须看到,即使一个坏人,也不是从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坏人,也是在特定条件下一步一步走入罪恶的深渊的,并且在罪恶的深渊里仍然会保留下一些在他童年、少年、青年时期曾经有过的美好的人性的碎片,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都是铁石心肠的,不是对他做的任何一件坏事都是心安理得的。好人复杂,坏人也复杂。只有认识到人的这种复杂性,我们才会更深入细致地感受人,了解人,感受社会,了解社会,从而为自我人性的美化为人和社会的美化而做出有效的努力。就拿周朴园来说,他当时也像现在的周萍一样,有着年轻人的感情,有着爱美的心,他当年爱鲁侍萍也像现在周萍爱四凤一样,并不完全出于对鲁侍萍的欺骗,而是诚心诚意的。我们知道.周朴园出国留过学,接受过西方现代思想的影响,有过自由、平等、博爱的理想,所以当时他爱鲁侍萍甚至比现在周萍爱四凤爱得更真切,更坚决,更具有初恋的热情。但是,当周朴园面临婚姻的选择,他自私怯弱的本性就暴露出来。在当时的社会上,这样一个公子哥儿和一个使唤丫头结婚是不名誉的,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他的这门事。他必须抛弃鲁侍萍才能与一个门当户对、出身高贵、有文化素养的富家女子结婚。在这样一个选择中,鲁侍萍成了他的牺牲品。但是,他到底是爱过鲁侍萍的,鲁侍萍也是真诚爱过他的,曾侍萍的被赶出周公馆以及她的死讯使他的良心无法安宁。他做了一件亏心事,他对鲁侍萍犯下了连他自己也无法饶恕的罪恶。这种罪恶的感觉压迫着他,使他无法再对蘩漪产生像对鲁侍萍那样的真诚的爱情。蘩漪时时使他想到自己的罪恶,想到自己的自私和怯弱他在本能上就无法对蘩漪产生热情。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有靠封建家庭的伦理道德来维持,蘩漪得不到他的爱他的真诚的感情,整天看到的只是他的那副虚伪的、严肃的、冷酷无情的铁面孔,当然也不会真正地爱上他。他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的青春,毁了她的一生。蘩漪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青年女子当然不会像鲁侍萍那样甘愿服服帖帖地成为他的牺牲品。她倔强,她执拗,她随时随地都流露出对他的不满,他是不会感觉不到的。除了蘩漪,周萍也是他的过往罪行的一个活的证明,周萍是鲁侍萍给他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周萍的存在时时都能揭开他心灵中的伤疤,提醒他过去犯下的罪行。他无法真诚地爱上自己的这个儿子,这个儿子也不会真诚地爱上他。周冲的单纯和对他母亲蘩漪的同情,也使周朴园无法从他那里体会到人间的亲情。所以,他在自己的婚姻中并没有得到幸福,他在自己现在的家庭里是孤独的,寂寞的,痛苦的,但又无法向任何人表现自己的孤独、寂寞和痛苦。他这一生获得的真正的幸福是与鲁侍萍的爱情,越是失望于现在的蘩漪,越是在现在的家庭中感到孤独,越是后悔当时的选择,越是感到对不住给予过他真诚的爱情的鲁侍萍。所以,他一直还在怀念着当日的鲁侍萍,也是符合这个人物的心理逻辑的。周朴园和鲁妈的对话一问一答,牵出了三十年前的一个爱情的悲剧。地点是在南方的无锡,鲁妈原姓梅,名叫侍萍,是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和周朴园发生了爱情关系,生了两个儿子,第二个儿子生下不到三天,周朴园为了和有钱有门第的小姐结婚逼着她在大年三十冒着大雪离开周家,并且逼着她留下她的两个儿子,只是周朴园的母亲看到第二个孩子快要死了,才允许她抱走了这个孩子。鲁侍萍离开周家之后,想着投河自尽,结果被一个慈善人救了出来。后来,她曾讨过饭,替人缝过衣服,当过老妈,在学校里伺候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嫁过两次,都是下等人。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出,在鲁妈的悲剧中,周朴园的家庭是扮演了一个主要的角色的,周朴园之所以赶走了鲁侍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家庭对他的压力。鲁妈说“忽然”周朴园不要她了,说明周朴园并没有预先赶走她的意思,只是在他的父母给他安排了他的婚事之后,在家庭的压力下赶走她的;她还说“自从我被你们家赶出来之后”,说明鲁妈自己也认为事情不是周朴园一个人所为,而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周朴园听说鲁侍萍投水自尽之后,曾经赶到出事的地点,看到了她遗留在河边的衣服和在衣服里的绝命书,他还寻找过她的墓地,想把她的墓修一修。对于鲁侍萍的死,他是感到愧悔的,多年来保留着鲁侍萍当年用过的家具,甚至因为鲁侍萍生周萍时受了病,总要关窗户,他也一直保留着这种习惯。

通过这段戏,我们可以发现戏剧的戏剧性从根本上来说,是在出场人物和出场人物之间以及出场人物与观众或读者之间的差异和矛盾之间产生的。具体到这场戏来说,鲁妈所知道的,周朴园有所不知;周朴园所知道的,鲁妈也有所不知,而周朴园、鲁妈所知道的,观众或读者有所不知,观众或读者所知道的,周朴园和鲁妈所不知。这样,就有了“戏”。在开始,鲁妈已经认出了周朴园,而周朴园却没有认出鲁妈,观众或读者虽然知道周朴园曾经遗弃过一个女子,也看到鲁妈对这间房子的布置、对周朴园的反映有些特殊,已经有一种鲁妈就是那个被周朴园遗弃的女子的猜想,但却无法确定这个猜想的真实性。这样,周朴园与鲁妈的对话对观众或读者就有了吸引力,观众或读者是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关注着他们之间的谈话的。在周朴园和鲁妈之间,鲁妈已经认出周朴园,而周朴园却没有认出鲁妈,他在孤独和寂寞中需要和这个陌生人说说话,鲁妈则有意识地把周朴园的话头引向自己、引向三十年前那桩爱情的悲剧。周朴园以为鲁侍萍已经死去,开始并没有怀疑这个面前的女人就是鲁侍萍,所以毫无防备地把谈话集中到了鲁侍萍的身上,当他惊诧于鲁妈对这件事情的熟悉程度,心生疑惑,他们的谈话已经进入到这个过往的事件之中去。但鲁妈有意避开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使他们的谈话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揭示了出来。在他们的谈话中,周朴园只知道鲁侍萍被赶出周家前的情况,而鲁妈则了解前后所有的情况;周朴园希望通过鲁妈了解到鲁侍萍的下落,就一步一步追问下去,鲁妈也就通过事情的经过一步一步把周朴园引向对自己苦难经历的了解,直至使周朴园完全了解了真相为止。层层深入,时有出人意表的事情,鲁妈的话不但牵住了周朴园的思路,同时也牵住了观众或读者的思路。与此同时,鲁妈也在谈话中有意了解周朴园的心理,想知道这个对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行的负心人有无悔过之意,从而也把她所不知道的周朴园的情问了出来。这不但使鲁妈和周朴园相互了解了彼此分手后的情况,同时也让观众和读者对三十年前这桩悲剧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这就是“戏’,这就是这场戏的戏剧性之所在。

周朴园不是主动赶走鲁侍萍的,但这并不说明周朴园不是怯弱自私的。在这里,有一个爱情的双方对对方都应当负有责任的问题。周朴园爱上了鲁侍萍,鲁侍萍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但周朴园屈服于社会的压力和家庭的压力一直没有同鲁侍萍结婚,这说明他自己也认为与这个使唤丫头私通是不光彩的,与她结婚是有失自己家庭的体面的,他屈从了他的父母的压力,与门当户对的蘩漪结婚。他没有忠于自己的爱情,没有为自己的爱情反抗父母的包办婚姻,他是怯弱的,而这种怯弱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自私。他始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困难,而根本没有考虑到鲁侍萍对他的爱,鲁侍萍一生的幸福和命运。他放弃了对鲁侍萍所应担负的责任,他是以牺牲鲁侍萍为代价顾全了他的家庭的体面,他的家庭在社会上的地位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是有愧悔之意的,他是感到了良心上的不安的,但这种愧悔,这种不安,并不说明他已经不是怯弱和自私的。实际上,他不但没有通过这件事变得更不怯弱,更不自私,而是变得更加怯弱,更加自私了。甚至在他的愧悔,他的良心上的不安中,也有着极端自私的因素。这类的中国人有一种特别微妙的心理,即当他们感到自己还在怀念着某个被自己牺牲了的人的时候,当自认为自己仍然感到良心上的不安的时候,就认为已经消除了自己已经犯下的罪恶,并感到自己还是有道德、有良心的。他们不是真心的忏悔,不是从自己的痛苦中汲取自新的力量。从而用自己更大的善行为自己过去的恶行赎罪。周朴园也是这样,他的愧悔带有更严重的自慰的性质,而不是要用与以前完全不同的努力为自己的过失赎罪。他从南方搬到北方,实际是为了避开曾经犯下罪恶的地方,其中也有害怕报复的因素。周朴园的自私怯弱在与鲁妈的这段对话中是越来越明显地暴露出来的。在他没有对鲁妈的身份发生疑惑的时候,他的心情是稍微平静的,他好像在追忆着一件往事那样追忆着他过去所犯下的罪过。当他听到鲁侍萍并没有在投水自尽中丧生时没有留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反而感到惊诧:“她还在?不会吧?我看见她河边上的衣服。里面有她的绝命书。”只要我们细细品味他这句话,就会感到他对鲁侍萍还活着的消息是有点恐惧的,他不愿相信她还活着这个事实。当鲁妈告诉他侍萍就在此地,他可以见到她的时候,他也没有喜悦的表现,甚至明确表示不愿见到她。当鲁妈告诉他她就是当年的侍萍的时候,他开始还有些久别重逢时的愕然,但接着就严厉起来,并问她来周公馆的目的是什么?是谁指使她来的?到这个时候,周朴园的怯弱自私便完全暴露出来,说明他平时对侍萍的怀念实际是虚伪的,不但是对别人的虚伪,甚至也是对自己的虚伪。恐惧才是他对鲁侍萍的真实的心理状态。在他的罪恶面前,他害怕报复,害怕她会毁了他现在的名誉和地位,害怕毁了他的家庭的体面和社会地位,甚至害怕鲁侍萍会勒索他的金钱。最后,他拿出钱来,实际是想拿这些钱堵住鲁妈的嘴,让她永远不要再到周公馆来,不要破坏了他现在的家庭,他现在的名誉和地位,从而也使他感到已经还清了他的人情债。鲁侍萍一生的苦难,丝毫没有打动他的心,他关心的只有自己。这是怎样一个自私、可恶的伪君子呵!我们对他原有的那点同情又被他这时的卑劣表现一扫而空了。我们诅咒他!

相反,鲁妈则表现出了真正的高贵。我们知道,鲁妈根本不是为了寻找周朴园来到周公馆的,只是在无意之间遇到了这个生死冤家。见到周朴园之后尽管她心里有恨有痛苦,但仍然使我们看到,她对这个将她置于死地的负心人还是残留着一点内心的留恋的。她没有马上走开,也没有立即把事情挑明,她想看一看现在的朴园,对他过去的残忍是不是有了悔恨之心,他还对自己有没有爱,有没有同情。在谈到自己被赶走的事实的时候她没有把责任全部推在周朴园身上,表现出她对周朴园当时的处境是有所理解也有所谅解的。在开始,她看到周朴园还没有忘掉她,还在打听她的下落,她分明还是感到有些宽慰的,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怨恨情绪,但当她说侍萍就在当地,问周朴园愿不愿见她一面而周朴园表示不愿见的时候,她的心又冷了下来,她感到她的一生的苦难并没有换到周朴园对自己的真诚的同情,所以周朴园要把她支走的时候,她的眼里涌出了热泪,她不愿就这样离开,并明确地把自己的身份暗示给周朴园。周朴园知道她就是侍萍之后,不但没有任何亲近的表示,反而怀疑她是特意找他来算账的,这个有着高贵的自尊心的鲁妈才感到愤怒起来。她开始控诉他犯下的罪恶,用他和他的一家的残忍,用她三十年来所经历的痛苦。这个一向怯弱自私的周朴园,只有在这种义正词严的谴责和控诉面前,才又一次软了下来。他的口气不那么硬了,架子不那么大了,他开始用哀求的语调与鲁妈说话,开始承认自己的错误,最后,还谈到怎样怀念她,怎样保留着她那时的旧家具,怎样保持着关窗的习惯。善良的鲁妈又一次被周朴园的假情假意所欺骗,“(叹一口气)现在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傻话请你也不必说了。”分明是受了周朴园的感动。但当她的口气软了下来,周朴园的口气却马上硬了起来,开始用谈判的语言与鲁妈进行谈判,最终又说出要多少钱的话。这个自私的伪君子,自始至终考虑的是钱,认为鲁妈归根到底也是为了钱,给了她钱,她就不会惹是生非了,他的心也可坦然了。鲁妈绝望了,对这个自私成性的周朴园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她不会要他的钱,因为正如她所说的,她付出的是爱的代价,是一生苦难的代价,它是无法用钱来计算的。她要在周朴园的心灵中永远留下一个罪恶的感觉,跟他一生,跟他到坟墓中去,不让这个自私的家伙找到一点心灵的慰藉。在下一场戏中,她撕掉了周朴园开给她的五千元的支票,她只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见见她的大儿子周萍。在这个过程中,鲁妈的情感有波动,有起伏,对周朴园的旧情生生灭灭,但所有这些变化,都能看出她的善良和高贵。

到第二幕,《雷雨》中的主要人物都开始出来,并且矛盾进一步伸展。先是周萍与四凤的对话,表现了四凤执意要跟周萍走的信念;而此时的两人,内心却又都非常矛盾,感情让两人走到一起,而现在周萍同样也是为了要与四凤长久在一起而分开。
之后,周繁漪与鲁贵的对话,显现了鲁贵的阴险,企图用自己手中的把柄来威胁周繁漪,把鲁贵狡猾的嘴脸暴露无遗,同时也引出了周繁漪内心的恐惧,两人就这样的为了各自内心的目的而相互利用。
当鲁侍萍来到周家后,与四凤的对话,让鲁侍萍渐渐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并且鲁侍萍与四凤开始有了分歧,鲁侍萍坚持让四凤跟自己回去,而四凤则为了周萍舍不得离开周家。鲁侍萍与周朴园二人见面后,通过询问,双方终于认出彼此就是曾经相爱的人,然而此时的周朴园却对鲁侍萍厉声指责。他没有想到鲁侍萍还活在世上 ,他认为鲁侍萍的回来是对自己的报复。
而伴随着周大海上,与周朴园争论矿上罢工之事,动手打了周萍,各种矛盾在此刻汇聚,都蠢蠢欲动,伺机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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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斩清开: 1.第一次:女佣开窗的时候,那个时候刚起雷,也就是暴风雨要来临的意思.对于那个老板的公司罢工事件的第一次小高潮.表现的是资本主义的不安,跟天气一样. 2.第二次:老板叫罢工的头进屋子谈话吧,这是资本主义跟广大工人阶级矛盾的爆发点. 3.第三次:资本主义的腐朽将在雷雨中垮下,新的思想将在雷雨中诞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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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斩清开: 雷雨第二幕开头的舞台说明起什么作用 一是营造了舞台气氛,给剧情设置了一个阴沉、郁闷的背景,给人以压抑感.二是点明雷雨前的特征,为雷雨的到来作了铺垫.三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

丰镇市13976599829: 从人物语言、舞台语言方面举二三例说明《雷雨》的语言特点 -
容斩清开: 语言特点:个性化和动作性 在《雷雨》的第二幕里,鲁侍萍到周公馆去找他的女儿四凤,她没有想到这就是三十年前曾经玩弄了她而后又抛弃了她的周朴园的家,及至她和周朴园互相认出了以后,两个人物思想性格之间的尖锐对立通过对话鲜明...

丰镇市13976599829: 曹禺的《雷雨》第二幕中一些潜台词的意思? -
容斩清开: 比如 周朴园 你来干什么?谁知是你来的?表现他内心的一种害怕与冷酷 侍萍关窗一动作暗示她的身份 周朴园的当侍萍问 老爷,你想见一见他吗?周朴园的连续三个不字也表现他内心的恐惧

丰镇市13976599829: 看电影《雷雨》的时候不能笑吗? -
容斩清开: 《雷雨》中真正让人发笑的人不是周冲而是周萍,周萍是最难演的一个角色,他面对蘩漪的逼迫的尴尬令人发笑.而某人认为周冲的单纯笑,真的是思想观念的问题.比如说在第三幕中周冲有一句对鲁大海的词:"我还是愿意和你做朋友的,你愿意同我拉一拉手吗?”在50年代和70年代演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笑,而80年代后,每次演到这是都有人笑,而且笑声越来越多,这就是人思想观念的问题,毕竟剧本时30年代的.但是我认为只有周萍一人是好笑的.

丰镇市13976599829: 雷雨话剧每四幕的简介 -
容斩清开: 创作于1934年的《雷雨》是戏剧家曹禺的第一部作品,也是中国现代话剧成熟的标志.该剧完全运用了三一律的戏剧结构,描写了两个家庭中的八个人物在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故事,却牵扯了周鲁两家几十年的恩恩怨怨.本剧以扣人心弦的情节...

丰镇市13976599829: “雷雨”的第二幕,共两场戏,前一场戏写 之间的矛盾冲突,后一场戏写 之间的矛盾冲突 -
容斩清开: 《雷雨》全剧登场人物只有十几个,而主 要的是周朴园、鲁侍萍、繁漪、周萍、周 冲、四凤、鲁大海、鲁贵等八人.在第二 幕里,主要有四个人物:周朴园、鲁侍萍 、鲁大海和周萍;并且,这四个人物的台 词相对集中,有明显的主次之分....

丰镇市13976599829: 雷雨中的破折号有几个,都是什么意义 -
容斩清开: 《雷雨》一文中的23个破折号,可以分为四类. 1.表示因受感情制约而作的延长或停顿.周朴园 (看她关好窗门,忽然觉得她很奇怪) 你站一站.侍萍停. 周朴园 你——你贵姓 周朴园的问话'你——你贵姓'是因为对鲁侍萍感到惊奇而突然情不自...

丰镇市13976599829: 《雷雨》第二幕先后安排了鲁侍萍'鲁大海与周朴园的矛盾,突出什么求大神帮助 -
容斩清开:[答案] 资本家与劳工的矛盾,从对侍萍的怀念和后来态度的转变表示周朴园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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